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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老家的磨子么?推磨拐磨,推的粑粑白不过……

 刘沟村图书馆 2023-05-10 发布于河南

 推磨拐磨,推的粑粑白不过;

推粑粑,接嘎嘎,

嘎嘎不吃娃娃的酸粑粑;

推豆腐,接舅舅,

舅舅不吃娃娃的酸豆腐;

推合渣,接小姨,

小姨不吃娃娃的酸合渣

……

《石磨的传说》杨娟

土家族童年的歌谣还在耳边回响,可是哼唱童谣的故人已经远去。石磨跟土家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土家人的吃食大多数与石磨相关。

磨盘,是上个世纪最常见的一种磨面工具。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吃饱饭对于土家人来说是个最基本的需求。农村的生活水平比较差,几乎吃的东西除食盐酱油等调味品外都是自家生产。土家人推豆腐需要石磨;推合渣需要石磨;推苞谷浆需要石磨;推米浆需要石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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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孩子们,像石磨这些上世纪中期以前家庭须臾不离的生活家当,他们有时只会在乡间长满杂草的老宅的房前屋后看到。至于人们如何使用其磨制食物原料的过程,他们只有在影视作品里才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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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老石磨是农村人居家过日子不可或缺的重要家什之一。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有一个石磨,磨糊子、磨面粉……热闹的一群人起早贪黑地围着它,加工五谷杂粮养活着一代又一代人。

随着时代的变迁,我们家曾经使用过的石磨,也记不清有多少年不曾用过了。上周回老家发现,那只表面光滑的上圆盘,现在已被母亲垒起来放置洗刷碗筷的各种盆盏了,底圆盘和磨盘则还静静地躺在农村老家院落墙角的杂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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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研磨了食物,沉淀了岁月。土家族人世世代代用石磨研制了各种美味独特的食物,不禁让人钦佩其智慧的独创性。磨盘现在是很少能够再见到了,也许若干年后在博物馆里可能还会有它的印记,但是那时的参观者还能否了解它的故事呢?

石磨转啊转,“糊子”流出来

一盘石磨静静地在墙角沐浴着阳光,磨盘是由红色花岗岩雕琢而成的,厚约十几厘米,重百余斤,嶙峋的沟壑、浅浅的磨槽,还有那厚厚的青苔,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记忆。小时候,祖辈们常年用它为一家人带来可口的美味。

石磨是用于把米、麦、豆等粮食加工成粉、浆的一种机械。开始用人力或畜力,到了晋代,汉族劳动人民发明用水作动力的水磨。通常由两个圆石做成。磨是平面的两层,两层的接合处都有纹理,粮食从上方的孔进入两层中间,沿着纹理向外运移,在滚动过两层面时被磨碎,形成粉末。

石磨声留在了回忆里

我们家的那座石磨其实是十分普通的。如一定要找它的特别之处,就是磨身的上下扇圆盘很薄,只有平放着的成人拳头那么厚,不到新石磨厚度的三分之一,一只豁掉的磨耳尤显沧桑无比,那是经历了上百年几代人不停地使用的历史见证。由于上扇薄而轻,磨糊时还可以,当需磨面粉时压力重量就不够了,这时母亲就搬上几块平整的石块“加压”,每当这时,就是我们正在推磨的兄妹连连叫重叫苦的时候。    

石磨使用之前是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的。对加工面糊的杂粮,首先是要把它泡上三五个小时,这叫浸粮。我记得母亲一般都是前一天晚上把需加工粮食放在大盆或木桶里,然后加满水,浸泡到第二天早上再洗净加工。如需加工面粉,则前几天就对小麦或糯米放在阳光下晒干,尤其是小麦要放在簸箕里反复上下颠动,扬去其中的糠秕、尘砂等杂物,再放入磨中加工。簸扬麦子中的杂物可是个节奏感很强的体力活,父母亲双手并用,扬上颠下,有时还以口作“吹风机”,我常发现一木桶小麦扬净下来,往往就已累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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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推磨前还要先给石磨洗澡,通体要洗得干干净净,加工面粉的洗磨还要提前,以凉干全身水汽不沾面。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就取下挂在墙上的“磨棍”,插入磨沿上的“耳朵”,用力推转石磨,石磨就开始“吱呜吱呜”地欢叫起来,磨出细滑的面糊、面粉。

石磨工作原理很简单,上磨扇体中间有一个进口,在运行中向入口处添料,料从进口漏入磨膛,再分流到上下磨石相夹的中间凹槽,石磨一转,相对面凹凸起伏的“齿轮”不停地交错,物料就被磨碎,或成糊、或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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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转起来后要不停地上料,这也不是一个轻巧活,往往是由推磨中的“老手”来承担,因为一边用力推,一边还要不偏不差、不多不少、水粮相称地加到磨眼里,而且动作单调重复,左臂极易疲劳。有时为提高效率,我们会看到母亲会站到石磨旁边,不时地向磨眼一铁勺、一铁勺地由她代劳“喂食”,我们集中精力推磨,这时就看到劳动果实从磨腰四周淌入磨盘里的速度就更快了。 

推磨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它不仅是个体力活,而且也是个技术活。初学的人一开始头晕还不说,还要掌握好步伐的节奏和用力的节点,推磨的人相互步伐频次的把握和用力大小的协调,决定着上磨身的旋转能否平稳、匀速,这样磨制出的制品才能粗细一致,相对的石磨双面才不会磕坏,推磨的人也才不会“掉磨棍”。我的经验是忽快忽慢、步子过大、相互间步幅大小不一都不能算作是“老把式”。掌握好这个用力大小、快慢节奏的“度”,还真的需要在实践中好好摸索二、三十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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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加工完了,除及时涮净磨体外,还有一道工序叫“堑磨”,就是由较有劲的人用磨棍以上磨扇为支点翘起,在上下扇间垫上一个准备好的小木块,使上下磨扇间隔、通风。这样,冬天两扇不冻结、夏天残粮不易馊,以备随用。

石磨也同刀子一样,用的时间长了也会钝。那时的石磨每家用得都实在太多太勤了,有的条件不好家中置不起的,还要排队候着别人家用;不仅人用,牲口也需用,如喂牲畜的粗饲料,像嫩玉米穰子、剁碎的老山芋秧子之类都要经过石磨中过一下再用。因此,用不了半年几个月,就要为石磨磨刀口,我们把这个活儿叫“锻磨”,加工的师傳就叫“锻磨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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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时,父母亲就帮石匠“锻磨丁”抬下石磨的上扇,石匠打开随身携带的专用工具箱,先用爷头与利凿刺深石磨中间的磨膛和两扇间的沟槽,再用厚刃的专用斧仔细地对磨齿逐排剁遍,半天功夫石磨又恢复了往日的锋利,既省劲又省时,磨出的糊与面格外的细腻。

说实在的,我们一边听着石磨运行发出动听悦耳的 “嚯—嚯—”声,一边吃着自已推出的糊子、刚由母亲亲手烙出的的煎饼,身上劳累顿消大半,尤感这又脆又香的煎饼是天下最好吃的点心,这是今天孩子怎么也体会不到的感受。再退一步讲,以当今的绿色食品观,由于古老的石磨加工纯属传统工艺,加工出的面糊、面粉既没有任何添加剂,又避免了现在高速电磨的高温、高压,保留了面糊面粉的营养成分和纯正香味,那种醇香与营养今天也是无法复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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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修磨子

在鄂西乡村,农户家庭都置有石磨石碓之类的生活用具,平时磨包谷,客人来推豆花,过年推汤圆面都离不开它。做磨子的石料很讲究,专挑青色的石头(家乡叫做龙骨石),这种石头坚硬有韧性,是做磨子最好的材料。高山这种石料倒是挺多,经常见石匠放炮开石,他们把开采下的大石头打成狮子,雕碑文,修房子,小的石头就做生活用具如磨子,水缸,碓窝,蒜钵之类的家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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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来说,打造石磨比做石水缸要复杂一些,磨子圆圆的,由两扇圆盘构成,上面圆盘小下面圆盘稍大,圆盘上凿出三角形的道道斜纹,上面圆盘上还凿一个孔,两扇圆盘上下咬合,稳稳的固定在一个更大的圆盘上。磨包谷或小麦时从上面圆盘上的孔中放进,推动上盘,于是这两扇石磨就会将粮食碾细碾碎甚至碾成粉状。手推磨一般都比较重,要两个人才推得动,四五十斤包谷壮劳力要花一个多小时,为了省力,农户大多用磨担钩推磨。磨担钩大多用弯树枝制作,利用弯树枝钩住磨盘,树枝的另一头按上一个把,推磨时,两手握着把,双脚一前一后顺时针的推动上盘,磨碎的食物就随着磨的转速从石槽中摔出来。推磨讲究技巧,顺着使力出的碎粒就多,压着使劲出的碎粒就少。关于磨子当地老百姓有个谜语:一个老者矮又矮,拉起屎来到处甩。虽然有些粗鲁,但形象的概括了推磨这一体力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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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每到冬腊月,农村到处喜气洋洋的,嫁的嫁姑娘娶的娶媳妇,修的修新房办的办订婚酒,亲戚朋友都得到家捧场吃喜酒。于是全组人忙活开来,大都是提前几天请人帮忙,俗话说的直接些,叫做帮忙推磨。至于磨豆腐,那更是费工,选豆泡豆到磨出浆得花一两天工。村里的大嫂大娘一手转着磨盘,一手熟练地往磨眼里添加泡好的黄豆或糯米,那种情景简直就是一种艺术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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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子虽然是石头做的,经常使用上下圆盘之间咬合的斜纹在相互摩擦中会磨损,虽然推起来重量轻,但磨不碎包谷小麦,秋天粮食刚收到家,便有修磨子的石匠,大街小巷的吆喝“修磨子,修磨子罗。”需要修磨子的人家就应声而出,将修磨子的石匠迎进家。修磨子的工具不多,一把小锤,两三根錾子,装在竹背箩里。修磨子的工钱也不贵,一副磨子大约一块多钱,有时遇到修磨子的人家多,还得排队等候,往往一家的磨子还没修好,装工具的背箩又被其他人家背走,竹背箩经常装满主人刚从地里摘下的瓜瓜豆豆,谷米之类的新鲜农家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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