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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下眼中的陈诚:(24)领导“战干团”

 兰州家长 2023-06-06 发布于甘肃

出于各自目的,在民国政府,高层派系通过各种方式努力取得青年——尤其是精英的支持。

陈诚以“作之师,作之 亲”的态度对待部队中的青年干部,他关心青年的举动赢得了巨大的回报。

当时,一位青年对他的印象是“集军政大权于一身,头衔显赫,时势把他造成中外闻名的 人物”。

宋瑞珂口述

对日抗战是全面战争,不仅华中有战事,华北也在打仗,各部队需要大量的干部。

为了适应这一需要,民国政府通过军官训练团、“战干团”以及三民主义青年团等训练机构,训练了大批青年干部,分派到各部队、机关、学校去工作。

其中,有的干部因一时不能适应新环境,或因生活上缺乏照顾,或因看不惯团体中不合理的现象,而上告表示不满或请求调动。

当陈诚知道这些情况以后,在一次党政军联席会议上,当着许多战区政治部主任和军政首长,特别强调了要爱护青年、教育青年和信任青年的重要性。

他说:“尤其对分派到各部队去的青年干部,我们要善加照顾,多和他们接近,为他们解决困难。”

有几位单位主官向陈诉苦,说这些青年干部能力不足,缺乏经验,公文不会办,只会唱高调。

陈听了非常不满,他问这些人:“你们不想想,你们的青年时代是怎样过来的?

青年们刚出学校,不会办 '等因奉此’的公文,算不上什么缺点。

他们因为没有经验,对事情便不会有成见,指导他们,也许比对有经验的人更容易。

做长官的,如果本着 '作之师,作之亲’的态度对待他们,我相信,他们没有不乐于接受领导的。

陈出身军旅,不但爱士兵如子弟,他也爱护青年,就像爱护自己的子女一样。因此,陈诚在就任湖北省主席以后,即着手研究如何解决青年人读书和就业的问题。他曾倡导计划教育,就其所学分配就业或深造。

当陈诚一身担任几个保卫武汉重要职位之际,他就深知,武汉外围随时将发生大规模的战事,所以,他一就任湖北省主席,就及时设法将鄂东、鄂南以及武汉一带数万中等以上学校的学生,分别迁移到鄂西、鄂北等安全地带,不仅免费学习,且一切生活供应,概由政府负担。

为此,还由省政府特别设立“联合中学”,他还亲自兼任“联中”校长,因为,战时一切体制不同平常,必须以战区最高军政长官的身份兼任,才能保证这数万流亡学生的食宿、衣着、交通等问题无虑。

刘非口述

战干团是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战时工作干部训练团的简称,也是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中央所开办的一个大型军事、政治训练机构。

战干团共设四个团,均由蒋介石自任团长,当时的军事委员会政治部部长陈诚任副团长,第一团创办于武昌。

1937年“七七”抗日战争爆发,同年冬,南京沦陷后,武汉成为全国抗战中心。当时,由于国共第二次合作,举国团结一致,共御外侮,民心士气慷慨激昂,抗战气氛十分热烈。

许多沦陷区的知识青年,不甘心当亡国奴,纷纷来到武汉,要求参加抗战,家在大后方的青年,激于民族义愤,也纷纷投笔从戎。

延安则是青年们所最向往的地方,去到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要求介绍去延安的青年,络绎不绝。

国民党当局为了不使青年投奔共产党,同时,也由于军事委员会已经成立了政治部,要在各部队建立各级政工机构,需要大量政治工作干部,胡宗南、贺衷寒、桂永清、康泽、戴笠等乃联名上书蒋介石,建议设置训练团,以收容流亡知识青年,培训战时所需各种工作干部。

实际上,这个建议也切合了蒋介石的心思,陈诚也极为赞赏支持,自然一提就准。当时,桂永清由于兰封作战不力,被撤掉军长职务,此时正在武汉待命,蒋介石便派他负责建立这一训练机构,并委之为教育长,此即战干团之由来。

1938年2月,军政部长陈诚通电成立各地战时工作干部训练团。

3月,战干一团在湖北武昌成立,团长蒋介石,副团长陈诚。接着,战干二团在河南鸡公山成立,副团长白崇禧。

6月,战干三团在江西雩都成立,副团长顾祝同。

9月,战干四团在西安小南门外原东北大学旧址成立(东大学生大都是张学良的追随者,1936年西安事变后迁至四川广元),副团长系第八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教育长为葛武柒。

葛系黄埔军校四期毕业,中将军衔,管理学校一切事务。按团里规定,凡从沦陷区来团青年,大学毕业者经考试合格可编入学员队,中学毕业者编入学生队,年幼儿童编入儿童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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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干团徽章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战干一团团本部设于武昌珞珈山,其主要机构有政治部,主任邓文仪,1939年以后为滕杰,还有教育、军需、军医、副官四个处,教育处长王章,有一个军乐队和一个特务连。

后来,政治部又成立了一个“忠诚剧团”,负责人李英,开办了《自强日报》和《力行》月刊,均在綦江出版发行。

其训练机构,先后成立了三个学生总队和一个直属女生大队,杨厚采为第一总队上校总队长,彭克定为第二总队少将总队长,肖劲为第三总队上校总队长,刘子淑为直属女生大队少将大队长(同年冬又继彭克定之后调任第二总队少将总队长)。

每个总队辖三至四个大队,每个大队辖四个中队。每个中队约120人,全总队以12个中队计,共约1500人。此外,还有一个学员大队,只办一期即结束。

从1938年至1941年,战干第一团共办六期:

第一期,即第一总队和直属女生大队,于1938年7月在武昌毕业;

第二期,即第二总队,以及学员大队(学员大队学籍为第一期),于同年8月在武昌毕业。10月武汉沦陷,9月该团已向湖南撤退;

第三期,即第三总队,于1939年春在湖南沅陵毕业。同年夏该团全部迁至四川,团本部驻四川綦江;

第四期,于同年秋在綦江毕业;

1940年9月第五期毕业后不久,桂永清被调走,由周振强代理教育长;

1941年夏第六期毕业,即结束停办。

该团受训学生,绝大多数是登报招考而来,凡身体健康的男女知识青年,包括回国参加抗战的华侨青年,均可报考(第二期以后不招女生),体格检查比较严格,笔试只考国文(写一篇作文)和常识两门,具有初中毕业水平即可录取。

但是,考生水平参差不齐,有大学生,也有留学生。为此,该团第一期开设了一个“留日学生训练班”,有100多名因抗战而回国的留日学生参加受训,毕业后,多以少校以上级任用,还有不少留在该团担任政治指导员和政治教官。

在战斗团,有不定期的“精神讲话”,请国民党军政要人和各界名流专题演讲,团政治部正副主任每期也要来讲一两次。

陈诚讲得更多,蒋介石也要来讲话,陈诚在一次讲话中讲过这样一句话:“北伐靠黄埔,抗战靠战团”。一下子在战干团师生中广为流传,自夸自豪,事实上,这句话是离谱太远了。

不过,这句话却也说明了两个情况:

一是蒋介石于开办战干团的同时,宣布撤销“复兴社”,建立“三青团”。这一撤一建,是国民党内部的一件大事,说明蒋介石对以黄埔学生为基干的“复兴社”是失望了,感到需要一种新的力量来代替,而以战干团学生为基干的“三青团”,即是蒋介石心目中的这一新的力量。

二是陈诚自始就把战干团看做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对战干团学生故示宠爱,在学生中已形成一种观念,除了蒋介石就是陈诚。

这两个情况充分说明了当年蒋介石、陈诚确实都是把战干团当做自己的政治资本。

在西安,战干四团受训期满,经考试合格准予毕业,并发给由蒋介石、陈诚签署的毕业证书。

同时,还发给剑鞘上刻有“战干第四团团长蒋介石赠”字样、剑面上刻有“成功成仁”字样的军人魂短剑一把和正面为白底蓝字“军事委员会战干四团第×期毕业纪念章”直径为3厘米的圆形徽章一枚。

学生分配由团部统一办理,毕业后有3—6个月的见习期,支准尉薪,期满支少尉薪(如非军事机关,可比照军队按行政级支薪),并发给置装费和一本同学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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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干团结业合影留念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在战干四团编印的《通讯录》中,“本团现任政治教官”一栏记载连震东为上校教官(据考证,连震东是台湾现任中国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的父亲)。

赵玑口述

战干团的学科有《总理遗教》、周佛海写的《三民主义之理论的体系》、《总裁言行》、《曾胡治兵语录》、戚继光著的《纪效新书》等,每周授课12次。

另有“精神讲话”课程,主讲“三民主义之真谛”、“团结内部、巩固后方”、“整编部队,增强军力,准备反击”等,讲解人为陈诚、邓文仪、贺衷寒、滕杰、桂崇基等人。

这些人反复宣扬“一个主义”、“一个领袖”等老调,开学初,陈诚来团讲了一次话,大意是“国难当头,务要镇定,团结御侮,在蒋委员长的领导下,坚定信念,准备杀敌”等语。

散会后,全团还要进行讨论,体会陈诚讲话的精神。

战干一团在武汉驻了半年之久,因日军陷马当要塞后西窥武汉,于是年7月间迁往湖南桃源、沅陵、辰溪一带,最后搬到四川綦江,再扩充了3个总队,直到1940年,该团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四川綦江惨案”,才于1941年被撤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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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江惨案”之“李秀成之死”剧照 图片来自网络

魏泯口述

1939年秋,原军委会战时工作干部训练团第三团第二期,奉重庆方面命令改为中央军校三分校政训总队第16期,随即,进入结业阶段。

此时,学员中传出小道消息,说是将有军政人员来三分校参与结业典礼,以示隆重。

有的说,顾祝同要来,因为三分校所在地是江西省于都县,属于第三战区势力范围,顾是战区司令长官;有的说,来的大员中不仅有顾祝同,还有白崇禧……传说纷纭,煞是热闹了一阵。

等到结业典礼前三天,我所在的第14中队长刘意良找我谈话说:

“中央派了重要的长官来到于都,现住在校本部,上级指示,各中队要选派一名学术科都比较好的学员去校本部集合,听候中央的长官召见谈话,中队决定派你去。”

我听后,大感意外,当即表示感谢中队长对我的信任。

第二天清晨,我们各大队所属各中队学员代表20余人会齐后,沿着公路,向设在于都县城的校本部徒步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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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都街景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于都西接赣州,东接十年内战时的苏区中央所在地瑞金,境内山峦起伏,形势险要,不难想象,当年于都在拱卫红色中央所起的重要作用。

“战干三团”第二期是在日军侵占南昌、吉安告急形势下,转移到于都的,学员来源于全国沦陷区的爱国青年,主要是中学生,少数大学生,共有3000人之众。

他们编成20几个中队分布在山区各个居民点训练,军事和政治并重,一年结业后,分配到前方抗日部队担任连指导员。

我们一行,整队走在去于都县城的路上,只见路旁村落民房墙壁上残存的“打土豪分田地”、“一切政权归于苏维埃”之类的标语,抗日战争促成了国共合作,真是来之不易。

到达目的地以后,三分校中将副主任唐冠英出来接见我们,宣布召见我们的是军委会政治部陈诚部长,过一会就要开座谈会,陈部长将要听取大家受训的感想、建议和要求,他也要对大家训话。

陈诚的名字,对我们这些经历抗战烽火洗礼的年轻人并不陌生。

自从全面抗战以来,上海战役,保卫大武汉时期,他的名字就和抗战联系在一起,尤其是武汉成为抗战中心的阶段,他担任许多要职,集军政大权于一身,头街显赫,时势把他造成中外闻名的人物。

大家听说召见的是他,都情不自禁的交换着兴奋眼神。

唐副主任讲完话以后,随即领着我们走进会场,那里一间宽大的屋子,正中用几张方桌拼接成长方形台面,上铺台布,两头陈设木椅,两边陈列着木凳,在物质条件极为艰苦的抗战时期,这就很够气派的了。

我们按照唐副主任的指点,在台桌两边就坐,进出会场的人都踮着脚步走路,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大约经过两三分钟,有人喊了一声“立正”,只见邻接会场的一间厢房门口闪出几个人影,等到再喊一声“坐下”,我们才看清楚一位身着戎装、缀着三颗金星领章、面色红润的中年将军已经悄然就座,不用介绍,大家都知道,他就是陈诚部长。

他的随员中,还有一位身着藏青色中山装的人,后来才知道,他是政治部三厅副厅长范扬教授。

座谈会是以点名开始的。然后,陈部长叫大家发言,还强调有什么说什么,不要顾虑,态度亲切和蔼,当大家一个个发言时,他还不时地在小本上记下发言的重点。

等到大家发言完毕,他最后讲话,首先讲了当前抗战发展形势,勉励大家要树立抗战必胜的信念。

接着说道,大家都是优秀的青年,马上就要分配到抗战前线去,担负着民族兴亡的重任,希望大家到部队以后,要和士兵同甘苦,做好政治工作,早日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复兴中华民族。

陈诚是浙江青田人,讲话时带着浓重的方言色彩,大家聚精会神地听着,做着笔记,座谈会结束以后,校本部招待我们吃了一顿饭,然后各自返回中队。

第二天,是三分校结业典礼的日子。天刚亮,分散在各处的20几个中队的学员,第一次汇集在一处野外广场上的土台前,少将总队长朱楚藩(湖北宜恩人)担任总指挥,按大队为单位,列成方阵,面对土台肃立。

不多时,陈诚部长在校本部官员陪同下,乘车来到会场,登上土台,典礼在军号声中开始,检阅了队伍,然后是陈诚部长训话。

他讲的时间很长,内容有些是他在头一天座谈会上讲过的,不过更详尽透彻,在长时间的讲话中,陈诚部长精神焕发,精力充沛,上身始终保持平直的姿势,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位置,只是有时为加强语气分量,挥动一下手臂。

他留给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印象是,这是一个自我要求严格、躬行实践的军人。

结业典礼仪式的讲话只是开始,接着,陈诚部长又来到这个广场讲了两天,这说明,他这次的于都之行是严肃认真的,对青年一代寄托着深切期望。

但也有人说,陈诚在政治上有野心,所以不遗余力地争取青年。

此次在于都,他前后共逗留四天,讲话结束的第二天一早,离开于都。

临行时,把参加座谈会的20几名学员带走了,当时听说我们这一行将安置在军委会政治部工作。

不过,后来起了变化,我们随陈诚乘汽车到达赣州稍作停留,即转往韶关(即曲江),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举行盛大晚宴招待陈诚,陈在宴会上发表了讲演。

散席后,我们连夜登上火车驰往湖南,车抵衡阳时,范扬转达陈诚的指示,要我们一行留在衡阳待命,暂归第九战区政治部管理,分配临时工作。

范扬还说,陈部长因为接到蒋委员长电召回重庆,要我们安心待命,他急匆匆地作了交代,也随同陈诚走了。

大约经过两个多月,九战区政治部来人说,重庆来了电报,指定张煦本、曾光亚、李承良、戴易山、钟济民和我六人,调中训团新闻班受训,其余同学由战区政治部就地分配工作。

从军校三分校选拔青年学员,不止是陈诚部长,当时,在江西赣州担任第四区行政专员的蒋经国,就委托三分校政治部中将主任胡轨就近选拔了50多名学员带到赣州,成为江西三青团干训班主体。

后来,在台湾显赫一时的实权人物王升、华裔第一位太空人王赣骏之母俞洁虹都是当时入选的,而青干班主任,则由蒋经国兼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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