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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书法史》:西晋的行书

 三个小布丁 2023-03-28 发布于河南
在西晋时,行书是地地道道的“俗写”体和“速写”体。因此“盛行于世”。因此:
西晋是行书普及的时代!
之所以形成这样的书写局面,其主要原因是朝廷的“秘书写副”制度,《晋书·武帝纪》有记载:
(泰始六年,270年)秋七月……诏曰:“自泰始以来,大事皆撰录,秘书写副。后有其事,辄宜辍集以为常。”
也就是说,自泰始年间始,国家大事都由专门人员撰文记录,而且由秘书抄写副本,以后有大事,都应收集整理这些文档,并且作为档案管理的常规。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只要是大事,就记载下来,并抄写副本,那是多大的文字抄写量啊(毕竟那个时代和照相和复印技术),此时,隶书的规整与楷书的工整都不能满足抄写文字量的需求,而草书的潦草,又不足以满足档案留存识读的需要,因此,行书这种书写便捷、易于辨识的书体,成为书吏用于誊录副本,提高工作效率的官方书体。
又因为行书此时正式成为令史所用的书体,因此也被称为“史书”。
但是,西晋书家的行书遗迹却极为少见,直到楼兰文书的发现和披露,才真正揭开西晋行书的真实面貌才显露出来。
楼兰文书中,行书书迹的内容不外两类:尺牍和簿记,而以尺牍为多。从字迹来看,又可分为规整和潦草两大类型:
1、规整一派的行书。以《济逞白报残纸》为例,如图:

(《济逞白报残纸》)
我们可以看到,它笔画挺锐,锋芒毕露,字形或方、或扁、或长,结字尚无疏密之致(这其实是篆书、隶书的留存,因为篆书讲求匀齐,隶书讲求匀整)。
2、潦草一派的行书,以《正月廿四日残纸》为例,如图:

(《正月廿四日残纸》)
它行笔很少顿按,许多字因快写而省笔连笔。比如“雖”字左半的“虽”简略为点、撇、横、钩四笔,“衡”字的“亍”写作一点一竖,“亻”则一竖而下,“辶”则省为弯翘的横画,这些显然是草化的写法。但是如果细审,又会发现很多结构繁复的字并未简化,比如“擇、據、書、興、門”等,又有部分字,保留着隶书的写法……
如此,我们要重视这里刘涛先生总结出来“拙秀互见”四个字,这其实是西晋行书的总体特点。它是由古书体向今书体过渡时期的行书典型特征。
另外,还的三个方面的时代特征:
第一、用笔和笔画。横笔的收笔大多不顿按;横折、弯钩的转折处,很少折笔转,往往是一转而过,并呈弧势;纵笔大多是向左背右的弧状,草率起来,行笔是重人轻出;竖钩之笔,大多不钩,而是向下引笔;撇笔直硬,有些长撇的向下收笔是从右侧来接续下一笔。

(《将军》残纸)
第二、偏旁部件。西晋行书中,许多部件的写法,与后来东晋南朝的行书写方法基本无异,属于行书中较早定型的部件。同时,西晋的行书既吸收了草书的写法,有的偏旁和独体字又保留了隶书的架式,或者说是隶式的快写。
第三、字形与结构。西晋行书字形,以纵长为多,虽然横向笔画已经普遍“左低右高”,习见的结构还是“平结式”。由于笔画之间还没有建立合理、适度的长短、粗细、擒纵关系,部件之间也没有形成偏正、借让的有机联系(这些,都是新体行书最重要的特点),潦草起来,搭笔处多不衔接,所以,字的姿态还不具备后世行书那样的遒紧和流丽。

(《九月十一日》残纸)
总结一下:西晋行书有大量陈旧写法,表明那时的行书属于早期行书,还存在着革新、发展的空间。西晋行书尚未定型,还与隶书、楷书互有纠缠,准确地说,它处于早期行书的尾声。
还有一点,后期“二王”新妍“的行书,并不是凭空突然“创造”出来的,在西晋的行书中,已约略看到一些“二王”新行书的影子,甚至有人说,看完楼兰残纸,就觉得“二王”不那么“强大”了,其实,这是很片面的想法,楼兰文书残纸中的书法,其优秀者,也不过是民间书法中的特例,与“二王”的书法,其艺术成就,差距还相当巨大。

(《小人》残纸)
这里,刘涛先生列了几个表格,我不再照录,具体可以对照原著第125-128页。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刘涛先生这种逐字、逐部件琢磨钻研的学习方法,就像临帖,要过“单字关”。
下一篇,我们读西晋的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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