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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塘文集 (第一部)之留在记忆里的

 秋塘 2023-03-08 发布于江苏

自1963年底离开三贤村后这是我第一次记事后第一次跟随母亲回到三贤村,虽然离开了只有了了的几年,然而乡音已改(自此以后山西话已成过往,再也不会说了),人非当年。姥爷家在三贤村后街上,坐北朝南,一个典型的华北土木结构的四合院,房顶是平坦的,方便晾晒农作物,每年大秋作物收割后,队里分的粮食就晒在上面,院里有正房(东房)三间,北房2间外带一个羊圈、一个茅厕,南面有两间外带一个半敞开式的厨房和一个门厅,西面没有房子,只是有一堵丈高的院墙,主要是起到阻火墙作用。东房是正房,姥爷和姥姥住在这里,三间房没有隔开,几个越有半米直径的大梁支撑着,房间正对着门是一张很大的八仙桌,八仙桌两侧是两个质地非常好的太师椅,八仙桌后是一张很长很长的条几,条几上以前供奉着先人的排位,现在是有一尊毛主席的瓷像,两边各有两个瓷瓶(瓷瓶很高,至少有80公分),南太师椅的南面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橱柜,橱柜里有各种各样东西,橱柜紧靠着大炕,这时一个通房大炕,炕上有一排很高的炕琴(又名炕寝柜)。北太师椅的北面是几个落地柜,柜子大约有1.2米高宽有0.7左右,长有1.5米,三个柜子并排放在,柜子盖可以打开,两个柜子里已盛粮食,另外的一个大多是杂物和姥爷的书,姥爷喜欢读书,大柜子里一半都是书,各种类别都有,柜子的北面隔了一道墙,小屋子很小,里面大约有2米宽,堆放着一些杂物,墙上挂着地下放着都有,小屋没有门,只有一个蜡染布门帘。整个东房要比南北屋要高出不少,东房的地面是用青砖铺成的,经管过去了百年历史但每一块砖都非常结实,出了东房左面是厨房,厨房不大有一间房的模样,进来厨房的北面是一个砖砌灶台,由于烧的是无烟煤灶台有1米多见方,两个炉口,还有一个热水坛砌在炉子边上,只要坛子里填满水,水总是热的。灶台有1米多高,五姨做饭的时候都要站在凳子上。厨房的南墙边有一排条几,条几上摆放着个子调理,山西人最喜欢的醋放在一个大一些的陶罐里,那时候街上是不是有传来卖醋的吆喝声,家里人会用小升装一下子高粱米去像货郎换醋。紧靠着厨房就是有两小间样子的南屋,南屋里面也有一个火炕,南墙有一个不太宽的桌子(因为比条几宽,故而称其为桌子,桌子上有一面梳妆镜和数个大小不一的瓷瓶,炕上有一个很漂亮的炕琴,具母亲说那是母亲在1959年回老家送我和生妹妹的时候在路径小店时买的,当时卖炕琴的是一个城里人,因急需要钱出手50元卖给了母亲,买回来的炕琴就放在这间屋子的炕上,说它漂亮是指这个炕琴全部用核桃木制作,所有的合叶和拉手全部用黄铜材质,加上整个炕琴设计和四周的木雕,金碧辉煌(这是一件非常值得考究的炕琴,可惜最后不知去向)。出了南屋,紧靠着就是门厅,门厅有半间屋子宽顶部是封顶的,大门是两扇木头门,门边有铁护角和铁钉,烟黑色。大门厅的西墙一直延伸到北面,墙很高有一丈左右,一是为了防盗、二是为了防火。门厅直对着是一面影壁墙,墙上有一个大大的福字。影壁墙后面是茅厕,紧挨着茅厕是一个羊圈,羊圈里有三只大尾绵羊,草料是小舅每天的任务,小舅比我小一岁,但人长得非常结实,不怎么爱学习(姥爷家的孩子里只有大舅沿袭了姥爷的爱学习能专研的品质,其他舅舅和姨姨们都不怎么喜欢学习)。紧靠着羊圈的就是北屋,北屋和南屋几乎一样大,房间里有一个大火炕,紧靠着北墙是一排桌子,桌子上排放着瓷瓶墙上挂着并排几个大镜框,里面有新老照片,老一些的都已经发黄模糊了,大炕上没有炕琴,但靠北侧齐齐的叠着床上用品,这间房间家里的女眷住着多一些,母亲回来后基本就在这屋里住。出了北屋往东侧两个房间有大约半间屋的空处,这里堆放着煤,一年四季家里厨房基本烧的都是无烟煤,冬天的时候各个房间都有炕头取暖炉,炉子烟道通过炕排出去,炕也就热了,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过冬,但三贤村的人家大多都是这样。四合院东西长,南北短一些,东房的地基略比其他房子的地基要高一些,大院里基本都是铺着砖,排水通畅,晚上关起大门院子里安宁祥和,就是这个院度过了我的童年。三贤村在太原南郊区是一个比较大的自然村落,村子里有三条东西街,每年赶会的时候基本都在中街上,山西太原周边的自然村落都比较大,有些村落有千年历史,如狄村(武唐时期的宰相狄文杰老家)。也有不少因战争屯聚的军营,如北营、侯家寨等。三贤村也是如此,至今还流传一个传说,传说传说有两位老人路经村北,看见路旁有一根金 条,于是两位老人拾起后,谁也不愿独享,互相推让不休,正在这时,过来一位银须老者,见二位推让不休,用食指对着金条轻轻一敲,金条便断成两截,示意二人各拿一截,二人坚不肯拿,把金条抛向地里,三位老人哈哈大笑而去。后人感三位老者的道德情操,将村名起为断金村,后又改成三贤村,称颂三位贤人。故事虽然简单但却给三贤村树立了一个良好形象,同时也为村子里的家庭教育带来了无穷示范。近代在反对外国文化的侵入中曾经发生过火烧天主教堂事件,曾引起山西省内动荡不宁的大事件。回到三贤村后母亲把我交给了舅舅们,我也成天的跟着他们在地里转悠,曾经在这里长大的我离别几年后一切都生疏了,出了家门往东有一池塘,夏天积水多了池塘就深一些,由于呈现锅底形状,边缘总有一些牲畜饮水,特别是猪,天热的时候他们就爬在池塘边“纳凉”,沿着池塘转个弯往南走,村边上有一个龙王庙,什么年代修建的无人知晓。庙不大一个庭院式大门,走进去有半个篮球场大的庭院,面北有一栋二层小楼,两层室内的东西都没有了,一楼成了小队召集人开会办公的地方,二楼基本上是空的,在院墙边上砌有上二楼的阶梯,文革后这里把供奉的龙王请出去了,完全公有化了。院子里的西面有养牲口的马圈,里面养着马、骡子和驴、牛,这些牲口由一个五保户老汉负责饲养,他就住在庙里,院内的东面有一两间小房子,有一间放着集体农具,另一间住着人,靠东北角上有几台机械设备。龙王庙里非常热闹,白天上工后大家都集中到这里听从队长安排活计,下工的时候在这里听队长第一天劳作的评价,到了雨天这里就成了避雨休闲的地方,有人打纸牌,有人“吹牛”,还有的就是喜欢戏曲的聚在一起唱几段,三舅是这里的常客。出了庙后一直往东走,这里有一个大水潭,为什么是水潭呢,就是因为这个水潭不大但非常深,具小舅说有十几米深,水潭的周边有很多草,小舅和他的伙伴经常在这里割草喂羊。在姥爷家每天都非常开心,也许是因为在这里住着长大的缘故,还跟母亲去了清徐老大姨家,老大姨是姥姥的亲姐姐(姥姥还有一个妹妹,她也嫁给了三贤村,她住在村最北面,她育有两子一女),她嫁给了在清徐城里“擀炮仗”的一个作坊打工的人,并在老东家的大院外租住了一间小房子,清徐解放前,老东家把房子全部交给了老大姨父,并立字据如果回不来房子就归老大姨所有,解放后,老大姨父把字据交给了政府,政府经过确认后把这前后两套院的房子全部划给了老大姨家,并办理了房产登记,老大姨一家一下从无房户变成了有着前后两个大院二十多间房的主人,而老大姨父的作坊也改造成了国营企业,老大姨父在这个企业一直工作到退休,退休后又返聘工作了很多年。老大姨一家住在这个前后院的大院里,后来老大姨父把后院全租出去了,后院有十几间房子,还有一口水井。老大姨父一家就住在前院,前院有东房三间,南房一间半,北房两间。老大姨父和老大姨一生没有生养,姥姥将二舅和二姨过继给了他们,二姨比二舅大一些,她嫁到了徐沟,因身体不好也很少回娘家,二舅娶了本县城的一个姑娘,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刚结婚半年多。母亲和老大姨的关系很好,那是因为母亲是老大姨从第三者怀里抱养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把妈妈送给了姥姥,但是妈妈曾说过老大姨老两口很疼爱母亲,经常从清徐到三贤村来看妈妈,那时候妈妈的姥姥还在,是她们含辛茹苦的把妈妈养育成人,妈妈很感激他们,每次回太原都要去清徐小住几日,老大姨对我们也非常关爱,也许是她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的缘故,见到我们非常亲,总是嘘寒问暖,这次回母亲带我去了清徐,当母亲去探望二姨时老姨就要单独留我陪着她(虽然她已经有儿媳妇了,但看样子关系处的不怎么理想)母亲从二姨家直接回到了三贤村,我就陪着老姨住了几日,一日,老姨说她也要去三贤村,我们就一路回三贤村。这时候的老大姨父在晋祠职工疗养院疗养,我们先坐车到了晋祠,看过老大姨父后我们就直奔三贤村,由于当时的交通车不是很顺路,老姨就说我们走回去,从晋祠到三贤村有20多里路,我们从早上11点开始一直走到晚上的7、8点钟,老姨一双小脚硬是一步一步的走到家,那天我是第一次走了这么长、这么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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