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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金瓶梅》一百七十一:月娘遭侵,孝哥受化(上)

 蔡毛1893 2023-06-14 发布于广东
本回情节较为突兀与生硬,有点让读者摸不着头脑。情节具体是什么样的,一起来看一下。
在小说第七十九回之时,西门庆重病,当时吴月娘就对天发愿,说如果老天保佑西门庆,药到病除,那就往泰山顶上与娘娘进香,挂袍三年。无奈愿不随心,西门庆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但是吴月娘还是决定去泰安州待一段时间,在泰山上给泰山娘娘烧炷香上点贡,把心愿还了。
我查阅了相关资料,泰山娘娘在道教里面是泰山山神的女儿,封号“碧霞元君”,在山东一带的民间知名度很高,被老百姓称为“娘娘”,历来香火不断。中国民间历来讲求一个精神寄托,求神拜佛基本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然泰山娘娘不能成就吴月娘的事,但是愿心按照程序还是要还的。还愿的时间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最好的还愿时间是在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之间,另外还有一个好时间,就是泰山娘娘的生辰,三月十五。除此之外的其他日子,虽说可以,但却不那么正式。现在是九月,吴月娘偏偏挑了这样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点,而且这个时间点还有一个特别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在秋菊告密之后的第三天。所以,吴月娘此番出远门还愿的动机值得推敲。

碧霞元君生日大庆典
于是,吴月娘找来自己的哥哥吴大舅商议,表示要去泰山还愿,大舅也表示愿意伴随同行。一家人一面准备香烛纸马祭品,吴月娘又嘱咐孟玉楼、潘金莲、孙雪娥、西门大姐好生看家,如意儿及众丫头好生看顾孝哥儿,并且特别强调每天早关门,没事少外出,并且特别吩咐陈敬济“休要那去”,同傅伙计好好看顾锻铺和药店的生意。九月十五日,吴月娘烧香告知阴间的西门庆,与众姐妹置酒作别,把大门和库房箱子的钥匙交给小玉看管。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初六日五更起程,吴月娘与大舅一道,玳安、来安跟随,各乘头口,直奔大路而去。
随行的人中,吴大舅是吴月娘的亲哥哥,这么远的一趟行程,他随行自然当仁不让,关键是玳安和来安,这两个人一不是吴月娘的心腹手下,二还担当着监视陈经济的重任,这次被吴月娘带走了,这不就是给陈敬济和潘金莲创造机会吗?结合前面吴月娘选择的还愿心的时间:秋菊举报后的第三天,我们可以大胆推测吴月娘这次出远门还愿心的真实动机:给潘金莲和陈敬济创造一个疯狂的机会,进而给自己创造一个除去心腹大患的契机。
北方的九月,时节已到深秋,天寒日短,景物荒凉。吴月娘一行人一天只能走六七十里路,奔波数日,终到泰安。“望见泰山,端的是天下第一名山,根盘地脚,顶接天心,居齐鲁之邦,有岩岩之气象。”

吴月娘大闹碧霞宫,普净师化缘雪涧洞
第二天一早,吴月娘一行人早起上山,望岱岳庙而来。岱岳庙在山前,乃累朝礼典,历代封禅,世称天下第一庙。在进行了必要的礼拜之后,吴月娘一行人继续往上爬,来到山顶泰山娘娘金殿,也就是“碧霞宫”,礼拜了娘娘。在碧霞宫中,接待的是一个约四十年纪,五短身材,三溜髭须,明眸皓齿的庙祝道士。这庙祝道士姓石,双名伯才,是前边岱岳庙金住持的大徒弟,极是“贪财好色之辈,趋时揽事之徒”。他与本州知州高廉的妻弟,一个叫殷天锡(这两人和高唐州在《水浒传》里被梁山好汉杀得七零八落)的太岁勾结,常领许多不务正业的人张弓挟弹,牵架鹰犬,在这上下二宫专一睃看四方烧香妇女,藏奸蓄诈。石伯才看吴月娘姿容非俗,又戴着孝冠儿,身边还有两个小厮跟随,猜测若非官户娘子,定是豪家闺眷,便盯上了她。
于是石道士上前谄媚,把他们一行人请到方丈,言词谄媚,频频劝酒。转眼天色已晚,大家都喝了点酒,石道士就请吴月娘和吴大舅在寺庙里住下了。到了晚间,吴月娘突觉身体乏困,就在床上侧歪着。昏睡之间,忽听响亮一声,床背后纸门内跳出一个人来,丑不拉几,也是一身道士打扮,双手抱住月娘。这个人自称殷天锡,又说:“乃高太守妻弟,久闻娘子是官豪宅眷,天然国色,思慕如渴,今既接英标,三生有幸,倘蒙见怜,死生难忘也。”意欲求欢。

《水浒传》李逵怒打殷天锡
吴月娘虽然被吓坏了,但是头脑依旧清醒,拼死抵抗,同时高声呼救:“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没事把良人妻室强霸拦在此做甚!”吴月娘正欲夺门而走,谁知这堂堂殷天锡却抵死拦挡不放,便跪下说:“娘子禁声,下顾小生,恳求怜允。”什么?堂堂高唐州知州的小舅子,竟然因为得不到眼前的女子就下跪求成全,简直丢尽了官家的脸。这是本回小说第一处让我匪夷所思的地方。
吴大舅、玳安等人听到房内的声响,慌忙冲过来,用石头砸开了门。殷天锡听到有人过来,知道这次得不了手,也是慌忙从床后的暗道溜走了。吴大舅救起吴月娘,才知道这个本该求善的地方却是虎狼之地,便找石道士理论,石道士早就躲到一边去了,吴大舅一怒之下,喝令手下与玳安、来安儿一道,把石道士门窗户扇都打碎了。另外一面保月娘出离碧霞宫,一行人赶紧连夜下山。
逃下山的吴月娘一行人将如何安顿?我们下一篇接着聊。
正是:一自当年折凤凰,至今情绪几惶惶。盖棺不作横金妇,入地还从折桂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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