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唾液腺萎缩一例 段某,女,54岁,四川省地矿局干部。 初诊∶1996年5月10日。 主诉及病史∶半月前,因舌痛、口干去华西医科大学附属口腔医院诊治,诊断为“左侧唾液腺萎缩、舌炎、口腔炎”,服抗生素数日无效而来就诊。 诊查∶口咽干甚,需要不断饮水,湿润口腔,外出也需带足饮水,常因饮水太多使胃囊胀满而口仍干渴,干饭、干馒头不能下咽,需泡水进食。同时,舌头、口腔、口角均感烧灼样疼痛。二便无异常。察其形体偏瘦,面色觥白无华,口角、口腔粘膜有疱疹,舌质掀红干裂无津液,脉细数。 辨证∶舌为心之苗,唾涎为脾所主。心火上炎则有舌炎、口腔炎诸症;脾阴不足则不能生成涎唾以润口咽,故病在心脾二脏。 治法∶清心火、养脾阴,用导赤散、甘露饮化裁。 处方∶生地 木通 竹叶 天冬 黄芩 枳壳 石斛 茵陈 枇杷叶 玄参 丹皮 甘草梢各15g 麦冬30g 黄连10g 水浓煎,1日1剂,分3~4次服。忌辛辣油炸食物。 二诊∶5月21日。上方共服6剂,前3剂一日1剂,后3剂2日1剂。自诉口咽略有津液,舌头不痛了,口腔和口角的症状消除,但仍感口干咽燥,不时尚需饮水润之,还不能进食干饭、干馒头。察其舌质淡红有薄白润苔,脉细弱。是心火已退,脾阴未复,且涎唾之生成虽由脾气散精、输布使然,但细分之,则涎为脾之液,唾为肾之液。前方着重清心火、养脾阴,而忽视滋肾液,今当大力滋养脾肾以治之。用六味丸、增液汤加味治之∶ 熟地 山萸肉 天冬 玄参 枸杞子 石斛 丹皮 茯苓 泽泻各15g 山药 麦冬 龟板(酥炙)各20g 谷芽30g 水浓煎,每日1剂,分3~4服。 三诊∶5月31日。患者已能进干饭、干馒头,外出不必携带饮水,要求巩固疗效。以麦味地黄丸善后调治,用麦味之意,在养肺金以生肾水也。 【按语】《素问·宣明五气》关于津液归属五脏的问题,指出“五脏化液,心为汗,肺为涕,肝为泪,脾为涎,肾为唾,是谓五液。”统称津液,是一个整体,可以互相影响。滋润口咽的津液,有唾也有涎,任何原因耗伤津液也同时耗伤涎唾而出现口干、口渴等症状,如高热伤津、暴泻脱液等都是。本案的口咽干渴欲频频饮水,却无伤津耗液或津液丢失等外感原因可稽,且其整体表现也无津液脱失的症状,只局限于口咽干燥,饮水甚多亦不解渴,显然仅属脾肾亏损,涎唾分泌不足,不能上承所致,水不足则火上炎,故常引起舌炎、口腔炎等症状,以清心火、滋脾阴、养肾液而治愈,印证了《素问》津液归属五脏之论。临床所见,若是全部唾液腺萎缩,病程较长者亦属难治。 十二、腮腺阻塞一例 汪某,女,47岁,家住成都市。 初诊∶1988年9月8日。 主诉及病史∶患者自诉,一年前,两颊肿大,因无自觉痛苦,自以为“发胖”而未予介意。渐觉其胖大有增无减,且口干舌燥越来越重,并不思饮,乃就诊于本市某医院,西医诊断为“腮腺阻塞”(未说明阻塞原因),经打针服药时好时差。近半月来,病情加剧而来要求中医药治疗。 诊查∶两侧腮腺部肿大,牵连两侧耳心痛及两侧头痛,口舌干燥,不欲饮,口苦,咽干,心烦,并诉有慢性胆囊炎,目前不觉疼痛。察其体质偏瘦,面色淡苍少华,两颊肿大并不红热,也无明显压痛,胆囊部有轻微压痛,舌正苔薄黄而干,脉滑弦略数。 辨证∶身之两侧属少阳之域,两腮肿大而皮色不红又无压痛,可知是痰结而非火毒,痰结少阳之经,日久脉络瘀阻,瘀久已有化热趋向。痰瘀结滞于少阳之位,并已化热。 治法∶枢转少阳,化痰软坚,活血凉血。 处方∶小柴胡汤加减。 柴胡 黄芩 法半夏 浙贝 赤芍 川芎 生地各15g 牡蛎 鸡血藤各20g 夏枯草忍冬藤各30g 甘草6g 4剂,每日1剂,浓煎,日3夜1予服。 二诊∶同年9月14日。两颊肿大之腮腺已消大半,口中津液满布,诸症缓解。嘱原方再服3剂而愈。 【按语】本案痰结瘀阻,脉道不利,不通则痛,故有头痛、耳心痛;脉道不利,津液受阻,不能上承,所以口舌干燥。因为是津液受阻,而非津液缺乏,故不思饮。苔薄黄表明已有化热倾向。口苦、咽干、心烦是少阳定证已具,邪在半里之域,未涉及半表,故无寒热往来等症。仲景指出,凡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故取小柴胡汤之半(未用人参、生姜、大枣,不会谶然汗出)以枢转少阳之机,而清半里之痰热,其余诸药则是化痰散结、活血软坚,清热凉血之品,药味不多,面面周到,故毕其功于一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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