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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燎麦 小友谈及儿时趣事，有把刚成熟的麦穗放在火上烧，然后剥吃麦粒的经历。 小友不知道，这叫吃燎麦，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几乎人人都吃 过。刚过小满， 临近端午，布谷鸟叫了，灌满浆的小麦似熟未熟，正是青黄不接季。馋了数月，又没有什么好吃的，农村孩子的目光自然投向麦田里的麦穗。麦穗微黄， 麦粒是绿的，似硬非硬，此时吃燎麦最 好。掐几个麦穗到家，将麦穗伸进灶台的明火里，来回迅速地抽插，一抽麦芒变焦， 二抽麦皮燃烧，三抽四抽麦皮被燎得黝黑，当看到麦 穗上有气雾升腾时便是燎麦熟了。 将麦穗从火中抽出来，放入手心中，双掌合在一起，使劲地搓。麦皮茫壳渐渐被搓落，只剩下泛着绿意的麦粒。急不可耐地将带着余热的麦粒放入口中，使劲地嚼，立马香软热甜满口，一下子品尝受到了人间最美味。 燎麦很有嚼劲，一把燎麦能嚼很长时间，香甜过后，口中只剩下面筋，尽管没有什么味了，还能嚼一阵子，有的同学能用它吹 出小泡泡，不知道是不是口香糖的前身。不过大人不让老嚼这面筋，因为这东西粘在嗓子里很不好受， 得很长时间才能下去。 由于吃得急， 难免有茫壳没有搓净，茫壳吃到嘴里还没什么，一旦卡在嗓子里，那种难受劲实在难以形容。好在农村孩子有对付麦茫卡喉的办法。 拿一块煎饼放到嘴里， 嚼到似碎未碎时，猛地咽下， 麦茫壳也就被煎饼带到胃里，再不难受了。有的哥哥也用猛喝凉水的办法往下冲茫壳， 总不如吃煎饼的办法好用。 吃完燎麦再看自己，手心是黑的，嘴头子是黑的，衣服上脸上也有黑灰，吃过燎麦的人略显狼狈，与回味无穷的燎麦相比，这点小代 算不了什么。 吃燎麦除了弄一身一嘴一脸黑灰，有时还会受到大人的训斥，什么糟蹋庄稼，什么偷嘴吃等等。面对责备，大多孩子不太害怕，因为吃燎麦挨训好像训得不太厉害，许多大人纵容孩子们的这种行为， 有的大人还会给孩子们提供火柴、干草等引火之物，还有的帮孩子们搓燎麦，并偷偷吃几粒燎麦。 参加工作后很少再吃燎麦了，关于燎麦的记忆却永远铭刻在了心 头。今天小友无意间的一句话把我的燎麦情结给勾了出来，满脑子全是吃燎麦的事。 文友问， 你哪来这么多恋旧文章呀。 我笑道， 说明我老了，人老了就爱怀旧。 写于 2021 年 2 月 8 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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