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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厮兴儿和旺儿:贾琏和凤姐的心腹

 诗画品红楼 2023-05-30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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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红楼梦人物兴儿

李金娥

身微难得情燃。用心编。题罢浑名作戏、尽忠言。

笑声断,风云变。醋缸翻。凤姐施威胆颤、祸开端。

鹧鸪天·红楼梦人物旺儿

李金娥

心细常能理乱麻,辛勤处事不矜夸。

感恩侍主留佳绩,教子无能怜彩霞。

开视野,叹生涯,几经思忖悯张华。

红楼欲倒风飞雪,世道茫茫那是家。

在《红楼梦》书中,曹公别出心裁地设计了备受王熙凤信任、重用的小厮旺儿和贾琏的心腹小厮兴儿。虽然他们出场不多,但形象很丰满有特色。作为封建大家庭的小人物,有诸多相似之处。维护主人的利益是他们的主要责任,但不同环境的影响和事件的发生,导致了护主之心也各有异同,旺儿为王熙凤办事极稳重能干。

第十五回“王凤姐弄权铁槛寺”,凤姐为了贪图钱财,与馒头庵的静虚老尼私下勾结。作了一笔大买卖,由长安府太爷出钱,让小舅子李衙内霸占张财主之女张金哥,王熙凤借贾琏之名出面干涉案情审判,收款写信打通关节, 果断安排忠诚有能力的旺儿进城,用短暂的时间就干脆利落办妥了。逼迫张家退了原许配给长安守备公子家的婚事,最后张金哥自杀身亡,守备之子殉情。这三家都没有得到好处,独王熙凤赚了三千两白银,这旺儿功不可没。

第六十五回“贾二舍偷娶尤二姨,尤三姐思嫁柳二郎”,脂砚斋开篇就评:“笔笔叙二姐温柔和顺高凤姐十倍,言语行事胜凤姐五分,堪为贾琏二房,所以深着凤姐不念宗祠血食,为贾宅第一罪人。”

话说贾琏身边的贴身小厮兴儿,年纪虽小却事事通达,伶牙俐齿。这贾琏偷娶了尤二姐,在外面租了房百般恩爱,不消细说。这天贾琏、尤二姐正在商量尤三姐的终身大事,忽见小厮兴儿走来对贾琏说:“老爷那边紧等着叫爷呢。”贾琏又忙问:“昨日家里没人问?”兴儿道:“小的回奶奶说,爷在家庙里同珍大爷商议事估计回不来。”很明显这是兴儿在撒谎维护贾琏。

尤二姐拿了菜斟了酒,就命兴儿在炕沿下蹲着吃。从侧面打听贾府中的详细情况。兴儿笑嘻嘻道:我们琏二爷是个好人。然后就句句贬斥无所顾忌,把王熙凤的长袖善舞,阴险刻薄,演绎得淋漓尽致。

尤二姐笑道:“我还要找你奶奶去呢。”兴儿连忙摇手说:“奶奶一辈子别见他才好。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又是醋缸醋瓮。奶奶那里是他的对手!”这充分说明兴儿率真善良没有心机。言语之间富于生活气息,兴儿又拍手笑道:“我们家还有个寡妇奶奶李纨,他的浑名叫作'大菩萨’。贾二姑娘的浑名是'二木头’,戳一针也不知嗳哟一声。三姑娘的浑名是'玫瑰花’,只可惜不是太太养的,'老鸹窝里出凤凰’。”

这兴儿风趣幽默,他这番话囊括贾府的重要人物还没尽兴。暗讶自己都不敢出气,生怕气大了,吹倒多病西施林黛玉,气暖了,怕吹化了白雪堆成的薛宝钗。” 这些俗语、谚语,一经兴儿运用,便焕发出无限光彩,生命力鲜活,使他的语言增强了表达艺术效果。读来真令人拍案叫绝。

第六十六回“情小妹耻情归地府,冷二郎一冷入空门”,话说鲍二家的笑道:“原有些真的,叫你又编了这混话,忽见尤三姐笑问道:“可是你们家那宝玉,他作些啥?”兴儿笑道:“我们家从祖宗直到二爷,谁不是寒窗十载,偏他不喜欢读书。老太太的宝贝,老爷,如今也不敢管了。”这兴儿单纯善良,一针见血,哪知祸从口出,言多必失的道理。

且看曹公先写这段喜剧,目的就是借兴儿之口为后面的尤二姐吞金自逝的悲剧情节作必要的铺衬,达到了悲喜相映艺术效果。

第六十七回“闻秘事凤姐讯家童”,却说兴儿正在帐房里和小厮们玩呢,听说二奶奶叫,先唬了一跳,而后磕头犹如鸡啄米,凤姐厉声道:“你二爷外头娶了什么新奶奶旧奶奶。”原来是兴儿口无遮拦走漏风声。被王熙凤的逼得胆颤心惊,在封建专制下的权势面前兴儿是多么渺小可怜,他终于把贾琏偷娶尤二姐之事和盘托出毫无掩盖,但能化险为夷证明了兴儿的聪明机智。

曹公将王熙凤怒诘兴儿先后回话的一副凶恶面孔、一副畏惧形状描画入神,起到了推动全局的关键性作用。

第六十八回“苦尤娘赚入大观园,酸凤姐大闹宁国府”,当王熙凤从兴儿口中得知贾琏在外偷纳尤二姐时,就让旺儿在外打听细事,原来尤二姐曾经和张家订过婚,旺儿对王熙凤惟命是从,便挑唆张华故意把事情闹大,虽是王熙凤一力主张,但旺儿也是竭尽全力的逢迎。狠毒的王熙凤阴谋得逞后欲将张华斩草除根。旺儿领命后做了明智的选择,冒险留下张华的性命, 因他能守住底线,显露了人性中善良的一面。在日后王熙凤落难时,旺儿本分应是忠心护主且保守秘密,但他却将自己置身度外,出卖主子,为自己赢得了生存空间。

第七十二回“王熙凤恃强羞说病”,来旺妇倚势霸成亲.旺儿虽然办事能力很强,但教子无方,于是便依仗王熙凤的威势求娶摸样出挑、心思缜密的彩霞,来给他酗酒赌博、面貌丑陋的儿子做媳妇,彩霞一家只能委曲求全。可见,有陪房身份的奴仆是不同于一般家奴的。也许这是一种“特权”。

兴儿十分幸运,曹公让他一身兼“二任”,是费一番苦心的,让他夹在王熙凤和贾琏之间处事,都是主仆关系日子不好过。旺儿得听从王熙凤的差遣。他们并没有坏心却坏了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懂得如何主宰自己的命运,这两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怎能掌控自己的前程!充分说明贾府人多嘴杂,相互排挤打压,四分五裂,祖宗的百年基业岂能永葆,这也是封建社会走向灭亡的必然趋势。



注:翟海潮、范文义、刘承彦主编的《诗画品红楼》一书已于2021年1月由北京出版社出版,当当、京东、天猫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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