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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花了几堂课来思考哲学家如何论证，是时候来点真正的哲学了，而哲学思考最重要的特点之一，就是永远不要只看事物的表面，你应该勇敢的接受，眼见不能为凭。因为，就算现在看来不容置疑的事，或许不久后就会被彻底推翻，这是哲学最艰钜的任务之一：思考真实是什么？相较于你所认为的真实，又该如何区分两者？我们很幸运，在这段探索真实的旅程中，能找到向导，你知道谁最能帮助你吗？莱昂纳多‧狄卡皮欧，我猜你可能会说很多演员的演技，都好到让你觉得他演什么像什么，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电影《全面启动》，莱昂纳多在该片中扮演入侵他人大脑偷取思想的窃贼，这是一种超方便技能，你可以从CEO身上偷取企业机密，或从国家领导者的脑中偷取军事计划。但要不了多久，莱昂纳多的团队就陷入困境，他们开始分不清自己在谁的梦中，以及梦与现实的差别，整部电影就是，活在梦中世界的人深信自己活在现实中，对他们而言，梦境就是全部， 是他们的现实世界。但对于梦境外，那些看著他们沉睡身体的旁观者，梦中人所追求的现实显然是虚假的真实，《全面启动》的问题也一样困扰着哲学家们，可以回溯到西方哲学的源头。有没有可能，我现在所处的世界不是真实的？早在莱昂纳多问这个问题之前，柏拉图就已经提出过了。约2400年前，柏拉图写下他的名著《理想国》，他描述有关真实的性质的问题，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说了一则故事，一群囚徒自出生就被锁在漆黑的洞穴中，面对空无一物的墙壁，各种人事物经过囚徒的背后火光，在囚徒面对的墙壁上投射出影子，这些影子图像是囚徒唯一可见的，因此他们视之为真实。现在先暂停一下，想像你从出生后就只见过影子图像，你就无法知道更多，甚至不能理解3D的概念，这些囚徒终其一生，只知道影子构成的世界。直到有天，其中一人挣脱了锁链，爬到阳光下生活，因在黑暗洞穴生活了大半辈子，最初的阳光让这个人目盲，但很快的，他就发现洞穴外的事物，比他原本认为是真实的影子图像更真实。这些人事物拥有实体，占有空间，试着想像一下，你突然发现，直到几分钟前都还相信的“真实”，竟只是幻影。这就是《全面启动》中很多角色的情况：一旦他们了解真实有多种层次，就无法再用原先的观点看世界，对其中很多人而言，这种体验令人陶醉，这也是柏拉图所说的囚徒经历到的情况。这位囚徒回到洞穴，告诉朋友他发现的惊人事实，但对话根本无法按他所想的进行，他期待其他人会对他的发现表达惊奇，期待他们会迫不及待的加入他，如他迫不及待地回来告诉他们他的发现，但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他们认为，他在鬼扯一些“更高层次的真实”那些看不见也摸不著，更没有证据的东西，更糟糕的是，在接触过阳光后回到洞穴，黑暗又让他暂时目盲。因此，他朋友们认为，这次出游让他受了伤，因为他现在连世界都看不见了(虽然他现在知道那只是倒影)，现在，你无须成为柏拉图或克里斯多福‧诺兰就能设想这种情节。事实上，你可能也体验过这种“震撼教育”的弱化版，例如：你还记得你的第一只泰迪熊吗？这只“熊”，就哲学上来说，是你对“熊”这一概念的唯一连结和理解。然后某天，你到动物园或野生动物保护区，你看到了一只真正的熊，突然间你理解到“熊”和你先前知道的差远了，“熊”没有钮扣眼睛或线缝的微笑，牠们抱起来也不是软绵绵的，你出生头一年抱著的熊，就只是真熊形象的模拟物。现在，来看看更大人一点的例子：或许，你是朋友圈中第一个发现爱情的美好，你可能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你的死党们都仍目盲，于此，你试著跟他们解释，那些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及你的感受。但他们大概都觉得你疯了，而你也觉得他们是傻的，而这就是我们可怜的囚徒，回到洞穴后面对的情况，所以，柏拉图为何要说这个故事？这不只是为了让我们茅塞顿开，就像我们发现熊跟男孩们发现爱情的一瞬间，柏拉图想要表达的更多，他想让我们意识到，此刻的我们，就如洞穴中的囚徒，我们所知的一切，都只是“更高层次的真实”的倒影。就好像故事中的囚徒，误把倒影当作真实，我们也正深陷洞穴中不是，误把倒影当作真实世界，我们的错误，在于把真实世界中的实体物质，视为唯一的真实。事实上，柏拉图认为我们视为真实的物理世界，其实是“更高层次的真实”的倒影，如果你觉得很讶异，请想想曾经有多少信念被视为是真理，但转眼间就被发现，是完全的错误。如地球的形状；地球曾被认为是宇宙的中心，或对海洛因、淤草以及脑白质切除手术的看法，这些都曾被认为对人体有益处，这些所谓的真理，后来都被发现是假的。所以，这小故事中蕴藏了许多道理，柏拉图想促使你思考，这世界可能不如看起来那么真实。要接受很多你原本认定的事情，其实是错的，或许会让你很不舒服，你可能会如囚徒般的短暂目盲，你学到的，或许足以让你知道，你的旧信念是错的，却不足以让你坦然接受新的信念。更糟的是，那些没和你一同踏上旅程的朋友们，可能会觉得你疯了，或者他们会带你去找，那种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傲慢又愚蠢的混蛋。但哲学最棒的是，一旦你熬过成长的痛苦，就能用全新的角度看世界，就能看透那些曾经矇骗你的事物，这让我们陷入另一个谜题。思考以下论点：没有猫有两条尾巴，每隻猫都比没有猫多一条尾巴，所以，每隻猫有三条尾巴，现在，你大概会认为，这根本大错特错，这才不是谜题，因为，两个前提看起来是对的，但结论是……什么鬼？这谜题利用了语言的奇异数( strangeness)让我们觉得怪异，特别是在当我们讨论特定概念，如：“虚无”、“不存在”或“空虚”。前提1的“没有猫”指的是不存在那种猫，仔细思索，有两条尾巴的事物，其中肯定不包括猫，而且你大概也想不出，有什么事物是有两条尾巴的。但前提2利用语言，误导我们认为“没有猫”是存在的事物，而非不存在的事物，词句“没有猫”让我们以为是在指，一种有两条尾巴的幻想生物，这就把我们带到结论：如果“没有猫”有两条尾巴，而每隻猫都比“没有猫”多一条尾巴，所以，每隻猫都会有三条尾巴！这当然是错的，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去理解混乱的根源，结论是错的，因为搞混了“某物不存在”和“某物存在”的概念，然而，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会认为这是对的，因为语言诱使我们这样认为。有一种名叫“没有猫”的生物，牠有两条尾巴，要理解这种谜题，有点像是打开开关，一开始会感到疑惑，当你摸清楚该往哪边开时，一切就变得很容易了，这只是一个什么是真正的真实的问题。柏拉图认为哲学即是如此，从一片漆黑走到阳光下，一如从迷惘到觉醒。今天我们学到，柏拉图著名的洞穴寓言，对表象与真实的关系提出疑问，并聊到哲学发现的过程，下回，我们将进入更深的阴影与怀疑之洞，希望最终能寻得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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