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阳而生，逆风而行 文/刘秋玲
从河边散步刚回来，正准备坐下休息，忽听门外有人敲门，准备去开门的同时还不忘捎带问了一句:
“谁呀？”
“我。”
听着声音有些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推门见到他的一瞬间，我呆住了:
“是向阳？真的是向阳？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的好姐姐，不是在做梦，是真的；之不过是五年没见，姐姐就把我这个弟弟给忘了？”
“怎会！”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太过于高兴，当着他的面，我竟泪眼婆娑，无语凝噎……
向阳和我同乡，虽然他总喜欢称呼我姐姐，实际上我与他妈妈的年龄相仿。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他的妈妈就已经结婚了。婚后的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姑娘，她就是向阳的姐姐。当时向阳的爸爸在上班，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没有更多的时间在家陪伴老婆和孩子；初为人母，很多事情可能来的有些突然，心里上还没准备好，做起事情来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这个小姑娘三天两头不是发烧就是咳嗽，这位年轻的妈妈很是焦虑；昼夜守护着孩子，生怕有个什么闪失，出现什么差错；饭吃不好，觉睡不好，孩子刚出生不久，她就被累得筋疲力尽，苦不堪言。
向阳小姐姐两岁出生，他生下来就很强壮，也很乖巧，帮这位年轻的妈妈省下了不少心。在向阳刚满周岁的时候，妈妈又意外怀孕。由于当时的计划生育抓的很严，如果让政府发现你超生，不仅要罚款，还有可能拉你家当，拆你房屋，目的就是要强制你去做人流。为了能保住腹中的孩子，年轻的妈妈痛定思痛，考虑再三，最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虽然此时的姐姐已经三岁了，但是依然很瘦弱，加上孕期的反应严重，妈妈不得不忍痛割爱，把健康懂事，乖巧可爱的向阳送到远在一百多公里之外的乡下娘家，暂由他姥爷姥娘帮忙照看。
向阳的姥爷家在农村，家里种有几亩薄田，为了让贫穷的生活尽可能的过的富足一些，农闲的时候家里喂的不仅有鸡鸭鹅，还有猪和羊。为了能多挣几个零花钱儿，姥爷姥娘每天都是忙忙碌碌:既要上山放羊，又要下地割猪草喂猪。因为向阳年龄还小，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自然是放心不下。他们无论走到哪儿，就把小向阳带到哪儿，一天到晚，一年到头。乖巧的小向阳每天都在跟着他们，和他们一起经受着风刮日晒，蚊虫叮咬，春夏秋冬，酷暑严寒。既便生活再艰难，环境再恶劣，他非但没有哭过没有闹过，每天跟着姥爷姥娘还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地学到了不少的看家本领。
在向阳九岁那年，家里出了些变故:一天夜里，父亲下班回家，发现有小偷在他家行窃；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少受损失，他赤手空拳，奋力与歹徒搏斗；穷凶极恶的歹徒用凶器重重地砍伤了向阳的父亲，导致他终身残疾而无法再继续工作，家里也因此没有了经济来源。为了一家人的生济，向阳妈妈不得不抛夫弃子，背井离乡，跟随着外出打工的热潮出门谋生计。临行前，她把向阳从姥爷家接了回来。孩子都离开了这么久，何况现在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此次接他回来，不但是为了让他去学校接受教育，还可以让他帮忙照看一下体弱多病的姐姐，还有比自己小两岁的调皮捣蛋的小弟弟。
跟着姥爷姥娘一起生活了八年的向阳，不仅懂得该如何感恩，还学会了很多生活的技能，他放过羊、割过猪草、拾过柴火、帮家人洗过衣服、做过饭，收拾过家务。虽然只有九岁，他却像个小大人儿，每天带姐姐和弟弟一起去学校上学，放学回家就赶忙放下书包，先去山上拾一捆干柴，再熟练地到厨房做饭。一家人吃完饭后他还要刷锅洗碗，还要洗一家人脱下来的脏衣服。
可能是因为身体致残的原因，向阳的父亲性情暴躁，生活颓废。整日酗酒、抽烟、打骂孩子，对家里的一切事务不管不顾。向阳为了贴补家用，他只要有一点儿闲暇时间就去山上捉蜈蚣；捉蜈蚣可是一项很危险的工作，如果稍不留神被它蜇上一口，那可是很遭罪的。同村的一个领居大妈，只因被蜈蚣咬了一下，身上肿胀的厉害，硬生生的叫疼了好几天。一只蜈蚣有时能卖上一块钱，有时也只能卖八毛钱。每次攒够钱，向阳就高高兴兴地跑去镇上给父亲打酒，回来的时候还不忘给姐姐买只漂亮的花夹，给弟弟买几颗甜甜的糖果。
向阳总是把他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干完这个活接着干那个活，每天都是没完没了，忙忙碌碌。毕竟还是个孩子，很多时候，他也羡慕别的同龄小朋友，能无忧无虑的享受着童年的这份欢乐，但是他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和小朋友们一起去玩耍；有时侯他也会觉得委屈，尤其是干了一天的活儿，还不知道错在哪里的时候，还要挨上一顿来自父亲没有原由的打骂。有太多太多的时候他很想念妈妈，他多么希望自己能躺在妈妈的怀里好好的哭一场，哭出来他对妈妈的思念，哭出来他受过的苦，哭出来他心里藏着的诸多委屈。哪一个孩子不希望自己能被妈妈疼着？被妈妈宠着？被妈妈抱着？被妈妈呵护着？谁心里没有这样的想法？谁心里没有这样的要求？本来就是再普通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向阳来说，自己不应该有这样念头，因为这样的要求对他来说太奢侈。
向阳知道妈妈一个人在外打工挣钱不容易，为了给家里节省开支，向阳从来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穿过一双新鞋子。平时身上穿的要么是好心人给送来的人家的孩子穿小的穿旧的，要么是父亲的或是弟弟穿破的，他修订以后又接着穿。在学校，在人群中，好多人总是喜欢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看。他也曾一度自卑过，常常一个人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看书，学习。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上话的朋友，太多太多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孤独的，是寂寞的，他只能把自己的心事用文字的形式述诸笔端聊以慰藉。
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高考之后，向阳没有选择上大学，而是选择参军到了部队。在部队里他刻苦努力学习各项专业技能，力求每一项技能都能做到尽善尽美。为此，他付出了比别人多的多的时间和精力。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部队多次参加技能比赛，每一次都有提升，每一次都在进步。一枚枚奖章，一张张证书，都倾注着他大量的辛劳和无悔的汗水。 弹指一挥间，风风雨雨已经度过了二十九个春秋。身边比自己年龄还小的战友都陆陆续续结婚了，自己却依然是形单影只；内心的孤独与惆怅又有谁能读懂？每次打电话，父母总免不了提醒他，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他不想让年迈的父母为自己的事而过度操劳，他一再降低自己的择偶标准，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追求他的高颜值，好身世的城市女孩儿。将来部队转业，他想回到家乡，前半生奉献给了国家和人民，后半生他想好好陪伴在父母身边尽尽孝道。他希望此生能遇见那么一个人，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和他一起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相携到老！风花雪月是奢侈的浪漫，柴米油盐才是人间烟火最真实的存在。
“姐姐，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我的思绪被向阳的一句问话给打断了，回过神来重新用眼睛注视着已经长大的他:高高的个头足足有一米八，肩膀很宽，腰却很细，两条大长腿笔直笔直；眉毛浓密细长，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像是被雕刻过脸庞棱角分明，一张永远洋溢着童真的笑脸阳光而清纯；一身很随意的便装加身，显得是那么得体，那么大气。愿你多遇好友，天涯咫尺；愿你早遇佳人，喜结良缘！愿你的前方能少些坎坷，多些风景！愿你的身边，四季如春，春暖花开！
作者简介: 刘秋玲 女 现年46岁，文学爱好者 ，全职太太。祖籍驻马店，现居住在洛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