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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儒学】《论语·学而09:慎终追远。

 zsw77792 2023-04-02 发布于陕西

小鹿儒学】《论语·学而》09: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小鹿仙仙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来自专栏【小鹿儒学】《论语》通读

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经常有人批评儒家,说他们为统治阶级服务,教老百姓做顺民。其中一条重要的依据,就是曾子的这句话。

所谓“慎终追远”,是说要严肃对待亲人去世后的丧葬,以及对先祖的祭祀活动。

在我们的文化中,对丧葬和祭祀一直都是非常重视的。“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嘛。对于国家来说,最重大的事,就是祭祀和打仗。

比如我们知道,青铜器在商周时期是高科技产品。当时的生产力水平还不发达,只有少量青铜用在兵器上,连农具上都不舍用。而大量的青铜却用来铸造钟鼎这种祭祀用的礼器。可见祭祀的重要性。

历朝历代,都会对丧葬和祭祀的礼仪进行迭代。于是呢,礼仪的程序和诸如音乐、服饰等各方面的讲究,也就会越来越繁琐,需要专业人士来操持。掌握礼仪专业的人,就是最早的儒者,相当于现在说的“司仪”。

你可能会觉得,这么劳民伤财,意义何在呢?

在丧葬祭祀的礼仪上花这么多功夫,有什么意义呢?

曾子的回答是:它能使民心归向淳朴厚道,叫“民德归厚”。

先秦时期说的“人”和“民”是不一样的。人通常是指贵族,至少是士人阶层。而民是指一般老百姓。

所谓“民德归厚”,讲的不就是统治老百姓的手段吗?没错,在先秦时期行政管理的手段还比较粗糙。诸侯国的国君要保障自己领土的完整和稳定,要花费巨大的成本。养活一大票的军队、官员,还要面对各种天灾人祸的风险。

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够通过祭祀礼仪,来降低这种风险发生的概率,哪怕多花费一些人力物力,也还是很划算的。

要注意的是,孔子和他之前的儒者不同,他老人家并不太相信鬼神。至少是“敬鬼神而远之”,也不愿意谈论,叫“子不语怪力乱神”。

那么祭祀,又怎么能达到“民德归厚”的效果呢?

儒家提倡通过祭祀礼仪,来达到教化百姓的效果。这其实也不是孔子的首创,《易经》中有一句,叫“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

在西周开国时,周公旦制礼作乐,实际上都是政治手段。带头虔诚祭祀祖先的统治阶层,自己反而是无神论的。

周公 像

你可能会觉得,这也太虚伪了吧?是的,墨子就对儒家提出过这样的批评。您批评归批评,有更好的办法吗?

墨子 像

当时普遍的受教育水平比较低,要跟老百姓讲道理,这效率就可想而知了。如果祭祀礼仪能让他们敬畏,成本还比较可控,何乐而不为呢?这就像父母讲故事,哄小孩吃饭是一个道理。

这个办法效果怎么样呢?可以说是非常可观。咱们就不用说古人了,很多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对超自然的存在依然很热衷。其中不乏留过洋,读过MBA的,有的还是大学教授。

既然这个办法这么好,为什么还会出现各种社会问题呢?

要教化百姓,搞祭祀活动是性价比很高的办法。它有效到什么程度呢?就连原本很理智的统治阶级,久而久之都开始信这一套。他们以为,祭祀礼仪的规格越高,就越能获得鬼神的眷顾和庇佑。反而忘记了教化百姓的那个根本目的。

礼仪实际上也就失去了它真正的意义。精神层面的约束力一旦消失,相当于丢失了最重要的一件管理工具。

这个空隙怎么填补?又找不到替代性的解决方案。孔子他老人家担忧的“礼崩乐坏”,实际上是这个政治高度的问题。说到这里,你还觉得孔子是个迂腐的老头吗?

你也许没有察觉,时至今日,这套方法一点都不过时。小到生活中的“仪式感”,大到逢年过节举会办的庆典活动。每隔几年,国庆的时候还要阅兵。

通过这些仪式,我们的民族认同感,国家的凝聚力,还有国际声望都会有不小的提升。慎终追远,民德归厚,想必你我都不能免俗。

你在怎样的一瞬间认清了一个人?

万泉寺超人

半夜,接到流调电话。我三天前去的那家宾馆出现了阳性。我心中一惊,那天跟我一起的不是我老公。比这更惊悚的是,我老公也接到了流调电话。那天他也在那个宾馆。1.因为疫情,我跟老何已经两个月没有见面了。老何是总公司的大领导,我们保持那种关系,已经一年多了。几天前,老何给我打电话说,他所在的城市已经清零一个多月了,他想见我。我特别开心,专门做了头发,做了全身 SPA,期待着能以最好的状态去见他。我告诉老公刘睿昊,我要去省城出个短差,头天去,第二天回。他点点头没有多问,眼睛还扎在短视频上。最近一年,我经常这样出差。他应该是习惯了。我知道,虽然他态度很敷衍,但其实,巴不得我出差。一旦我出差,孩子一定会被公婆接走。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他可以尽情打游戏,随便喝醉,完全放飞自我。我临出门的时候,看见他穿着大裤衩子瘫在沙发上,一边刷短视频,一边傻笑。他面前的茶几上,是他吃剩的饭菜碟碗。一小时前,我一边洗衣服,一边叮嘱他把桌子收拾了,把碗洗了。他嘴上答应着,说什么「好的,好的,一会儿就去。」但一直到我收拾好出门,他还保持着一小时之前的姿势,瘫在沙发上。我心情清楚,一直到我明天晚上回来,他都不会收拾。就像以前的无数次那样。曾经我们因为收不收桌子,刷不刷碗,能不能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诸如此类的小事,吵过无数次。直到这些鸡毛蒜皮,耗尽我们彼此间最后的爱意。就当他是个室友吧,我这么劝自己。于是,我目不斜视地越过他,和他制造出来的垃圾,带着行李走向门口。当我不再把他当我的老公和依靠,而仅把当成一个室友,以及分担经济压力的伙伴的时候,我们的关系终于重归平静。我叹着气出门,谁知道我还没走到电梯口,他又追出来,让我「顺便」去趟菜鸟驿站。他要我把一个他买贵了的键盘,拿到小区的菜鸟驿站寄回。他一边刷短视频,一边把键盘递给我,整个过程,看都没看我一眼。那副理所当然地态度,就像我是他家保姆。我什么都没说,接了键盘就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长舒一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刘睿昊就变成了一个让我很难受的存在,在他面前,我很难呼吸顺畅。我不是不想和他理论,但是理论会让我和他的矛盾升级,今天这个门,我恐怕就不用出了。我要坐地铁去高铁站,他知道。坐地铁要走小区北门,他知道。菜鸟驿站在南门,他当然也知道。从北门到南门,来回就要十五分钟,他都知道。这就是他所谓的「顺便」。我几乎每天都要为他做这些「顺便」的事。但他从来不为我「顺便」。有一次我半夜胃痛,给加班未归的他打电话,让他下班回来的时候,顺便在路上给我买一盒胃药。他满口答应,但回家的时候,却告诉我:「哎呀,忘了。」想起这些,我情不自禁又皱起了眉头,心也开始焦躁起来。好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老何的微信。微信里,老何说:「第一部分的 ppt 我看完了,没问题,你接下来的报告,不用急,好好写。」我一下就笑出来,这是我俩之间的黑话。他是在告诉我,他已经安排好了,让我路上不要着急,慢慢走。老何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谨慎。他从来不肯留下任何把柄,就比如每次约会,他都以他一个好友的名义开房间,生怕被查到。不过,如果他不这么谨慎,恐怕也爬不到现在这个位置。对此,我并没有什么不适。就像老何说的,谨慎也是对我的保护。我心里清楚,以老何的身份和地位,他不可能给我婚姻,而我也从来没想过跟老何结婚。跟老何的关系,只是我一潭死水的婚姻生活的一个出口。2.第一次遇见老何,是在一次全省业务进修单日总结会上。刚好那天进行的小组比赛,我得了第一。老何作为省公司的大领导,在当日总结会上表扬了我。当时我坐在最后排,正在微信里跟刘睿昊吵架。我来进修了两天,他跟我在微信里吵了整整两天。因为孩子才两岁,他和我婆婆本来不同意我来进修,理由是孩子夜里离不开妈妈。但这个进修机会,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我拒绝了他们。他们又说,让我每天下午进修结束就坐高铁回家。「孩子离不开你,反正也就半个多小时的高铁。」我又拒绝了。虽然高铁路程只需要 35 分钟,可是从进修的地方到省城高铁站需要四五十分钟,从我们市高铁站到我家,又需要半个多小时。这三段路程,加上出站进站,没有俩小时根本下不来。当然,我不愿奔波的最根本原因,是每一个进修的晚上,公司都安排了活动,领导们都参加。我既然来了,就要好好表现,起码在各位领导面前刷刷脸,这样以后晋升的时候,才好通过。而且孩子从出生起,夜里就一直是我带。甭管孩子醒几次,哭闹得多厉害,刘睿昊永远都能跟个聋子一样,自顾自睡成一只死猪。然后在我抱怨的时候,说:「你不就是喂个奶吗?辛苦什么?我是没有这个功能,我要有这个功能,我比你带的好!」现在,孩子两岁了,断了母乳,已经到了可以彰显他「能力」的时候。我希望他能通过独立带孩子,来体会到我曾经的辛苦。不出意料,第一天他就崩溃了。他说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哭着找妈妈,他和他妈都搞不定。我问清了孩子没有大碍后,跟他说:「这下,你知道带孩子辛苦了吧?你就多辛苦几天吧,长个教训,省得你以后再说,『不就是带孩子嘛!』」没想到,他却炸了:「陆佳佳,你怎么这么狠心,为了跟我闹别扭,就把孩子丢家里不管?让孩子受罪?!有你这样当妈的吗?!」多么可笑。我只不过脱手了一天,就成了狠心的妈妈。而他这个连片尿不湿都没独立给孩子换过的白手爸爸,反倒能理直气壮地指责我。谁给他的脸?!我冷笑:「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她也叫你一声爸爸,你这个亲爸带孩子,还让孩子遭罪,你觉得是咱俩谁的责任?!」讲道理他讲不过我,就开始胡搅蛮缠。昨天晚上,他给我发了一大段孩子哭的视频。孩子哭得鼻涕横飞,撕心裂肺,他不哄,还试图以这种方式绑架我,让我赶紧回家。母子连心,看着孩子哭,我的心也被揪着。我质问刘睿昊:「我是出来玩的吗?我的工作就不是工作?我不工作回家专门带孩子,你养的起我们母女俩吗?」他终于不说话了。刘睿昊在博物馆上班,虽说是事业单位,但每个月到手只有 3000 多块钱。他在经济上硬气不起来,还要依靠我。刚刚,他又告诉我孩子不舒服,希望我能赶紧回家。而孩子不舒服的原因,是我婆婆白天喂孩子吃了隔夜的饭菜。知道原因的时候我都要气炸了:「那么小的孩子你们给她吃隔夜的饭菜,你们怎么想的?」刘睿昊比我还生气:「你看不上我妈带孩子的方法,你自己回来带啊。」「你一个当妈的,把孩子放家里一走就五六天,你还有理了?」「你一个破销售有什么好进修的,还不是打着进修的名义出去玩?」「你赶紧回来,我妈也累病了,她也不欠你的,没义务天天给你带孩子还被你嫌东嫌西。」......这就是刘睿昊,永远不啻以最深地恶意揣测我。他每一句发言,都让我想狠狠把他摁在地上摩擦。我们俩在微信里越吵越厉害,所以当老何在台上点到我名字的时候,第一时间我都没反应过来。是坐在我身边的同事提醒我,我才望向台上笑意盈盈的老何,一脸迷茫。人精老何,当然看出来我正在走神。但他没生气,还帮我打了圆场。「看陆佳佳的表情,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得了第一似的,做人要自信啊!」他这话一出,全场同事大笑,我走神的尴尬,完全被化解了。我对老何报以感激,但从那之后他就没再看我,直到大会结束。当晚总公司安排了自助晚餐,很多分公司的员工都主动给总公司的领导们敬酒,感谢总公司安排学习机会。当然主要就是给老何敬酒。大家都知道,这个进修学习,其实就是为分公司中层干部提拔做准备。被叫来参加的人,十有八九都要晋升。我当然也想跟老何表达感谢,但我的手机响个不停,老公一直在给我打电话。没别的,他想让我现在、立刻、马上回家。我用语音转文字看他发来的微信,十条里面,有八条是吐槽孩子,说孩子就是不睡,他弄不了。我一直没接,直到老公让孩子给我发语音信息。「妈妈不在家,我不睡。妈妈,我想你了。」不得已,我去餐厅外僻静之处给老公回了电话。在电话里,我给孩子哼了平时哄睡的催眠曲,整整唱了半个小时,孩子才哭着睡了。等我回到自助餐厅,大家都散了,哪里还有领导们的影子。疲惫和委屈,让我想哭。自助餐厅在酒店的二层,我的房间在酒店的八层。即使我已经很累,但怕乘坐电梯让同事看到我的颓然,还是转身走入步梯间,踩着高跟鞋,一层一层往上爬。空荡荡的楼梯间,让我终于可以卸下防备。快爬到八楼的时候,我没留神踩了个空,幸好我抓住了栏杆,这才没滚下楼梯。不过,我的工装裙,因为腿部突然用力,被撕坏了。及膝的裙子,从大腿侧边开了叉。慌乱中,我捂着裙侧,三步两步迈出楼梯间,迎面就撞见了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老何。被大领导看见自己的窘相,我恨不得掘地三尺将自己埋起来。老何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我的裙子,二话没说脱下他的外套,让我围在腰上。「你一个女同志,以后不要到楼梯间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赶紧回去吧,衣服不着急还我。这个酒店,楼下就有卖女装的,不过这会儿应该关门了。再不行,你可以找服务员要点针线。」那时那刻,也不由我不接那件能替我遮丑的衣服。我接了衣服围在腰间,道了谢,赶紧回房了。第二天,我想还给老何衣服,才知道他当晚没住在这个酒店,第二天也不参加我们的培训了。我从工作群里找到了老何的微信,加上了他,给他发了信息。「衣服已经干洗过了,放在酒店前台,谢谢领导。」与看起来平易近人不同,这条信息,老何没有回复。3.进修回来没多久,我就晋升了。正逢中秋节,进修班群里大家都在感谢老何,祝老何节日快乐,我也感谢了他。老何认真回复了每一个和他说谢谢的人,也包括我。晋升后,薪水涨了,工作当然也越来越忙。在这时候,偏偏我妈的腰椎出了问题,要做手术。我们市里医院的主任说,我母亲病情复杂,手术他们没把握,推荐我们去找省立医院的「陈一刀」做。我家在省会没亲戚,我因为这件事急的无心工作。我和我的直属领导说了此事,领导说她会帮我托人。不到两天,领导说,已经找好了关系,我们总公司有个领导路子广,在省立医院有熟人,让我麻溜跟她托付的那个人联系。领导嘴里那个路子广的领导,居然就是老何。老何约我谈谈母亲的具体情况,我想着确实电话里说也没诚意,就买了礼品,跑了一趟省城。见面的地点是个私人茶馆,我到的时候,老何已经到了。诗情画意,孤男寡女,难免让我感觉尴尬。但老何挺热情,让我详细讲讲情况。听完我说的,他笑着说:「帮你找陈一刀,问题不大,之前我帮别人办事,就找过他。」我焦虑的心终于安稳下来,谁知这时候,老何突然起身,借着给我递茶杯的功夫,握住了我的手。我没心理准备,吓得猛然缩回手,茶杯摔到地上碎了。成年男女,我知道老何绝对不是无意。但他也没恼,只是说「岁岁平安」,让我不要害怕。然后叫了服务生进来,笑着结了账,就说他还有事先走了。事出突然,慌乱中,我连带的礼品都忘了让他带走。他走了,我在茶馆又坐了好一阵,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我有求于他,他这样占我便宜,多少有些趁人之危,让我心里不舒服。另一方面,我也担心,惹了他,不仅我妈的手术要耽误,我好不容易晋升的岗位,又不知道能坐几天。可是我能怎么办?任他摸我的手,再进行下一步吗?扪心自问,假使再来一遍,我也做不到任他欺负。满头官司,我捋了一下,首要的,是怎么解决我妈手术的问题。就在这时,我接到我领导的电话,领导告诉我,老何说已经跟省立医院的陈主任说好了,让我后天带妈妈去门诊直接找陈主任,还问我给老何带的什么礼品,人家这么帮忙。挂了电话我有些懵。我猜不透,老何到底是个什么人。不管怎么样,我妈的手术挺成功,出院的时候,思来想去,我给老何打了一个电话,不出所料,他没有接。斟酌后,我发了个感谢的微信,他这次回复了,说:「不用客气,代我祝令堂早日康复。」俨然一副平易近人的好领导形象。我更加闹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了。我又忐忑了一个多月,怕他骚扰我,也怕他报给我穿小鞋,让我好不容易晋升上的职位不保。直到老何来我们公司视察工作。欢迎会结束的时候,他不经意间跟我们分公司的领导提起我,说我进修时表现优异。「你们很有一手嘛,能网罗到这么年轻优秀的人才。」临走的时候,他甚至专门跟我握了一下手:「年轻人,好好干。」他看着我的时候,目光清正、亲切,就像一个真的对年轻下属饱含期待的大领导。所有人都觉得我走了狗屎运,因为一次进修,得了大领导的青眼。只有我知道,他是在宽我的心,让我不要对拒绝他的事情心怀负担。一切都过去了。果然,从那之后,老何跟我便再也没有什么交集。可我心里却有一点怅然若失。因为我还是承了老何的情。他帮我解决了我母亲住院的事情,又在我们公司公开表现出了对我的赏识,帮我迅速在新岗位上站稳了脚跟。但是他却对我不求回报。这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格局很大的男人。跟他比起来,刘睿昊简直就不能算是个男人。那个时候,我跟刘睿昊正因为我妈妈的医药费吵架。我妈住院,我掏了两万块钱的手术费。这个钱戳了刘睿昊的肺管子。他质问我:「你妈住院凭什么你出钱又出力?你不是有哥吗?你哥出啥了?」我的确有个哥哥。但我哥是开饭店的,疫情这三年,老底都快赔掉了。亲哥手头紧,拿不出钱,我总不能看着我妈的病不治吧。刘睿昊却振振有词的表示:「我可不是拦着你尽孝,我只是替你不平,你妈要是对你跟你哥一碗水端平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你妈给你哥买房,可没给你买房,怎么养老就要你全出?你哥哪怕出一半呢,我也没这么生气。」多可笑。我花我自己的钱给我妈治病,到需要他来替我不平了。我妈是没给我买房,但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妈也没要彩礼,还倒贴了 5 万块钱的嫁妆。而且,就算我妈什么都不给我,就凭她养大了我,难道我做女儿的就不能给她掏 2 万块钱医药费了?况且那还是我自己挣的钱。我问他:「我给我妈治病,是让你掏钱了还是让你出力了?你什么都不干,就不能管好你的嘴,别逼逼吗?」没想到他却反问我:「什么你的钱我的钱,那不都是咱家的钱?」「你花咱家的钱,我为什么不能说?」「陆佳佳,你要搞明白,我跟你才是一家人,你要是当扶哥魔,那损害的不光是我,还有咱闺女的利益。」「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吧。」我望着眼前的刘睿昊,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我们好歹也是大学情侣,恋爱也谈了五年才结的婚,我从前只觉得他惫懒了点,但不是什么大毛病,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我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这么无耻。他究竟是从一开始就这样无耻,还是因为困窘的现实把他逼的这么无耻,我已经不想深究了。我只是告诉他:「刘睿昊,你要是个男人,与其盯着你老婆这三瓜俩枣的,不如想想怎么出去挣钱。」「你一个月 3000 块钱,连门口的保安都挣得比你多,你有什么脸在这跟我逼逼。」这些话,搁在以前我是不会跟他说的,我总觉得女人要给男人留面子。但那天晚上,我实在忍无可忍,意识到就是我太给他留面子才惯的他蹬鼻子上脸。刘睿昊果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指责我「虚荣」「拜金」。「一个月挣三千怎么了,挣三千让你们娘俩睡大街了吗?」「你住着我的房子,有什么脸指责我挣得少?」「你有本事,找挣得多的去啊?谁拦着你了?」我被气得哆嗦。熟睡的孩子也被我们两个的吵架声惊醒,大哭起来。我十分伤心,为我的婚姻,也为让孩子目睹她父母的丑陋嘴脸。我想抱着孩子摔门而去,但又悲哀地发现,我甚至没有摔门而去的资格。我能去哪呢?回娘家?我妈本来身体就不好,我回去只是徒增她的担心。去朋友家?我亲近的朋友也都拖家带口,带着孩子去谁家住都不方便,况且就算今天晚上能去朋友家,明天孩子又拜托谁照顾呢?而此时,刘睿昊正讽刺地看着我。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亲爱的老公早已对我的处境了如只掌。他吃透了我无处可去,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地对我。悲凉充斥了我的全身。我抱着孩子回了主卧,不可遏制地痛哭起来。黑暗之中,只有孩子温热的身体是我唯一的抚慰。我想,我一定要挣到很多很多的钱,绝不让我的孩子陷入如我一样的境地。我跟刘睿昊开始冷战。4.不几天,我去省城开会,当天中午开始,下起了很大的雨。从省城通往我所在城市的高铁停运了,计程车根本打不到。我要想回家,只能让刘睿昊来接我。可想而知,不过是自取其辱。他在电话里说:「下这么大雨你让我去接你,你怎么想的啊?你不要命我还想要呢!再说了,你不是喜欢出差吗,在那住一夜呗!」我就知道,我永远指望不上他。因为是临时决定住宿,附近的宾馆都已经满员,好不容易才在另一个城区定了一个宾馆。但又打不上车。打车软件上显示前面的排队人数就有 100 多人。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我面前,就像电影画面一样,车窗摇下来,露出老何那张脸。老何还是那么儒雅、亲切、得体,就像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男人。我坐在副驾驶上,老何倾身过来给我递纸巾,让我擦擦脸上的雨水。他并无任何暧昧的动作或语言。但一想到,在这个大雨之夜,在刘睿昊都靠不上的时刻,又是眼前这个男人载了我一程,我就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老何有一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顺势拥住了我。接下来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整个过程,我都有意表现的格外那什么。仿佛自暴自弃一样。完事之后,我心中充满了报复完老公的快感。但更多的,还是羞耻。激情退却之后,我的道德感重占上风,我对方才的自己不能接受。鬼使神差的,我又哭了起来。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哭是不对的,就像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一样,我的眼泪将老何置于一个仿佛逼良为娼的窘境里。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泪眼纷飞中,我窘迫地看着老何:「我不是怪您,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呢?只是怪我老公?反正说什么都是错的。老何叹了一口气,倒笑了:「你还真是个孩子,这事本来就是我的错,你不怪我怪谁。」我愣了。他继续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见你第一面起就喜欢上了,要不然也不会对你这么上心。」老何会......喜欢我?说实话,我对他那个位置上的男人能有多少真心十分怀疑,但是在这个雨夜,他的「喜欢」却给了我安慰,至少让我觉得我没那么轻贱。「对咱俩的事,我是这么想的,既然这样了,我会对你负责。」「你要是同意,我当然希望能跟你继续保持眼下的关系。如果你后悔了,我现在还是把你安全送回家。以后咱们再也不提。」「但不管你怎么选择,今后你有困难都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都会尽力帮你,不会让你吃了我的亏。」老何将关系的主动权交回了我的手里,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了我们初见时我爬楼梯裙子破了的那天。我发现,我的生活,就像是穿着高跟鞋爬楼梯,本来就挺辛苦的,还经常会在接近目的地的时候,被随便一个破事干扰一下。我老公刘睿昊就是那个干扰者。而老何,则总是能在我需要帮忙的时候出现,并且轻而易举的提供帮助。他的人,就像那天围在我身上的那件外套,让我生活里的那些不体面的东西,能迅速被遮住,然后继续前行。我不再犹豫,主动握住了老何的手。我们的关系就这样确定了下来。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每个月,我都会去省会出差,进行业务学习。当然,每次我去,都是直接跟老何学习。但是我跟刘睿昊说,我是去参与行业培训,培训期为一年,培训班里面同学路子广,挣钱的机会比我们这个四线小城市多。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老何给我介绍了一些私单。我并没有跟老何提任何要求,是他主动介绍给我的。他说,这是对我的补偿。「跟着我,你见不得光,让你受委屈了。总要为你做点什么,我心里才好受一些。」「我就想着能多帮你弄一点钱傍身,不管未来如何,有钱才有底气,也算是我给你的一个托底吧。」一番话,说的我几乎落泪。我是家里的女儿,娘家的资源大部分给了我哥,嫁人后更是一地鸡毛,老何是第一个说要给我托底的人。那些私单,让我收入暴涨,每个月都能进账七、八万。我留了一个心眼,跟刘睿昊只说自己每个月多挣两、三万,剩下的钱,我存下来当我的私房钱。这是我和闺女用来托底的钱。饶是如此,每个月两三万元的入账,连刘睿昊都不再反对我出差。其实原本我每个月也比刘睿昊挣得多,但每个月 6000 是他的两倍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我挣得多,可每个月两三万,是他的十倍的时候,他就被折服了。有了钱,我在家里地位飙升。婆婆逼逼叨叨我不管孩子,我甩给她五千,她喜笑颜开说以后一定支持我工作。刘睿昊埋怨我周末出去学习,没时间跟他那啥,我给他换个最高配置的电脑,他玩游戏玩得疯了,啥也不说了。原来,有钱真的可以解决普通人生活中绝大多数的矛盾。所以,我对老何的感情,越来越复杂。复杂在于,我一开始只是利用他报复我老公,但现在,我却有一些喜欢他了。所以,我才会为我们这一次会面,如此精心准备。跟以往不同,这一回临别之际,老何送给我一个和田玉的镯子。我不懂玉,但这个镯子玉质细腻,在灯光下反着莹润的光芒,看上去便价值不菲。我跟老何在一起,除了他介绍给我的那些私单外,我并没有收过他什么贵重礼物。一方面,我不希望老何看轻了我。我跟他之间的感情,虽然不能算作爱情,但于我确实是某种慰藉。老何的温柔、激情,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我做为女人的需求。我不想把它变成一种交易。另一方面,我也有我的私心。老何位高权重,能帮我的地方多着呢,我更希望能将他对我的情分用在未来某些更关键时刻。所以,我宁愿他现在亏欠我。所以,虽然这个玉镯子我十分喜欢,但还是推拒了。我说:「您知道,我跟您在一起,不图这个。」老何明显愣住,然后如我所想的那样,将我重新拥在怀里。我耳边响起他的喟叹:「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如果不是这个年纪了,我不管怎么样都要将你留在身边。我现在简直要嫉妒你老公了——」我们在一起,这还是第一次提到我老公。男人起了嫉妒心的那一刻,恐怕才是他真正对女人动心的时候。我悄悄在他耳边说:「他没什么值得您嫉妒的,跟他在一起的几年,比不上跟您在一起的一天。」这话三分真情,七分假意,但还是成功让老何发自内心的笑了。他将那个镯子套在我的手上:「收下吧,我第一眼看见它,就觉得跟你很配,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给别人送礼,可是冒了一些风险的,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收下。」这话让我的心狠狠动了一下。如果这个镯子是老何亲自买的,这意味着他终于愿意为我冒一点风险了——那这只镯子的意义自然又不一样了。我收下了镯子。老何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跟往常一样,没有留下过夜。但这一夜,我的心绪却不似以往跟他约会完那般既平静又空虚。这天晚上,望着手腕上那一圈莹白,我失眠了。满脑子都是老何或许真的很喜欢我......带着愉悦的心情,我回到了我的城市。刘睿昊不可避免地发现了我手腕上那个镯子。他脸色很不好,问我:「哪来的?」我说:「买的呗。」他气急败坏:「你这个成色的镯子,少说也得 10 万块,10 万块你买个镯子,你是不是飘了?」刘睿昊在博物馆工作,对玉器颇有研究,他说的价格应该八九不离十。10 万块。这次我是真的觉得老何一定非常喜欢我了。再对比刘睿昊因为误会我「买」了一个 10 万块的镯子而仿佛割肉一般的脸色,我彻底笑开了花:「我花我的钱,你管得着吗?」我白了刘睿昊一眼,感觉跟他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然后,就到了今天晚上。我接到流调电话,被通知需要集中隔离,因为前天我和老何相会的酒店,同一时间出了两个确诊。完蛋了。我躲到厕所给老何发信息。他很快回了,让我积极配合。我焦急地问,那如果疾控中心的人问我到酒店去见谁,我怎么回答。老何说:「就说去见刘曙光,那天我让刘曙光以我的名义在咱们隔壁开了一间房。」......我没想到,老何做事情竟然如此滴水不漏。出了事,他完全摘出了他自己,却把我架到了火上。一时之间,我不知该说什么。老何紧接着安抚我:「你放心,只要你积极配合,他们也不会宣扬开去的。对家里人,你就说培训的人员中验出阳性,对单位你就说同学聚会住的酒店里有密接,请假就行。切记,这种事你越配合越容易过关。」抱着忐忑的心,我给单位人事部门打了电话,说了情况,单位那边没怀疑。鼓足勇气,我走出厕所,跟刘睿昊说,我去培训住的酒店有确诊,我得集中隔离。没想到,刘睿昊跟我说,他也刚收到通知,他也要被集中隔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似笑非笑地告诉我:「佳佳,你不用跟我装了,那天我跟踪你去了那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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