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垃圾时,发现小区垃圾桶旁有几捆捆绑整齐的柴禾,静静地扔在那里,我的心,却开始叽里咕噜地诉说那些拾柴的日子。 仿佛只是昨天,我还在去婆婆家的路上,捡拾被风吹落的柳树的枝条。从我家到婆婆家的路旁,有一条小河,河边是两排老迈龙钟的柳树。抽着新枝吐着新芽的同时,也在你眼里你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腐朽着风干着一些枝条。一旦有稍微强劲一点的风路过,它们的腐朽才纷纷被揭露,折翼后落在小路两旁,一路走过去,每次都能拾一小抱,腾热馒头是足够了。 婆婆家有烧柴的锅灶。 锅灶是砖跟水泥垒的。左右两面封闭,前面留入柴口,后面留出烟道。以前睡炕时,烟火先走炕道再走烟道,做饭就顺便热了炕了。 有一年端午前,要煮粽子。婆婆改派我去买了一口新的六印铁锅。记得当时供销社土产门市部还有八印的锅,更大。我是把锅倒扣在头上顶着,一路走回家的。其实并不沉,铁锅壁不是很厚,只是比较大个儿,看着会重而已。 有锅灶,柴就显得很珍贵了。 旧的木沙发,公公会很仔细地拆开来,拔掉铁钉,整齐地码在杂物间的平顶上。还有从别的地方拾的,或是砍的树枝子,也都码了。婆婆会时不时地爬上去拿柴。有时,落了雪,婆婆也要去。那时,公公、婆婆都还年轻,六十多岁。 婆婆更多的是拾草。那些年地很多人都拾过草,就是割干草。没有的割了,就拾树叶子。用细木棍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扎,扎一串了,再撸下来到袋子里。也可以用耙子划拉。更快,只是不如扎的干净,可能划拉进来的啥都有。有时候,草也没的烧。婆婆说,那些年的地阡子都光溜溜的,干净的很。 这就更看出柴的金贵了。 以前,父亲、母亲年轻时,是真的上山砍过柴的。雪后的晴天,山上的雪可以淹没到膝盖处。 砍的是半大的树,如大人的胳膊、腿粗细。太粗的砍不了,工具不行是一方面,危险是另一方面。不能太贪心,那些年,常有砍大树的伤了人的事儿。 那时,家家常年有柴垛堆。 后来烧煤,普遍烧气是近十几年的事。现在去乡村,柴堆都很少见了。所以,柴禾被捆绑得整整齐齐的,丢到垃圾堆里,也是很必然的事。 我在基层工作时,办公室在一个小镇上。当时还没有通暖气,取暖靠土暖气。一个硕大的炉子,可以带起来七八片暖气片,农村家庭取暖用足够了。我们单位小,常驻办公的也就七八个人,跟个家庭差不多。 土暖气要烧煤块。但是,煤块引燃不太容易,我一般是最底下放报纸,上面一层放细的树枝或是玉米瓤子,更好的是松果,价钱较贵。最上面才放煤块。 炉子空间被我填的太满,点火后会因为空间太小而大喘气。先是冒烟,呼通呼通出两股烟后,长吸一口气,猛地鼻孔、嘴巴、耳朵眼的都喷出火来,伴随轰地一声巨响,隆隆地烧起来了,很是吓人。 小时邻居一个叫大卢芹的阿姨,在自己家里生炕炉子,就是我这样填得太满,而且,不是用纸引火,她加了一点柴油吧,结果因为剧烈燃烧,把炕、墙都鼓倒了。他老公满大街追着打她。 一次看同事引燃煤,用得居然是废塑料袋。这东西到处都是,点着了刺啦刺啦地烧着,三舔两舔,竟把冰冷的煤块引燃了。我虽惊奇还是跟同事说,这样烧塑料袋污染空气。虽说有烟筒大部分烟都会排出室外,但多少的,屋里还是有点烧塑料的味。而且,烟筒也不高,不知最后飘到哪里,飘不动了落下来,被谁吸进肺里都致癌的。 后来,在网上也看到有人分享在户外做美食,引火时用得居然也是塑料,这在乡村是很普遍的现象了吧。可这样做真是有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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