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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吗？我是自在飞花轻似烟，今天我们来讲张爱玲的一个小说——《色·戒》。  我很早之前看过《色·戒》，但是印象不深，直到李安把它拍成了电影，而且一下子轰动了，那调过头来，我又找来原著看，就看出了年少的时候很多没有看明白的地方，这些不明白的地方，李安的电影里也没有，所以这件事特别有意思。 那《色·戒》非常短，短到它都不能单独出书，所以和张爱玲其他的一些中篇小说收录在一起，在《怨女》这本书里。它的故事讲的是一群爱国的大学生，为了刺杀汪精卫手下的特务头子易先生，就使了一个美人计，派出了女大学生王佳芝。这是学校话剧社团的当家花旦，她来假扮一个香港的少妇。就在王佳芝马上就要得手的时候，这个女人却反悔了，最终被反杀。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那先来说说原著。 《色·戒》是张爱玲在1950年写的，这么短的一个故事，只有一万多字，可是到1977年才发表，经过了二十多年修修改改。那为什么这么一个小故事要拖拖拉拉写了二十七年？张爱玲自己说：“这个故事曾经让我很震动，所以心甘情愿一遍一遍地修改，在改写的过程中，丝毫都没有意识到三十年过去了。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没想到吧，这句话你很耳熟，张爱玲的经典的金句——“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竟然是出自这里。 说句老实话，我看过《色·戒》之后，跟张爱玲其他的作品来对比，它不算是最好的，但是《色·戒》很值得一讲，为什么呢？因为它很有意思。  我们可以把它看成三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色·戒》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易先生，王佳芝。 第二个版本，《色·戒》这个短篇故事是有原型的，原型里面的两个人曾经轰动上海滩。女人叫作郑苹如，男人叫作丁默邨，这是一个女刺客和汉奸的故事，非常精彩，我会讲。 那第三个，就在这个故事的背后，其实隐藏了张爱玲和胡兰成的关系。 所以一个《色·戒》就像是俄罗斯套娃，一层一层装起来，这也就让李安看过这个故事之后，就惦记了好几十年，直到把它改编成电影。一万多字的小说，拍成电影竟然有两个半小时，就是加了很多戏。一个人的有意思的地方，就看他加戏加在哪里，我们之后会专门讲。 那2007年的时候，《色·戒》的电影上映，那当年真是现象级影片。如果你是2000后出生的，我原谅你，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还看到那个著名的学者，也是张爱玲研究专家许子东老师，就说他当时在香港，他就接待这个朋友们一波一波地他去陪看。他说后来看过了，我就在电影院里干什么呢？观察身边朋友们的反应。他说很多这个男人看《色·戒》那个版本的时候，都会半张着嘴，那为什么呢？这个就是李安加的内容。  如果我们看原著，小说里只有一句，说“王佳芝跟易先生每一次偷欢，就像是洗了个热水澡。”可是在电影里，这个热水澡就变成了三场戏。这三场床戏，对于理解王佳芝的心理转变是很关键的。 那么第一场，男人完全主导，是一个霸权式的，她非常不愉快。那么第二场就打了个平手，而且看得见那个特写，就王佳芝在微笑，就有快乐在里面了。到了第三场戏，这个女生已经占据主导了，就是这个时候完全，她可以把控得住易先生了，就意味着什么？可以暗杀了。但是她最后手下留情，放走了易先生。 张爱玲的小说其实拍电影还是比较难的，你看我已经讲过《倾城之恋》《第一炉香》《红玫瑰白玫瑰》都有电影。《红玫瑰与白玫瑰》是关锦鹏改编的，那里面那个陈冲，就几个演员，表现都非常好。之前我们还讲了《第一炉香》，看到现在我个人最喜欢的还是《色·戒》，我觉得李安的改编总体上来讲是成功的。 看过电影就会发现，李安比张爱玲要暖，张爱玲的作品很冷，是骨头里透出来的冷，叫心灰意冷。所以在小说里，易先生最后决定杀掉王佳芝，他不动声色，而且他觉得这个女人，你看她喜欢我，她是真心爱上了我，我要是不杀了她，她也不会喜欢我的，可真的是无毒不丈夫。但是在电影里面，李安的镜头里，易先生要杀掉王佳芝，这是有很多的心理斗争，直到最后就王佳芝已经死了，易先生就坐在他们两个人睡过的床上，就抚摸那个床单上的皱褶，那一刻还挺让人心软的。  所以就在电影里面，易先生的扮演者是梁朝伟，也就是说在电影里面，你看到梁朝伟扮演的易先生最后决定杀掉这个女人，你可能会有那种他不杀不行，所以你就能够对他有一点点理解，这就是李安的暖。包括如果你去看原著，你就会发现，李安电影里的很多细节，在张爱玲的笔下都是没有的，或者是一笔带过。但无论是李安还是张爱玲，他们都强调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什么是《色·戒》？一旦这件事开始了，你就是不能停下来的，哪怕明知道最后是一个悲剧，你也只能眼睁睁地朝着那个悲剧，一步一步地走，这就是《色·戒》的可怕之处。 我们下一集就来讲讲，原著的《色·戒》，究竟是什么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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