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文诗: 竟宁元年,春正月匈,奴呼韩邪,单于来朝, 自言愿婿,汉氏以亲.帝以后宫,良女王嫱, 字昭君赐,单于欢喜,上书愿保,塞上谷以, 西至敦煌,传之无穷,请罢边备,塞吏卒以, 休君人民.天子下之,有司议者,皆以为便. 郎中侯应,习边事以,为不可许.上问其状, 侯应禀曰:周秦以来,匈奴暴桀,寇侵边境; 汉兴尤被,其害臣闻,北边塞至,辽东外有, 阴山东西,绵千馀里,草木茂盛,多禽兽本, 冒顿单于,依阻其中,治作弓矢,来出为寇, 是其苑囿.至孝武世,出师征伐,斥夺此地, 攘之漠北,又建塞徼,起亭隧筑,外城以设, 屯戍守之,然后边境,用得少安.幕北地平, 少草木而,又多大沙,匈奴来寇,少所蔽隐; 从塞以南,径深山谷,往来差难.边长老言: 失阴山后,匈奴过之,未尝不哭!如罢备塞, 吏卒示夷,狄之大利,不可一也.当今之时, 圣德广被,天覆匈奴,匈奴得蒙,全活之恩, 稽首来臣.夷狄之情,困则卑顺,强则骄逆, 天性然也.吾国前已,罢外城省,亭隧才足, 以候望通,烽火而已.古者安不,忘危不可, 复罢二也.中国人有,礼义之教,刑罚之诛, 愚民犹尚,犯禁又况,单于能必,其众不犯, 约哉三也.自中国尚,建关梁以,制诸侯所, 以绝臣下,之觊欲也.设塞徼置,屯戍非独, 为匈奴亦,为诸属国,降民本故,匈奴之人, 恐其思旧,逃亡四也.近西羌之,保塞常与, 汉人交通,吏民贪利,而侵盗其,畜产妻子, 以此怨恨,起而背畔.今罢乘塞,则生嫚易, 分争之渐,不可五也.往者从军,多没不还, 子孙贫困,一旦亡出,从其亲戚,不可六也. 又边人奴,婢愁苦欲,亡者多曰:闻匈奴中, 乐也无奈,候望急何!然时有亡,出塞者七. 盗贼桀黠,群辈犯法,如其窘急,亡走北出, 则不可制,不可八也.起塞以来,百有余年, 其非皆以,土垣或因,山岩石木,溪谷水门, 稍稍平之,卒徒筑治,功费久远,不可胜计. 臣恐议者,不深虑其,终始欲壹,切省徭戍, 十年之外,百岁之内,卒有他变,障塞破坏, 亭隧灭绝,当更发屯,缮治累岁,之功不可, 卒复九也.如罢戍卒,又省候望,单于自以, 保塞守御,必深德汉,请求无已;小失其意, 则不可测.开夷狄隙,亏中国固,不可十也. 此非所以,永持至安,威制百蛮,之长策也! 今圣德广被,天覆匈奴,匈奴得蒙全活之恩,稽首来臣。夫夷狄之情,困则卑顺,强则骄逆,天性然也。前已罢外城,省亭隧,才足以候望,通烽火而已。古者安不忘危,不可复罢,二也。中国有礼义之教,刑罚之诛,愚民犹尚犯禁;又况单于,能必其众不犯约哉!三也。自中国尚建关梁以制诸侯,所以绝臣下之觊欲也。设塞徼,置屯戍,非独为匈奴而已,亦为诸属国降民本故匈奴之人,恐其思旧逃亡,四也。近西羌保塞,与汉人交通,吏民贪利,侵盗其畜产、妻子,以此怨恨,起而背畔。今罢乘塞,则生嫚易分争之渐,五也。往者从军多没不还者,子孙贫困,一旦亡出,从其亲戚,六也。 又边人奴婢愁苦,欲亡者多,曰:'闻匈奴中乐,无奈候望急何!’然时有亡出塞者,七也。盗贼桀黠,群辈犯法,如其窘急,亡走北出,则不可制,八也。起塞以来百有余年,非皆以土垣也。或因山岩、石、木、溪谷、水门,稍稍平之,卒徒筑治,功费久远,不可胜计。臣恐议者不深虑其终始,欲以壹切省徭戍,十年之外,百岁之内,卒有他变,障塞破坏,亭隧灭绝,当更发屯缮治,累岁之功不可卒复,九也。如罢戍卒,省候望,单于自以保塞守御,必深德汉,请求无已;小失其意,则不可测。开夷狄之隙,亏中国之固,十也。非所以永持至安,威制百蛮之长策也!” [1] 【译文】 竟宁元年(戊子,公元前33年) 天子让有司商议,都认为可行。郎中侯应熟悉边防事务,认为不可答应。皇上问他原因。侯应说: “如今陛下圣德广被天下,像上天一样覆盖保护着匈奴,匈奴幸得陛下拯救,才得以保存种族活下去,他们感激救命之恩,稽首来臣。但是,夷狄之情,困则卑顺,强则骄逆,这是他们的天性使然。之前我们已经撤销外城,减省亭燧,现在的边防设施,仅仅足以瞭望侦察,通烽火而已,古人说,安者不可忘危,不能再裁撤了,这是第二个原因。 奏书递上去,皇上下诏说:“不要再讨论撤除边塞守卫的事了。”又派车骑将军许嘉口谕单于,说:“单于上书,愿撤去北部边塞边防部队,由单于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保卫边塞。单于一向爱慕中原礼仪,所以为我中原人民计议甚厚,这也是长久之策,朕十分嘉许!但是,中原四面八方都有边塞亭障,不是只有北边才有,也是为了防备我们国内的奸邪放纵之徒,不要出去祸害别人,所以,申明法度,以为震慑,让天下专心、定心、安心。对单于的一番好意,朕绝不怀疑。但是怕单于不理解我为什么不撤去边塞,所以请许嘉给你说明白这个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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