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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络辨证系列之六:足厥阴与足少阳经辨证

 昵称65820384 2023-03-05 发布于河南

提要:

在学习《中医诊断学》的时候,常常听老师说,“有其内必形诸外”, 脏腑气血失调,每每可以表现在体表,通过什么表现岀来呢,就是通过经络。经络内连脏腑,外连肢节,既是气血运行的通路,也是病理信息传递的途径。

一、足厥阴肝经与足少阳胆经概述


(―)足厥阴肝经

1.足厥阴肝经循行路线(图14-1 )
足厥阴肝经:从大趾背毫毛部开始(大敦),向上沿着足背内侧(行间、太冲),离内踝一寸(中封),上行小腿内侧(会三阴交;经蠡沟、中都、 膝关),离内踝八寸处交出足太阴脾经之后,上膝胸内侧(曲泉),沿着大腿内侧(阴包、足五里、阴廉),进入阴毛中,环绕阴部,至小腹(急脉;会冲门、府舍、曲骨、中极、关元),夹胃旁边,属于肝,络于胆(章门、期门);向上通过膈肌,分布胁肋部,沿气管之后,向上进入颃颡(喉头部), 连接目系(眼球后的脉络联系),上行出于额部,与督脉交会于头顶。
它的支脉:从“目系”下向颊里,环绕唇内。
它的支脉:从肝分出,通过膈肌,向上流注于肺(接手太阴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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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足厥阴肝经主病
(1)足厥阴肝经病候

本经有了异常变动就表现为下列的病症:腰痛、前俯后仰受限,男人可出现小肠疝气,妇女可出现小腹部肿胀,严重的则咽喉干,面部如蒙灰尘,脱了血色。
是主肝所生病者,胸满,呕逆,飧泄,狐疝,遗溺、闭癃。
(2)足厥阴络脉病候
其病症:气厥逆则睾丸肿胀,突发疝气。

实证,见阳强不倒;

虚证,见阴部暴痒。

(3) 足厥阴经筋病候
足厥阴经筋发病,可见足大趾支撑不适,内踝前部疼痛,内辅骨处亦痛,大腿内侧疼痛转筋,前阴不能运用。若房劳过度,耗伤阳精则阳痿不举,伤于寒邪则阴器缩入,伤于热邪则阴器挺长不收。

(二)足少阳胆经
1.足少阳胆经循行路线
(图14-2)
足少阳胆经:从外眼角开始(瞳子髎),上行到额角(颔厌、悬颅、悬厘、曲鬓;会头维、和髎、角孙),下耳后(率谷、天冲、浮白、头窍阴、完骨、本神、阳白、头临泣、目窗、正营、承灵、脑空、风池),沿颈旁, 行手少阳三焦经之前(经天容),至肩上退后,交岀手少阳三焦经之后(会大椎,经肩井,会秉风),进入缺盆(锁骨上窝)。

它的支脉:从耳后进入耳中(会翳风),走耳前(听会、上关;会听宫、下关),至外眼角后;另一支脉:从外眼角分岀,下向大迎,会合手少阳三焦经至眼下;下边盖过颊车(下颌角),下行颈部,会合于缺盆(锁骨上窝)。由此下向胸中,通过膈肌,络于肝,属于胆;沿胁里,出于气街(腹股沟动脉处)绕阴部毛际,横向进入髄关节部。

它的主干(直行脉):从缺盆(锁骨上窝)下向腋下(渊液、辄筋;会天池),沿胸侧,过季胁(日月、京门:会章门),向下会合于髋关节部(带脉、五枢、维道、居髎……环跳)。由此向下,沿大腿外侧(风市、中渎), 出膝外侧(膝阳关),下向腓骨头前(阳陵泉),直下到腓骨下段(阳交、 外丘、光明、阳辅、悬钟),下出外踝之前(丘墟),沿足背进入第四趾外侧(足临泣、地五会、侠溪、足窍阴)。
它的支脉:从足背分出,进入大趾趾缝间,沿第一、二跖骨间,出趾端,回转来通过爪甲,出于趾背毫毛部,接足厥阴肝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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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足少阳胆经主病
(1) 足少阳胆经病候

本经有了异常变动就表现为下列的病症:嘴里发苦,好叹气,胸胁痛不能转侧,甚则面孔像蒙着微薄灰尘,身体没有脂润光泽,小腿外侧热, 还可发为足少阳部分的气血阻逆,如厥冷、麻木、酸痛等症。
本经所属腧穴主治病症:如头痛,颞痛,眼睛外眦痛,缺盆(锁骨上窝)中肿痛,腋下肿,如“马刀挟瘿”等症,自汗出,战栗发冷,疟疾, 胸部、胁肋、大腿及膝部外侧以至小腿腓骨下段“绝骨”、外踝的前面,以及各骨节都酸痛,小趾侧的次趾(足无名趾)运用欠灵活。

(2)足少阳络脉病候
实证:见足部厥冷;

虚证:见下肢瘫痪,不能起立。
(3)足少阳经筋病候
可见足第四趾支撑不适,掣引转筋,并牵连膝外侧转筋,膝部不能随意屈伸,腘部的经筋拘急,前面牵连髀部,后面牵引尻部,向上牵及胁下空软处及胁部作痛,向上牵引缺盆、胸侧,颈部所维系的筋发生拘急。如果从左侧向右侧维络的筋拘急时,则右眼不能张开。因此筋上过右额角与跷脉并行,阴阳跷脉在此互相交叉,左右之筋也是交叉的,左侧的维络右侧,所以左侧的额角筋伤,会引起右足不能活动,这叫维筋相交。


二、足厥阴肝经与足少阳胆经辨证病案评析


(一)足厥阴肝经辨证病案评析
足厥阴肝经在经络辨证中的医案最多,所涉及的病种也非常多,细心研究这些验案,颇能给人以启迪。下简我们就按足厥阴肝经的经络起始和循行部位讲解一些精彩的该经经络辨证案例。


1. 气沿腿冲少腹——症奇却辨证不难
在学习《中医诊断学》的时候,常常听老师说,“有其内必形诸外”, 脏腑气血失调,每每可以表现在体表,通过什么表现岀来呢,就是通过经络。经络内连脏腑,外连肢节,既是气血运行的通路,也是病理信息传递的途径。下面的这个病例充分反映了经络的这种功能特点。


患者,女性,52岁。47岁开始月经不调,至49岁经断。在这期间,伴随月经或前或后,或多或少,或数月不来,或一月再现。同时出现每日不管是夜寐,还是午睡,或是打盹片刻,只要一醒,睁目瞬间,自觉有一股气从大腿内侧直冲小腹,至腹自散,所过之处有一种热感灼痛。绝经之后,这一症状一直存在至今。舌质正常,舌苔薄白,脉象弦兼细。
北柴胡12g,条黄芩6g,台党参8g,生龙牡各30g,肉桂心3g,清半夏10g,云茯苓15g,远志肉10g,炙甘草3g,大红枣5枚。凉水浸0.5小时,煮沸,待水减半时汤成。3次/天,1次/夜间,温服。
服药3剂,数年之恙顿除。随访至今,未见复发。
【巩春良.循足厥阴经灼热1例.河北医科大学学报,2004, 25 ( 6 ): 367】


原按:人寐则血归于肝,闭目则卫从睛明由外入里;人寤则血出于肝, 睁目则卫从睛明由里布外。人之荣卫,虽由心肺所主,但由肝为之所调。 “妇人以肝血为先天之本”,肝血下注血海以调节经血,更年期之时,天癸将竭,精血已亏,水不涵木,由之肝血不足,阳气偏亢,阳盛则热,热盛则灼,趁人寐醒睁目之时,循足厥阴经上扰,“肝足厥阴之脉……循股阴…… 抵小腹……”,故所过之处有一时性灼热之感,自觉有一股气从大腿内侧直冲小腹,至腹自散,所过之处有一种热感灼痛。欲清透此热,须从足厥阴转入足少阳而解;欲补益先天之肾精,须从后天中焦脾胃生化以完成;欲使神魂安宁,须用重镇祛痰之药。拟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化裁调之。药证相符,故其效卓著。


2. 妇人生殖之患——亦需从肝论治
足厥阴肝经“环阴器”,足厥阴之别“结于茎”,足厥阴之筋“结于阴器”。因此,前阴之病,诸如阳痿、早泄、血精、阳强、前列腺疾病、疝气、睾丸肿胀,甚至生殖器发育不良,其治不离肝经。不仅男子如此,妇人生殖疾患,常见的如子宫肌瘤、卵巢囊肿,以及附件炎等,尽管疾病不同, 但从中医经络学说上看,其均与肝经有关。因此,治疗上必须考虑经络走向进行选药。


陈某,女,36岁,已婚。患者9年前出现少腹两侧疼痛,曾经某医院诊断为右侧附件炎性包块,屡经中西医治疗,腹痛时轻时重,疗效不显。 近半年来病势日重,月经量少。现月经已净2日,右侧少腹疼痛,黄带多, 口渴便结,舌黯红、苔薄黄,脉弦。妇检:子宫后位正常大、活动差,压 痛(+)。附件:左侧(-),右侧可触及一约3cm X 2cm大小包块,质软,压痛(++), B超探查:子宫右后上方见一 3.5cm x 2.4cm大小暗区回声,边界模糊,壁厚。提示:后侧附件炎性包块。此为热郁血瘀,积久成癥, 治宜疏肝清热,活血消癥。方用柴枳败酱汤加味:
柴胡9g,枳实9g,赤白芍各12g,甘草3g,三棱9g,莪术9g,败酱草30g,红藤15g,丹参15g,香附12g,牛膝9g,大黄9g,延胡索12g,乳没各15g,生水蛭6g,生鸡内金9g。水煎服。另以红藤液灌肠。
治疗1个月,共服药25剂,诸症消失。妇检:子宫后位,正常大,无压痛,右侧附件增粗无压痛,左侧附件(-)。B超复查:右侧附件未见异常。
【冯宗文,刘颖,刘云鹏.治疗盆腔炎性包块的经验.江西中医药,1994, 25 (4): 10-H】


评析:《灵枢·经脉篇》:“肝足厥阴之脉……循股阴,入毛中,环阴器, 抵小腹”。《灵枢·经脉篇》载:“肝足厥阴之脉……是动则病:腰痛不可俯仰……妇人少腹肿”。盆腔炎性包块,属中医“癥瘕”范畴,多见于已婚妇女,一般有急慢性盆腔炎史或妇科手术史,常表现为:两少腹疼痛,按之明显,常伴腰痛,或伴有月经失调、痛经、不孕、带下等症。妇科检査: 一侧或两侧附件增粗增厚,可触及包块,压痛明显。B超示可见炎性包块回声。因此,盆腔炎性包块临床表现与足厥阴肝经所病症状相一致,宜从足厥阴肝经论治。结合黄带多,口渴便结,舌暗红、苔薄黄,脉弦,当为湿热内阻,气机不畅。一侧或两侧附件增粗增厚,可触及包块为久病入络, 积瘀为癥之象。
方用四逆散疏肝理气,加三棱、莪术、大黄、丹参、延胡索、乳没、 生水蛭、生鸡内金活血消癥;予败酱草、红藤清热化湿;香附理气止痛。 张锡纯曰:“三棱、莪术非但以之消癥瘕也”,而水蛭“善破冲任中之瘀”, 用其“治妇女月经闭、癥葭之证”,又谓“无论脏腑何处之积,鸡内金皆能消之,是以男子癥瘕,女子癥瘕,久久服之,都能治愈”(《医学衷中参西 录》)。此四味当谨记。
《素问·刺腰痛论》说:“厥阴之脉令人腰痛,腰中如张弓弩弦。”腰虽属于肾,而肝肾同源,肝主疏泄,若郁怒伤肝,木失条达,则肝气郁结,经脉不通而成痛证。临床所见如男性前列腺炎、疝气,妇女附件炎、盆腔炎等疾病见腰骶胀痛、痛引少腹、脉弦均可从肝经论治。


3. 妇人丑时阴缩——依时定经温肝

周某,女,56岁,服务员,1984年4月14日初诊。患者3日前凌晨1时左右,阴户收缩,拘紧内引,同时自觉心和双手也随之抽搐牵引,约3分钟后复常。以后每夜到时又发,且发作时间略有增加,往往不能入睡, 查其面色白,舌淡,脉细弱。为寒客厥阴,治宜温肝散寒。药用:
吴茱萸15g,当归12g,肉桂5g,党参15g,荔枝核15g,橘核15g,小茴香12g,乌药12g,艾叶12g,木瓜15g,甘草6g。
服药1剂,诸症减轻,继服1剂,痊愈。
【李兆秀.学习子午流注点滴体会.新中医,1981(1):31】


评析:妇人定时阴缩并伴抽搐牵引,在临床上并不常见,足厥阴肝经 “过阴器”,足厥阴之筋“结于阴器”,其脏腑定位首先考虑肝,加之丑时发病,丑时为肝主时。因此,可以明确其病位在肝经,伴见面色白,舌淡, 脉细弱,发病在夜半为寒邪最盛之时,当断为寒客厥阴肝脉,所用药物基本为温肝之品,药证相符,故2剂而愈。


4. 突发性呃逆——和胃气勿忘调肝


患者,男,81岁。既往有冠心病、糖尿病史。于2004年5月4日入院治疗。6月5日,患者在与家人争执后突发呃逆不止,伴右胁胀满,饮食难进,痛苦难当。经针灸治疗无效。舌淡黯,苔薄白,脉弦。此由肝气犯胃,胃失和降,胃气上逆所致。以延年半夏汤化裁:
半夏15g,枳实15g,吴茱萸7g,桔梗7g,生姜5g,槟榔20g,鳖甲10g,生龙牡各30g。
仅服1剂,呃逆即止,饮食如常。至患者8月16日出院未复发。
【张晓雷.延年半夏汤运用体会.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2006, 12 ( 2 ): 75】


原按:此呃逆一症,系由郁怒伤肝、肝失疏泄、横逆犯胃、胃失和降、 气逆上冲所致。辨证为肝气犯胃的要点有:①病起于郁怒;②肝经“布胁肋”“挟胃、属肝”,有胁肋胀满。治疗应以疏肝和胃、重镇降逆为法。延年半夏汤为《古今录验》方,载于《外台秘要》。由半夏、生姜、吴茱萸、鳖甲、槟榔、枳实、桔梗、前胡、人参9味药组成。而延年半夏汤在组方用药上恰与该病病因病机及治则治法相符,故用之效如桴鼓。用于治疗心胃疼痛之证。


5. 乳头风(乳房湿疹)——治乳病当分肝胃经


马某,女,25岁,1990年3月7日就诊。哺乳之期,肆纵啖食,湿热内生,不得泄越,盘踞于中,滥熏于乳,斯为乳头风。刻诊:乳头皲裂灼痛,乳晕糜烂渗液,并结黄痴,痂脱质底潮红,继烂流液,痒痛不休,脉滑数,舌苔腻,小便色黄。当清泄肝热,和化湿浊,为治之要着。药用:
蒲公英20g,连翘15g,赤茯苓15g,萆15g,滑石15g,僵蚕16g,栀子12g,半夏12g,龙胆草9g,木通6g。外用三黄洗剂。
3日之后,渗液灼热痒痛减轻。咸知气机宣畅,湿热有下行之机,治当责重理湿分浊,以防泛滥再起。姑拟除温胃苓汤加减,外涂青黛散,仅治1周获效。

【栾佩岳.湿疹按经给部位遣药治案举要.中医药研究,1992( 5 ):35-36】


原按:足阳明与足厥阴之经络达于乳,故人常言乳头属肝,乳房属胃, 乳若有病变,调理肝胃,诸疾则除,殊属经验之谈。设肝经郁火,胃中有湿,火性炎上,浊阴不降,湿热并走于上,壅遏其间,则成乳房湿疹。当清泄肝经,和化浊湿为治,方用龙胆草、黄芩、栀子、连翘、木通苦寒直折清热,赤茯苓、泽泻、萆解、滑石、半夏、荷叶、僵蚕和化湿浊,使阳 明湿热有下行之机,厥阴难肆虐作祟之能,岂有不愈乎。


6. 面唇水肿——行气解郁肿自消
面部疾患多从阳明胃经入手,脾开窍于唇,唇疾多从脾经诊治,面唇水肿从肝经论治,可谓独具匠心。


王某,男性,23岁,农民。月余前始因婚姻不遂,郁郁成疾。胃脘满闷胀痛,口苦、纳呆,便秘,面颊及口唇浮肿、口角靡烂,张口不能。曾先后服用活血化瘀、利水及抗过敏中西药物无显效。诊见面部浮肿,口唇肿甚,唇周色紫暗,口角糜烂渗水,舌质淡红,苔黄干,脉弦数。证属肝郁化火、脾胃蕴热。治宜疏肝解郁、清热泻火。处方:
柴胡12g,川芎10g,香附15g,枳壳10g,大黄9g,黄连12g,香橼12g,佛手12g,牡丹皮15g,紫草12g,栀子12g,防风9g,黄柏12g。
服药5剂。血唇肿胀明显减轻,大便通畅,胸脘满闷消失,后以本方为主加用苍术、薏苡仁等渗湿收敛之品,调服半个月,病获痊愈。
【刘秀蓉,周伟.柴胡疏肝散加减临证应用3例.内蒙古中医药,1998, 17(3): 38】


原按:该病发于情志不遂,肝气郁结,气能载津行水,气郁则水湿停聚为肿。水停面唇,乃因“足厥阴肝之脉……其支者,从目系,下颊里, 环唇内”之故。肝郁日久导致瘀血内结,故见唇周色紫暗,肝郁化热侵及脾胃,故胸腺满闷胀痛,湿热交结胃腑,腑气不通故便秘,口苦,纳呆。用柴胡疏肝散疏肝理气解郁为主,佐以清热泻火之大黄、黄连、黄柏、栀子,凉血活血之牡丹皮、紫草,使郁除气行则肿自消, 郁解火泻则热自清。


7. 重症舌颤——镇肝风不离常法


2002年2月初,余随医疗组至门头沟区妙峰山镇为村民医疗服务。时见几人拥一老妪来诊。见其舌体外露,震颤不已,言语不清。细细问诊,老妪年七十有六,发病已3个月有余,曾到市内多家大医院求治未果,头颅CT检查及颈颅多普勒检查未发现脑血管病灶,血压154/80mmHg,既往无高血压病史,心肺听诊均正常。据家人讲,发病之前曾生气郁闷,多日烦躁,不思饮食,甚至哭喊,血压也较前增高,后见舌体外露,不停哆嗦、转动、震颤,夜间稍好,纳少,食后又发,伴口干,耳鸣,时头晕,大便发干,小便色黄。细查舌体红绛,无苔,按其脉右虚,左弦略数。当时便按肝风内动治裁,拟镇肝熄风汤加减。处方:
怀牛膝30g,生赭石30g(先煎),生龙、牡各15g(先煎),生龟甲15g (先煎),生白芍15g,玄参15g,天冬15g,天麻6g,柴胡6g,生麦芽9g,青蒿9g,甘草6g。5剂,水煎服,另予天麻丸10袋,毎日2次,1次1袋含服。
患者依此法进5剂之后,病情明显好转,又自购5剂继服,半个月后来院告知,已全然康复。2月28日来院复诊察患者确已痊愈,恐其年老、 年高水亏,又宗原法加山茱萸6g,熟地黄30g,山药12g。5剂,水煎服, 以巩固疗效。
【刘世兴.重症舌颤治验1则.北京中医杂志,2003, 22( 2 ): 41】


评析:《灵枢·经脉篇》曰:“肝者筋之合也,筋者聚于阴器,而脉络于舌本”。患者病起郁怒,以致肝风内动,病发舌体外露,不停哆嗦、转动、震颤。兼见口干,耳鸣,时头晕,大便发干,小便色黄,舌体红绛,无苔, 按其脉右虚、左弦略数,当为年老肝肾阴亏,水不滴木,复因郁怒,以致肝阳上亢,治当滋水涵木,镇肝息风。选方镇肝熄风汤药物颇合病机,故 随手取效。


8. 四白穴痛——弃胃经治取厥阴


许某,男,60岁,1998年8月2日初诊。患者在侧鼻翼旁四白穴偏外处疼痛20日,日轻夜重,痛处不移,痛如火灼,瞬间即愈,性情急躁易怒,热则痛甚。中西医调治半个月,有时疼痛减轻,然移时痛复如故。刻下: 症如上述,望舌质红,苔黄腻,舌下络脉色紫,切脉弦而有力。循经辨证,认为系湿热瘀阻肝经,致使经气不通,治宜清肝利湿,佐以活血通络,理气止痛。处方:
甘草10g,柴胡13g,栀子12g,黄苓12g,木通7g,泽泻30g,生地黄30g,当归30g,丹参30g,龙胆草15g,车前子30g(包煎),3剂,水 煎服。另取全蝎15g,蜈蚣3条共研细面,分6包,每次1包,日服2次, 温开水送服。
1个月后患者陪同他人来诊,告知服上方后,一剂知,二剂痛失,痊愈。
【康进忠.关思友主任医师运用经络辨证治疗疑难病经验.河南中医, 2005, 25 ( 11 ): 17-18】


原按:从循经辨证着眼,足厥阴肝经:“其支者,从目系下颊里,环唇内”,考虑到足厥阴肝经经过鼻旁,其循行正好经过疼痛处,而非足阳明胃经循行处。审査兼症,伴有性情急躁易怒,怒则痛甚。望舌质红,苔黄腻,切脉弦而有力。故认为系湿热瘀阻肝经,致使经气不畅所致,是以从清肝利湿热着手施治,投以龙胆泻肝汤,因舌下脉络色紫,且阵阵灼痛,痛处不移,故加丹参活血化瘀,疏通经脉。据临床经验,对于痉挛性疼痛,予以止痉散解痉止痛,每收卓效。本案循经辨证,标本兼治,用药贴切,是以效捷。


9.头顶痛——厥阴寒浊上壅巅顶


杨某,女,40岁,1976年2月28日就诊。于去年11月10日猝然头顶痛,有沉重感,服藁本、羌活、防风,则痛剧目眩;服熟地黄、枸杞子、 山茱萸,则痞闷呕恶;服柴胡、川芎、白芷,则头痛如裂。近周胀痛难忍,自觉头顶处如冷风吹,呕吐清涎,呃逆频作,纳差,神疲,大便稀,日2 次,小便清,舌质淡,苔白滑,脉细弦迟。证属厥阴寒浊,上壅巅顶,治宜暖肝降逆,化浊和中。用《医学见能》加味吳茱萸汤增损之:
吴茱萸6g,党参9g,茯苓9g,桂枝9g,法夏9g,赭石12g,白芍6g,沉香3g(后下),麦芽9g,甘草3g,大枣3枚,生姜3片。
服6剂,头顶痛除,沉重及冷风吹状大减,呕呃俱平,精神不振,纳食略增,面色少华,舌质淡,苔白滑,脉细弦缓,以原方去赭石、沉香、 法半夏,加当归12克,进5剂而愈。
【彭述宪.头痛治肝医案八则.云南中医学院学报,1992, 15 ( 1 ): 38】


原按:“肝足厥阴之脉……连目系,上出额,与督脉会于巅,”肝脉与督脉会于巅顶,厥阴肝经寒浊之邪,循经上壅巔顶,清阳不展,脉络凝涩,则头顶作痛。清·吴仪洛《成方切用》说:“厥阴之脉夹胃,干呕吐沫,里寒内格也;厥阴之脉上巔,头痛寒气上逆也。”用加味吴茱萸汤去细辛,加赭石平肝降逆、沉香温中降逆、麦芽舒肝健脾。二诊为寒邪未尽,气血已亏,去赭石、法半夏、沉香之沉降,加当归补血养肝,病趋痊愈。此方实从《伤寒论》吴茱萸汤化裁而来。


10. 丑时腿痛——弃常法依时辨治


闫某,女,58岁,农民。腿痛10年,加重15天。患者于10年前开始腿痛,屡治不愈。15天前因大怒左膝关节及足剌痛加重,固定不移,每夜零点开始疼痛难忍,呻吟不止,至6点缓解。曾多次到市级医院检查, 未见异常。经服西比灵(氟桂利嗪)、注射祖师麻等,疼痛加重。于1996 年2月28日就诊。症见:面色青暗,食欲不振,二便调。腿痛时皮肤灼热, 内感骨凉,屈伸不利,行走困难,舌质暗红、苔薄白,脉沉细涩。为气滞血瘀,不通则痛,治用活络效灵丹《医学衷中参西录》方加减,方药组成:
当归15g,丹参15g,熟地黄15g,黄芪15g,乳香3g,没药3g,川芎10g,延胡索10g,片姜黄10g,桃仁6g,附子6g,桂枝12g。水煎2次服。
二诊:服上方3剂腿痛大减,食欲增,原方加附子4g,川牛膝12g,服3剂痊愈。随访至今未再复发。
【马庆璋.子午流注辨证治验3则.陕西中医,2001, 22 ( 4 ): 247】


原按:此案为丑时气血输注肝经,正邪交争而发病,肝主疏泄,主藏血,当肝气郁滞,经络闭阻,血行不畅,气血瘀滞,不通则痛,故治以活血化瘀,通络止痛,方用活络效灵丹治气血凝滞;加红花、桃仁、川萼、 片姜黄活血祛瘀;桂枝、附子温经通阳:延胡索活血行气止痛;川牛膝补肝肾,引药下行,黄芪益气活血;熟地黄养血滋阴,补肾益精髓,意在祛瘀不伤血。诸药合用,瘀祛络通帰止而病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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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足少阳胆经辨证病案评析


在临床上治疗气机失调,常见足少阳胆经在临床上经络辨证的案例, 有失眠、头痛、心悸等多种病证,下面我们一起学习一些典型病案。


1. 胆心综合征案
胆心综合征是胆囊炎引起的心绞痛、心律失常及心电图缺血性改变等一系列心功能紊乱的症候群。有时候在临床上对此症候群西医会感到没什么好办法。而中医在这方面很有优势。

陈某,女,56岁,1996年3月20日初诊。因反复发作右上腹疼痛半年余,伴心慌胸闷1个月而就诊。并伴纳呆、恶心、大便干、尿黄。血白细胞12.6x10⁹/L,中性0.80。心电图:实性心律,T波改变。B超示慢性胆囊炎、胆结石。舌红、苔腻,脉弦。证属湿热内蕴,胆胃不和,热扰心 神。治以清热利胆,和中安神。方用黄连温胆汤加减:
黄连3g,黄苓10g,生大黄10g,竹茹10g,枳实10g,姜半夏10g,茯苓20g,金钱草30g,炙鸡内金10g,炙远志10g,陈皮10g,生甘草6g。

服上药5剂,右上腹痛好转。纳谷增,无恶心呕吐,无胸闷、心慌, 大便日行1〜2次。复查心电图正常。服药15剂后,右上腹痛消失。
【谈晓琴.黄连温胆汤临证举隅.江西中医药,2003, 34 ( 6): 33】


评析:从中医角度怎么去认识这个病呢?中医认为人体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人体气血津液的运行、脏腑器官的功能活动及相互之间的联系和协调,均通过经络系统的运输传导、联络调节的功能才能得以实现。胆与心 通过经络相互依存。《灵枢·经别篇》记载:“足少阳之正……别者入季胁之间,循胸里,属胆,散之,上肝贯心”。《灵枢·经脉篇》曰: “胆足少阳之脉……以下胸中,贯膈……循胁里……其直者,从缺盆下腋,循胸,过季胁。”胆与心关系密切。正如《遵生八笺·胆脏附肝总论》所述:“心主火,胆主水,火得水而灭,故胆大者心不惊;水盛火煎,故胆小者心常慎。”可见,只有胆的功能正常,疏泄调畅,精汁清净,心主血脉、主神明等功能才正常。反之,则导致心系疾病的发生。
四诊合参,察其舌红、苔腻、脉弦,为痰热之象。且心慌时出现纳呆、 恶心、大便干等胃失和降之征,正属胆经痰热犯胃扰心,故黄连温胆汤加金钱草、鸡内金、大黄、远志等清痰湿化郁热、利胆和胃宁心而使病愈。


2. 蛛网膜下腔出血案


王某,女,59岁。1989年4月22日入院。7天前劳动时,突发头痛, 项强,恶心呕吐,在某医院经脑脊液,CT检查诊为蛛网膜下腔出血。经降低颅内压、止血、抗感染等治疗,病情稳定。遂邀中医会诊。症见精神淡漠,头晕而痛,颈项强直,时有呕吐。近3天来每天下午发热恶寒,心烦不宁,时或谵语,大便3日未解,小便短赤,舌红、苔薄腻微黄,脉弦细。拟清胆化痰,和胃畅中。方选蒿芩清胆汤化裁治之:
青蒿20g,黄芩10g,竹茹10g,枳实10g,青黛10g,茯苓12g,葛根 12g,柴胡12g,半夏8g,陈皮8g,滑石15g,钩藤14g,山羊角40g。
服药6剂,发热呕吐已止,大便已解,头痛项强减轻,纳食、精神好转。再进6剂,头痛、项强均除,已能坐起吃饭,四肢活动自如,再拟益气活血通络调理善后。
【姚松树.蒿芩清胆汤新用.吉林中医药,1992 ( 4 ): 31】


评析:作者自注说本病系“郁怒伤及肝胆,郁而化热生痰,痰热内阻,气血瘀滞,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气机逆乱有关”。故“治疗本病多以清胆热化痰为基本治则,故选蒿芩清胆汤化裁治之”。
大部分读者看完可能还是不能完全理解辨证思路。若从经络辨证入手,则可明了得多。“每天下午发热恶寒,心烦不宁,时或谵语,大便3日未解,小便短赤。舌红、苔薄腻微黄,脉弦细”,从脏腑辨证为胆热内蕴不难理解。 但“头晕而痛,颈项强直”则不易明了,从学《伤寒论》我们就知道,项强多与太阳经有关,与少阳经有何干系?经云:“胆足少阳之脉,……上抵头角,下耳后,循颈……”,胆经痰热窜入经脉,同样也可见到头晕而痛、颈项强直了。故本案之辨证有其可取之处,方用蒿芩清胆汤清化胆经痰热,加钩藤、山羊角清热息风,药证相符,取效便也在意料之中。

3. 痹证案
痹证之治疗,每从温阳、散寒、祛风、除湿入手,但对于一些特殊的病例有时很难取效,从经络辨证入手,常可做到“柳暗花明”,下面的几个病例颇能给人以启迪。


颈项疼痛
王某,女,35岁,干部。1990年6月3日初诊。患者素体怯弱,数天前劳动汗出受凉致病,某医以银翘散和布洛芬等中西药治疗,发热恶寒虽解,然颈项强痛、后枕部及前额疼痛不除。视其舌淡苔薄白,切之脉浮。根据病因和脉症分析,知为太阳中风,兼经气不利。遂用:
桂枝10g,白芍10g,葛根10g,炙甘草10g,生姜3片,大枣12枚。
3日后复诊,诉头项强痛虽减,然颈痛依旧。是证也,用是方,理当病除,今少效者,其因何在?细询后得知,不仅项强不得俯仰,且两侧颈痛不能左右转顾,并有恶心、咽干之感,知病已涉及少阳,据此宗前方加柴胡、黄苓、法半夏各10g以和解少阳,倍加芍药以缓解止痛,果2剂而安。
【舒鸿飞.中医临证发微.武汉: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1998: 94】

评析:本例初诊时虽辨经络施治,然失于问诊之疏漏,致使何经为主, 何经为次,了解不全面,因而用药欠有的放矢,疗效也就欠佳了。盖后颈为太阳经脉所过,“胆足少阳之脉……下耳后,循颈……”,颈部两侧为少阳经脉循行之处,初诊时仅知邪在太阳,不晓已涉及少阳,选方也就只顾 太阳,不及少阳,致使头痛虽减,然颈痛依旧。复诊时辨明病在少太两经,以太阳为主,遂加柴胡、黄芩、法半夏,则小柴胡已寓其中,如此太少两解,病自当痊。


头痛案
李某,女,45岁,干部。左侧头痛反复发作7~8年,经省级医院X线正侧位摄片、CT等检查均未见异常,神经科拟诊血管神经性头痛,屡用中西药治疗未愈,前来就诊。刻下症见:左侧头痛剧烈,痛如针刺,痛时牵连左侧太阳穴并绕耳前后,头额胀痛,眉棱骨亦觉疼痛,且伴有头晕欲呕,痛时夜间难以入眠。面色㿠白,神疲乏力,纳谷一般,月经来潮时经色紫暗夹有小血块,经量少,2〜3天即净,二便正常,脉弦细,重按无力,舌红苔薄。本证为气血亏虚,血行不畅,瘀阻少阳、阳明,经脉不通,不通则痛。治宜益气养血,通络止痛。处方:
生黄芪30g,党参20g,赤白芍各10g,鸡血藤30g,川葛15g,丹参15g,白芷10g,全蝎3g(研粉冲服),田七粉3g (冲服)。
二诊:服上方3剂,头痛大减,药中病机,守方再进5剂。
三诊:服5剂后头痛基本解除。嘱用黄芪、党参各15g,枸杞子、当归各10g。水煎冲服正天丸,每次1包,每日2次,服1周,嗣后间断续服,经服正天丸2盒,停药观察,同时嘱保持心情舒畅,并间断内服丹栀逍遥丸,随访年余,一切正常。
【戴锦成.经络学说临床应用浅谈.福建中医学院学报,1998, 8 ( 1 ): 12-13】

原按:疼痛部位用经脉循行分布理论为指导,同部位的头痛分属不同的经脉。头痛牵连太阳穴并绕耳前后,属少阳头痛;头痛牵连眉棱骨属阳明经头痛,故该患者属足少阳、足阳明两经病变,内属胆、胃。再从病程和症状来看是气虚血瘀,因为病程7〜8年,久病入络,久病多瘀。加之患 者4年前丧夫,情绪悲伤,肝气不舒,气滞血瘀,脉络不畅,月经色暗夹有血块,也支持这一诊断。另一方而患者神疲乏力,脉弦细重按无力,为气虚之象。气虚则无力推动血行,也可致瘀。综观上述,本证为气血亏虚,血行不畅,瘀阻少阳、阳明经脉不通,终致不通则痛,故从少阳、阳明经入手,补气活血而效。


胆经痹证
蒋某,男,30岁。1995年8月22日初诊。右侧胸胁、肩有疼痛与头痛7个月余。历经中西医治疗,均未获效。化验风湿指标均正常。用药多为消炎镇痛类。方中多为祛风除湿、活血通络类药,均未获效。思此类药罔效必另有原因,遂详细询问其发病情况,乃知其疼痛起白右侧乳下的期门、日月穴处,然后沿足少阳胆经上行,经腋下渊液,至肩上肩井,过项后风池,再循耳后完骨、耳前上关、听宫,到太阳穴下前方,目外眦外侧的瞳子髎穴处。此外,疼痛尚从右侧肩上肩井部位(《针灸大成》:肩井, 手足少阳之会)沿手少阳三焦经下行至肘部与无名指处。复而上行肩上。 再循足三焦经下行至肘部与无名指处,复而上行肩上,再循足少阳胆经至头部作痛。如此循经疼痛,由肝经的期门、胆经的日月而出。加之患者尚述晨起口苦、目多眵秽。查体右季肋处有轻度叩击痛,虑其有肝胆病。经作B超检查,结果胆囊大小形态正常,胆囊壁增厚且毛糙,此乃慢性胆囊炎征象。其病因已明,遂按胆胀(慢性胆囊炎)所致胆经痹证进行辨证论治。舌淡红苔薄黄,脉沉而弦滑。证属胆腑气滞,湿热壅积,病气循经上逆,与经气交阻作痛。治宜釜底抽薪,先治其胆,自拟疏胆行气、清利湿热的胆囊炎经验方主之。药用:
柴胡10g,枳实10g,赤芍10g,白芍10g,郁金10g,广木香10g,厚朴12g,川楝子10g,延胡索15g,蒲公英30g,茵陈15g,栀子10g,焦山楂30g,滑石30g,甘草6g。3剂,水煎服。
每剂煎服2日,每日煎服3次。每次煎20分钟左右,然后出药汁, 待温时取上清液一小碗(250〜300ml左右)内服,清液下沉淀物(主要系滑石)则倒回药锅再煎.
二诊:药后胸肋与肩部疼痛大减,晨起口苦、目多眼眵亦失,舌苔薄白,脉象渐缓,惟右侧头面部与手臂作痛依旧,并出现颈项僵滞,转动不灵之症,此为釜底抽薪,胆腑清利,但锅中升腾之气(胆腑上逆之气)尚余留于胆经之中,尤其头面项部与手臂经中邪气痹阻较甚。故治宜清理胆腑余邪、疏解经络痹阻之气。药用:
柴胡、枳实、赤芍各10g,蒲公英30g,茵陈、滑石、当归、川芎、薄荷各15g,葛根、桑技、鸡血藤各30g,丝瓜络10g,甘草6g,鲜荷梗1尺为引。3剂。煎服法同前。
服6剂后病告痊愈。经复查B超亦无异常发现。随访5年未再复发。
【姜兴俊.胆经痹证治验例析.中医函授通讯,2000, 19( 6 ): 27】

原按:对于本案所涉及的足少阳胆经(包括支脉与主干),即由头部下行,循颈至肩,交岀手少阳三焦经,再下腋走胁,通过膈肌,络肝属胆。手少阳三焦经,即由无名指上行,过肘至肩,交出于足少阳胆经……,加之少阳常“少血多气”(《素问·血气形志论》),胆气易于升发。所以在病理情况下,当患者患有胆胀(慢性胆囊炎)时,以致胆腑病气循经上逆,并在肩上交入手少阳三焦经,形成右侧胸胁、肩臂与头部的足少阳胆经、手少阳三焦经中病气与经气交阻而痛之症。正是由于患者病象在经,病本在胆,故初诊时先治其本,以釜底抽薪(疏胆行气、清利湿热)法治之。 方用四逆散合郁金、广木香、厚朴疏胆行气;蒲公英、茵陈、栀子合滑石清利胆腑湿热;金铃子散可缓解胆腑郁热所致胸肋疼痛,焦山楂消脂化食, 有利于改善和恢复胆囊功能。复诊时病势大减,药已中的,故在清理胆腑之邪的同时着重治标一一疏解经脉痹阻之气,方用四逆散合蒲公英、茵陈、滑石疏胆行气,清利湿热余邪;当归、川芎、赤芍、桑枝、鸡血藤、丝瓜络活血通络,以疗手臂疼痛。此外,当归、川芎、赤白芍合薄荷由柴胡引经又治头部少阳经疼痛,合葛根活血解肌,除颈项僵滞、转动不灵之症;夏日用荷梗可祛经络中之暑气,诸药合用而收全功。

趾痛案
孙某,男,32岁,个体经营者。1989年6月24日初诊。患者右足背外侧缘至第四、五趾疼痛数天,经摄X线片检查无异常发现。前医据其扭伤史而施以活血化瘀、理气止痛方药3剂,并辅以理疗,疼痛不减。现行走须借助于拐杖,着地则疼痛无比,伴口苦、恶心感,视其局部不红不肿,舌红苔薄黄,脉弦有力。思索再三,按经络循行部位,认为病在足少阳胆经,致足少阳经经气不利,拟小柴胡汤加减2剂:
柴胡10g,黄芩10g,法半夏10g,牛膝10g,延胡索3g,炙甘草10g,生姜3片,大枣12枚。
数天后下班途中路遇患者,告知当日1剂药后,疼痛大减,2剂药后,疼痛即止。
【舒鸿飞.经络辨证拾零.云南中医学院学报,1992, 15 ( 3 ): 38】

原按:《灵枢·经脉篇》说:“胆足少阳之脉……出膝外廉,下外辅骨之前,直下抵绝骨之端,下岀外踝之前,循足跗上,入小指次指之间…… 。”即说足少阳胆经其直行者……经过膝、胫至外踝之前,沿足背前行,出于第四趾外侧端,今足痛部位和走向与此相合,又伴口苦、恶心等少阳见证,可见瘀在足少阳经。经气运行不利,不通则痛,故用小柴胡汤加减以疏利经气。病为初起,正气不虚,故去人参;病在下肢,故加牛膝引药下行;加延胡索者,以活血行气止痛。药合病机,故能药到病除。


4. 子时心烦案
定时发病或(和)加重的疾病,临床颇为多见,今录子时心烦一案, 从中我们可以明白定时发病不仅与气血流注有关,同时也要考虑经络走向。


任某,女,33岁,农民。于9年前因七情所致子时心烦,1年发作数次,亦不影响家务,未曾治疗。6个月前其弟车祸身亡,悲伤过度,昼夜不眠,抑郁忧思,上症加重。每夜发作1次。曾到某市级医院全面检查, 未见异常。经服地西泮、谷维素等效果不显。于1998年6月30日就诊,症见:面色萎黄,舌质淡红,苔薄黄,每夜23点发病,突然惊醒,心烦失眠,易惊烦躁,欲外出呼叫,哭笑不得。面部灼赤,胸闷气短,善太息, 两手捶胸,立即用毛巾冷敷胸部,1小时后,逐渐缓解。日久身感乏力。 食欲不振,二便调,脉弦。治以温胆汤加减,处方:
茯苓12g,清半夏10g,陈皮10g,枳实10g,栀子10g,竹茹10g,柴胡10g,香附10g,酸枣仁5g,黄连3g,珍珠母15g,甘草6g,生姜3片。
水煎分2次服。
二诊:服上方6剂而愈。为巩固疗效,原方续服3剂,随访至今未再复发。
【马庆璋.子午流注辨证治验3则.陕西中医,2001, 22 ( 4): 247】


原按:本案乃肝郁气滞,胆火上扰而发心烦,子时气血流注胆经,正气借该经气血旺盛之时,与邪交争而发病。肝与胆为表里,肝气郁滞,郁久化火,“气有余,便是火”,津液被熬,结为痰火,《灵枢·经别篇》说:“足少阳之正……别者入季胁之间,循胸里属胆,散之,上肝,贯心,以上挟咽……”。痰火循经上扰于心,以致心神不宁而心烦失眠。肝气郁滞,胸闷气短。火性炎上,则面赤灼热,烦躁不安。治用温胆汤清热化痰,柴胡、 香附疏肝理气;酸枣仁养心安神;黄连、板子清热泻火除烦;珍珠母平肝潜阳,诸药合用,热清痰消,烦除神宁,气机通畅,诸症随愈。

本文选自毛以林《步入中医之门·被淡忘的经络辨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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