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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月行令，秋尾始分寒暑于昼夜，燥气余威仍在，空气中自域外泊来的小白虱似无少减，平素里多是匿于花草，动辄便结集而出扰民。蚊虫似有消灭，初生不怕的小虫不懂退隐，多成了被叮者的忿怒之时的掌下游魂。 秋夕的日头稍生温婉，不须待日落而可执水浇灌花草，所以便早早开始，一则明视可见水注之处的旱涝，亦是方便躲避夜起时蚊虫的行刺。不知何时，开始喜欢这种浇花的活计，或踞或立能细观这花草的长势，因与赋得一些相怜的情绪，若看水过处倦起的叶子有了起色，便胜似花雕入喉。逢这即时，总会有几只斑鸠和小雀落来凑趣，闲庭信步之余被家犬追逐而起，仓皇遗下几羽，忽然便有了动静的增益。这是我浇花的即刻，日日相似又日似不同。 夜起时恰适遛狗，或跑或走，看龙战于野的天空，或勾起平凡岁月里几近荒芜的壮想，人至中年如狗，似狗并不同病于人，慢慢行至，待汗出而空爽。前几日步闲，偶遇了一老妇人，衣装整洁推携包带裹，本以为是路过，却偶见其蹒跚，我放慢脚步行至几里亦不见其撵上，便折返而回，其不过行了百步，问询其却默不作语，想是迷了路或与其家人生了口角，便跟行其走了很远，后留住她并打了电话让巡逻的兄弟送她至派出所，愿得无恙。这世间繁华，人生亦不乏愁苦，行至水穷时有时未必是一种释怀，亦或是一种惆怅。 近来在手机上看了《隐入尘烟》，本要作一则小文以叙怀，久忙而不得。电影名字起得很好，有释道的味道其中，以旁观者的视角展开白描式的叙事更容易触发泪腺，本朴而真实的生活还原让熟悉农村生活场景的人们更容易看作是回顾生活的怀念而非艺术本身。现在，这种写实风格的电影并不太多，在贾柯樟的电影中能看见，相较于所谓主流电影的无病呻吟式的煽情，这部本色出演的乡土电影凸现的人性更能体现视觉艺术的入木三分。票房硬指标的观影趋势其实已经误导了以吃瓜著称的我们多年，误以为审美疲劳的观众其实不过是审美缺失，本朴的东西时常以失色的面目见人，滤镜之外的索然无味与腐烂才是很多年轻人无法体验的农村过往，我全程无泪，感觉这不过是旧景重现，且作者已然表达的很谦虚谨慎，那些人和事我都曾看见并不以为苦难，虽然那确实是一代一隅的苦难。 我并不以为这是对苦难的歌颂，如若是，除了专业演员海清之外的全家上阵会令这种歌颂大打折扣。这似乎更像是一种纪念，对生活随遇而安的无怨，对艰难与幸福的反刍怀念，对父辈与贫瘠土地的离舍和言和。无论如何，皆成过往，不再的生活重现不是为了批判和歌颂，只是纪念，纪念是历史的针脚，临行密密织，无关壮观与平凡。 人丑多读书，虽然不多，还是读了一些。须是清晨，拿了新拆封的丰子恺等的《到山中去》，趁着阳光秋风读了几篇，嫣然能厚重茉莉花茶的醇香。现在，很难看到这些娓娓道来的情致，不疾不缓的文字更容易使人安然，或者说安稳。丰先生的文字类于周作人的恬适，身处乱世之淡定恰恰印证了深深的禅意。书时常这般拿起又放下，寻对味的章节来读，拣食而弃，且待想读再拾。 兴起而字，兴尽而罢，日拱一卒千字流水以自省有类于看画洗心，还是喜欢陈少梅先生的北派山水。唯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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