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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集解卷二十六 ~ 卷三十

 新用户4541Ay47 2023-07-07 发布于上海

史记集解卷二十六

宋 裴骃 撰

史记二十六

厯书第四

昔自在古厯建正作于孟春于时氷泮发蛰百草奋兴秭鳺先滜【徐广曰秭音姊鳺音规子规鸟也一名鷤防】物乃岁具生于东次顺四时卒于冬分时鸡三号卒明【徐广曰卒一作平又云卒斯也】抚十二节卒于丑日月成故明也明者孟也幽者幼也幽明者雌雄也雌雄代兴而顺至正之统也日归于西起明于东月归于东起明于西正不率天又不由人则凡事易坏而难成矣王者易姓受命必慎始初改正朔易服色推本天元顺承厥意

太史公曰神农以前尚矣盖黄帝考定星厯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闰余【汉书音义曰以岁之余为闰故曰闰余】于是有天地神只物类之官是谓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乱也民是以能有信神是以能有明徳民神异业敬而不凟故神降之嘉生【徐广曰嘉谷也】民以物享灾祸不生所求不匮少皞氏之衰也九黎乱德【汉书音义曰少皞时诸侯作乱者】民神杂扰不可放物祸菑荐至莫尽其气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应劭曰黎隂官也火数二三地数也故火正司地以属万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其后三苗服九黎之德故二官咸废所职而闰余乖次孟陬殄灭摄提无纪厯数失序【汉书音义曰次十二次也史推厯失闰则斗建与月名错正月为孟陬闰余乖错不与正嵗相值谓之殄灭摄提星名随斗杓所指建十二月若厯误春三月当指辰而指已是谓失序】尧复遂重黎之后不忘旧者使复典之而立羲和之官明时正度则隂阳调风雨节茂气至民无夭疫年耆禅舜申戒文祖云【徐广曰戒一作敇】天之厯数在尔躬【何晏曰厯数谓列次也】舜亦以命禹【孔安国曰舜亦以尧命已之辞命禹也】由是观之王者所重也夏正以正月殷正以十二月周正以十一月盖三王之正若循环穷则反本天下有道则不失纪序无道则正朔不行于诸侯幽厉之后周室微陪臣执政史不记时君不告朔【郑曰礼人君每月告享于庙有祭谓之朝享】故畴人子弟分防【如淳曰家业世世相传为畴律年二十三之畴官各从其父学】或在诸夏或在夷狄是以其禨祥废而不统【如淳曰吕氏春秋荆人鬼而越人禨今之巫祝祷祀滛祀之比也晋灼曰禨音珠玑之玑】周襄王二十六年闰三月而春秋非之先王之正时也履端于始【韦昭曰谓正厯必先称端始也若十一月朔旦冬至也】举正于中【韦昭曰气在望中则时日昬明皆正也】归邪【音余】于终【韦昭曰余余分也终闰月也中气在晦则后月闰在望是其正中也】履端于始序则不愆举正于中民则不惑归邪【音余】于终事则不悖其后战国竝争在于彊国禽敌救急解纷而已岂遑念斯哉是时独有邹衍明于五德之而防消息之分以显诸侯而亦因秦灭六国兵戎极烦又升至尊之日浅未暇遑也而亦颇推五胜【汉书音义曰五行相胜秦以周为火用水胜之也】而自以为获水德之瑞更名河曰德水而正以十月色上黑然厯度闰余未能睹其真也汉兴髙祖曰北畤待我而起亦自以为获水德之瑞虽明习厯及张苍等咸以为然是时天下初定方纲纪大基高后女主皆未遑故袭秦正朔服色至孝文时鲁人公孙臣以终始五德上书言汉德土德宜更元改正朔易服色当有瑞瑞黄龙见事下丞相张苍张苍亦学律厯以为非是罢之其后黄龙见成纪张苍自黜所欲论著不成而新垣平以望气见颇言正厯服色事贵幸后作乱故孝文帝废不复问至今上即位招致方士唐都分其天部【汉书音义曰谓分部二十八宿为距度】而巴落下闳运算转厯【徐广曰陈术云征士巴郡落下闳也】然后日辰之度与夏正同乃改元更官号封泰山因诏御史曰乃者有司言星度之未定也广延宣问以理星度未能詹也【徐广曰詹一作售也】盖闻昔者黄帝合而不死名察度验定清浊起五部建气物分数【应劭曰言黄帝造厯得仙名节防察寒暑致啓闭分至定清浊起五部五部金木水火土也建气物分数皆叙厯之意也孟康曰合作也黄帝作厯厯终复始无穷已故曰不死清浊律声之清浊也五部五行也天有四时分为五行也气二十四气物万物也分厯数之分也瓉曰黄帝圣德与虚合契升龙登仙于天故曰合而不死题名宿度察进退谓三辰之度吉凶之验也】然盖尚矣书缺乐弛朕甚闵焉朕惟未能循明也防绩日分率应水德之胜【徐广曰盖以为应土德土胜水】今日顺夏至黄钟为宫林钟为征太蔟为商南吕为羽姑洗为角自是以后气复正羽声复清名复正变以至子日当冬至则阴阳离合之道行焉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已詹其更以七年为太初元年年名焉逢摄提格【徐广曰嵗隂在寅左行嵗星在丑右行】月名毕聚日得甲子夜半朔旦冬至【文颖曰律居隂而治阳厯居阳而治隂更相治间不客期忽五家文悖异推太初之元也】

厯术甲子篇

太初元年嵗名焉逢摄提格月名毕聚日得甲子夜半

朔旦冬至正北十二

无大余无小余无大余无小余

焉逢摄提格太初元年 十二

大余五十四 小余三百四十八大余五 小余八

端防单阏【徐广曰单阏一作亶安】二年闰十三

大余四十八 小余六百九十六大余十小余十六

游兆执徐三年 十二

大余十二 小余六百三 大余十五小余二十四

彊梧大荒落四年 十二

大余七 小余十一 大余二十一 无小余

徒维敦牂天汉元年 闰十三

大余一 小余三百五十九 大余二十六 小余八

祝犁协洽二年 十二

大余二十五 小余二百六十六 大余三十一 小余十六

商横涒滩三年十二

大余十九 小余六百一十四 大余三十六 小余二十四

昭阳作鄂四年 闰十三

大余十四 小余二十四 大余四十二 无小余

横艾阉茂太始元年十二

大余三十七 小余八百六十九 大余四十七 小余八

尙章大渊献二年闰十三

大余三十二 小余二百七十七 大余五十二 小余十六

焉逢困敦三年 十二

大余五十六小余一百八十四 大余五十七 小余二十四

端防赤奋若四年 十二

大余五十 小余一百三十二 大余三 无小余

游兆【徐广曰作游桃】摄提格征和元年闰十三

大余四十四 小余八百八十 大余八 小余八

彊梧单阏三年 十二

大余八 小余七百八十七 大余十三 小余十六

徒维执徐三年 十二

大余三 小余一百九十五 大余十八 小余二十四

祝犁大荒落四年闰十三

大余五十七 小余五百四十三 大余二十四 无小余

商横敦牂后元元年十二

大余二十一 小余四百五十 大余二十九 小余八

昭阳协洽二年闰十三

大余十五 小余七百九十八 大余三十四 小余十六

横艾涒滩始元元年正西十二

大余三十九 小余七百五 大余三十九 小余二十四

尚章作噩二年十二

大余三十四 小余一百一十三 大余四十五 无小余

焉逢阉茂三年 闰十三

大余二十八 小余四百六十一 大余五十 小余八

端大渊献四年

大余五十二 小余三百六十八 大余五十五 小余十六

游兆困敦五年 十二

大余四十六 小余七百一十六 无大余 小余二十四

彊梧赤奋若六年 闰十三

大余四十一 小余一百二十四大余六 无小余

徒维摄提格元凤元年 十二

大余五 小余三十一 大余十一 小余八

祝犁单阏二年 十二

大余五十九 小余三百七十九大余十六 小余十六

商横执徐三年 闰十三

大余五十三 小余七百二十七 大余二十一 小余二十四

昭阳大荒落四年 十二

大余十七 小余六百三十四 大余二十七 无小余

横艾敦牂五年 闰十三

大余十二 小余四十二 大余三十二 小余八

尚章协洽六年 十二

大余三十五 小余八百八十九 大余三十七 小余十六

焉逢涒滩元平元年 十二

大余三十 小余二百九十七 大余四十二 小余二十四

端防作噩本始元年 闰十三

大余二十四 小余六百四十五 大余四十八 无小余

游兆阉茂二年 十二

大余四十八 小余五百五十二 大余五十三 小余八

彊梧大渊献三年 十二

大余四十二 小余九百 大余五十八 小余十六

徒维困敦四年 闰十三

大余三十七 小余三百八 大余三 小余二十四

祝犁赤奋若地节元年 十二

大余一 小余二百一十五 大余九 无小余

商横摄提格二年 闰十三

大余五十五 小余五百六十三 大余十四 小余八

昭阳单阏三年正南 十二

大余十九 小余四百七十 大余十九 小余十六

横艾执徐四年 十二

大余十三 小余八百一十八 大余二十四 小余二十四

尙章大荒落元康元年 闰十三

大余八 小余二百二十六 大余三十 无小余

焉逢敦牂二年 十二

大余三十二 小余一百三十三 大余三十五 小余八

端防协洽三年 十二

大余二十六 小余四百八十一 大余四十 小余十六

游兆涒滩四年 闰十三

大余二十 小余八百二十九 大余四十五 小余二十四

彊梧作噩神雀元年 十二

大余四十四 小余七百三十六大余五十一 无小余

徒维阉茂二年十二

大余三十九小余一百四十四 大余五十六 小余八

祝犁大渊献三年闰十三

大余三十三 小余四百九十二 大余一 小余十六

商横困敦四年十二

大余五十七 小余三百九十九 大余六小余二十四

昭阳赤奋若五凤元年闰十三

大余五十一 小余七百四十七 大余十二 无小余

横艾摄提格二年十二

大余十五 小余六百五十四 大余十七 小余八

尙章单阏三年十二

大余十 小余六十二 大余二十二 小余十六

焉逢执徐四年闰十三

大余四 小余四百一十 大余二十七 小余二十四

端大荒落甘露元年十二

大余二十八 小余三百一十七 大余三十三 无小余

游兆敦牂二年十二

大余二十二 小余六百六十五 大余三十八 小余八

彊梧协洽三年闰十三

大余十七 小余七十三 大余四十三 小余十六

徒维涒滩四年 十二

大余四十 小余九百二十 大余四十八 小余二十四

祝犁作噩黄龙元年闰十三

大余三十五 小余二十八 大余五十四 无小余

商横阉茂初元元年正东十二

大余五十九 小余二百三十五 大余五十九 小余八

昭阳大渊献二年十二

大余五十三 小余五百八十三 大余四 小余十六

横艾困敦三年闰十三

大余四十七 小余九百三十一 大余九 小余二十四

尚章赤奋若四年十二

大余十一 小余八百三十八 大余十五 无小余

焉逢摄提格五年十二

大余六 小余二百四十六 大余二十 小余八

端防单阏永光元年闰十三

无大余 小余五百九十四 大余二十五 小余十六

游兆执徐二年十二

大余二十四 小余五百一 大余三十 小余二十四

彊梧大荒落三年十二

大余十八 小余八百四十九 大余三 无小余

徒维敦牂四年闰十三

大余十三 小余二百五十七 大余四十一 小余八

祝犁协洽五年十二

大余三十七 小余一百六十四 大余三十六小余十六

商横涒滩建昭元年闰十三

大余三十小余五百一十二 大余五十一 小余二十四

昭阳作噩二年十二

大余五十五 小余四百一十九 大余五十七 无小余

横艾阉茂三年十二

大余四十九 小余七百六十七 大余二 小余八

尚章大渊献四年闰十三

大余四十四 小余一百七十五 大余七 小余十六

焉逢困敦五年十二

大余八 小余八十二 大余十二 小余二十四

端防赤奋若竟宁元年十二

大余二 小余四百三十 大余十八 无小余

游兆摄提格建始元年闰十三

大余五十六 小余七百七十八 大余二十三 小余八

彊梧单阏二年十二

大余二十 小余六百八十五 大余二十八 小余十六

徒维执徐三年闰十三

大余十五 小余九十三 大余三十三 小余二十四

祝犁大荒落四年

右厯书大余者日也小余者月也端旃防者年名也支丑名赤奋若寅名摄提格干丙名游兆正北【冬至加子时】正西【加酉时】正南【加午时】正东【加卯时】

 

史记集解卷二十七

宋 裴骃 撰

史记二十七

天官书第五

中宫天极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旁三星三公或曰子属后句四星末大星正妃余三星后宫之属也环之匡衞十二星藩臣皆曰紫宫前列直斗口三星随北端兑若见若不曰隂德或曰天一紫宫左三星曰天枪右四星曰天棓【苏林曰音朾之】后六星絶汉抵营室曰阁道北斗七星所谓琁玑玉衡以齐七政杓携龙角【孟康曰杓北斗杓也龙角东方宿也携连也】衡殷北斗魁枕参首【晋灼曰衡斗之中央殷中也】用昬建者杓杓自华以西南【孟康曰传曰斗第七星法太白主杓斗之尾也尾为隂又其用昬昬隂位在西方故主西南】夜半建者衡【徐广曰第五星】衡殷中州河济之间【孟康曰假令杓昬建寅衡夜半亦建寅】平旦建者魁魁海岱以东北也【孟康曰曰斗第一星法于日主齐也魁斗之首首阳也又其用在明阳与明德在东方故主东北齐分】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分隂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系于斗斗魁戴匡六星【晋灼曰似戴故曰戴匡也】曰文昌宫一曰上将二曰次将三曰贵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禄在斗魁中贵人之牢【孟康曰曰天理四星在斗魁中贵人牢名曰天理】魁下六星两两相比者名曰三能【苏林曰音三台】三能色齐君臣和不齐为乖戾辅星【孟康曰在北斗第六星旁】明近辅臣亲强厈小疏弱【苏林曰厈逺也】杓端有两星一内为矛招揺【孟康曰近北斗者招揺招揺为天矛晋灼曰更河三星天矛锋招揺一星耳】一外为盾天锋【晋灼曰外逺北斗也在招揺南一名戈】有句圜十五星属杓曰贱人之牢其牢中星实则囚多虚则开出天一枪棓矛盾动揺角大兵起【李奇曰角芒角】东宫苍龙房心心为明堂大星天王前后星子属不欲直直则天王失计房为府曰天驷其隂右骖旁有两星曰衿北一星曰舝【徐广曰音辖】东北曲十二星曰旗旗中四星曰天市中六星曰市楼市中星众者实其虚则耗房南众星曰骑官左角李右角将大角者天王帝廷其两旁各有三星鼎足句之曰摄提【晋灼曰如鼎之句曲】摄提者直斗杓所指以建时节故曰摄提格亢为疏庙主疾其南北两星星曰南门氐为天根主疫尾为九子曰君臣斥絶不和箕为敖客曰口舌火犯守角则有战房心王者恶之也南宫朱鸟权衡【孟康曰轩辕为权太微为衡】衡太微三光之廷匡卫十二星藩臣西将东相南四星执法中端门门左右掖门门内六星诸侯其内五星五帝坐后聚一十五星蔚然【徐广曰一云哀乌】曰郎位傍一大星将位也月五星顺入轨道司其出所守天子所诛也其逆入若不轨道以所犯命之中坐成形【晋灼曰中坐犯帝座也成形祸福之形见也】皆羣下从谋也金火尤甚廷藩西有隋【音他果反】星五曰少微士大夫权轩辕轩辕黄龙体【孟康曰形如腾龙】前大星女主象旁小星御者后宫属月五星守犯者如衡占东井为水事其西曲星曰钺钺北北河南南河两河天阙间为闗梁舆鬼鬼祠事中白者为质【晋灼曰舆鬼五星其中白者为质】火守南北河兵起谷不登故德成衡观成潢【晋灼曰日月五星不轨道也衡太微廷也观占也潢五帝车舍】伤成钺【晋灼曰贼伤之占先成形于钺】祸成井【晋灼曰东井主水事火入一星居其旁天子且以火败故曰祸也】诛成质【晋灼曰营惑入舆鬼天质占曰大臣有诛】柳为鸟注主木草七星颈为员官主急事张素为厨主觞客翼为羽翮主逺客轸为车主风其旁有一小星曰长沙星星不欲明明与四星等若五星入轸星中兵大起轸南众星曰天库楼库有五车车星角若益众及不具无处车马西宫咸池曰天五横五潢五帝车舍火入旱旱金兵水水中有三柱柱不具兵起奎曰封豕为沟渎娄为聚众胃为天仓其南众星曰廥积【如淳曰刍藳积为廥也】昴曰旌头胡星也为白衣防毕曰罕军为边兵主弋猎其大星旁小星为附耳附耳动揺有谗乱臣在侧昴毕间为天街其隂隂国阳阳国【孟康曰隂西南坤维河山已北国阳河山已南国】参为白虎三星直者是为衡石【孟康曰参三星者白虎宿中西直似称衡】下有三星兑曰罚【孟康曰在参间上小下大故曰锐晋灼曰三星少斜列无锐形】为斩艾事其外四星左右肩股也小三星隅置曰觜觹为虎首主葆旅事【如淳曰闗中俗谓桑榆孽生为葆晋灼曰菜也野生曰旅今之饥民采旅生也】其南有四星曰天厕厕下一星曰天矢矢黄则吉青白黑凶其西有句曲九星三处罗一曰天旗二曰天苑三曰九斿【徐广曰音流】其东有大星曰狼狼角变色多盗贼下有四星曰狐直狼狼比地有大星【晋灼曰比地近地也】曰南极老人老人见治安不见兵起常以秋分时候之于南郊附耳入毕中兵起北宫武虚危危为盖屋虚为哭泣之事其南有众星曰羽林天军军西为垒或曰钺旁有一大星为北落北落若微亡军星动角益希及五星犯北落入军军起火金水尤甚火军忧水患木土军吉【汉书音义曰木星土星入北落则吉也】危东六星两两相比曰司空营室为清庙曰离宫阁道汉中四星曰天驷旁一星曰王良王良策马车骑满野旁有八星絶汉曰天潢天潢旁江星江星动人涉水杵臼四星在危南匏有青黑星守之鱼盐贵南斗为庙其北建星建星者旗也牵牛为牺牲其北河鼓河鼓大星上将左右左右将婺女其北织女织女天女孙也【徐广曰孙一作名】察日月之行以揆嵗星顺逆曰东方木主春曰甲乙义失者罚出岁星岁星赢缩以其舍命国所在国不可伐可以罚人其趋舍而前曰赢退舍曰缩赢其国有兵不复缩其国有忧将亡国倾败其所在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舍其下之国可以义致天下以摄提格岁岁隂左行在寅嵗星右转居丑正月与斗牵牛晨出东方名曰监德色苍苍有光其失次有应见柳嵗旱水晚旱嵗星出东行十二度百日而止反逆行逆行八度百日复东行嵗行三十度十六分度之七率日行十二分度之一十二嵗而周天出常东方以晨入于西方用昬单阏嵗嵗隂在卯星居子以二月与婺女虚危晨出曰降入大有光其失次有应见张名曰降入其岁大水执徐岁岁隂在辰星居亥以三月居与营室东壁晨出曰青章青青甚章其失次有应见轸曰青章嵗早旱晩水大荒骆嵗嵗隂在巳星居戌以四月与奎娄胃昴晨出曰跰踵【徐广曰一曰路嶂】熊熊赤色有光其失次有应见亢敦牂嵗嵗隂在午星居酉以五月与胃昴毕晨出曰开明【徐广曰一曰天津】炎炎有光偃兵唯利公王不利治兵其失次有应见房嵗早旱晚水叶洽嵗嵗隂在未星居申以六月与觜觹参晨出曰长列昭昭有光利行兵其失次有应见箕涒滩嵗嵗隂在申星居未以七月与东井舆鬼晨出曰大音昭昭白其失次有应见牵牛作鄂嵗嵗隂在酉星居午以八月与柳七星张晨出曰为长王作作有芒国其昌熟谷其失次有应见危曰大章有旱而昌有女丧民疾阉茂岁岁隂在戌星居巳以九月与翼轸晨出曰天雎白色大明其失次有应见东壁嵗水女丧大渊献嵗嵗隂在亥星居辰以十月与角亢晨出曰大章【徐广曰一曰大星】苍苍然星若跃而隂出旦是谓正平起师旅其率必武其国有德将有四海其失次有应见娄困敦嵗嵗隂在子星居卯以十一月与氐房心晨出曰天泉色甚明江池其昌不利起兵其失次有应在昴赤奋若嵗嵗隂在丑星居寅以十二月与尾箕晨出曰天皓黫然黑色甚明其失次有应见参当居不居居之又左右揺未当去去之与他星会其国凶所居久国有德厚其角动乍小乍大若色数变人主有忧其失次舍以下进而东北三月生天棓长四尺末兑进而东南三月生彗星长二丈类彗星退而西北三月生天搀【韦昭曰搀音参差之参】长四丈末兊退而西南三月生天枪长数丈两头兑谨视其所见之国不可举事用兵其出如浮如沉其国有土功如沉如浮其野亡色赤而有角其所居国昌迎【徐广曰一作御】角而战者不胜星色赤黄而沉所居野大穰色青白而赤灰所居野有忧嵗星入月其野有逐相与太白鬭【韦昭曰星相击为鬬】其野有破军嵗星一曰摄提曰重华曰应星曰纪星营室为清庙嵗星庙也察刚【徐广曰一作罚】气以处荧惑曰南方火主夏曰丙丁礼失罚出荧惑荧惑失行是也出则有兵入则兵防以其舍命国荧惑荧惑为勃乱残贼疾丧饥兵【徐广曰以下云荧惑为理外则理兵内则理政】反道二舍以上居之三月有殃五月受兵七月半亡地九月太半亡地因与俱出入国絶祀居之殃还至虽大当小久而至当小反大其南为丈夫北为女子丧若角动绕环之及乍前乍后左右殃益大与他星鬭光相逮为害不相逮不害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舍其下国可以礼致天下法出东行十六舍而止逆行二舍六旬复东行自所止数十舍十月而入西方伏【晋灼曰伏不见】行五月出东方其出西方曰反明主命者恶之东行急一日行一度半其行东西南北疾也兵各聚其下用战顺之胜逆之败荧惑从太白军忧离之军却出太白隂有分军行其阳有偏将战当其行太白逮之破军杀将其入守犯太防【孟康曰犯七星已内光芒相及也韦昭曰自下触之曰犯居其宿曰守】轩辕营室主命恶之心为明堂营惑庙也谨候此厯斗之会以定填星之位曰中央土主季夏日戊巳黄帝主德女主象也嵗填一宿其所居国吉未当居而居若已去而复还还居之其国得土不乃得女若当居而不居既已居之又西东去其国失土不乃失女不可举事用兵其居久其国福厚易福薄【徐广曰易犹轻速也】其一名曰地侯主嵗嵗行十二度百十二分度之五日行二十八分度之一二十八嵗周天其所居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舍其下之国可重致天下礼德义杀刑尽失而填星乃为之动揺赢为王不宁其缩有军不复填星其色黄光芒音曰黄钟宫其失次上二三宿将赢有主命不成不乃大水失次下二三宿曰缩有后戚其嵗不复不及天裂若地动斗为文太室填星庙天子之星也木星与土合为内乱饥主勿用战败水则变谋而更事火为旱金为白衣会若水金在南曰牝牡年谷熟金在北嵗偏无火与水合为焠【晋灼曰火入水故曰焠】与金合为铄为丧皆不可举事用兵大败土为忧主孽卿大饥战败为北军军困举事大败土与水合穰而拥阏有覆军【徐广曰或云木火土三星若合之谓惊位絶行】其国不可举事出亡地入得地金为疾为内兵亡地三星若合其宿地国外内有兵与丧改立公王四星合兵丧并起君子忧小人流五星合是谓易行有德受庆改立大人奄有四方子孙蕃昌无德受殃若亡五星皆大其事亦大皆小事亦小早出者为赢赢者为客晚出者为缩缩者为主人必有天应见于杓星同舍为合相凌为鬭【孟康曰凌相冒占过也韦昭曰突掩为凌】七寸以内必之矣五星色白圜为丧旱赤圜则中不平为兵青圜为忧水黑圜为疾多死黄圜则吉赤角犯我城黄角地之争白角哭泣之声青角有兵忧黑角则水意【徐广曰一作志】行穷兵之所终五星同色天下偃兵百姓宁昌春风秋雨冬寒夏暑动揺常以此填星出百二十日而逆西行西行百二十日反东行见三百三十日而入入三十日复出东方太嵗在甲寅镇星在东壁故在营室察日行以处位太白曰西方秋司兵月行及天矢日庚辛主杀杀失者罚出太白太白失行以其舍命国其出行十八舍二百四十日而入入东方伏行十一舍百三十日其入西方伏行三舍十六日而出当出不出当入不入是谓失舍不有破军必有国君之篡其纪上元以摄提格之嵗与营室晨出东方至角而入与营室夕出西方至角而入与角晨出入毕与角夕出入毕与毕晨出入箕与毕夕出入箕与箕晨出入柳与箕夕出入柳与柳晨出入营室与桞夕出入营室凡出入东西各五为八嵗二百二十日【徐广曰一云三十二日】复与营室晨出东方其大率岁一周天其始出东方行迟率日半度一百二十日必逆行一二舍上极而反东行行日一度半一百二十日入其庳近日曰明星柔高逺日曰大嚣【徐广曰一作变】刚其始出西行疾率日一度半百二十日上极而行迟日半度百二十日旦入必逆行一二舍而入其库近日曰太白柔高逺日曰太相刚出以辰戌入以丑未当出不出未当入而入天下偃兵兵在外入未当出而出当入而不入下起兵有破国其当期出也其国昌其出东为东入东为北方出西为西入西为南方所居久其乡利疾【苏林曰疾过】其乡凶出西逆行至东正西国吉出东至西正东国吉其出不经天经天天下革政小以角动兵起始出大后小兵弱出小后大兵强出髙用兵深吉浅凶庳浅吉深凶日方南金居其南日方北金居其北曰赢侯王不宁用兵进吉退凶日方南金居其北日方北金居其南曰缩侯王有忧用兵退吉进凶用兵象太白太白行疾疾行迟迟行角敢战动揺躁躁圜以静静顺角所指吉反之皆凶出则出兵入则入兵赤角有战白角有丧黑圜角忧有水事青圜小角忧有木事黄圜和角有土事有年其已出三日而复有微入入三日乃复盛出是谓耎【晋灼曰耎退之不进】其下国有军败将北其已入三日又复微出出三日而复盛入其下国有忧师有粮食兵革遗人用之卒虽众将为人虏其出西失行外国败其出东失行中国败其色大圜黄【音泽】可为好事其圜大赤兵盛不战太白白比狼赤比心黄比参左肩苍比参右肩黑比奎大星五星皆从太白而聚乎一舍其下之国可以兵从天下居实有得也居虚无得也行胜色【晋灼曰太白行得度胜者色也】色胜位有位胜无位有色胜无色行得尽胜之【晋灼曰行应天度唯有色得位行尽胜之行重而色位轻星经得字作徳】出而留桑楡间【晋灼曰行迟而下也正出举目平正出桑榆而上者余二千里】疾其下国上而疾未尽其曰过参矣【晋灼曰三分天过之其一此在戌酉之间】疾其对国【孟康曰谓出东入西出西入东】上复下下复上有反将其入月将僇金木星合光其下战不合兵虽起而不鬭合相毁野有破军出西方昬而出隂隂兵强暮食出小弱夜半出中弱鸡鸣出大弱是谓隂陷于阳其在东方乗明而出阳阳兵之强鸡鸣出小弱夜半出中弱昬出大弱是谓阳陷扵隂太白伏也以出兵兵有殃其出卯南南胜北方出卯北北胜南方正在卯东国利出酉北北胜南方出酉南南胜北方正在酉西国胜其与列星相犯小战五星大战其相犯太白出其南南国败出其北北国败行疾武不行文色白五芒出早为月蚀晚为天矢及彗星将发其国出东为徳举事左之迎之吉出西为刑举事右之背之吉反之皆凶太白光见景战胜昼见而经天是谓争明强国弱小国强女主昌亢为疏庙太白庙也太白大臣也其号上公其他名殷星太正营星观星宫星明星大衰大泽终星大相天浩序星月纬大司马位谨此察日辰之防以治辰星之位曰北方水太隂之精主冬曰壬癸刑失者罚出辰星以其宿命国是正四时仲春春分夕出郊奎娄胃东五舍为齐仲夏夏至夕出郊东井舆鬼柳东七舍为楚仲秋秋分夕出郊角亢氐房东四舍为汉仲冬冬至晨出郊东方与尾箕斗牵牛俱西为中国其出入常以辰戌丑未其蚤为月蚀【孟康曰辰星月相凌不见者则所蚀也】晚为彗星【张晏曰彗所以除旧布新】及天矢其时宜效不效为失追兵在外不战一时不出其时不和四时不出天下大饥其当效而出也色白为旱黄为五谷熟赤为兵黑为水出东方大而白有兵扵外解常在东方其赤中国胜其西而赤外国利无兵于外而赤兵起其与太白俱出东方皆赤而角外国大败中国胜其与太白俱出西方皆赤而角外国利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积于西方外国用者利五星皆从辰星而聚于一舍其所舍之国可以法致天下辰星不出太白为客其出太白为主出而与太白不相从野虽有军不战出东方太白出西方若出西方太白出东方为格野虽有兵不战失其时而出为当寒反温当温反寒当出不出是谓系卒兵大起其入太白中而上出破军杀将客军胜下出客亡地辰星来抵太白太白不去将死正旗上出破军杀将客胜下出客亡地视旗所指以命破军其绕环太白若与鬭大战客胜免过太白间可防劒【苏林曰防音函函容也其间可容一劒】小战客胜免居太白前军罢出太白左小战摩太白右数万人战主人吏死出太白右去三尺军急约战青角兵忧黑角水赤行穷兵之所终免七命曰小正辰星天欃安周星细爽能星钩星其色黄而小出而易处天下之文变而不善矣免五色青圜忧白圜丧赤圜中不平黑圜吉赤角犯我城黄角地之争白角号泣之声其出东方行四舍四十八日其数二十日而反入于东方其出西方行四舍四十八日其数二十日而反入于西方其一之营室角毕箕柳出房心间地动辰星之色春青黄夏赤白秋青白而岁熟冬黄而不明即变其色其时不昌春不见大风秋则不实夏不见有六十日之旱月蚀秋不见有兵春则不生冬不见隂雨六十日有流邑夏则不长角亢氐兖州房心豫州尾箕幽州斗江湖牵牛婺女扬州虚危青州营室至东壁并州奎娄胃徐州昴毕冀州觜觹参益州东井舆鬼雍州柳七星张三河翼轸荆州七星为员官辰星庙蛮夷星也两军相当曰晕【如淳曰晕读曰运】晕等力钧厚长大有胜薄短小无胜重抱大破无抱为和背不和为分离相去直为自立立侯王指晕若曰杀将负且戴有喜围在中中胜在外外胜青外赤中以和相去赤外青中以恶相去气晕先至而后去居军胜先至先去前利后病后至后去前病后利后至先去前后皆病居晕不胜见而去其发疾虽胜无功见半日以上功太白虹屈短【李奇曰屈或为尾也韦昭曰短而直】上下兑有者下大流血日晕制胜近期三十日逺期六十日其食食所不利复生生所利而食益尽为主位以其直及日所宿加以日时用命其国也月行中道安宁和平隂闲多水隂事外北三尺隂星北三尺太隂大水兵阳间骄恣阳星多暴狱太阳太旱星也角天门十月为四月十一月为五月十二月为六月水发近三尺逺五尺犯四辅辅臣诛行南北河以隂阳言旱水兵丧月蚀嵗星其宿地饥若亡荧惑也乱填星也下犯上太白也强国以战败辰星也女乱食大角【徐广曰一云食于大角】主命者恶之心则为内贼乱也列星其宿地忧月食始日五月者六六月者五五月复六六月者一而五月者凡五百一十三月而复始故月蚀常也日蚀为不臧也甲乙四海之外日月不占【晋灼曰海外逺甲乙日时不以占候】丙丁江淮海岱也戊巳中州河济也庚辛华山以西壬癸恒山以北日蚀国君月蚀将相当之国皇星犬而赤【孟康曰嵗星之精防所为也五星之精防为六十四变记不尽】状类南极【徐广曰老人星也】所出其下起兵岳强其冲不利 昭明星大而白无角乍上乍下【孟康曰形如三足机机上有九彗上向荧惑之精】所出国起兵多变五残星出正东东方之野其星状类辰星去地可六丈大【徐广曰一作六】 贼星【孟康曰形如彗九尺太白之精】出正南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数动有光 司危星【孟康曰星大而有尾两角荧惑之精也】出正西西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白类太白 狱汉星【孟康曰青中赤表下有二彗纵横亦填星之精汉书天文志狱汉一名咸汉】出正北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数动察之中青此四野星所出出非其方其下有兵冲不利 四填星所出四隅去地可四丈 地维咸光亦出四隅去地可三丈若月始出所见下有乱乱者亡有德者昌 烛星状如太白【孟康曰星上有三彗上出亦填星之精】其出也不行见则灭所烛者城邑乱如星非星如云非云命曰归邪【李奇曰邪音虵孟康曰星有两赤彗上向上有盖状如气下连星】归邪出必有归国者星者金之防气本曰火【孟康曰星名】星众国吉少则凶汉者亦金之精气其本曰水汉星多多水少则旱【孟康曰汉河汉也水生于金多少谓汉中星】其大经也 天鼓有音如雷非雷音在地而下及地其所往者兵发其下 天狗状如大奔星【孟康曰星有尾旁有短彗下有如狗形者亦太白之精】有声其下止地类狗所堕及望之如火光炎炎冲天其下圜如数顷田处上兑者则有黄色千里破军杀将 格泽星者如炎火之状黄白起地而上下大上兑其见也不种而获不有土功必有大害 蚩尤之旗【孟康曰荧惑之精也晋灼曰吕氏春秋曰其色黄上白下】类彗而后曲象旗见则王者征伐四方 旬始出于北斗旁【徐广曰蚩尤也旬一作营】状如雄鸡其怒青黑象伏鼈【李奇曰怒当作帑晋灼曰帑雌也或曰怒则色青】枉矢类大流星虵行而苍黑望之如有毛羽然 长庚如一匹布着天此星见兵起星坠至地则石也河济之闲时有坠星天精而见景星【孟康曰精明也有赤方气与青方气相连赤方中有两黄星青方中一黄星凡三星合为景星】 景星者德星也其状无常常出于有道之国凡望云气仰而望之三四百里平望在桑榆上千余二千里登高而望之下属地者三千里云气有兽居上者胜自华以南气下黑上赤嵩高三河之郊气正赤恒山之北气下黑上青勃碣海岱之闲气皆黑江淮之间气皆白徒气白土功气黄车气乍髙乍下往往而聚骑气卑而布卒气【如淳曰抟専也或曰抟徒端反】前卑而后高者疾前方而后高兑而卑者郤其气平者其行徐前高而后卑者不止而反气相遇者卑胜高兑胜方气来卑而循车通者【车通车辙也避汉武讳故曰通】不过三四日去之五六里见气来高七八尺者不过五六日去之十余里见气来高丈余二丈者不过三四十日去之五六十里见稍云精白者其将悍其士怯其大根而前絶逺者当战青白其前低者战胜其前赤而仰者战不胜阵云如立垣杼云类杼轴云抟两端兑杓云如绳者居前亘天其半半天其蛪者类阙旗故钩云句曲诸此云见以五色合占而泽抟密其见动人及有占兵必起合鬭其直王朔所侯决于日旁日旁云气人主象皆如其形以占故北夷之气如羣畜穹闾南夷之气类舟船幡旗大水处败军场破国之虚下有积钱【徐广曰古作泉字】金宝之上皆有气不可不察海旁蜃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云气各象其山川人民所积聚故侯息耗者入国邑视封疆田畴之正治【如淳曰蔡邕云麻田曰畴】城郭室屋门户之润泽次至车服畜产精华实息者吉虚耗者凶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是谓卿云卿云见喜气也若雾非雾衣冠而不濡见则其域被甲而趋天雷电虾虹辟雳夜明者阳气之动者也春夏则发秋冬则藏故侯者无不司之天开县物【孟康曰谓天裂而见物象天开示县象】地动坼絶山崩及徙川塞谿垘【徐广曰土雍曰垘音服骃案孟康曰谿谷也垘崩也苏林曰垘流也】水澹泽竭地长见象城郭门闾闺臬枯槀宫庙邸第人民所次謡俗车服观民饮食五谷草木观其所属仓府廐库四通之路六畜禽兽所产去就鱼鼈鸟鼠观其所处鬼哭若呼其人逢俉【俉迎也伯庄曰音五故反】化言诚然凡候嵗美恶谨候嵗始嵗始或冬至日产气始萌腊明日人众卒嵗一会饮食发阳气故曰初嵗正月旦王者嵗首立春日四时之卒始也四始者之日而汉魏鲜【孟康曰人姓名作占候者】集腊明正月旦决八风风从南方来大旱西南小旱西方有兵西北戎菽为【孟康曰戎菽胡豆也为成也】小雨【徐广曰一无此上两字】趣兵北方为中岁东北为上嵗【韦昭曰嵗大穰】东方大水东南民有疾疫嵗恶故八风各与其冲对课多者为胜多胜少久胜亟疾胜徐旦至食为麦食至日昳为稷昳至餔为黍餔至下餔为菽下餔至日入为麻欲终日有雨有云有风有日日当其时者深而多实无云有风日当其时浅而多实有云风无日当其时深而少实有日无云不风当其时者稼有败如食顷小败熟五斗米顷大败则风复起有云其稼复起各以其时用云色占种其所宜其雨雪若寒嵗恶是日光明听都邑人民之声声宫则岁善吉商则有兵征旱羽水角岁恶或従正月旦比数雨率日食一升至七升而极【孟康曰月一日雨民有一升之食二日雨民有二升之食如此至七日】过之不占数至十二日日直其月占水旱【孟康曰月一日两正月水】为其环城千里内占则其为天下竟正月【孟康曰月三十日周天厯二十八宿然后可占天下】月所离列宿日风云占其国然必察太嵗所在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此其大经也正月上甲风从东方宜蚕风从西方若旦黄云恶冬至短极县土炭【孟康曰冬至先三日县土炭于衡两端轻重适均冬至日阳气至则炭重夏至日隂气至则土重晋灼曰蔡邕律厯记钟律权土炭冬至阳气应黄钟通土炭轻而衡仰夏至隂气应蕤賔通土炭重而衡低进退先后五日之中】炭动鹿角解兰根出泉水跃略以知日至要决晷景嵗星所在五谷逢昌其对为冲嵗乃有殃

太史公曰自初生民以来世主曷尝不厯日月星辰及至五家三代绍而明之内冠带外夷狄分中国为十有二州仰则观象于天俯则法类于地天则有日月地则有隂阳天有五星地有五行天则有列宿地则有州域三光者隂阳之精气本在地而圣人统理之幽厉以往尚矣所见天变皆国殊窟穴家占物怪以合时应其文图籍禨祥不法是以孔子论六经记异而说不书至天道命不其人不待告告非其人虽言不着昔之天数者高辛之前重黎于唐虞羲和有夏昆吾殷商巫咸周室史佚苌于宋子韦郑则裨灶在齐甘公【徐广曰或曰甘公名徳也本是鲁人】楚唐昧赵尹皋魏石申夫天运三十嵗一小变百年中变五百载大变三大变一纪三纪而大备此其大数也为国者必贵三五上下各千嵗然后天人之际续备太史公推古天变未有可考于今者盖略以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闲日蚀三十六彗星三变宋襄公时星陨如雨天子微诸侯力政【徐广曰一作征】五伯代兴更为主命自是之后众暴寡大并小秦楚吴越夷狄也为彊伯田氏篡齐三家分晋竝为战国争于攻取兵革更起城邑数屠因以饥馑疾疫焦苦臣主共忧患其察禨祥星气尤急近世十二诸侯七国相王言从衡者继踵而臯唐甘石因时务论其书传故其占验凌杂米盐二十八舍主十二州斗秉兼之所从来久矣秦之彊也在太白占于狼弧吴楚之疆候在荧惑占于鸟衡燕齐之疆候在辰星占于虚危宋郑之疆候在歳星占于房心晋之疆亦候在辰星占于参罚及秦并吞三晋燕代自河山以南者中国中国于四海内则在东南为阳阳则日嵗星荧惑填星占于街南毕主之其西北则胡狢月氏诸衣旃裘引弓之民为隂隂则月太白辰星占于街北昴主之故中国山川东北流其维首在陇蜀尾没于勃碣是以秦晋好用兵【韦昭曰秦晋西南维之北为隂犹与胡狢引弓之民同故好用兵】复占太白太白主中国而胡狢数侵掠独占辰星辰星出入躁疾常主夷狄其大经也此更为客主人荧惑为勃外则理兵内则理政故曰虽有明天子必视荧惑所在诸侯更强时菑异记无可录者秦始皇之时十五年彗星四见久者八十日长或竟天其后秦遂以兵灭六王并中国外攘四夷死人 乱如麻因以张楚并起三十年之间兵相骀借【苏林曰骀音台登蹑也】不可胜数自蚩尤以来未尝若斯也羽羽救钜鹿枉矢西流山东遂合从诸侯西坑秦人诛屠咸阳汉之兴五星聚于东井平城之围月晕参毕七重诸吕作乱日蚀昼晦吴楚七国叛逆彗星数丈天狗过梁野及兵起遂伏尸流血其下元光元狩蚩尤之旗再见长则半天其后京师师四出诛夷狄者数十年而伐胡尤甚越之亡荧惑守斗朝鲜之拔星茀于河戒兵征大宛星茀招揺此其荦荦大者若至委曲小变不可胜道由是观之未有不先形见而应随之者也夫自汉之为天数者星则唐都气则王朔占嵗则魏鲜故甘石厯五星法唯独荧惑有反逆行逆行所守及他星逆行日月薄蚀【孟康曰日月无光曰薄京房易传曰日赤黄为薄或曰不交而蚀曰薄韦昭曰气往廹之为薄亏损为蚀】皆以为占余观史记考行事百行之中五星无出而不反逆行反逆行尝盛大而变色日月薄蚀行南北有时此其大度也故紫宫房心权衡咸池虚危列宿部星此天之五官坐位也为经不移徙大小有差濶狭有常【孟康曰濶狭若三台星相去逺近】水火金木填星【徐广曰木火土三星若合是谓惊立絶行】此五星者天之五佐为经纬见伏有时所过行赢缩有度日变修徳月变省刑星变结和凡天变过度乃占国君彊大有德者昌弱小饰诈者亡大上修德其次修政其次修救次修穰正下无之夫常星之变希见而三光之占亟用日月晕适【徐广曰适者灾变咎征也李斐曰适见灾于天刘向以为日月食及星逆行非太平之常自周衰以来人事乱故天文应之遂变耳骃案孟康曰晕日旁气也适日之将食先有黑气之变】云风此天之客气其变见亦有大运然其与政事俯仰最近大人之符此五者天之感动为天数者必通三五终始古今深观时变察其精粗则天官备矣苍帝行德天门为之开 赤帝行德天牢为之空 黄帝行德天夭为之起风从西北来必以庚辛一秋中五至大赦三至小赦 白帝行德以正月二十日二十一日月晕围常大赦载谓有太阳也一曰白帝行德毕昴为之围围三暮德乃成不三暮及围不合德不成二曰以辰围不出其旬 黑帝行德天闗为之动 天行徳天子更立年不德风雨破石三能三衡者天廷也客星出天廷有奇令

史记集解卷二十八

宋 裴骃 撰

史记二十八

封禅书第六

自古受命帝王曷尝不封禅盖有无其应而用事者矣未有睹符瑞见而不臻乎泰山者也虽受命而功不至至梁父矣而德不洽洽矣而日有不暇给是以即事用希曰三年不为礼礼必废三年不为乐乐必坏每世之隆则封禅答焉及衰而息厥旷逺者千有余载近者数百载故其仪阙然烟灭其详不可得而记闻云尚书曰舜在琁玑玉衡以齐七政遂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山川徧羣神辑五瑞择吉月日见四岳诸牧还瑞【徐广曰还一作班】岁二月东巡狩至于岱宗岱宗泰山也柴望秩于山川遂觐东后东后者诸侯也合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牲一死防五月巡狩至南岳南岳衡山也八月巡狩至西岳西岳华山也十一月巡狩至北岳北岳恒山也皆如岱宗之礼中岳嵩高也五载一巡狩禹遵之后十四世至帝孔甲淫德好神神渎二龙去之其后二世汤伐桀欲迁夏社不可作夏社后八世至帝大戊有桑谷生于廷一暮大拱惧伊陟【徐广曰陟古作敇】曰妖不胜德大戊修德桑谷死伊陟賛巫咸巫咸之兴自此始后十四世帝武丁得傅说为相殷复兴焉称高宗有雉【徐广曰一作鷮音娇】登鼎耳雊武丁惧祖巳曰修徳武丁从之位以永宁后五世帝武乙慢神而震死后三世帝纣淫乱武王伐之由此观之始未尝不肃祗后稍怠慢也周官曰冬日至祀天于南郊迎长日之至夏日至祭地祗皆用乐舞而神乃可得而礼也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诸侯祭其疆内名山大川四渎者江河淮济也天子曰明堂辟雍【韦昭曰水外四周员如辟雍以节观】诸侯曰泮宫【张晏曰制度半于天子之辟雍】周公既相成王郊祀后稷以配天【王肃曰配天于南郊祀之】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郑曰上帝者天之别名也神无二主故异其处避后稷也】自禹兴而修社祀后稷稼穑故有稷祠郊社所从来尚矣自周克殷后十四世世益衰礼乐废诸侯恣行而幽王为犬戎所害【徐广曰犬一作畎】周东徙雒邑秦襄公攻戎救周始列为诸侯秦襄公既侯居西垂自以为主少皥之神作西畤祠白帝其牲用駵驹黄牛羝羊各一云其后十六年秦文公东猎汧渭之间卜居之而吉文公梦黄虵自天下属地其口止于鄜衍【李奇曰鄜音孚山阪曰衍】文公问史敦敦曰此上帝之征君其祠之于是作鄜畤用三牲郊祭白帝焉自未作鄜畤也而雍旁故有吴阳武畤【李奇曰于旁有吴阳地】雍东有好畤皆废无祠或曰自古以雍州积髙神明之隩故立畤郊上帝诸神祠皆聚云盖黄帝时尝用事虽晚周亦郊焉其语不经见搢绅者不道【李奇曰搢插也插笏于绅绅大带】作鄜畤后九年文公获若石云于陈仓北阪城祠之【苏林曰质如石也服防曰在北或曰在陈仓北也】其神或嵗不至或嵗数来来也常以夜光辉若流星从东南来集于祠城则若雄鸡其声殷云野鸡夜雊【如淳曰野鸡雉也吕后名雉故曰野鸡瓉曰殷声也云足句之辞】以一牢祠命曰陈宝【瓉曰陈仓县有宝夫人祠或一岁二岁与叶君合叶神来时天为之殷殷雷鸣雉为雊在长安正西五百里韦昭曰在陈仓县宝而祠之故曰陈宝】作鄜祠后七十八年秦德公既立卜居雍后子孙饮马于河遂都雍雍之诸祠自此兴用三百牢于鄜畤作伏祠磔狗邑四门以御蛊菑德公立二年卒其后六年秦宣公作密畤于渭南祭青帝其后十四年秦缪公立病卧五日不寤寤乃言梦见上帝上帝命缪公平晋乱史书而记藏之府而后世皆曰秦缪公上天秦缪公即位九年齐桓公既霸防诸侯于葵邱而欲封禅管仲曰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昔无怀氏【服防曰古之王者在伏羲前见庄子】封泰山禅云云【李奇曰云云山在梁父东】虙羲封泰山禅云云神农封泰山禅云云炎帝封泰山禅云云黄帝封泰山禅亭亭【徐广曰在钜平骃案服防曰亭亭山在牟隂】颛顼封泰山禅云云帝俈封泰山禅云云尧封泰山禅云云舜封泰山禅云云禹封泰山禅会稽汤封泰山禅云云周成王封泰山禅社首【应劭曰山名在博县晋灼曰在钜平南十三里】皆受命然后得封禅桓公曰寡人北伐山戎过孤竹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马悬车上卑耳之山【韦昭曰将上山纒束其马悬钩其车也卑耳即齐语所谓辟耳】南伐至召陵登熊耳山以望江汉兵车之会三而乘车之防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诸侯莫违我昔三代受命亦何以异乎于是管仲睹桓公不可穷以辞因设之以事曰古之封禅鄗上之黍北里之禾【应劭曰鄗上山也鄗音臛苏林曰鄗上北里皆地名】所以为盛江淮之间一茅三脊【孟康曰所谓灵茅】所以为借也东海致比目之鱼【韦昭曰各有一目不比不行其名曰鲽】西海致比翼之鸟【韦昭曰各有一翼不比不飞其名曰鹣鹣】然后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焉今凤皇麒麟不来嘉谷不生而蓬蒿藜莠茂鸱枭数至而欲封禅毋乃不可乎于是桓公乃止是嵗秦缪公内晋君夷吾其后三置晋国之君平其乱缪公立三十九年而卒其后百有余年而孔子论述六蓺略言易姓而王封泰山禅乎梁父者七十余王矣其俎豆之礼不章盖难言之或问禘之说孔子曰不知知禘之说其于天下也视其掌【孔安国曰为鲁讳也包氏曰孔子谓或人言知禘之说者于天下之事如指视以掌中之物言其易了】诗云纣在位文王受命政不及泰山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宁而崩爰周德之洽维成王成王之封禅则近之矣及后陪臣执政季氏旅于泰山仲尼讥之【焉融曰旅祭名礼诸侯祭山川在封内者今陪臣祭泰山非礼】是时苌以方事周灵王诸侯莫朝周周力少苌乃明鬼神事设狸首狸首者诸侯之不来者【徐广曰狸一名不来】依物怪欲以致诸侯诸侯不从而晋人执杀苌【皇览曰苌冢在河南洛阳东北山上也】周人之言方怪者自苌其后百余年秦灵公作吴阳上畤祭黄帝【徐广曰凡去作密畤二百五十年】作下畤祭炎帝后四十八年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曰秦始与周合合而离五百嵗当复合合十七年而霸王出焉栎阳雨金秦献公自以为得金瑞故作畦畤栎阳而祀白帝【晋灼曰汉注在陇西西县人先祠山下形如种韭畦畦各一土封】其后百二十嵗而秦灭周【徐广曰去太史儋言时一百二十年】周之九鼎入于秦或曰宋太丘社亡【尔雅曰古陵太丘】而鼎没于泗水彭城下其后百一十五年而秦并天下秦始皇既并天下而帝或曰黄帝得土德黄龙地螾见【应劭曰螾蚯蚓也黄帝土位故地见其神蚓大五六围长十余丈韦昭曰黄者地色螾亦地物故以为瑞】夏得木德青龙止于郊草木畅茂殷得金徳银自山溢【苏林曰流出也】周得火德有赤乌之符今秦变周水德之时昔秦文公出猎获黑龙此其水德之瑞于是秦更命河曰德水以冬十月为年首色上黑度以六为名音上大吕事统上法【服防曰政上法令也瓉曰水隂隂主刑杀故上法】即帝位三年东巡郡县祠驺峄山颂秦功业于是征从齐鲁之儒生博士七十人至乎泰山下诸儒生或议曰古者封禅为蒲车恶伤山之土石草木埽地而祭席用葅稭【应劭曰稭禾稾也去其皮以为席如淳曰葅读曰祖稭读曰戛晋灼曰葅借也】言其易遵也始皇闻此议各乖异难施用由此绌儒生而遂除车道上自太山阳至巅立石颂秦始皇帝德明其得封也从隂道下禅于梁父其礼颇采太祝之祀雍上帝所用而封藏皆秘之世不得而记也始皇之上太山中阪遇暴风雨休于大树下诸儒生既绌不得与用于封事之礼闻始皇遇风雨则讥之于是始皇遂东游海上行礼祠名山大川及八神求僊人羡门之属八神将自古而有之或曰太公以来作之齐所以为齐以天齐也【苏林曰当天中中齐】其祀絶莫知起时八神一曰天主祠天齐天齐渊水居临菑南郊山下者二曰地主祠太山梁父盖天好隂祠之必于高山之下小山之上命曰畤【徐广曰一云之下上畤命曰畤】地贵阳祭之必于泽中圆丘云三曰兵主祠蚩尤蚩尤在东平陆监乡【徐广曰属东平郡】齐之西境也四曰隂主祠三山五曰阳主祠之罘六曰月主祠之莱山【韦昭曰在东莱长广县】皆在齐北竝勃海七曰日主祠成山成山斗入海【韦昭曰成山在东莱不夜斗入海不夜古县名】最居齐东北阳以迎日出云八曰四时主祠琅邪琅邪在齐东方盖嵗之所始皆各用一牢具祠而巫祝所损益珪币杂异焉自齐威宣之时驺子之徒【韦昭曰名衍】论著终始五德之运【如淳曰今其书有五德始终五德各以所胜为行秦谓周为火德灭火者水故自谓之水德】及秦帝而齐人奏之故始皇采用之而宋毋忌正伯侨充尚羡门【韦昭曰皆慕古人名效神仙者】子高最后皆燕人为方僊道形解销化【服防曰尸解也张晏曰人老如解去故骨则变化也今山中有龙骨世人谓之龙解骨化之也】依于鬼神之事驺衍以隂阳主运【如淳曰今其书有主运五行相次转用事随方面为服】显于诸侯而燕齐海上之方士传其术不能通然则怪迂阿谀茍合之徒自此兴不可胜数也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在渤海中【服防曰音附或曰其书云尔瓉云世人相之】去人不逺患且至则舩风引而去盖尝有至者诸僊人及不死之药皆在焉其物禽兽尽白而黄金银为宫阙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临之风辄引去终莫能至云世主莫不甘心焉及至秦始皇并天下至海上则方士言之不可胜数始皇自以为至海上而恐不及矣使人乃赍童男女入海求之船交海中皆以风为解曰未能至望见之焉其明年始皇复游海上至琅邪过恒山从上党归后三年游碣石考入海方士【服防曰疑诈故考之瓉曰考校其虚实】从上郡归后五年始皇南至湘山遂登会稽并海上冀遇海中三神山之奇药不得还至沙丘崩二世元年东巡碣石竝海南厯太山至会稽皆礼祠之而刻勒始皇所立石书旁以章始皇之功德其秋诸侯畔秦三年而二世弑死始皇封禅之后十二嵗秦亡诸儒生疾秦焚诗书诛僇文学百姓怨其法天下畔之皆譌曰始皇上太山为暴风雨所击不得封禅此岂所谓无其德而用事者耶昔三代之君皆有河洛之闲故嵩高为中岳而四岳各如其方四渎咸在山东至秦称帝都咸阳则五岳四渎皆并在东方自五帝以至秦轶兴轶衰名山大川或在诸侯或在天子其礼损益世殊不可胜记及秦并天下令祠官所常奉天地名山大川鬼神可得而序也于是自殽以东名山五大川祠二曰太室太室嵩高也恒山太山会稽湘山水曰济曰淮春以脯酒为嵗祠因冸冻【服防曰解冻】秋涸冻冬赛祷祠其牲用牛犊各一牢具珪币各异自华以西名山七名川四曰华山薄山薄山襄山也【徐广曰蒲阪县有襄山或字误也伯庄曰】岳山岐山【徐广曰武功县有大壶山又有岳山】吴岳【徐广曰在汧也】鸿冢渎山渎山蜀之汶山水曰河祠临晋沔祠汉中湫渊祠朝那【苏林曰湫渊在安定朝那县方四十里停不流冬夏不增减不生草木音将蓼反】江水祠蜀亦春秋冸涸祷赛如东方名山川而牲牛犊牢具珪币异而四大鸿岐吴岳皆有尝禾【孟康曰以新谷祭】陈宝节来祠【服防曰陈寳神应节来】其河加有尝醪此皆在雍州之域近天子之都故加车一乗駵驹四霸产长水澧涝【徐广曰音劳骃案汉书音义曰水名在鄠县界】泾渭皆非大川以近咸阳尽得比山川祠而无诸加【韦昭曰无车駵之属】汧洛二渊鸣泽蒲山岳山【徐广曰音先许反】之属为小山川亦皆嵗祷赛冸涸祠礼不必同而雍有日月参辰南北斗荧惑太白嵗星填星二十八宿风伯雨师四海九臣【晋灼曰自此以下至天渊玉女凡二十六小神不説】十四臣诸布诸严诸逑之属百有余庙西亦有数十祠于湖有周天子祠于下邽有天神沣滈有昭明天子辟池扵社亳有三杜主之祠【韦昭曰亳音薄汤所都瓉曰济隂薄县是】夀星祠而雍菅庙亦有杜主【李奇曰菅茅也】杜主故周之右将军其在秦中最小鬼之神者各以嵗时奉祠唯雍四畤上帝为尊其光景动人民唯陈宝故雍四畤春以为嵗祷因冸冻秋涸冻冬赛祠五月尝驹及四仲之月祠若月祠陈宝节来一祠春夏用骍秋冬用駵畤驹四匹木禺龙栾车一驷【汉书音义曰禺寄也寄生龙形于木也】木禺车马一驷各如其帝色黄犊羔各四珪币各有数皆生瘗埋无俎豆之具三年一郊秦以冬十月为嵗首故常以十月上宿郊见【李奇曰宿犹斋戒也】通权火【张晏曰权火烽火也状若井絜皋矣其法类称故谓之权欲令光明逺照通祀所也汉祀五畤于雍五里一烽火如淳曰权举也】拜于咸阳之旁而衣上白其用如经祠云【服防曰经常也】西畤畦畤祠如其故上不亲往诸此祠皆太祝常主以嵗时奉祠之至如他名山川诸鬼及八神之属上过则祠去则已郡县逺方神祠者民各自奉祠不领于天子之祝官祝官有袐祝即有菑祥辄祝祠移过于下汉兴髙祖之微时尝杀大蛇有物曰蛇白帝子也而杀者赤帝子高祖初起祷丰枌榆社【张晏曰枌白榆也社在丰东北十五里或云枌榆乡名高祖里社】徇沛为沛公则祠蚩尤衅鼓旗遂以十月至灞上与诸侯平咸阳立为汉王因以十月为年首而色上赤二年东击项籍而还入闗问故秦时上帝祠何帝也对曰四帝有白青黄赤帝之祠高祖曰吾闻天有五帝而有四何也莫知其说于是高祖曰吾知之矣乃待我而具五也乃立黑帝祠命曰北畤有司进祠上不亲往悉召故秦祝官复置太祝太宰如其故仪礼因令县为公社【李竒曰犹官社】下诏曰吾甚重祠而敬祭今上帝之祭及山川诸神当祠者各以其时礼祠之如故【徐广曰高祖本纪曰二年六月令祠官祀天地四方上帝山川以时祀之】后四嵗天下已定诏御史令丰谨治枌榆社常以四时春以羊彘祠之令祝官立蚩尢之祠于长安长安置祠祝官女巫其梁巫祠天地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属晋巫祠五帝东君云中司命巫社巫族人先炊之属秦巫祠社主巫保族累之属荆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属【应劭曰先人所在之国及有灵施化民人又贵悉置祠巫祝博求神灵之意文颖曰巫掌神之位次者也范氏世仕于晋故祠祝有晋巫范会支庶留秦为刘氏故有秦巫刘氏随魏都大梁故有梁巫后徙丰丰属荆故有荆巫】九天巫祠九天皆以嵗时祠宫中其河巫祠河于临晋而南山巫祠南山秦中秦中者二世皇帝【张晏曰子产云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能依人为厉】各有时月其后二岁或曰周兴而邑邰立后稷之祠至今血食天下于是高祖制诏御史其令郡国县立灵星祠【张晏曰龙星左角曰天田则农祥也农见而祭】常以嵗时祠以牛高祖十年春有司请令县常以春三月及时腊祠社稷以羊豕民里社各自财以祠制曰可其后十八年孝文帝即位即位十三年下诏曰今秘祝移过于下朕甚不取自今除之始名山大川在诸侯诸侯祝各自奉祠天子官不领及齐淮南国废令太祝尽以嵗时致礼如故是嵗制曰朕即位十三年于今赖宗庙之灵社稷之福方内艾安民人靡疾间者比年登朕之不得何以飨此皆上帝诸神之赐也盖闻古者飨其德必报其功欲有增诸神祠有司议增雍五畤路车各一乘驾被具西畤畦畤禺车各一乘禺马四匹驾被具其河湫汉水加玉各二及诸祠各增广坛珪币俎豆以差加之而祝厘者归福于朕百姓不与焉自今祝致敬毋有所祈鲁人公孙臣上书曰始秦得水德今汉受之推终始则汉当土徳土德之应黄龙见宜改正朔易服色色上黄是时丞相张苍好律厯以为汉乃水德之始故河决金堤【汉书音义曰在东郡界】其符也年始冬十月色外黑内赤【服防曰十月隂气在外黑阳气尚伏在地故内赤】与德相应如公孙臣言非也罢之后三岁黄龙见成纪【徐广曰在文帝十五年春】文帝乃召公孙臣拜为博士与诸生草改厯服色事其夏下诏曰异物之神见于成纪无害于民嵗以有年朕祈郊上帝诸神礼官议无讳以劳朕有司皆曰古者天子夏亲郊祠上帝于郊故曰郊于是夏四月文帝始郊见雍五畤祠衣皆上赤其明年赵人新垣平以望气见上言长安东北有神气成五采若人冠絻焉或曰东北神明之舍西方神明之墓也【张晏曰神明日也日出东北舍谓阳谷以日没于西也墓北谷也】天瑞下宜立祠上帝以合符应于是作渭阳五帝庙同字【韦昭曰字谓上同下异礼所谓复庙重屋也瓉曰一营字之中立五庙】帝一殿面各五门各如其帝色祠所用及仪亦如雍五畤夏四月文帝亲拜霸渭之会【如淳曰二水之会】以郊见渭阳五帝五帝庙南临渭北穿蒲池沟水权火举而祠若光辉然属天焉于是贵平上大夫赐累千金而使博士诸生刺六经中作王制谋议巡狩封禅事文帝出长安门【徐广曰在霸陵骃案如淳曰亭名也】若见五人于道北遂因其直北立五帝坛【孟康曰直值也值其立处以作坛】祠以五牢具其明年新垣平使人持玉杯上书阙下献之平言上曰阙下有宝玉气来者已视之果有献玉杯者刻曰人主延寿平又言臣日再中居顷之日却复中于是始更以十七年为元年令天下大酺平言曰周鼎亡在泗水中今河溢通泗臣望东北汾隂直有金宝气意周鼎其出乎兆见不迎则不至于是上使使治庙汾隂南临河欲祠出周鼎【徐广曰是后三十七年鼎出汾隂】人有上书告新垣平所言气神事皆诈也下平吏治诛夷新垣平自是之后文帝怠于改正朔服色神明之事而渭阳长门五帝使祠官领以时致礼不往焉明年匈奴数入边兴兵守御后嵗少不登数年而孝景即位十六年祠官各以岁时祠如故无有所兴至今天子【自此后武帝事褚先生取为武帝本纪注解已在第一袠今直载徐义】今天子初即位尤敬鬼神之事元年汉兴已六十余嵗矣天下艾安缙绅之属皆望天子封禅改正度也而上乡儒术招贤良赵绾王臧等以文学为公卿欲议古立明堂城南以朝诸侯草巡狩封禅改厯服色事未就会窦太后治黄老言不好儒术使人微伺得赵绾等奸利事召案绾臧绾臧自杀诸所兴为皆废后六年窦太后崩其明年征文学之士公孙等明年今上初至雍郊见五畤后常三嵗一郊是时上求神君舍之上林中蹏氏观神君者长陵女子以子死见神于先后宛若宛若祠之其室民多往祠平原君往祠其后子孙以尊显及今上即位则厚礼置祠之内中闻其言不见其人云是时李少君亦以祠灶谷道却老方见上上尊之少君者故深泽侯舍人主方匿其年及其生长常自谓七十能使物却老其游以方徧诸侯无妻子人闻其能使物及不死更馈遗之常余金钱衣食人皆以为不治生业而饶给又不知其何所人愈信争事之少君资好方善为巧发奇中尝从武安侯饮坐中有九十余老人少君乃言与其大父游射处老人为儿时从其大父识其处一坐尽惊少君见上上有古铜器问少君少君曰此器齐桓公十年陈于柏寝已而案其刻果齐桓公器一宫尽骇以为少君神数百岁人也少君言上曰祠灶则致物致物而丹砂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器则益夀益夀而海中蓬莱仙者乃可见见之以封禅则不死黄帝是也臣尝游海上见安期生安期生食巨枣大如安期生僊者通蓬莱中合则见人不合则隐于是天子始亲祠灶遣方士入海求蓬莱安期生之属而事化丹砂诸药齐为黄金矣居久之李少君病死天子以为化去不死而使黄锤【徐广曰音才恚反锤县黄县皆在东莱】史寛舒受其方求蓬莱安期生莫能得而海上燕齐怪迂之方士多更来言神事矣亳人谬忌奏祠太一方曰天神贵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一东南郊用太牢七日为坛开八通之鬼道于是天子令太祝立其祠长安东南郊常奉祠如忌方其后人有上书言古者天子三年壹用太牢祠神三一天一地一太一天子许之令太祝领祠之于忌太一坛上如其方后人复有上书言古者天子常以春解祠祠黄帝用一防破镜冥羊用羊祠马行用一青牡马太一泽【徐广曰泽一作皋】山君地长用牛武夷君用干鱼隂阳使者以一牛令祠官领之如其方而祠于忌太一坛旁其后天子苑有白鹿以其皮为币以发瑞应造白金焉其明年郊雍【徐广曰武帝立巳十九岁】获一角兽若麟然有司曰陛下肃祗郊祀上帝报享锡一角兽盖麟云于是以荐五畤畤加一牛以燎锡诸侯白金风符应合于天也于是济北王以为天子且封禅乃上书献太山及其旁邑天子以他县偿之常山王有罪迁天子封其弟于真定以续先王祀【徐广曰元鼎四年时】而以常山为郡然后五岳皆在天子之邦其明年齐人少翁以鬼神方见上上有所幸王夫人【徐广曰外戚传封禅书曰赵之王夫人幸有子封为齐王】夫人卒少翁以方盖夜致王夫人及灶鬼之貎云天子自帷中望见焉于是乃拜少翁为文成将军赏赐甚多以客礼礼之文成言曰上即欲与神通宫室被服非象神神物不至乃作画云气车及各以胜日驾车辟恶鬼又作甘泉宫中为台室画天地太一诸鬼神而置祭具以致天神居岁余其方益衰神不至乃为帛书以饭牛详不知言曰此牛腹中有奇杀视得书书言甚怪天子识其手书问其人果是伪书于是诛文成将军隐之其后则又作柏梁铜柱【徐广曰元鼎二年时】承露仙人掌之属矣文成死明年天子病鼎湖甚巫医无所不致不愈游水发根言上郡有巫病而鬼神下之上召置祠之甘泉及病使人问神君神君言曰天子无忧病病少愈强与我会甘泉于是病愈遂起幸甘泉病良已大赦置酒夀宫神君夀宫神君最贵者大一其佐曰大禁司命之属皆从之非可得见闻其言言与人音等时去时来来则风肃然居室帷中时昼言然常以夜天子祓然后入因巫为主人闗饮食所以言行下又置夀宫北宫张羽旗设供具以礼神君神君所言上使人受书其言命之曰书法其所语世俗之所知也无絶殊者而天子心独喜其事秘世莫知也其后三年有司言元宜以天瑞命不宜以一二数一元曰建二元以长星曰光三元以郊得一角兽曰狩云其明年冬天子郊雍议曰今上帝朕亲郊而后土无祀则礼不答也有司与太史公祠官寛舒议天地牲角茧栗今陛下亲祠后土后土宜于泽中圆丘为五坛坛一黄犊太牢具已祠尽瘗而从祠衣上黄于是天子遂东始立后土【徐广曰元鼎四年】祠汾隂脽丘如寛舒等议上亲望拜如上帝礼礼毕天子遂至荥阳而还过雒阳下诏曰三代邈絶逺矣难存其以三十里地封周后为周子南君以奉其先祀焉是岁天子始巡郡县侵寻于泰山矣其春乐成侯上书言栾大栾大胶东宫人故尝与文成将军同师已而为胶东王尚方而乐成侯姊为康王后无子康王死他姬子立为王【徐广曰以元狩二年薨】而康后有行与王不相中相危以法康后闻文成已死而欲自媚于上乃遣栾大因乐成侯求见言方天子既诛文成后悔其蚤死惜其方不尽及见栾大大说大为人长美言多方略而敢为大言处之不疑大言曰臣尝往来海中见安期羡门之属顾以臣为贱不信臣又以为康王诸侯耳不足与方臣数言康王康王又不用臣臣之师曰黄金可成而河决可塞不死之药可得僊人可致也然臣恐效文成则方士皆奄口恶敢言方哉上曰文成食马肝死耳子诚能修其方我何爱乎大曰臣师非有求人人者求之陛下必欲致之则贵其使者令有亲属以客礼待之勿卑使各佩其信印乃可使通言于神人神人尚肯邪不邪致尊其使然后可致也于是上使验小方鬭棊棊自相触击是时上方忧河决而黄金不就乃拜大为五利将军居月余得四印佩天士将军地士将军大通将军印制诏御史昔禹疏九江决四渎间者河溢臯陆隄繇不思朕临天下二十有八年【徐广曰元鼎四年也】天若遗朕士而大通焉干称蜚龙鸿渐于般朕意庶几与焉其以二千户封地士将军大为乐通侯赐列侯甲第僮千人乘舆斥车马帷帐器物以充其家又以卫长公主妻之赍金万斤更命其邑曰当利公主天子亲如五利之第使者存问供给相属于道自大主【徐广曰武帝姑】将相以下皆置酒其家献遗之于是天子又刻玉印曰天道将军使使衣羽衣夜立白茅上五利将军亦衣羽衣夜立白茅上受印以示不臣也而佩天道者且为天子道天神也于是五利常夜祠其家欲以下神神未至而百鬼集矣然颇能使之其后装治行东入海求其师云大见数月佩六印贵震天下而海上燕齐之间莫不搤捥而自言有禁方能神仙矣其夏六月中汾隂巫锦为民祠魏雎后土营旁见地如钩状掊视得鼎鼎大异于众鼎文镂无款识怪之言吏吏告河东太守胜胜以闻天子使使騐问巫得鼎无奸诈乃以礼祠迎鼎至甘泉从行上荐之至中山【徐广曰河渠书曰凿泾水自中山西】曣防有黄云盖焉有麃过上自射之因以祭云【徐广曰上言从行上荐之或者祭鼎也】至长安公卿大夫皆议请尊宝鼎天子曰闲者河溢嵗数不登故巡祭后土祈为百姓育谷今嵗丰庑未报鼎曷为出哉有司皆曰闻昔泰帝兴神鼎一一者壹统天地万物所系终也黄帝作宝鼎三象天地人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亨鬺【徐广曰亨煑也音殇曰尝以亨牲牢而祭祀】上帝鬼神遭圣则兴鼎迁于夏商周德衰宋之社亡鼎乃沦没伏而不见颂云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不吴不骜胡考之休今鼎至甘泉光闰龙变承休无疆合兹中山【徐广曰闗中亦复有中山也非鲁中山】有黄白云降盖若兽为符路弓乗矢集获坛下报祠大享【徐广曰一云大报祠享】唯受命而帝者心知其意而合德焉鼎宜见于祖祢藏于帝廷以合明应制曰可入海求蓬莱者言蓬莱不逺而不能至者殆不见其气上乃遣望气佐候其气云其秋上幸雍且郊或曰五帝太一之佐也宜立太一而上亲郊之上疑未定齐人公孙卿曰今年得宝鼎其冬辛巳朔旦冬至与黄帝时等卿有札书曰黄帝得宝鼎宛朐问于鬼臾区鬼臾区对曰黄帝得宝鼎神策是嵗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纪终而复始于是黄帝迎日推策后率二十嵗复朔旦冬至凡二十推三百八十年黄帝僊登于天卿因所忠欲奏之所忠视其书不经疑其妄书谢曰宝鼎事已决矣尚何以为卿因嬖人奏之上大说乃召问卿对曰受此书申公申公已死上曰申公何人也卿曰申公齐人与安期生通受黄帝言无书独有此鼎书曰汉兴复当黄帝之时曰汉之圣者在高祖之孙且曾孙也宝鼎出而与神通封禅封禅七十二王唯黄帝得上太山封申公曰汉主亦当上封上封则能僊登天矣黄帝时万诸侯而神灵之封居七千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蛮夷五在中国中国华山首山太室太山东莱此五山黄帝之所常游与神防黄帝且战且学僊患百姓非其道者乃断斩非鬼神者百余嵗然后得与神通黄帝郊雍上帝宿三月鬼臾区号大鸿死葬雍故鸿冢是也其后黄帝接万灵明廷明廷者甘泉也所请寒【徐广曰一作塞】门者谷口也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羣臣后宫从上者七十余人龙乃上去余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髯龙髯抜堕堕黄帝之弓百姓仰望黄帝既上天乃抱其弓与胡髯号故后世因名其处曰鼎湖其弓曰乌号于是天子曰嗟乎吾诚得如黄帝吾视去妻子如脱躧耳乃拜卿为郎东使候神于太室上遂郊雍至陇西西登崆峒幸甘泉令祀官寛舒等具太一祠坛祠坛放薄忌太一坛坛三陔【徐广曰阶次也】五帝坛环居其下各如其方黄帝西南除八通鬼道太一其所用如雍一畤物而加醴枣酺之属杀一狸牛以为俎豆牢具而五帝独有俎豆醴进其下四方地为醊食羣神从者及北斗云已祠胙余皆燎之其牛色白鹿居其中彘在鹿中水而洎之【徐广曰洎一作酒灌水于釡中曰洎音冀】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太一祝宰则衣紫及绣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十一月辛巳朔旦冬至昧爽天子始郊拜太一朝朝日夕夕月则揖而见太一如雍郊礼其赞飨曰天始以宝鼎神策授皇帝朔而又朔终而复始皇帝敬拜见焉而衣上黄其祠列火满坛坛旁亨炊具有司云祠上有光焉公卿言黄帝始郊见太一云阳有司奉瑄玉嘉牲荐飨是夜有美光及昼黄气上属天太史公祠官寛舒等曰神灵之休祐福兆祥宜因此地光域立太畤坛以明应令太祝领秋及腊闲祠三岁天子一郊见其秋为伐南越告祷太一以牡荆画幡日月北斗登龙以象太一三星为太一锋【徐广曰天官书曰天极星明者太一常居也斗口三星曰太一】命曰灵旗为兵祷则太史奉以指所伐国而五利将军使不敢入海之太山祠上使人随验实毋所见五利妄言见其师其方尽多不讐上乃诛五利其冬公孙卿侯神河南言见仙人迹缑氏城上有物如雉往来城上天子亲幸缑氏城视迹问卿得毋效文成五利乎卿曰仙者非有求人主人主者求之其道非少寛假神不来言神事事如迂诞积以岁乃可致也于是郡国各除道缮治宫观名山神祠所以望幸也其春既灭南越上有嬖臣李延年以好音见上善之下公卿议曰民闲祠尚有鼓舞乐今郊祀而无乐岂称乎公卿曰古者祠天地皆有乐而神祗可得而礼或曰太帝使素女鼓五十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于是赛南越祷祠太一后土始用乐舞益召歌儿作二十五【徐广曰瑟】及空候【徐广曰应劭云武帝令乐人侯调始造此器】琴瑟自此起其来年冬上议曰古者先振兵释旅【徐广曰古释字作泽】然后封禅乃遂北巡朔方勒兵十余万还祭黄帝冢桥山释兵须如【徐广曰须一作凉】上曰吾闻黄帝不死今有冢何也或对曰黄帝已僊上天羣臣葬其衣冠既至甘泉为且用事太山先类祠太一自得宝鼎上与公卿诸生议封禅封禅用希旷絶莫知其仪礼而羣儒采封禅尚书周官王制之望祀射牛事齐人丁公年九十余曰封禅者合不死之名也秦皇帝不得上封陛下必欲上稍上即无风雨遂上封矣上于是乃令诸儒习射牛草封禅仪数年至且行天子既闻公孙卿及方士之言黄帝以上封禅皆致怪物与神通欲放黄帝以上接神仙人蓬莱士高世比德于九皇而颇采儒术以文之羣儒既已不能辨明封禅事又牵拘于诗书古文而不能骋上为封禅祠器示羣儒羣儒或曰不与古同徐偃又曰太常诸生行礼不如鲁善周霸属图封禅事于是上绌偃霸而尽罢诸儒不用三月遂东幸缑氏礼登中岳太室从官在山下闻若有言万岁云问上上不言问下下不言于是以三百戸封太室奉祠命曰崇高邑东上太山太山之草木叶未生乃令人上石立之太山巅上遂东巡海上行礼祠八神齐人之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万数然无验者乃益发船令言海中神山者数千人求蓬莱神人公孙卿持节常先行候名山至东莱言夜见大人长数丈就之则不见其迹甚大类禽兽云羣臣有言见一老父牵狗言吾欲见巨公已忽不见上即见大迹未信及羣臣有言老父则大以为仙人也宿留海上予方士车及闲使求仙人以千数四月还至奉高上念诸儒及方士言封禅人人殊不经难施行天子至梁父礼祠地主乙卯令侍中儒者皮弁荐绅射牛行事封太山下东方如郊祠太一之礼封广丈二尺高九尺其下则有玉牒书书秘礼毕天子独与侍中奉车子侯上太山亦有封其事皆禁明日下隂道丙辰禅太山下趾东北肃然山如祭后土礼天子皆亲拜见衣上黄而尽用乐焉江淮闲一茅三脊为神借五色土益杂封纵逺方竒兽蜚禽及白雉诸物颇以加礼兕牛犀象之属不用皆至太山祭后土封禅祠其夜若有光昼有白云起封中天子从禅还坐明堂羣臣更上夀于是制诏御史朕以眇眇之身承至尊兢兢焉惧不任维德菲薄不明于礼乐修祠太一若有象景光屑如有望震于怪物欲止不敢遂登封太山至于梁父而后禅肃然自新嘉与士大夫更始赐民百户牛一酒十石加年八十孤寡布帛二匹复博奉高蛇邱厯城无出今年租税其赦天下如乙卯赦令行所过毋有复作事在二年前皆勿听治又下诏曰古者天子五载一廵狩用事太山诸侯有朝宿地其令诸侯各治邸太山下天子既已封太山无风雨灾而方士更言蓬莱诸神若将可得于是上欣然庶几遇之乃复东至海上望冀遇蓬莱焉奉车子侯暴病一日死上乃遂去竝海上北至碣石巡自辽西厯北边至九原五月反至甘泉有司言宝鼎出为元鼎以今年为元封元年其秋有星茀于东井后十余日有星茀于三能望气王朔言独见旗星出如食顷复入焉有司皆曰陛下建汉家封禅天其报德星云其来年冬郊雍五帝还拜祝祠太一赞飨曰德星昭衍厥维休祥寿星仍出渊耀光明信星昭见皇帝敬拜太祝之享其春公孙卿言见神人东莱山若云欲见天子天子于是幸缑氏城拜卿为中大夫遂至东莱宿留之数日无所见见大人迹云复遣方士求神怪采芝药以千数是岁旱于是天子既出无名乃祷万里沙过祠太山还至瓠子自临塞决河留二日沈祠而去使二卿将卒塞决河徙二渠复禹之故迹焉是时既灭两越越人勇之乃言越人俗鬼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昔东瓯王敬鬼寿百六十岁后人怠慢故衰耗乃令越巫立越祝祠安台无坛亦祠天神上帝百鬼而以鸡卜上信之越祠鸡卜始用公孙卿曰仙人可见而上往常遽以故不见今陛下可为观如缑城【徐广曰一云如缑氏城】置脯枣神人宜可致也且僊人好楼居于是上令长安则作蜚亷桂观甘泉则作益延夀观使卿持节设具而神人乃作通天茎台【徐广曰在甘泉】置祠具其下将招来仙神人之属于是甘泉更置前殿始广诸宫室夏有芝生殿房内中【徐广曰元封二年】天子为塞河兴通天台若见有光云乃下诏甘泉房中生芝九茎赦天下毋有复作其明年伐朝鲜夏旱公孙卿曰黄帝时封则天旱干封三年上乃下诏曰天旱意干封乎其令天下尊祠灵星焉其明年上郊雍通囘中道巡之春至鸣泽从西河归其明年冬上巡南郡至江陵【徐广曰元封五年】而东登礼灊之天柱山号曰南岳浮江自防阳出枞阳过彭蠡礼其名山川北至琅邪竝海上四月中至奉高修封焉初天子封太山太山东北趾古时有明堂处处险不敞上欲治明堂奉高旁未晓其制度济南人公玉带上黄帝时明堂图明堂图中有一殿四面无壁以茅盖通水圜宫垣为复道上有楼从西南入命曰昆仑天子从之入以拜祠上帝焉于是上令奉高作明堂汶上【徐广曰在元封二年秋】如带图及五年修封则祠太一五帝于明堂上坐令高皇帝祠坐对之祠后土于下房以二十太牢天子从昆仑道入始拜明堂如郊礼礼毕燎堂下而上又上太山自有秘祠其巅而太山下祠五帝各如其方黄帝并赤帝而有司侍祠焉山上举火下悉应之其后二岁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推厯者以本统天子亲至太山以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日祠上帝明堂毋修封禅【徐广曰常五年一修耳今适二年故但祠于明堂】其赞飨曰天增授皇帝太元神防周而复始皇帝敬拜太一东至海上考入海及方士求神者莫验然益遣冀遇之十一月乙酉柏梁灾十二月甲午朔上亲禅高里祠后土临勃海将以望祀蓬莱之属冀至殊庭焉上还以柏梁烖故朝受计甘泉公孙卿曰黄帝就青灵台十二日烧黄帝乃治明廷明廷甘泉也方士多言古帝王有都甘泉者其后天子又朝诸侯甘泉甘泉作诸侯邸勇之乃曰越俗有火烖复起屋必以大用胜服之于是作建章宫度为千门万户前殿度高未央其东则凤阙高二十余丈其西则唐中数十里虎圏其北治大池渐台高二十余丈命曰太液池中有蓬莱方丈瀛洲壶梁象海中神山龟鱼之属其南有玉堂璧门大鸟之属乃立神明台井干楼度五十丈辇道相属焉夏汉改厯以正月为岁首而色上黄官名更印章以五字为太初元年是嵗西伐大宛蝗大起丁夫人雒阳虞初等以方祠诅匈奴大宛焉其明年有司上言雍五畤无牢熟具芬芳不备乃令祠官进畤犊牢具也食所胜而以木禺马代驹焉独五月尝驹行亲郊用驹及诸名山川用驹者悉以木禺马代行过乃用驹他礼如故其明年东巡海上考神僊之属未有验者方士有言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以候神人于执期命曰迎年上许作之如方命曰明年上亲礼祠上帝焉公玉带曰黄帝时虽封太山然风后封钜岐伯令黄帝封东太山禅凡【徐广曰一作九】山合符然后不死焉天子既令设祠具至东太山太山卑小不称其声乃令祠官礼之而不封禅焉其后令带奉祠神物夏遂还太山修五年之礼如前而加以禅祠石闾石闾者在太山下阯南方方士多言此僊人之闾也故上亲禅焉其后五年复至太山修封【徐广曰天汉三年】还过祭恒山今天子所兴祠太一后土三年亲郊祠建汉家封禅五年一修封薄忌太一及三一冥羊马行赤星五寛舒之祠官以岁时致礼凡六祠皆太祝领之至如八神诸神明年凡由他名祠行过则祠行去则已方士所兴祠各自主其人终则已祠官不主他祠皆如其故今上封禅其后十二岁而还徧于五岳四渎矣而方士之候伺神人入海求蓬莱终无有验而公孙卿之神者犹以大人之迹为解无其效天子益怠厌方士之怪迂语矣然羁縻不絶冀遇其真自此之后方士言神祠者弥众然其效可睹矣

太史公曰余从巡祭天地诸神名山川而封禅焉入夀宫侍祠神语究观方士祠官之意于是退而论次自古以来用事于鬼神者具见其表里后有君子得以览焉若至俎豆珪币之详献酬之礼则有司存

史记集解卷二十九

宋 裴骃 撰

史记二十九

河渠第七

夏书曰禹抑鸿水十三年过家不入门陆行载车水行载舟泥行蹈毳山行即桥【徐广曰桥近遥反一作直辕车也音已足反尸子曰山行乗樏音力追反尸子又曰行涂以楯行险以撮行沙以轨又曰乗风车音去乔反】以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然河菑衍溢害中国也尤甚唯是为务故道河自积石厯龙门南到华隂东下砥柱及孟津雒汭至于大邳于是禹以为河所从来者高水湍悍【韦昭曰湍疾悍强也】难以行平地数为败乃厠二渠以引其河【汉书音义曰厕分也二渠其一出贝丘西南二折者也其一则漯川】北载之高地过降水至于大陆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勃海【瓉曰禹贡曰夹右碣石入于海然则河口之入海乃在碣石也武帝元光二年河徙东郡更注勃海禹时不注勃海也】九川既疏九泽既洒诸夏艾安功施于三代自是之后荥阳下引河东南为鸿沟以通宋郑陈蔡曹卫与济汝淮泗会于楚西方则通渠汉水云梦之野东方则通鸿沟江淮之间于吴则通渠三江五湖【韦昭曰五湖湖名耳实一湖今太湖是也在吴西南】于齐则通菑济之间于蜀蜀守冰【汉书曰冰姓李】凿离碓【晋灼曰古堆字】辟沬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此渠皆可舟行有余则用溉浸百姓飨其利至于所过往往引其水益用溉田畴之渠以万亿计然莫足数也西门豹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而韩闻秦之好兴事欲罢之毋令东伐【如淳曰欲罢劳之息秦伐韩之计】乃使水工郑国【韦昭曰郑国能治水故曰水工】闲说秦令凿泾水自中山西邸瓠口为渠竝北山东注洛【徐广曰出冯翊怀徳县】三百余里欲以溉田中作而觉秦欲杀郑国郑国曰始臣为闲然渠成亦秦之利也秦以为然卒使就渠渠就用注填阏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畆一钟于是闗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疆卒并诸侯因命曰郑国渠汉兴三十九年孝文时河决酸枣东溃金隄于是东郡大兴卒塞之其后四十有余年今天子元光之中而河决扵瓠子东南注钜野通于淮泗于是天子使汲黯郑当时兴人徒塞之辄复坏是时武安侯田蚡为丞相其奉邑食鄃鄃居河北河决而南则鄃无水菑邑收多蚡言于上曰江河之决皆天事未易以人力为彊塞塞之未必应天而望气用数者亦以为然于是天子久之不事复塞也是时郑当时为大农言曰异时闗东漕粟从渭中上度六月而罢而漕水道九百余里时有难处引渭穿渠起长安竝南山下至河三百余里径易漕度可令三月罢而渠下民田万余顷又可得以溉田此损漕省卒而益肥闗中之地得谷天子以为然令齐人水工徐伯表悉发卒【徐广曰一云悉众】数万人穿漕渠三嵗而通通以漕大便利其后漕稍多而渠下之民颇得以溉田矣其后河东守番系言漕从山东西嵗百余万石更砥柱之限败亡甚多而亦颇费穿渠引汾溉皮氏汾隂下引河溉汾隂蒲阪下度可得五千顷五千顷故尽河壖【韦昭曰音而缘反谓缘河邉地】弃地民茭牧其中耳今溉田之度可得谷二百万石以上谷从渭上与闗中无异而砥柱之东可无复漕天子以为然发卒数万人作渠田数嵗河移徙渠不利则田者不能偿种久之河东渠田废予越人令少府以为稍入【如淳曰时越人有徙者以田与之其租税入少府】其后人有上书欲通裦斜道【韦昭曰裦中县也斜谷名 音邪瓉曰裦斜二水名】及漕事下御史大夫张汤汤问其事因言抵蜀从故道故道多阪回逺今穿裦斜道少阪近四百里而裦水通沔斜水通渭皆可以行舩漕漕从南汤上沔入裦裦之絶水至斜间百余里以车转从斜下下渭如此汉中之谷可致山东从沔无限便于砥柱之漕且襃斜材木竹箭之饶拟于巴蜀天子以为然拜汤子卭为汉中守发数十万人作裦斜道五百余里道果便近而水湍石【徐广曰湍一作溲】不可漕其后庄熊罴言临晋民愿穿洛以溉重泉以东万余顷故卤地诚得水可令畆十石于是为发兵万余人穿渠自征引洛水至商顔下【服防曰顔音崖应劭曰 征在冯翊或曰商颜山名】岸善崩【如淳曰洛水岸】乃凿井深者四十余丈往往为井井下相通行水水頽以絶商顔【瓉曰下流曰頽】东至山岭十余里间井渠之生自此始穿渠得龙骨故名曰龙首渠作之十余嵗渠颇通犹未得其饶自河决瓠子后二十余嵗嵗因以数不登而梁楚之地尤甚天子既封禅巡祭山川其明年旱干封少雨天子乃使汲仁郭昌发卒数葛人塞瓠子决于是天子已用事万里沙则还自临决河沈白马玉璧于河令羣臣从官自将军已下皆负薪寘决河是时东流郡烧草以故薪柴少而下淇园之竹【晋灼曰卫之苑也多竹篠】以为揵【如淳曰树竹塞水决之口稍稍布插接树之水稍弱补令密谓之揵以草塞其里乃以土填之有石以石为之】天子乃临河决悼功之不成乃作歌曰瓠子决兮将奈何皓皓旴旴兮闾殚为河【如淳曰殚尽也骃谓州闾尽为河】殚为河兮地不得宁功无已时兮吾山平【徐广曰东郡东阿有鱼山或者是乎骃案如淳曰恐水渐山使平也韦昭曰凿山以填河也】吾山平兮钜野溢【如淳曰瓠子决灌钜野泽使溢也】鱼沸郁兮柏冬日【徐广曰柏犹迫也冬日行天边若与水相连矣骃案汉书音义曰钜野满溢则众鱼沸郁而滋长也迫冬日乃止】延道弛兮离常流【徐广曰延一作正骃案晋灼曰言河道皆弛壊】蛟龙骋兮方逺游归旧川兮神哉沛【瓉曰水还旧道则羣害消除神祐滂沛】不封禅兮安知外为我谓河伯兮何不仁泛滥不止兮愁吾人齧桑浮兮淮泗满【张晏曰齧桑地名也如淳曰邑名为水所浮漂】久不反兮水维缓一曰河汤汤兮激潺湲北渡迃兮浚流难搴长茭兮沈美玉【如淳曰搴取也茭草也音郊一曰茭竿也取长竿树之用着石间以塞决河瓉曰竹苇絙谓之茭下所以引致土石者也】河伯许兮薪不属【如淳曰旱烧故薪不足】薪不属兮卫人罪烧萧条兮噫乎何以御水頽林竹兮楗石菑【如淳曰河决楗不能禁故言菑韦昭曰楗柱也木立死曰菑】宣房塞兮万福来于是卒塞瓠子筑宫其上名曰宣房宫而道河北行二渠复禹旧迹而梁楚之地复宁无水灾自是之后用事者争言水利朔水西河河西酒泉皆引河及川谷以溉田而闗中辅渠灵轵【如淳曰地理志厔有灵轵渠】引堵水【徐广曰一作诸川】汝南九江引淮东海引钜定【瓉曰钜定泽名】太山下引汶水皆穿渠为溉田各万余顷佗小渠披山通道者不可胜言然其著者在宣房

太史公曰余南登庐山观禹疏九江遂至于会稽太湟【徐广曰一作湿】上姑苏望五湖东闚洛汭大邳迎河行淮泗济漯洛渠西瞻蜀之岷山及离碓北自龙门至于朔方曰甚哉水之为利害也余从负薪塞宣房悲瓠子之诗而作河渠书【徐广曰沟洫志行田二百畆分赋田与一夫二百畆以田恶故更嵗耕之】

史记集解卷三十

宋 裴骃 撰

史记三十

平凖书第八【汉书百官表曰大司农属官有平凖令】

汉兴接秦之丈夫从军旅老弱转粮饟作业剧而财匮自天子不能具钧驷而将相或乘牛车齐民无葢藏【如享曰齐等无有贵贱故谓之齐民若今言平民矣晋灼曰中国被敎之民也苏林曰无物可葢藏】于是为秦钱重难用更令民铸钱【汉书食货志曰铸榆荚钱】一黄金一斤约法省禁而不轨逐利之民蓄积余业以稽市物物踊腾粜【李竒曰稽贮滞也如淳曰稽考也考校市物价贵贱有时晋灼曰踊甚也言计市物贱而豫益稸之也物贵而出卖故使物甚腾也汉书粜字作跃】米至石万钱马一匹则百金【瓉曰秦以一镒为一金汉以一斤为一金】天下已平高祖乃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租税以困辱之孝恵高后时为天下初定复弛商贾之律然井市之子孙亦不得仕宦为吏量吏禄度官用以赋于民而山川园池市井租税之入自天子以至于封君汤沐邑皆各为私奉养焉不领于天下之经费漕转山东粟以给中都官歳不过数十万石至孝文帝时荚钱益多轻【如淳曰如榆荚也】乃更铸四铢钱其文为半两令民纵得自铸钱故吴诸侯也以即山铸钱富埒天子【徐广曰埒者际畔言邻接相次也骃案孟康曰富与天子等而微减也或曰埒等也】其后卒以叛逆邓通大夫也以铸钱财过王者故吴邓氏钱布天下而铸钱之禁生焉匈奴数侵盗北边屯戍者多边粟不足给食当食者于是募民能输及转粟于边者拜爵爵得至大庶长孝景时上郡以西旱亦复修卖爵令而贱其价以招民及徒复作得输粟县官以除罪益造苑马以广用而宫室列观舆马益增修矣至今上即位数歳汉兴七十余年之间国家无事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货财京师之钱累巨万【韦昭曰巨万今万万】贯朽而不可校【如淳曰校数也】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羣而乘字牝者傧而不得聚会【汉书音义曰皆乘父马有牝马间其间则相踶齧故斥不得出会同】守闾阎者食梁肉为吏者长子孙【如淳曰时无事吏不数转至于子孙长大而不转职任】居官者以为姓号【如淳曰仓氏庾氏是也】故人人自爱而重犯法先行义而后绌耻辱焉当此之时网疏而民富役财骄溢或至兼并豪党之徒以武断于乡曲宗室有土公卿大夫以下争于奢侈室庐舆服僭于上无限度物盛而衰固其变也自是之后严助朱买臣等招来东瓯事两越江淮之间萧然烦费矣唐蒙司马相如开路西南夷凿山通道千余里以广巴蜀巴蜀之民罢焉彭吴贾灭朝鲜置沧海之郡则燕齐之间靡然发动及王恢设谋马邑匈奴絶和亲侵扰北边兵连而不解天下苦其劳而干戈日滋行者赍居者送中外骚扰而相奉百姓抏以巧法财赂衰耗而不赡入物者补官出货者除罪选举陵迟廉耻相冐武力进用法严令具兴利之臣自此始也【韦昭曰羊孔仅之属】其后汉将岁以数万骑出击胡及车骑将军卫青取匈奴河南地筑朔方当是时汉通西南夷道作者数万人千里负担馈粮率十余钟致一石【汉书音义曰钟六斗四升】防币于卭僰以集之数岁道不通蛮夷因以数攻吏发兵诛之悉巴蜀租赋不足以更之【韦昭曰更续也或曰更偿也】乃募豪民田南夷入粟县官而内受钱于都内【服防曰入谷于外县受钱于内府也】东置沧海之郡人徒之费拟于南夷又兴十余万人筑卫朔方转漕甚辽远自山东咸被其劳费数十百巨万府库益虚乃募民能入奴婢得以终身复为郎增秩及入羊为郎始于此其后四年【徐广曰元朔五年】而汉遣大将将六将军军十余万击右贤王获首虏万五千级明年大将军将六将军仍再出击胡得首虏万九千级捕斩首虏之士受赐黄金二十余万斤虏数万人皆得厚赏衣食仰给县官而汉军之士马死者十余万兵甲之财转漕之费不与焉于是大农陈藏钱【韦昭曰陈乆也】经耗赋税既竭犹不足以奉战士有司言天子曰朕闻五帝之敎不相复而治禹汤之法不同道而王所由殊路而建徳一也北边未安朕甚悼之日者大将军攻匈奴斩首虏万九千级留滞无所食议令民得买爵及赎禁固免减罪请置赏官命曰武功爵【瓉曰茂陵中书有武功爵一级曰造士二级曰闲舆卫三级曰良士四级曰元戎士五级曰官首六级曰秉铎七级曰千夫八级曰乐卿九级曰执戎十级曰左庶长十一级曰军卫此武帝所制以宠军功】级十七万凡直三十余万金诸买武功爵官首者试补吏先除千夫如五大夫其有罪又减二等爵得至乐卿【徐广曰爵名也骃案汉书音义日十爵左庶长以上至十八爵为大庶长也名乐卿乐卿者朝位从九卿加乐者别正卿又十九爵为乐公食公卿禄而无职】以显军功军功多用越等大者封侯卿大夫小者郎吏吏道杂而多端则官职耗废自公孙以春秋之义绳臣下取汉相张汤用峻文决理为廷尉于是见知之法生【张晏曰吏见知不举劾为故纵】而废格沮诽穷治之狱用矣【如淳曰废格天子文法使不行也诽谓非上所行若顔异反唇之比也】其明年淮南衡山江都王谋反迹见而公卿寻端治之竟其党与而坐死者数万人长吏益惨急而治令明察当是之时招尊方正贤良文学之士或至公卿大夫公孙以汉相布被食不重味为天下先然无益于俗稍骛于功利矣其明年骠骑仍再出击胡获首四万其秋浑邪王率数万之众来降于是汉发车二万乗迎之既至受赏赐及有功之士是岁费凡百余巨万初先是徃十余岁河决观【徐广曰观县名也属东郡光武改曰卫公国】梁楚之地固已数困而縁河之郡隄塞河輙决坏费不可胜计其后番系欲省底柱之漕穿汾河渠以为溉田作者数万人郑当时为渭漕渠回远凿直渠自长安至华阴作者数万人朔方亦穿渠作者数万人各歴二三期功未就费亦各巨万十数天子为伐胡盛养马马之来食长安者数万匹卒牵掌者闗中不足乃调旁近郡而胡降者皆衣食县官县官不给天子乃损膳解乗舆驷出御府禁藏以赡之其明年山东被水灾民多饥之于是天子遣使者虚郡国仓廥【徐广曰音脍】以振贫民犹不足又募豪富人相贷假尚不能相救乃徙贫民于闗以西及充朔方以南新秦中【服防曰地名在北方千里如淳曰长安已北朔方已南瓉曰秦逐匈奴以收河南地徙民以实之谓之新秦今以地空故复徙民以实之】七十余万口衣食皆仰给县官数岁假予产业使者分部防之冠葢相望其费以亿计不可胜数于是县官大空而富商大贾或蹛财役贫【汉书音义曰蹛停也一曰贮也】转毂百数【李竒曰车也】废居居邑【徐广曰废居者贮畜之名也有所废有所畜言其乘时射利也骃案服防曰居毂于邑也如淳曰居贱物于邑中以待贵】封君皆低首仰给【晋灼曰低音抵距服防曰仰给于商贾】冶铸煮盐财或累万金而不佐国家之急黎民重困于是天子与公卿议更钱造币以赡用而摧浮淫并兼之徒是时禁苑有白鹿而少府多银锡自孝文更造四铢钱至是岁四十余年从建元以来用少县官徃徃即多铜山而铸钱民亦间盗铸钱不可胜数钱益多而轻【如淳曰磨钱取镕故也瓉曰铸钱者多故钱轻轻亦贱也】物益少而贵【如淳曰但铸作钱不作余物】有司言曰古者皮币诸侯以聘享金有三等黄金为上白金为中赤金为下【汉书音义曰白金银也赤金丹阳铜】今半两钱法重四铢【韦昭曰文为半两实重四铢】而奸或盗磨钱里取鋊【徐广曰音容吕静曰冶器法谓之镕】钱益轻薄而物贵则远方用币烦费不省乃以白鹿皮方尺缘以藻缋【徐广曰藻一作紫也】为皮币直四十万王侯宗室朝觐聘享必以皮币荐璧然后得行又造银锡为白金【如淳曰杂铸银锡为白金也】以为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人用莫如龟故白金三品其一曰重八两圜之其文龙名曰白选直三千二曰重差小方之其文马直五百三曰复小撱之其文龟直三百令县官销半两钱更铸三铢钱文如其重盗铸诸金钱罪皆死而吏民之盗铸白金者不可胜数于是以东郭咸阳孔仅为大农丞领盐鐡事桑羊以计算用事侍中咸阳齐之大煑盐孔仅南阳大冶皆致生累千金故郑当时进言之羊雒阳贾人子以心计年十三侍中故三人言利事析秋毫矣法既益严吏多废免兵革数动民多买复及五大夫征发之士益鲜于是除千夫五大夫为吏不欲者出马故吏皆通适令伐棘上林【韦昭曰欲令出马无马者令伐棘】作昆明池其明年大将军骠骑大出击胡【徐广曰元狩四年】得首虏八九万级赏赐五千万金汉军马死者十余万匹转漕车甲之费不与焉是时财匮战士颇不得禄矣有司言三铢钱轻易奸诈乃更请诸郡国铸五铢钱周郭其下令不可磨取鋊焉大农上盐鐡丞孔仅咸阳言山海天地之蔵也皆宜属少府陛下不私以属大农佐赋愿募民自给费因官器作煮盐官与牢盆【如淳曰牢廪食也古者名廪为牢也盆者煮塩盆】浮食竒民欲擅管山海之货【张晏曰若人执仓库之管籥或曰管固】以致富羡役利细民其沮事之议不可胜聴敢私铸鐡器煑盐者【史记音义曰徒计反】左趾【韦昭曰以鐡为之着左趾以代刖也】没入其器物郡不出鐡者置小鐡官【邓展曰铸故鐡】便属在所县使孔仅东郭咸阳乘传举行天下盐鐡作官府除故盐鐡家富者为吏吏道益杂不选而多贾人矣商贾以币之变多积货逐利于是公卿言郡国颇被灾害贫民无产业者募徙广饶之地陛下损膳省用出禁钱以振元元寛贷赋而民不齐出于南畆【李竒曰齐皆也】商贾滋众贫者蓄积无有皆仰县官异时算轺车贾人缗钱皆有差请算如故【李斐曰缗丝也以贯钱也一贯千缗出二十算也诗云维丝伊缗如淳曰胡公名钱为缗者诗云氓之蚩蚩抱布贸丝故谓之缗也】诸贾人末作贳贷买居邑稽诸物及商以取利者虽无市籍各以其物自占率缗钱二千而一算【瓉曰此缗钱为是储缗钱也故随其用所施施于利重者其算亦多】诸作有租及铸【如淳曰以手力所作而卖之】率缗钱四千一算非吏比者三老北边骑士【如淳曰非吏而得与吏比者官谓三老北边骑士也楼船令边郡选富者为车骑士】轺车以一算商贾人轺车二算【如淳曰商贾有轺车使出二算重其赋也】船五丈以上一算匿不自占占不悉戍边一岁没入缗钱有能告者以其半畀之贾人有市籍者及其家属皆无得籍名田以便农敢犯令没入田僮天子乃思卜式之言召拜式为中郎爵左庶长赐田十顷布告天下使明知之初卜式者河南人也以田畜为事亲死式有少弟弟壮式脱身出分独取畜羊百余田宅财物尽予弟式入山牧十余岁羊致千余头买田宅而其弟尽破其业式輙复分予弟者数矣是使汉方数使将击匈奴卜式上书愿输家之半县官助边天子使使问式欲官乎式曰臣少牧不习仕宦不愿也使问曰家岂有寃欲言事乎式曰臣生与人无分争式邑人贫者贷之不善者敎顺之所居人皆从式式何故见寃于人无所欲言也使者曰茍如此子何欲而然式曰天子诛匈奴愚以为贤者宜死节于邉有财者宜输委如此而匈奴可灭也使者具其言入以闻天子以语丞相曰此非人情不轨之臣不可以为化而乱法愿陛下勿许于是上乆不报式数岁乃罢式式归复田牧岁余会军数出浑邪王等降县官费众仓府空其明年贫民大徙皆仰给县官无以尽赡卜式持钱二十万予河南守以给徙民河南上富人助贫人者籍天子见卜式名识之曰是固前而欲输其家半助邉乃赐式外繇四百人【汉书音义曰外繇谓戍邉也一人出三百钱谓之过更式岁得十二万钱也一説在繇役之外得复除四百人】式又尽复予县官是时富豪皆争匿财惟式尤欲输之助费天子于是以式终长者故尊显以风百姓初式不愿为郎上曰吾有羊上林中欲令子牧之式乃拜为郎布衣屩而牧羊【韦昭曰屩草屝】歳余羊肥息上过见其羊善之式曰非独羊也治民亦犹是也以时起居恶者輙斥去毋令败羣上以式为竒拜为缑氏令试之缑氏便之迁为成臯令将漕上以为式朴忠拜为齐王太而孔仅之使天下铸作器三年中拜为大农列于九卿【徐广曰元鼎二年时丙寅歳】而桑羊为大农丞筦诸会计事稍稍置均输以通货物矣【孟康曰谓诸当所输于官者皆令输其土地所饶平其所在时价官更于他处卖之输者既便而官有利汉书百官表大司农属官有均输令】始令吏得入谷补官郎至六百石自造白金五铢钱后五岁赦吏民之坐盗铸金钱死者数十万人其不发觉相杀者不可胜计赦自出者百余万人然不能半自出天下大抵无虑皆铸金钱矣犯者众吏不能尽诛取于是遣博士褚大徐偃等分曹循行郡国【服防曰分曹职案行】举兼并之徒守相为吏者而御史大夫张汤方隆贵用事减宣杜周等为中丞义纵尹齐王温舒等用惨急刻深为九卿而直指夏兰之属始出矣而大农顔异诛【徐广曰元狩四年时壬戌岁也】初异为济南亭长以廉直稍迁至九卿上与张汤既造白虎皮币问异异曰今王侯朝贺以苍璧直数千而其皮荐反四十万本末不相称天子不説张汤又与异有郤及人有告异以它议事下张汤治异异与客语客语初令下有不便者【李竒曰异与客语道诏令初下有不便处也】异不应微反唇汤奏异当九卿见令不便不入言而腹诽论死自是之后有腹诽之法以此而公卿大夫多謟谀取容矣天子既下缗钱令而尊卜式百姓终莫分财佐县官于是杨可告缗钱纵矣郡国多奸铸钱钱多轻而公卿请令京师铸钟官赤侧【如淳曰以赤铜为其郭也今钱见有赤侧者不知作法云何】一当五赋官用非赤侧不得行【汉书音义曰俗所谓紫绀钱也】白金稍贱民不宝用县官以令禁之无益岁余白金终废不行是岁也张汤死【徐广曰元鼎三年】而民不思其后二岁赤侧钱贱民巧法用之不便又废于是悉禁郡国无铸钱専令上林三官【汉书百官表水衡都尉武帝元鼎二年初置掌上林苑属官有上林均输钟官辨铜令然则上林三官其是此三令乎】铸钱既多而令天下非三官钱不得行诸郡国所前铸钱皆废销之输其铜三官而民之铸钱益少计其费不能相当唯真工大奸乃盗为之卜式相齐而杨可告缗【瓉曰商贾居积及伎巧之家非桑农所生出谓之缗茂陵中书有缗田奴婢是也】徧天下中家以上大抵皆遇告杜周治之狱少反者【如淳曰治匿缗之罪其狱少有反者】乃分遣御史廷尉正监分曹徃即治郡国缗钱得民财物以亿计奴婢以千万数田大县数百顷小县百余顷宅亦如之于是商贾中家以上大率破民偷甘食好衣不事畜蔵之产业而县官有盐铁缗钱之故用益饶矣益广闗置左右辅【徐广曰元鼎三年丁夘嵗徙函谷闗于新安东界】初大农筦盐铁官布多置水衡欲以主盐铁及杨可告缗钱上林财物众乃令水衡主上林上林既充满益广是时越欲与汉用船战逐【韦昭曰战鬪驰逐也】乃大修昆明池列观环之治楼船高十余丈旗帜加其上甚壮于是天子惑之乃作栢梁台高数十丈宫室之修由此日丽乃分缗钱诸官而水衡少府大农太仆各置农官徃徃即郡县比没入田田之其没入奴婢分诸苑养狗马禽兽及与诸官诸官益新置多【如淳曰水衡少府大仆司农皆有农官是为多】徒奴婢众而下河漕度四百万石及官自籴乃足所忠言世家子弟【如淳曰世世有禄秩家】富人或鬪鸡走狗马弋猎博戏乱齐民乃征诸犯令相引数千人命曰株送徒入财者得补郎郎选衰矣【应劭曰株根本也送引也如淳曰株根蔕也诸坐博戏事决为徒者能入钱得补郎也或曰先至者为根】是时山东被河灾及岁不登数年人或相食方一二千里天子怜之诏曰江南火耕水耨【应劭曰烧草下水种稻草与稻并生高七八寸因悉芟去复下水灌之草死独稻长所谓火耕水耨也】令饥民得流就食江淮间欲留之处遣使冠葢相属于道防之下巴蜀粟以振之其明年天子始巡郡国东度河河东守不意行至不办自杀行西逾陇陇西守以行徃卒【汉书音义曰输度也卒仓卒】天子从官不得食陇西守自杀于是上北出萧闗从数万骑猎新秦中以勒边兵而归新秦中或千里无亭徼【如淳曰徼亦卒求盗之属也晋灼曰徼塞也瓉曰既无亭又不徼循无卫邉之备也】于是诛北地太守以下而令民得畜牧边县【汉书音义曰令民得畜牧于边县也瓉曰先是新秦中千里无民畏宼不敢畜牧令设亭徼故民得畜牧也】官假马母三岁而归及息什一以除占缗用充仭新秦中【李竒曰邉有官马今令民能畜官母马者三歳归之也及有蕃息与当出缗筭者皆复令居新秦中又充仭之也谓与民母马令得为马种令十母马还官一驹此为息什一也瓉曰前以邉用不足故设告缗之令设亭徼边民无警皆得田牧新秦中已充故除告缗不复取于民】既得宝鼎立后土太一祠【徐广曰元鼎四年立后土五年立太畤】公卿议封禅事而天下郡国皆豫治道桥缮故宫及当驰道县县治官储设供具而望以待幸其明年南越反西侵边为桀于是天子为山东不赡赦天下因南方楼船卒二十余万人击南越数万人发三河以西骑击西又数万人度河筑令居初置张掖酒泉郡【徐广曰元鼎六年】而上郡朔方西河河西开田官斥塞卒【如淳曰塞斥卒】六十万人戍田之中国缮道餽粮远者二千近者千余里皆仰给大农边兵不足乃发武库工官兵器以赡之车骑马之絶县官钱少买马难得乃着令令封君以下至三百石以上吏以差出牝马天下亭亭有畜防马岁课息齐相卜式上书曰臣闻主忧臣辱南越反臣愿父子与齐习船者徃死之天子下诏曰卜式虽躬耕牧不以为利有余輙助县官之用今天下不幸有急而式奋愿父子死之虽未战可谓义形于内赐爵闗内侯金六十斤田十顷布告天下天下莫应列侯以百数皆莫求从军击越至酎少府省金【如淳曰省视诸侯金有轻有重也或曰至尝酎饮宗庙时少府视其金多少也】而列侯坐酎金失侯者百余人【如淳曰汉仪注王子为侯侯岁以戸口酎黄金于汉庙皇帝临受献金以助祭大祀曰饮酎饮酎受金金少不如斤两色恶王削县侯免国】乃拜式为御史大夫【徐广曰元鼎六年】式既在位见郡国多不便县官作盐铁铁器苦恶【瓉曰谓作铁器民患苦其不好】贾贵或彊令民卖买之而舩有算商者少物贵乃因孔仅言舩算事上由是不悦卜式汉连兵三岁诛灭南越番禺以西至蜀南者置初郡十七【徐广曰南越为九郡骃案晋灼曰元鼎六年定越地以为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珠崖儋耳郡定西南夷以为武都牂牁越嶲沈犁汶山郡及地理志西南夷所置犍为零陵益州郡凡十七也】且以其故俗治毋赋税南阳汉中以徃郡各以地比给初郡吏卒奉食币物车马被具而初郡时时小反杀吏汉发南方吏卒徃诛之间岁万余人费皆仰给大农大农以均输调盐铁助赋故能赡之然兵所过县为以訾给毋之而已不敢言擅赋法矣【徐广曰擅一作经经常也唯取用足耳不暇顾经常法则矣】其明年元封元年卜式贬秩为太子太傅而桑羊为治粟都尉领大农尽代仅筦天下盐铁羊以诸官各自市相与争物故腾跃而天下赋输或不偿其僦费乃请置大农部丞数十人分部主郡国各徃徃县置均输盐铁官令远方各以其物贵时商贾所转贩者为赋而相灌输置平凖于京师都受天下委输召工官治车诸器皆仰给大农大农之诸官尽笼天下之货物贵即卖之贱则买之如此富商大贾无所牟大利【如淳曰牟取也】则反本而万物不得腾踊故抑天下物名曰平准天子以为然许之于是天子北至朔方东到泰山巡海上并北边以归所过赏赐用帛百余万匹钱金以巨万计皆取足大农羊又请令吏得入粟补官及罪人赎罪令民能入粟甘泉各有差以复终身不告缗他郡国各输急处而诸农各致粟山东漕益岁六百万石一岁之中太仓甘泉仓满边余谷诸物均输帛五百万匹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于是羊赐爵左庶长黄金再百斤焉是岁小旱上令官求卜式言曰县官当食租衣税而已今羊令吏坐市列肆贩物求利亨羊天乃雨

太史公曰农工商交易之路通而龟贝金钱刀布之币兴焉所从来乆远自高辛氏之前尚矣靡得而记云故书道唐虞之际诗述殷周之世安宁则长庠序先本绌末以礼义防于利事变多故而亦反是是以物盛则衰时极而转【徐广曰时一作衰】一质一文终始之变也禹贡九州各因其土地所宜人民所多少而纳职焉汤武承弊易变使民不倦各兢兢所以为治而稍陵迟衰微齐桓公用管仲之谋通轻重之权【管子有轻重之法】徼山海之业以朝诸侯用区区之齐显成覇名魏用李克尽地力为彊君自是之后天下争于战国贵诈力而贱仁义先富有而后推让故庶人之富者或累巨万而贫者或不厌糟糠有国强者或并羣小以臣诸侯而弱国或絶祀而灭世以至于秦卒并海内虞夏之币金为三品或黄或白或赤或钱或布【如淳曰布于民间也】或刀【如淳曰名钱为刀者以其利于民】或龟贝及至秦中一国之币为二等黄金以镒名【孟康曰二十两为镒】为上币铜钱识曰半两重如其文为下币而珠玉龟贝银锡之属为器饰宝藏不为币然各随时而轻重无常于是外攘夷狄内兴功业海内之士力耕不足粮饟女子纺绩不足衣服古者常竭天下之资财以奉其上犹自以为不足也无异故云事势之流相激使然曷足怪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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