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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堂姐

 尚廉心语 2023-02-10 发布于江苏

堂姐,伯父的女儿,比我大三十多岁。日前(2月8日)惊悉其子女发来的信息:“母亲于2023年2月7日下午去世,享年92岁。”

堂姐 2021年3月

人生不过百年!堂姐算是高寿了!无太大悲痛,没太多遗憾,但往昔的一幕幕,还是情不自禁地在脑中涌现。

祖父母生了伯父、三个姑母及家父等兄弟姐妹五人,家父与他兄长相隔十多岁,堂姐自然成了这辈兄弟姐妹中最年长的,我们都爱称其“大姐”,她与家父这对叔侄仅相差七八岁,幼时他们在一个大家庭生活,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长大,彼此感情尤甚。堂姐的小女儿不止一次跟我说,她母亲爱谈幼时的叔侄趣事。记得家父健在时,堂姐每次回老家省亲,叔侄俩都要相见且畅谈一番,平时,相互间多有书信往来。

家父与堂姐 2009年春

我与堂姐,这对年龄相差“一代人”的姐弟俩,虽接触不多,但感情不差。当年他们叔侄交谈时,大都我也在场,对大姐刚正不阿的性格深深震撼,对她家庭教育的成功由衷敬佩。大姐对待比自己小女儿还小的堂弟我,同样表现出真情与挚爱。

大姐的父亲即我伯父,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曾当过国民党统治区的地方乡长,传闻他特别神通,在应对处置“国民党、共产党及日本人”这三角关系中,他无谓倚靠,游刃有余,得三方人士看好。尽管曾为共产党做过事,但毕竟有“历史污点”,建国初期遭遇不公处置(后平反)。

父亲的这段政治历史,作为子女毫不知情、更没参与,原本是扯不上关系的。可在“文革时期”又怎么说的清?堂姐虽已离开家乡,在盐城东台工作多年,但席卷全国的政治风暴何曾落下一人?

作为五个孩子的母亲,身处人地生疏的异乡,可以想象当时遭受的政治迫害与精神打击是何等惨烈!但她决不屈服打压与淫威,拒不承认自己任何“过失”!堂姐夫远不及她的胆量与魄力,此时也同样落难,时常还得靠她去安抚!然而,这一切她终于挺过来了!看到了阴霾散去的阳光,享受到重获新生的温暖,目睹儿女们长大成人、事业有为,品味幸福的晚年与儿女的孝道。

堂姐夫 堂姐 2000年左右

历经艰苦生活磨练的五个儿女,自小受到良好家风的熏陶,也从父母的身教中汲取无声的力量,特别是赶上国家改革开放的历史机遇,他们都实现了人生的逆袭,超越了父母那辈人!

“知识改变命运”,有的通过自学成才,有的通过高考深造,纷纷“跳出农门”,成为都市里的新型一族。如今堂姐的第三代孙辈们业已长大并成为社会中坚,有的移居海外了。

我与堂姐最后一次见面且听到她的说话,是在今年元旦通过平甥微信达成的。其时正处疫情感染高峰,她未能幸免,看见她在吸氧。当儿子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的时候,清晰听到她的回答:“可以啊!”

2018年5月堂姐夫去世后,近5年的时间里,堂姐随小女儿在杭州住了近半年,后被儿子接回南京,在大儿子家前后过了一年多。2019年有半年多时间,耄耋之年的堂姐是故乡度过的,就住她弟弟家,这段岁月受到堂哥一家人的亲情般伺候,五个儿女常从外地赶来探望或陪伴母亲,尤其小女儿来的最频。

堂哥家与我工作单位相距不远,每周都去看她一两次,或带上礼物,或交付所托,或关切问候。那时候,她饮食正常、思维清晰,与我侃侃而谈,又依依惜别。临别之际,常塞点副食或水果之类给我,犹如母亲般关爱,溢于言表,宛若眼前。

2019年岁末,堂姐被她儿子接回南京过春节,此后因疫情肆掠与严格管控,就一直住在南京儿子家里,再没有回故乡。

两三年来,逢年过节或忽然想起,借助她儿子的微信,我们视频或语音联系过多次 。

堂姐与二儿子 2021年南京

近两年多来,堂姐都住在二儿子家里,幸得平甥的至诚孝心守护照料,堂姐安享晚年余生。这位一度不被堂姐看好的二儿子,在母亲生命的最后岁月,表现出少有的孝心体贴精心伺候。分担了患病兄长与身居外地姐妹的赡养责任,独自一人扛起“孝老爱亲”的使命,包括母亲弥留之际的日日夜夜。闻之,特别的感动!

而今,孝子手捧母亲的骨灰与遗像回故里安葬,遂母亲“叶落归根”的心愿。此情此景,如何不叫人悲恸与伤感?堂姐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中!您安息吧,大姐!

特撰此文表达对堂姐的由衷缅怀与深切悼念,表达不当不妥之处,敬请堂姐的儿女见谅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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