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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万物皆可熥“布饵”,一辈子也吃不厌

 新用户339933 2023-03-27 发布于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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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饵”是莱州方言,它是一种传统的农家食物,多用野菜做成。做法是把野菜去根洗净,拌上玉米面,在大铁锅内熥熟。既是菜肴,也是主食,如果再伴以稀饭,更是相得益彰,别有风味,农村的老年人最爱吃。


用来做布饵的材料主要是某些杂草的茎叶和花朵,或是某些树木的叶子和花果。我童年时,经常和小伙们采摘这些东西,也经常吃母亲做的这样的布饵,吃得是津津有味,并不厌烦。


根据植物的生长规律,按季节吃野菜的顺序是:


荠菜。荠菜是春季最早的一种野菜,也是人们最喜爱的野菜。它生长在菜地里,道旁崖坡,很耐寒,早春就能采到。把它洗净,用开水焯过,可做汤,做饺子、包子馅。熥布饵吃,清淡新鲜,营养丰富,属最佳野菜。荠菜必须早采,早采的可以连根吃,稍晚就开白色小花了,根茎变硬,不好吃了。带花果的荠菜还可入药。


榆钱。榆钱乃是方言,即榆树的花果。榆树也叫白榆,是高大的乔木,乡间多有栽植,早春开花,翅果中间凸起,周围薄平,一捧一捧黄灿灿的,形似铜钱。其味微甘,可以生食,做成布饵,干爽香甜,实乃野菜佳馔。


榆钱好吃,它的木材用途也广,但是它容易招毛毛虫,人们还是不太喜欢栽植它。当年我们村西头只有两棵,一是新琪家沟崖上的一棵,二是新广家门前的一棵。我和伙伴们经常爬到树上去撸榆钱吃,有时也折些带榆钱的树枝带回家。有一次,我们遭到新琪他爹的斥责,他说撸榆钱可以,不能折树枝。当时我们不太理解他保护树木的原意,所以很不高兴。打那以后,我们再不理他那棵树。相反,新广家却很支持我们折树枝,有时新广他娘还给我们个钩子,让我们去钩折远稍的树枝。她说:“毛毛虫真讨厌,它不光吃掉树叶,还拉得满地是屎。”


萹蓄。又名扁竹。我们叫它扁柱芽。它生长在崖坡、道旁等边角地方,多年生,耐脊薄,耐干旱,生命力特强。茎叶细小,匍匐于地。全草可入药。嫩茎叶可食,用开水焯过,可做汤菜,做稀饭,熥布饵吃,清爽可口。


当年,我们在野外采野菜时还经常和女孩子以对歌的形式唱着歌谣。如:“什么菜儿早,开花白又小?什么菜儿苦,开花黄绿绿?什么菜有刺,开的花儿紫?什么菜儿甜,小孩最喜欢?”“荠荠菜儿早,开花白又小。苦菜味道苦,开花黄绿绿。萋萋菜有刺,开的花儿紫。婆婆丁儿甜,小孩最喜欢。”有一次,珍珍唱起了扁柱芽的歌:“扁柱芽,红根根,姥娘让我认针针。俺给姥娘认不上,姥娘打俺两柱棒。俺到南屋哭一场,回来还是亲姥娘。姥娘给俺饽饽吃。舅母给俺宫粉搽,一搽搽到当新娘。”我们男孩子笑她不害羞。二嫚说:“笑什么笑,谁家女孩子不这样。你们有能耐,快来对歌啊!”大发并不示弱,信口唱起来:“扁柱芽,红根根,奶奶让我认针针。我给奶奶认不上,奶奶打我两耳光。两耳光……”他编不下去了。大嫚笑着说:“你就跑到大街上。”二珍说:“你去找你娘啊!”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我们男孩子觉得憋屈,拿起工具去找野菜,女孩子们也笑哈哈地散开了。


刺槐花。刺槐是高大乔木,生长快,初夏开白色花,民间叫洋槐花。花朵初期,花托和花蕚翠绿色,花冠含苞待放,似无瑕白玉,一穗一穗的,宛如一串串碧玉珍珠,随风摇曳,同时散发着阵阵清香,诱来只只蜜蜂,所以还是蜜源树。其花加白面和少量玉米面熥布饵,白面起粘合作用,玉米面有干爽作用,吃起来又甜又香,堪称布饵之冠。


灯笼花。又名面条菜,不知学名。早年多生长在麦地里,崖坡、河滩处也有。嫩时茎叶可食,可做汤菜、饺子馅、包子馅,也可做布饵吃。


苋菜。莱州叫它野英庆。它的种子像谷粒,县城西南一带叫它西田谷。茎叶有绿色的、红色的、绿红相间的。夏末秋初,雨水多时,长得很茂盛。嫩时可食,做汤、包饺子、包包子、熥布饵吃都行,而且很受欢迎。


英庆还有一种特殊的用途。七夕节时炸面鱼和做巧饼子时,用绿叶和红叶英庆的汁和面,就能做出红绿颜色的面鱼和巧饼子,小孩子特喜欢。


扫帚菜。学名地腹,一年生高大草本,分枝甚多。有的株高达100多厘米,茎围150厘米之多。有绿茎的,有红茎的,线状披针形叶子密集。嫩时枝叶可食,主要是熥布饵吃。秋季开花,果实名“地腹子”可入药。深秋时,将老株连根刨起,用麻绳将枝条一束束地串连起来扎紧,再用木板将其压扁,干后可做扫帚用,故名扫帚菜。


地瓜叶。秋天里,摘些鲜嫩的地瓜叶熥布饵吃,也别有风味。


在平常年景里,人们吃野菜布饵,一是为了节约粮食,吃点野菜,省点粮面;二是为了调剂伙食,吃点新花样,换换口味。在灾荒年景里,野菜就成了救命的菜。上述所说的各种野菜成了珍品,都被人抢光了。人们为了生存,就扩大可食的范围,什么榆树叶、榆树皮、刺槐叶、柳树叶、槐树豆、玉米芯棒、花生叶、灰菜(藜)、萋萋菜(小蓟)等,都吃上了。就连晒干后用于喂猪的地瓜蔓、地瓜叶,也成了餐桌上的好食物。1948年大灾荒,小学都停了学。我在家里天天采野菜,能吃到有少量玉米面的野菜布饵,那是美味。我家屋后有一棵4拃粗的刺槐树,从春天开始,我们就吃它的花,接着吃它的叶,砍它的树枝烧,最后把它锯倒,全做了柴火。这棵树成了我们全家的救命树。


野菜布饵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美食,现代人还在吃。荠菜、榆钱、刺槐花,是城市人喜爱的美食,在街上一见到就抢购,有的人专门开着车去乡下采摘。在商场和超市里还出售人们种植的面条菜、苋菜等,可任意选购,以饱口福。
我们老两口虽已是耄耋老人,但野菜布饵仍是年年随季节变化而常吃的美餐。自己不能采摘了,就让子女或者乡下亲朋给采些来,用老办法做着吃。吃着熥布饵,回忆故乡情,也是记住乡愁的一种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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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烟台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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