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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云亭律师事务所） 编者按 司法公信力的最大“杀手”是错案，依法纠错是再审制度设置的目的。但司法实践中，申请再审难、再审改判难，很多冤假错案未能通过再审程序（及此后的检察监督程序）予以解决。再审诉讼思路是否正确、再审证据是否充分、与再审法官的沟通是否得当等等，都是影响再审能否成功的重要因素。我们团队结合在最高院、各地法院代理再审案件的成功经验，对实务中高发的热点、难点问题进行梳理分析并集结成册，同时通过“诉讼风云”公众号陆续推送，以飨读者。 裁判要旨 人民法院内部实施的通知不具有司法解释的效力，原审法院未依据内部通知适用法律的，不属于再审事由中适用法律确有错误的情形。 案情简介 一、2013年，党良煜向刘志新借款1000万元，双方签订借款合同。 二、2014年，由于党良煜未能按时归还剩余欠款，刘志新向陇南中院起诉请求判令党良煜返还剩余钱款。陇南中院经审理判令党良煜归还刘志新469万余元。 三、党良煜不服，向甘肃高院上诉。甘肃高院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确定案涉借款本金及利息，变更判决党良煜归还刘志新453万余元。 四、党良煜不服，向最高院申请再审，其主张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认真学习贯彻适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的通知》，本《规定》施行后，尚未审结的一审、二审、再审案件，适用《规定》施行前的司法解释进行审理。《民间借贷案件规定》于2015年9月1日起施行。党良煜于2015年4月27日上诉，原判决于2015年11月24日作出，属于上述规定施行后尚未审结的二审案件，应适用该规定施行前的司法解释进行审理，原审适用《民间借贷案件规定》作出判决错误。 五、最高院认为，该《通知》为内部通知，不适用该通知不属于适用法律确有错误的情形，党良煜该项主张不能成立。 律师评析 本案争议焦点为，原审法院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认真学习贯彻适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的通知》适用法律，是否属于法律适用确有错误。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裁判文书引用法律、法规等规范性法律文件的规定》，裁判文书中应当依法引用相关法律、法规等规范性法律文件作为裁判依据，包括法律及法律解释、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自治条例或者单行条例、司法解释。因此笔者认为“适用法律错误”中的“法律”应当指的是法律及法律解释、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自治条例或单行条例、司法解释。若法院未适用以上形式之外的法律文件，则不属于适用法律错误。 因此，本案中的《通知》为人民法院内部通知，在效力上属于司法解释性质文件，并不在上述文件范围内，原审法院未适用该《通知》并不属于适用法律错误。 实务经验总结 一、当事人认为原审遗漏适用法律，以适用法律确有错误申请再审的，应注意该“法律”仅限于法律及法律解释、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自治条例或单行条例、司法解释，人民法院内部通知、最高院复函等司法解释性质文件并不包括在内。 二、司法解释通常在名称上表现为“解释”“规定”“指导意见”“批复”“答复”“会议纪要”等，当事人须注意辨别与区分。 相关法律法规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2017修正）第二百条 当事人的申请符合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应当再审： （六）原判决、裁定适用法律确有错误的；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三百九十条 有下列情形之一，导致判决、裁定结果错误的，应当认定为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第六项规定的原判决、裁定适用法律确有错误： （一）适用的法律与案件性质明显不符的； （二）确定民事责任明显违背当事人约定或者法律规定的； （三）适用已经失效或者尚未施行的法律的； （四）违反法律溯及力规定的； （五）违反法律适用规则的； （六）明显违背立法原意的。 以下为该案在法院审理阶段，裁定书中“本院认为”就该问题的论述：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三百九十条规定，有下列情形之一，导致判决、裁定结果错误的，应当认定为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第六项规定的原判决、裁定适用法律确有错误：（一）适用的法律与案件性质明显不符的；（二）确定民事责任明显违背当事人约定或者法律规定的；（三）适用已经失效或者尚未施行的法律的；（四）违反法律溯及力规定的；（五）违反法律适用规则的；（六）明显违背立法原意的。再审申请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认真学习贯彻适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的通知》关于“在本《规定》施行后，尚未审结的一审、二审、再审案件，适用《规定》施行前的司法解释进行审理”的规定主张原审适用法律错误。本院认为，该通知针对的主体系各省、自治区、直辖市高级人民法院，解放军军事法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分院，属于内部通知；且不是“解释”“规定”“批复”“决定”中的一种，不具有司法解释的效力。原审法院审理本案虽未依据上述通知适用法律，但不属于适用尚未施行的法律，也不属于违反法律溯及力规定和违反法律适用规则，故不属于适用法律确有错误的情形。再审申请人该项再审事由不能成立。 案件来源 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党良煜诉刘志新公司民间借贷合同纠纷再审民事裁定书【(2017)最高法民申2626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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