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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周七猴子演义第十七回:用妙计喻侄女小翠更新颜 王知州贪钱财智昏乱判案 | 高振东

 文化佳园 2023-06-08 发布于江苏

——二十年媳妇熬成婆,百善孝为先。
那张活神仙在喊了一阵子后,听见了岸上响起了的人纷杂脚步声,便以为是那个安毛先生也杂沓在其中,所以还是不停地喊着:“都来看,都来看!”
这时,来看景的男人可不乐意了:这个东西大天白日的光着腚在大汪边站着,还叫人家“都来看”!再看他头上的 那道“风景”:不是辫子倒是满头的杂毛,便在心里给下了个结论:这定然是个甩子!又想到自己的老婆也来看了,就觉得这是个奇耻大辱!于是,有这种心理的和义愤的便怒不可遏,纷纷去家里或是近处的住家户中,拿来了长短不齐大小不一的杆子棍子,不要有谁喊口令,这些人就抡起了手中杆子棍子,纷纷乱乱地往那个“光腚大仙”身上打去,真个是:棍似雨,杆如点,打得神仙直叫唤,上头下头难顾全,为了找人救,还是在叫着“都来看!”
人们只是一个劲地没头没脸地打那个张活神仙,站在远处的周七猴子却怕由此出了人命而坏了良心,便赶忙背着褡裢抱着衣裳走了过来,推开了众人,劝住了打手,说了许多好话。再一看那个张活神仙,只见他的头上脸上还有身上,是青红相间,有的还是血迹斑斑……就当着众人的面,把衣裳给他穿上了,这活神仙还不知足:他是一个劲地抱怨这个“都来看”跑到哪里去了,害得他又是挨打又是受骂,还差点儿没把性命给搭上!
周七猴子说道:“这,你不能怨我,我是怕你肚子饿了,要买点什么给你吃,还又怕些捣蛋孩子把你的衣裳给藏起来,这才把你的裤子褂子给捎走了的。说着,他便把买来的几个馍馍给递了过去。
到此地步,张活神仙还说这个给他安毛的先生是个好人,他说道:“那是俺错怪你了,你是好人。”抬手摸了摸头上,说道,“你给安的毛,还没有掉,你的手艺真高。”
就在张活神仙吃馍馍之际,周七猴子给他又是扣纽扣,又是给他系鞋带子。在场的人也都说他是个好人。周七猴子笑道:“他到难处了,就得帮他,体谅他,可不能欺负他。”他抬眼看了看那些人,说道,“恁光知道打人,恁知道这个人是谁不?”一见人们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他时,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人就是那个张活神仙哪!
听了周七猴子的话,那些人几乎同时“啊”了一声,还有人在小声说道,“这可怎么了(liao,三声)?”
周七猴子圆全道:“其实,这也不能光怨恁,他怎么就不事先算一算他今天的遭遇呢,这不是自找晦气吗?”
经他这样一说,那些打活神仙的人和看景的人或哈哈大笑起来,或呵呵小笑起来……
有的说:“看起来这神仙也都是糊弄人的了!”
也有的说:“随他谁信,我是不信这个鬼画符了!”
众人笑罢说罢,便都散了,这就把那个张活神仙晾在了那里……
还是周七猴子讲究,他伸过了明竿向张活神仙说道:“咱也走吧,我把你送回去,咱是有缘分的,给你安毛的钱,我就奉送了。”催道,“走吧!”
自打那次起,刘楼街上,是再也没看到那个张活神仙的身影了。
因为周七猴子在所居地名气很大,所以人们都忽略了他的举人身份,还把他看作是智慧的化身,因而找他给出点子做啥事都有。
这一天,他的远房侄女子小翠哭哭啼啼地来找他帮忙,她说:“七叔,你快给俺想个法子吧!”说罢,她出去看了看,见外面没有人,便接着说道,“俺家里的那个老不死的婆婆,胀(吃)饱了没事干,是闲心作乱,还死要穷味(自尊、面子),不是说俺这个没干,就是嫌那个不会,还说俺好吃懒做,一天到晚,叨叨啰啰地,真是要饭花子抱豁子,人穷嘴碎,七叔,俺可受不了这个!”
周七猴子耐着性儿听完了侄女子的唠叨,他知道小翠的为人:她在娘家是庙门旗杆独一根,自幼是娇生惯养,从没做过针线女红,更不会操持家务,你想,这样的女子当了媳妇,能不叫婆婆操心吗?能不叫婆婆数落吗?
周七猴子先是咂了咂嘴,后是到门外看了看动静,那远近左右,也还是没有人,他随后便回到了屋里,小声地跟侄女子说道:“丫头,你是想叫你老婆婆死了,你好不受她的味(折磨)是吧?”
那小翠一听,立即压低声音向她的七叔说道:“七叔,你可真是个活神仙,俺就是这个意思,可那老嬷嬷壮的跟牛似的,是能吃能喝,能说会道,俺早晚(何时)能熬到她伸腿合眼?俺这才来找你给拿主意的呢。”
周七猴子听了,便一本正经地说道:“丫头,你别着急,七叔我自有办法,叫她不出一百天自死……”说到这里他不说了。
小翠急了,催道:“七叔,你快点儿,你这样卖关子,是想叫俺给你送礼是吧?”
周七猴子莞儿一笑道:“丫头,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七叔我给旁人帮忙做事,是连袋烟都不吸他的,一块糖疙瘩都不要,能单单问你要吗?”
小翠分辨道:“那,那你怎么不往下说呢?”
周七猴子道:“我是在试试你的真假呢!”
小翠急道:“七叔,可真有你的,就不知道你侄女子心急火燎呢!”
周七猴子看着小翠缓缓地说道:“丫头,你听着,你得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去做,要不,就不灵。”
小翠又急了,她催道:“七叔,你快说那什么好法子吧,俺都快要给急死了,俺都照你的话去做,还不行吗?”
一见 小翠这般光景,周七猴子便煞有介事地向他的侄女子小翠说道:“你回家后,你天天煮山药蘸上白糖给她吃,得一百天才行。还有,除了这个,你还得装得恭恭敬敬,好好地待她,不能叫她给看出个破绽来。”他停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哦,还有,那就是不能叫她干活出大汗,一出汗,那药就不灵了。”
小翠听了疑惑道:“照你这样说,那重活大活都得俺去干啦?”
周七猴子开导道:“丫头,你真糊涂,就没好生地想想,这一百天,总比那几十年好熬吧?”
小翠听了,若有所悟地说道:“行,七叔,等回去后,俺就照你说的办。到时候,你侄女子就买好东西来孝敬你老人家。”
回家后,为了叫老婆婆慢性中毒而死亡,小翠对她七叔的话是深信不疑。你看她南集买山药,北市购白糖,在把货买齐之后,就天天煮给婆婆吃。一看婆婆要去烧锅,她就忙赔着笑去劝阻:“娘,你歇着,我来。”实际上那是她怕锅门热,老婆婆会淌汗,吃了山药蘸白糖会破药力的;婆婆要是去干较重的家务活,小翠就赶紧把婆婆拉进了屋里,说道,“娘,这些活,俺去做,你甭闲不惯!”还是那句话,她是担心婆婆累了出汗。
一看这小翠这异乎寻常的举动,老婆婆可就喜坏了,真以为她是走了一趟娘家,接受了娘家人的什么理正而换了魂呢!
眼看着一百天快到九十九天了,这天,小翠哭丧着脸找到了周七猴子。她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道:“七叔呀,明天就是一百天了,你老人家的那个药方子还能不能给破了?你老人家就再给俺想个法子吧!”
周七猴子诧异地问道:“丫头,又怎么啦?”
小翠支支吾吾地说道:“七叔,俺不想叫俺老婆婆死了。”
周七猴子故作惊讶地问道:“丫头,你怎么变卦啦?”
小翠先是欲言又止,接着还是说了实情:“七叔,不是的,你不知道如今俺婆婆有多疼俺啦。只要是有口好东西,自己是舍不得吃,就留给俺吃;卖鸡蛋青菜五的(邳方言,意什么的),攒两个钱一文也舍不得花,都交给了俺。俺要是做什么活回来,她就把热汤热水饭菜的摆得样样整整地(整齐)。这还不说,她还逢人便夸俺贤惠,孝顺她,是亲闺女也不到俺!”说到这里,小翠望了望周七猴子,接着说道,“七叔,眼看着明天一百天就到了,俺老婆婆要是真的死了,俺以后从外边回来,奔谁,偎谁,谁疼俺?谁管俺?那可就没人带俺过日子啦,她比俺亲娘还好!当初都怪俺不好,不知好歹,长了歪心眼……”说着说着,她便放大悲声地哭了起来……
看到此时,听到这里,周七猴子点了点头,他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拍了拍他侄女子的肩膀,问道:“ 丫头,你甭忙哭,你给我说说,你婆婆是真好还是假好?”
小翠抬起她的泪眼望着她的七叔,说道:“七叔,俺婆婆是真好!”
周七猴子又追了一句道:“你就不怕她嫌恶你啦?”
小翠摇了摇头,擦了把眼泪道:“那都是以往的事了,这会儿她疼俺还疼不够呢!”
到这时,周七猴子又就棍打鸡(邳方言,意利用有利时机),问道:“那,你再不想叫她死啦?你可要有轴心骨啊!”
小翠先是揪了揪嘴(上下嘴唇蹙在一起,表示不高兴),后是埋怨道:“七叔,你竟是那壶不开提哪壶,俺要再那样,俺还来找你吗?”
周七猴子点了点头,回到了远处,说道:“侄女子,你快回去吧!”
小翠一听,还真以为是叫她回去戴孝帽子给婆婆送终呢,于是,她便赶紧跪下,哭着哀求道:“七叔,七叔,俺的好七叔,你的办法多,你得快给俺想个法子,来救俺那老婆婆啊!”
周七猴子连忙把小翠给拉了起来,责备道:“你看你,你这是做什么呀,正是个六叶子都这么大了!”
小翠望了望他,说道:“七叔,俺怎么是六叶子啦?俺说的都是实话呀!”
周七猴子坐了下来,他看了看小翠说道:“我是说,你说话做事都是茅檐草舍(邳方言,意做事不利索,不干练)的也不前思思后想想,净是粗粗糙糙的!”
小翠不服气,说道:“七叔,俺没有呀!”说罢,她可能是觉得女人说'没有(不怀孕)’不好听,便忙又改口道,“七叔俺可不是那样的,人都说俺是心细如发,”她看了看周七猴子,说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没给俺想法子救俺的老婆婆啊!”
周七猴子呵呵笑道:“丫头,你放心,你老婆婆不会死的!”
小翠狐疑道:“七叔,不会吧?你当初可是说过了的,是一百天自死的呀!”
周七猴子哂笑道:“嗨,憨丫头,你真是没吃藕菜,没长心眼,你是没解(xie四声,意懂)出你七叔话的真意。我是说,你给她吃山药蘸白糖,一百天恣儿(邳方言,意惬意,快活)死,你不知道,这能怨我吗?”
到这时候,小翠才如梦初醒:原来她的七叔是想叫她学好呀!于是她赶忙跪了下来,朝着周七猴子磕了一个头,说道:“七叔,你可真会开导俺!”
庄户人家最怕的是青黄不接的季节,那是要粮食,还没成熟;要蔬菜,还没长大;还有,就是摊到了难以招架的天灾人祸。一到这时,为了糊口,为了养活家小,为了渡过难关,就只得借的借当的当。不少人就由此而倾家荡产,可另一方面,那些当铺和放印子钱(高利贷)者,却是大发横财。窑湾的臧老板就是一个善于算计人盘剥人的东西。别的不说,仅就他所开当铺柜台的高矮,就跟别家的不一样。按常例,当铺柜台应为四尺高,可他却是把柜台加高了一尺,成了五尺高。柜台若为四尺高,这样,柜台里外的人都能看到彼此的活动,所当之物,双方都能讨价还价。柜台太高了,外面的人看不到柜台里面的动静,掌银盆(鉴别、定价的人)的就可任意地挑剔瑕疵,任意定价杀价,或以各种理由来坑害对方,“上当”一语就是由此而来。对于臧老板这种卑劣的作为,老百姓的怨声很高,对于这个当铺的老板更是诅咒有加,受害者都骂他是不得好死!
对这件事,周七猴子是早有耳闻,于是便抽空去了一趟窑湾。在见面时,凭着这个举人的身份,当面训诫他,要他收敛些,为子孙积点阳德阴德,要他赶紧把那个隐晦的柜台削去一尺,以消除怨府,利于买卖!不料,周七猴子这善良的规劝,却被当成了驴肝肺!
这个缺德鬼是“全不察余之中情兮”,只见他的两只蛤蟆眼睁得鼓鼓地,对着周举人开口就骂:“周七猴子,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也能到我这里胡念八说了!”他怒气冲冲地看着周七猴子说道,“我知道,你是想借举人来压我,可你也不看看,我臧某人是谁!”他又“嘿嘿”两声,接着说道,“俺要是翎毛短,就不敢过天飞了!”
周七猴子对他淡淡一笑,说道:“臧兄,你不要发火,我知道你是有靠山的,有台柱子的。”他从容地说道,“我这次来,一是为你着想,二是替百姓说话,是先君子后小人的,你既是不仁,也就甭怪我不义了。”接着带着揶揄的口吻说道,“我不信你的脸面还能比县衙门、州衙门,府衙门的门还大!”
听了周七猴子的话,那臧老板非但是没有收敛,反而有恃无恐地说道:“嘿,这个还真叫你给说着了,旁的衙门咱先不说,要是到州衙门和你打官司,我能奉陪到底,不信咱就试试?”
一见他这样不通路,周七猴子便对着他一拱手,说了一声“告辞了!”就离了臧家当铺的大门,骑上那头小毛驴,离开了窑湾,走了。
回到家后,周七猴子便立即写了张状纸,内容是控告窑湾当典臧天达随意升高柜台,以此欺诈百姓,祈请州官大人判令将其柜台削去一尺!
第二天,周七猴子手持状纸到了邳州州衙大堂,王知州接了他的诉状。一见有人打官司,那心里就好像于酷暑中见到了一块青皮红瓤的西瓜,这是因为看到有人给开了钱路的缘故。他知道,这臧老板肥得冒油,还不得又以白银黄金开路?还不又得大出血?
第三天开审。这王知州虽是接任不久,对于这个周七猴子的为人和资历还是间接和直接知道的不少。所以说话的语气是比较和软,他问道:“周嘉衸,周举人,你告臧天达,”他故意把声音提高道,“你告他把柜台抬高一尺,坑害老百姓,可有凭据?”
周七猴子高声答道:“大人,这绝不是空穴来风,我是有凭有据!”说着,便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包来,那里面有二两银子。
王知州从衙役手里接过来那个小布包,放在手里掂了掂,接着,便不动声色地放进了公案的抽屉里。然后就伸出拇指和食指,捻动着他那几根松针胡子。同时,他还瞟了瞟那个跪在大堂上的臧天达,随之,他便煞有介事地讯问那个臧天达:“臧天达,今有周嘉衸告你擅自加高柜台,坑害百姓,本州如查属实,勒令你火速降低一尺!”
再看那个臧天达,他对王知州不做正面回答,只是往上跪了跪,然后说道:“老爷容禀,小的也有告周嘉衸的状子。”
于是他的那个状子便被衙役给递了上去。不言而喻,那里面不是银两就是银票。此刻,周七猴子看见那王知州的脸色顿时变了样,他对臧的说话语气也是柔软了许多:“臧天达,你是不想拆矮那个柜台是吧?”
臧天达低头说道:“回老爷,小人不想拆。”
王知州没有立即说话,他停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拆就不拆吧。”
这些见钱眼开的贪官污吏,真叫人见了他们的丑恶嘴脸就油然而生愤怒:“天底下,有这样办案的吗?”
周七猴子本来就对王知州没有好印象,一看他这个德行,就心里不顺畅,可还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因为人要是有点事就发火,一发火就头昏,一头昏,就会把事办糟。周七猴子知道,这王知州对臧天达是前紧后松,那一定是“孔方兄”(钱)在作祟!心里想:“这世上,难道只有你臧天达有钱?”于是,便朗声说道:“大人且慢,就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有角带棱的黄布包,朝那王知州晃了晃,我还有物证!”
王知州一听“且慢”二字,正要说些什么,可等看到周七猴子手中那个黄布包时,就以为那是块金砖无疑了,于是,他那隐晦的脸上立时就有了灿烂的光芒了,便转过脸朝着臧天达喝道:“大胆刁民,本州叫你拆一尺,你就得拆一尺,拆九寸九都不行!”
这边当值的差役早已把周七猴子的那个小黄布包接去,递给了王知州。这王知州也许是好奇心盛,也许是财迷心窍,就忘了廉耻,忘了在场还有那么多的人,就接钱看钱,真是徒见金不见人了。他在公案上旁若无人地轻轻地开着周七猴子所给的那个黄布包。要知道,那布包是扎了又扎,缠了又缠……周七猴子在一旁暗自发笑:“等你看到了真货,你就会驴头不叫驴头,可叫长脸(邳方言,意尴尬,难堪)了,那里面是我放的一块带棱角的笆砖残片!”
周七猴子注视着王知州……当看到那个黄布包里的宝物是一块笆砖残片时,知州大人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到底是读过书的人,便没有发火,他的表情立即又恢复了平静。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王知州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案情不明,臧天达的柜台暂且维持现状,退堂!”
到这时,那个姓臧的是面带得意嘴露微笑,他朝周七猴子看了一眼,然后就放肆地哼着《小五更》走了。
这在周七猴子看来:“你是高兴得太早了,明说着,要是没有弯弯嘴,我就不吃你这个镰刀头了。”通过了第一次过堂,周七猴子就认清了这个贪官的嘴脸号准了他的脉搏,若要打赢官司,就得先治倒他。对于此,这个年轻的举人已是胸有成竹!
第二天日中,估摸着那王知州正在昼寝,周七猴子就跑到州衙门前“咚咚咚”地狠击堂鼓……不要说,那睡在梦中的王知州,就得闻鼓而升堂,这是不变的铁规,除非他是反叛!随后,王知州便咳嗽了一声上了公堂。
王知州在公案坐稳后,一见被抓送上来的击鼓人是周举人,便不悦地说道:“周嘉衸,周举人,你以为你有功名在身,就可以滋事生非了是吧?”
周七猴子立即予以回应:“大人所言不妥,昨日之案,判得不明不白,今日正宜再审,何为滋事生非?”
也许王知州是想吓唬对方一下,便冷笑道:“你虽有功名在身,若不遵王法,不思悔改,不悬崖勒马,本官将上报有司,革除你的功名!”
面对着他的威吓,周七猴子便冷笑几声道:“我的功名不打紧,就怕有人要被革职查办!”接着便振振有词,“我这个原告何罪之有?倒是你这个州官大人后果堪忧!”
王知州听了一震,他问道:“本官有何后果堪忧?”
周七猴子站在堂下,看着他,大声说道:“你有三大罪状!”
王知州一怔,问道:“你,你说,本官有那三大罪状?”
一见他的光景,周七猴子的胆气就更壮了,便扳着手指头数道:“一、你背对着万岁爷的龙牌,犯有欺君之罪,你信不?”
王知州回头一看,还果如是说,此刻,他的威风登时减了一半,他颤声问道,“那第二条呢?”
接着他又听到了第二声数落道:“你看你满眼眼眵,是仪容不整,若是为御史看到,还不弹劾你法办你?”
王知州听了,便用手揉了揉眼,还真是觉得人家所言之不诬,他真是后悔在升堂前没注意面容的整洁,嘴里咕哝了些什么,那定然是为自己在分辨。
不等他接着再问,周七猴子便扳弯了第三个手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这第三条,更是可怕,”
王知州听了可能是怕问出个不吉祥来,就默不作声地看着周七猴子,大堂上其他的那些人,也是一片沉寂……
周七猴子看见那些人好像是期待着他下面的话语,便以为时候已到,就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昨天,周某大堂之上,状告臧天达随意加高当典柜台之事,你鼠首三端,忽地叫他速拆,又忽地叫他维持现状,你是哪头给钱多,就向哪头,是吃了原告,吃被告,成为名副其实的贪赃枉法,你就不怕大清律吗?”
到此时刻,那王知州在上面已是大汗淋漓……他身边的那位黄师爷,已是没精打采,成了一只生瘟鸡,还有那些当差的,手扶着水火棍就如同丝瓜遭霜打了一般……再看这位知州大人,他方才还是气壮如牛,此时仿佛成了强弩之末,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然而,他为了面子,碍于官威,只得强打精神,说道:“周嘉衸,周举人,依你高见,此案该如何了结?”
周七猴子坦然一笑道:“大人,还是公道判案好,就应该判臧天达把柜台削去一尺,如此方能平民愤,方能彰显你的铁面无私!”
听了他的话,王知州点点头道:“好,此案就依你所言,判他削去一尺柜台,立即执行!”
周七猴子又紧逼了一句,问道:“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那臧天达没在公堂就宣判,如此,恐于法于理不合吧?”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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