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关《伤寒论》的研究中,有人主张“方证对应”,有是证用是方,对有证有方的条文拿来就用。 如经文说:“伤寒,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凡见脉结代、心动悸之症,无问其他,即可投之,称之为“方证辨证”。查仲景“察证候而罕言病理,出方剂而不言药性,准当前之象征,投药石以祛疾”(岳美中语),确实有方证辨证的意味,乃至胡希恕先生“把辨方证称之为最高级辨证”“辨证的尖端”,其他伤寒名家多有持此观点者。 作者也曾认同这个观点,但实践中发现,有效者,有不效者。像“伤寒,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这一条文,用过经常无效。 用阴阳辨诀衡量,发现这里有问题。条文系指阴血虚少导致心悸、脉结代之证,从炙甘草汤的组成以滋补阴血为主亦可看出这一点。 但临床上心阳不足,无力推动血脉亦可以造成心动悸、脉结代之症,而且比例不小,显然有阴阳之异。近代辽宁名医刘冕堂即指出:“按他经亦有此症(脉结代,心动悸),是阳分大虚,虚极生寒,非姜附辛热不为功,若用此药(炙甘草汤),是速其死也。”(《刘冕堂医学精粹》)说的确有见地。 代某,女, 39 岁。痛经,小腹冷痛拒按,经色暗、量少,素常小腹冷。舌淡脉沉。 处方:附片40g(先煎),干姜30g,炙甘草40g,高良姜30g,川乌30g(先煎),蜀椒3g(去油),桂枝30g,生姜30g,3剂。药后冷痛均明显好转。(曾辅民治案) 张按:本例以四逆汤加良姜、川椒、川乌,内祛阴寒痼冷;桂枝、生姜使邪外透,兼散新寒。 曾氏指出,治痛经一般常用《金匮》温经汤,其方中仅有桂枝、吴茱萸之温,作用太弱,且含麦冬、阿胶等阴药,于阴寒痛经不利,重症难取速效。言之有理。 在《伤寒恒论》中,郑钦安对此早有议论。 第一,对经方“切不可死守原文”“学者不可专凭原文一二语,以论药论方”“不必执原文为不可易之法也”。 第二,“切勿死守陈方”“不得一例论之,统以某某方”“切勿死守陈言,为方所囿”。总之,不可一概而论,“当辨别为是”,辨别标准还是这个阴阳辨诀。 他对《伤寒论》中若干方证提出质疑,约有20条之多,主要是警惕条文中所谓阳证有可能是假热(阴火)。 请看例证:
原文:“服柴胡汤已,渴者属阳明也,以法治之。” 郑按:“既服柴胡汤而病已去。但渴者,属阳明。 试问渴饮冷乎?饮热乎?舌干乎?舌润乎?大便利乎?小便利乎?饮冷、舌干、便塞,方可指为阳明。若饮热、舌润、便溏,不可谓之阳明。” 总而言之,“原文虽指为阳明,学者不可执为定,当各处搜求,庶不误人。”这句话“虽指为阳明”,也可以引申为所有热证。 原文:“三阳合病,腹满,身重难以转侧,口不仁,面垢,谵语遗尿。发汗则谵语,下之则额上生汗,手足逆冷,若自汗出者,白虎汤主之。”
总而言之,郑氏反复强调,要从舌象、口气、二便(黑体字者)几方面分辨阴阳,对经方方证也不例外,而这正是阴阳辨诀的要点。 从中可以归纳出:只要舌淡润,口不渴或渴喜热饮,二便自利,“即外现大热,身疼头痛,目肿,口疮,一切诸症,一概不究”,统统按阴证看待,当然反过来就是阳证。所以不可死守经文,对经方方证也要考辨。 阴阳辨诀是个宝,千般疢难辨得好。学习火神派,分清阴阳,作者体会才真正会看病了,什么病都能治了,这首先要归功于阴阳辨诀。《灵枢》中提到“明于阴阳,如惑之解,如醉之醒”。确实感同身受,认证增加了一双慧眼,使人心明眼亮,本书各科案例证明了这一点。 1. 专注学术重点及其特色。主要讲火神派四大纲领及处方三大特色等,突出经典火神派学术特色,如果研究郑钦安、火神派,连这几点都没弄明白,很难称得上是读懂了火神派,更别奢谈传承了。 2. 突出临床应用。本书主要着眼于临床实用,泛泛之论不再涉及,突出经典火神派的方药套路,为此每个观点都附有病案(以■号标注),以案证理,有助于加强理解,包括作者许多验案和临床心得。这也是本书取名《经典火神派临床心悟》的原因。 3. 提出新认识、新观点。深入充实火神派理法方药,提出新认识、新观点,例如“▲四类常见病最容易西化”“▲独处藏奸辨阴证”“▲阳虚法钦安”等,推动火神派研究深入发展。由于这些新认识、新观点通常附属于主标题之后,故以▲号标注,以示区别。当然这些新认识、新观点不一定在目录中体现。 4. 博观约取,吸收当代研究成果。广泛吸收扶阳各家以及其他医家的丰富经验,充实火神派学术内涵。清代刘开所云“非尽百家之美,不能成一人之奇;非取法至高之境,不能开独造之域”,确有至理。“比如积薪,后来者居上”,是说做学问要讲求积累,本书即在先前研究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充实、提高经典火神派的学术境界。 5. 更通俗,更明白。本书大部分篇章系由作者近年讲学讲稿整理而成,因此语言更通俗,论述更明白,学员普遍反映好学易懂,听后会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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