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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的圈层结构:人分四级十等(历史笔记)

 竹溪浣月 2023-02-27 发布于山西

历史笔记



元朝的圈层结构:

  人分四级十等

梁圣军

元朝策略上按圈层结构任用官员:第一等蒙古人,充任中央和地方政府的首长,第二等原西域各国色目人(各色各目的回回),第三等淮河以北金朝的汉人。第四等人是淮河以南原宋朝的南人。前两种人族群内通婚,而且官员重视根脚(指出身、门第、来历、靠山)。


统一南宋前的至元二年(1265)二月,忽必烈诏曰:“以蒙古人充各路达鲁花赤,汉人充总管,回回人充同知,永为定制。”达鲁花赤原意为掌印者,意谓监督官、镇守官、管辖者,也是头目、领袖的称号。有的称州达鲁花赤曰监州,县达鲁花赤曰监县。也有的把达鲁花赤叫做断事官,但断事官也称熟悉法律裁断官司的法官。在缺少蒙古人任达鲁花赤时,允许由有根脚的色目人充任。原南宋统治地区的南方人,整个元朝为官机会很少。

基层有严密而彻底的控制体系,推行诸色户计制度,每户固定职业户口。以五十户为一社的乡社组织,有社学、义仓。元朝袁桷《清容居士集》卷六有句:“移文夜下乡社集。”可见行政命令贯彻之快。

元朝统治的人民事实上分等级。谢枋得《叠山集》卷六景定二年(1261)《送方伯载归三山序》载:“滑稽之雄,以儒为戏者,曰我大元制典,人有十等,一官二吏,三僧四道,先之者贵之也;贵之者谓有益于国也。七匠八娼,九儒十丐。后之者,贱之也。贱之者谓无益于国也。……儒不胜其苦,逃而入僧入道、入医入匠者,什九。”说明僧道等宗教处在社会中上层,而儒士没有政治经济地位。元杂剧作家岳伯川《吕洞宾度铁拐李岳》的唱词:“眼见得一官二吏三年了,家私休想落分毫。”元人郑思肖《心史》下卷云:“鞑法: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猎八民、九儒十丐。”

虽然“滑稽之雄,以儒为戏”,但艺术是现实的镜子。这是潜规则找不到明确书面制度,不等于歪曲了历史事实。

后代学者有考证。清赵翼《陔余丛考·九儒十丐》考:《谢叠山集》有《送方伯载序》曰:“今世俗人有十等:一官二吏,先之者,贵之也;七匠八娼,九儒十丐,后之者,贱之也。(郑思肖)《郑所南集》又谓:元制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猎八民,九儒十丐。而无七匠、八娼之说。盖元初定天下,其轻重大概如此,是以民间各就所见而次之,原非制为令甲也。”清徐乾学《资治通鉴后编》卷一百六十二,大徳八年(1304)二月原注:“防古旧法:分人为十等,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猎八民,九儒十丐。故重僧道之教。”僧为僧官统僧,道为道官统道。道士皆顶笠穿靴骑马,听讼治罪与官府同。

成吉思汗把儒士看成是“告天的人”,耶律楚材在他身边充当的角色。刘秉忠在忽必烈身边也被看作卜筮之官,“其阴阳术数,占事知来,若合符契。”(《薇春集)卷6)僧道儒的位置,是蒙古统治者的直接主观意愿:“三教里,释迦牟尼佛系当中间安置,老君底、孔夫子底像左右安置,自来如此。”(《元代白话碑集录》第129页)汪元量的《湖山类稿》中有:“释氏掀天官府,道家随世功名。俗子执鞭亦贵,书生无用分明。”

早期汉人功臣削藩后,“普天率土,尽是皇帝之怯怜(私属)口。”人民分赐给蒙古贵族勋臣,只是文献记载对其详情多不明朗。下层人民为求减免赋税差役的出路,等级也有改换。当官不可能,以各种形式冒充、投靠僧道还是可能的。《通制条格·僧道》大德八年(1304)诏书曰:“军站民匠诸色户计,近年以来往往为僧道,影蔽门户,苟避差徭。”

蒙古分江南诸州隶诸侯王及功臣。诸王贵族始终在草原有封地,在内陆有投下(采邑),并占有大量驱口(战俘奴婢)。法律明文规定限制汉人:禁止汉人打猎、学习拳击武术、持有兵器、结社集会拜神、赶集赶场作买卖。禁坟墓以砖瓦为屋、家庙春秋祭祀公服行礼。恢复路引(通行证)、宵禁等制度。但是民族差异逐渐变为阶级差别。“行省长官,贵倨如君长,同列跪起禀白,同于小吏。”“(贵族)子孙皆奴视其部下,郡邑长吏,皆其童仆。”鞭笞、肉刑盛行于世。

明文制度和习惯法,都有朝代间的沿革沿袭。蒙古之前的金朝,就实行族群贵族统治,南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九十八在:人分等金国、渤海、汉儿、契丹,科钱物供输皆出民间,有公事,在官先汉儿、次契丹,方到金人。有兵权钱谷,先用女真、次渤海、次契丹、次汉儿。女真人猛安谋克,是兵民一体的屯田军组织,与汉人州县齐民纳赋差异50倍。科举考试也分南北选。金人从骨子里不信任异族,反映在体制上有一定措施。顾炎武《日知录》卷九引《金史·完颜讹可传》评价当时的军政机制和监军制度说:“刘祁曰,金人南渡之后,近侍之权尤重。盖宣宗喜用其人以为耳目,伺察百官,故奉御辈采访民间,号行路御史。……又方面之柄虽委将帅,又差一奉御在军中,号曰监战。”不信任必然导致二心,上下心不齐必然导致顶层覆亡的结局。

明朝的藩王制度,就直接继承自元朝。清朝的满人也和汉人有事实上的差别,这在政治经济上都有体现。汉族官员在朝廷的话语权,普通民众中经济上的差异,更为明显。

历史的脚步不断加速,但改变不了按世代进化。社会整体推进的缓慢步伐,一点点进步都是血泪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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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圣军,文化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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