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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李振兴家有一颗大桑树，我养蚕的时候，就是去他家采的桑叶。 他们家有一个女儿，小名叫征儿，长得特别好看。我在村里也看到过很多女孩子，可我认为最好看的还是他家的姑娘。 其实论辈分，我应该叫她小姨才对。可是大人们却让我管她叫姐姐，可能是根本就没太在意吧！ 她有五个哥哥，由于她最小，只能跟着她母亲一起，帮着三姥姥烧火做饭，给她的几个哥哥们洗衣服。 我从来没有见她出过门，每天就是做家务活，特别本分。 至于她有多么好看，我想就不用费劲地描述了。我们现在经常唱的那首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里面形容的小芳，基本上就是征儿姐姐的样子了—— 一双大大的眼睛，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笑起来的时候更加好看。那时候农村的女孩都不化妆，她是真正的自然美。 她母亲给她做的衣服特别可体，可能还是因为她自己长得漂亮，所以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每次我去她家，她都会站在堂屋门前，看着我摘桑叶。 有时候我还会爬到树上去斋桑葚，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都特别甜。 我把桑葚分给她，她总是摇摇头，说还是你自己吃吧。 只有极个别的时候，她会用她那好看的小手捏起一小串，然后跑回屋子里去吃。好像是害怕黑色的桑葚把她的嘴唇给染黑了。 后来我和姥姥又搬过两次家，几年我都没有再见过她。 直到多年以后的一个暑假，我回老家看望姥姥，才又见到了当年的征儿姐姐。 真是今非昔比，她那时已经成为人家的媳妇，小孩都已经两岁了！ 后来我才听说，她是为了给她的哥哥换亲，才嫁给了现在的这个男人。 当时比较流行换亲和转亲。换亲就是两家人之间互换儿女，转亲就不一样了，可能会连带上三四家或者五六家。各家要是相安无事倒还好，只要一家有事的，就会牵连其他的几家，打起罗圈架来，简直是太热闹了。 征儿姐姐家的男孩多，她的五哥一直说不上媳妇，结果就拿她当了替罪羊。 拿她换来的嫂子简直是个泼妇，据说都快把她母亲气死了。 征儿一看这样，就以牙还牙。你对我哥哥不好，我也对你哥哥不好。你怎么折腾我母亲，我就怎么折腾你的母亲。 好家伙，这一下可热闹了，两家打得不亦乐乎了！ 这样下去的结局肯定不怎么样，无非是两败俱伤。 我之所以提起这件事，主要是想感叹人生的不易。残酷的现实完全能够把一个像征儿姐姐那么温柔善良的人给彻底改变！ 难道我们的生活就这么糟糕、这么无可救药吗？ 我们该怎么应对那些不尽人意的事情呢？ 十口不一 2022年5月14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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