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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忆】少时干过木工活

 俗夫 2023-02-08 发布于浙江

       上世纪那年代,吃不饱也饿不死,主要收入靠生产队,靠天吃饭的日子里,一家人过起来相当艰难,养活一帮孩子更不易。孩子长大除了干农活,其他也没有什么出路,一代一代重复上一辈故事,那时候离开农村像登天一样难。
       农村里要出去,除非是当兵入伍,征兵时首先去体检,条件够上体检通过,还需要审查家庭的背景,当兵去数数也没几个。一人入伍成光荣之家,戴大红花敲锣打鼓送,
应征入伍者大家送出村口,义务兵一去离开家就是三年整。
       在部队想家了,就寄回来一封信,也不会直接说想家,偶尔夹张照片回来,父母亲拿到太阳底下去,看看瘦了还是胖起来。三年过后分煤矿工作,好一点的公社放电影,更多的是复员回到家里来,一身军装带回来一个党员称号。
      计划经济年代,农村没什么副业,除了有一点自留地,种点蔬菜瓜果之类,还有山上砍点柴火下来,多余部分拿集市里卖。曾经割资本主义尾巴,非常错误不地道做法,房前屋后种起来的也拔掉,补贴家用的也忍心去下得了手。
       有门路的家庭,让子女学手艺去,还要看师傅带不带,邻居家丰来学木匠,他父亲就是皮革厂木工,村子里人都叫他红弟。我们家姐姐出嫁之前,请他做过一对桕木箱,做时包吃饭另外加一包烟,毛坯木箱做好之后还需要油漆。


       农村里当木匠,每个大村子都有,都是请家里面来做,还有大木小木之分,盖房子用的木工做大木,叫天法的就是做大木。大木一般都是做大料,柱子大梁一榀一榀架,手上斧劈的动夫一定了得,凿刨的功夫粗一点却是没关系。

       记得那时村里,大家条件都不好,吃饱饭都是个问题,做大木的生意不好,那个年代很少盖得起房,尤其是盖木头的瓦房。不少人家都是泥墙捣,村里面茅草铺也不少,做泥水的师傅是忙不过来,做大木的没活到生产队挣工分。

       村里干木工活,一般指的是小木,家里用的家具之类,做小木比大木要细,学做大木活几乎没有了,那时自己注意去观察。上学之前都在家里面,跟在父亲屁股后面看,父亲属于无师自通样样干,曾经亲手做过好几套木工工具。

       斧头和木牵钻,粗锯细锯钢丝锯,长短刨还有粗细刨,宽窄平凿扁凿圆凿,一只平底长柄的木工箱,里面另外装着木锉刀。那时候经常在旁边看,看着看着就全部学会,父亲不幸中风躺倒了之后,自己就到茅草铺里面偷偷动手。

       榫头结构细活,摸索起来很有趣,自己又是爱动脑子,从做小靠背椅开始,再做了几把大的靠背椅,摸多了可以熟能生巧。后来母亲不再请木工,干脆什么都要我去做,才十几岁的人也不让休息,寒假里下雨天也吩咐不停干活。

       实在憋不住了,就回怼母亲一句,有本事你自己来做,引来劈头盖脸训斥,母亲就是这样子一个人,嘴巴一点都不会饶人。四个子女中我做最多,做得越多被骂越凶,是母亲训斥声中逼出来的人,以至于后来就很少跟母亲沟通。

       赤岸中学高中,那年暑假在家里,几乎没休息过一天,自己动手做两张床,木头房子二楼前后一张,北面的那张我自己睡。坐新床沿上看着古书,心里面有一种满足感,十五岁那年有了自己的床,多年后老家没人火烧了个精光。

       高中毕业那年,姐姐给父亲顶职,厂里面分了个单间,脸盆架椅子我做去,去年送儿子去义乌机场,中午姐姐家看到椅子。这么多年过去还在用,说明靠背椅质量还行,脸盆架可是早已经不用了,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已经处理掉。

       农村里会手艺,那是非常的吃香,媒婆也掰着指头数,如果学有一技之长,漂亮女孩子先嫁手艺人,媒婆主动上门来介绍。可是那时候自己很小,十九岁又省城求学去,根本没有享受农村里待遇,一个人进城无依无靠更是不易。
       脑子里的记忆,却是如此的清晰,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不写出来塞在脑子,心里面也会觉得堵得慌,干脆啰啰嗦嗦写一通。父亲的这一点手艺活,不经意间自己学来了,现在想起来已经无处可用,即使是在儿子面前讲也不会听。

                俗夫 2023年2月8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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