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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评|《村庄》:一个记忆中的文化符号

 王栩丶 2023-05-08 发布于重庆
文/王沐雨
(作品:《村庄》,作者:海子,1984年)
原文:

村庄中住着

母亲和儿子

儿子静静地长大 

母亲静静地注视 

芦花丛中 

村庄是一只白色的船 

我妹妹叫芦花 

我妹妹很美丽

村庄,是海子“乡土情怀”的印证,也是游子思乡的终旅。海子关于村庄的书写隐藏了漂泊的无靠,将记忆深处的母爱、亲情、对故乡的眷恋在沉吟中一一呈现,直白、浅显地道出离别故土的愁绪以及渴盼回归的挚情。
《村庄》这首八行小诗分成简短的两段,第一段通过回忆,静静地浮现出一份清浅的旧日时光。第二段则在叙述中吟唱乡间的美丽与静谧。全诗飘拂着淡淡的哀愁,仿如出尘不染的天籁之音在阅读空间萦绕。诗人巧妙地平衡着回忆与叙述的节点,在对“村庄”的概览和白描手法的运用下,一个常见的文化符号被深刻地构建着。
母亲和儿子,繁殖与生息的指代,囊括了万物生长、欣欣向荣的活力。在母亲的注视下,儿子静静地长大。“静静”,有着时间内涵的语词,系统性的描画出一个几乎停顿的空间。这个空间里,世间一切都美好如初,那些表露出纷乱庞杂这一特定意象的语词一概被弃绝在外,如此,诗人用简单的语词组合归还给故乡一片清澈。
清澈中,有一片芦花丛,那是诗人设下的路标。循着它的指引,诗人调动着读者的记忆,这些独特的、来自个体的记忆汇聚成一只白色的船,它是诗人希图得到读者认可的对于故乡的总括。
海子的故乡,一个纯粹的乡村。纯粹的贫瘠,却又纯粹的美丽。海子从贫瘠的乡村走向城市,在诗的表达里回归故土。这其中看不见挣扎与失落,只有心怀愁绪的低吟。
芦花,掩盖了回归故乡的归路。芦花,化做诗人对亲情的寄寓。在诗人对芦花的拟人态书写下,那一声悠长的呼唤,“妹妹”,搅动了读者思乡的心绪。
《村庄》一诗,以回忆起笔,落笔于深情的呼唤,简短的八行诗句容纳了一个游子太多的离诉,太多的别情。海子视村庄如亲人,视亲人如故土,这份眷恋在海子的“乡村书写”里屡见不鲜。乡村孵化了海子的诗情,在对乡村的怀想中,精神的守望孕育了海子那些空灵、柔曼的文字。
如同母亲对儿子的注视,丰收神也在注视着这个在心灵层面从未离开过乡村的诗人。这个终其一生都在追逐太阳的人,在静谧的时空悄然地抒写着故乡,故乡以静物画的形式留存在《村庄》这首小诗里,在诗人静美的诗艺观的践行下,自然的切近诗人想象中的真实。
诗人在想象中捡拾记忆里的曾经,捡拾住着母亲和儿子的村庄,它已成为诗人的记忆里一个挥之不去的价值缩影,一个美丽的指引式的参照之物。在此参照下,诗人用“村庄”寓意一段不再重现的成长之路,路上,母亲、妹妹、芦花丛、白色的船,这一路的意象是诗人的原初记忆,更是诗人安身立命的灵魂归宿。

(全文完。作于2021年2月17日)

作者简介:王沐雨,本名王栩。笔名除王沐雨外,还有许沐雨、许沐雨的藏书柜、王栩326,定居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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