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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算，是有名的抠门，他的口头禅就是：“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受了穷。” 一分钱掰两瓣还想再掰。他对自己不抠，对外人抠。 有一次，家里的锅灶不好烧，总是往外呛烟。 害的老婆做饭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让他赶紧找瓦匠来修修。 瓦匠张起是个能手，被别人请去做活，不仅工钱给的多，而且要做好酒好菜招待着。 他本不想到王小算家，知道他家活难干，饭难吃，钱难挣。 可是乡里乡亲的，又抹不开面子，推脱了几次还是去了。 张起一到王小算家，就感觉到一种紧绷的气息。 他看看灶台，又拆开烟囱根，忽然发现，这活他不能再做了。 王小算还在跟他讨价还价： “张老弟，你看咱乡里乡亲的，去年我家鸡还到你家丟过蛋，我也没去找，你这工钱能不能少点？” “王兄，我帮人家搭灶台就要2两银子，你这灶台和烟囱都要修，那你看着给吧。” “那啥，你嫂子她最近老吃药，不瞒你说，我真是没钱，屋里外头都指我一个人儿，她啥也干不了！病秧子一个！” 王小算可怜巴巴的卖惨。 “行！王兄！乡里乡亲的，你就给我2两银子吧！” 王小算小眼珠一转，心中暗喜。 张起把烟囱根的淤堵掏了掏，很快抹上了。 灶台也抹好了，然后张起起身要走。 王小算还假意留张起吃饭，张起则说： “这灶台才搭好，嫂子身体又不好，你又满手泥，也累够呛，我先回家了，下午还要出去做活。” “那兄弟，我就不送你啦！2两银子我回头就送去哈！” 王小算赶紧借坡下驴，把张起送走了。 心里想着，又省了一顿酒菜，够自己家吃好几顿了，不由得哼起小曲。 吩咐老婆点火做饭。 老婆看他那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不是咒我？我啥时候成病秧子了？我啥时候吃药了？病了你舍得给我抓药？咱家鸡啥时丟过蛋？你恨不能堵到鸡窝里，把蛋茬子抠出来！ 跟你过日子，早晚过成死门子！” “你个妇道人家懂啥？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受了穷！我不算计，咱家能住上这么好房子？能天天有肉吃？生在福中不知福！矫情！” 可是，这灶台好用了不到半个月，又开始呛烟。 王小算心想，也不能再花2两银子去找人修吧？ 可是不修，又满屋子烟，呛得人待不了，还熏得黢黑。 于是他想个不花钱的道道，自己弄，虽然不会，那就问呗。 他又找到张起： “兄弟呀！我那灶台咋又呛烟？上次烟油也刮得挺干净呀？” 张起说：“王兄，这一个瓦匠一个手法，你家盖房子时候，瓦匠给你们搭得灶台和烟囱我也不知道怎么搭的，要不你去问问他吧！我实在无能为力了。” 张起其实早看出来不对劲，可是想到王小算的为人，一直没说破，让他找最初的瓦匠，这已经是为他指明方向了。 王小算想到李大壮，这脚还是迈不出去，怎么呢？因为大壮当初给他盖房子时候，可没少占人家便宜，不仅少给了工钱，还让人家多干了不少活。 大壮干完他家的房子，差点累病，可是王小算见大壮用不上了，一脚把人家踢开，做得非常绝情，还对外扬言： “我家房子，就是给大壮练手的，害完我家房子，他就是成手瓦匠，我一分工钱都没少给他。” 里外里，大壮还得感激他，别人都知道，大壮干活实在，人家16岁就学徒，19岁就是成手，25岁时帮王小算盖房子，还落个学徒。 给王小算干了活，大壮只说了一句，你家的活以后别找我，两个人就算掰了。 如今，王小算怎么好意思去找大壮呢？ 他一狠心，多走几里路，去外屯请瓦匠。 邻村周庄有个周老爹，瓦匠活很好，只是岁数大了，眼神跟不上，腰力也不行，才不干了，可是经常做监工，东家给的工钱也不少。 王小算来请周老爹，周老爹想，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他走了一遭。 周老爹一进王家，也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他看了看灶台上的灶王爷不禁摇了摇头。 他指挥王小算扒开灶台，向里面探了探。 说：“你们家仅仅是锅灶不好烧吗？” 王小算赶紧说：“是！就这点毛病！” 他老婆在一旁插嘴到： “哪有啊！还每天和我吵架！不是嫌我柴火烧得费啦，就是嫌我猪食拌得太干！剥颗葱都嫌我葱叶子扔太多！ 他哪天把我逼急了，我非拿刀剁了他！真是抠门到家了！” 这女人可够狠，可假如不是把她逼得忍无可忍，哪里会说出这么极端的话来？ 周老爹看了看王小算，没有说什么。 “这娘们就是惯的，你说我省吃俭用为了啥？不就是想把日子过起来呀？这新房子住着，还成天和我咯叽，从打住进这房子就没得好！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王小算边干活，边气哼哼地说，把石头扔得山响。 “你可拉倒吧！你这叫好日子？吃得好住的好，整天憋屈着，我怎么没觉得好啊？” “那你觉得大街上要饭的好啊？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连个躲雨的屋檐都没有，还谁见谁撵！他们就不憋屈？真是好日子烧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吵起来了，女人还气得抄起了锅铲子。 周老爹看不下去了： “你们家是要过日子，还是吵架？小王，不是我说你，那过日子节俭是好事，可也不能太过分了，你也去别人家做过帮工，也知道别人家怎么过日子，怎么待客，怎么和和气气说话的，你怎么说话净往气管子上怼？ 看似你媳妇火爆脾气，可那都是你点着的！你不知道吗？ 我虚长你几岁，我说的对与不对你分析着听，这过日子，不仅仅过的的眼前温饱，那也得过它个日后的风生水起，过它个高朋满座，过它个幸福安康才对呀！ 你看看你们家，不缺吃不缺穿，可灶王爷都落满灰了，一个干巴馒头不知道那年那月的，你对别人抠也就罢了，对神仙也这态度，也难怪你这家里总生嫌隙了！” “这……” 一席话说的王小算哑口无言。媳妇在一旁翻着白眼。 这时候，周老爹伸手从锅灶的喉咙眼里掏出一块黑黢黢的东西，继续说： “以后，别拿人不识数，你以为聪明，占人家便宜，人家一个小伎俩就能让你吃不好睡不好！” “啊？这？”周老爹毫不留情的话把王小算说的哑口无言。 “我不多说啥了，你自己慢慢想吧！自己的路自己走，可要是走偏了，脚上的泡也是自己磨出来的。” 说完，拿着那块黑乎乎的东西就往外走。 “老爹！老爹！不要走，留下来吃口饭吧，今天您老的教诲让我醍醐灌顶啊！” 周老爹还要走，王小算的媳妇也过来挽留： “老爹！难得王小算有这么一次诚心诚意地挽留！您就端一次我家的饭碗吧！” 见两口子诚心诚意，周老爹也就留了下来。 说也奇怪，这回抹好的锅灶异常通透，做饭一点不冒烟了，很快，王小算媳妇就炒好四个小菜，烫了一壶酒。 王小算也心情大好，问老爹这有什么玄机。 老爹想了想说：“有些便宜，你不能占，有些便宜你还得往出让，如此，你们夫妻以后的日子保证越过越舒心！具体的我就不说啦！” 老爹这话让王小算脸一阵白一阵的，好尴尬，但他还是表了态： “老爹说的是！我以后改！以后改！” 周老爹饭后把那块给黑黢黢的东西拿走，扔到了河床里。 那东西是啥？ 后来，有孩子在河沿玩耍，发现了那个黑黢黢的东西被冲出来，在河水里洗净后竟然发现，原来是两个背对背的小泥人儿，小人还皱着眉、撅着嘴、抱着膀，很生气的样子 有个孩子拿在手里玩，放羊的老汉看了看说： “快扔掉！那是不洁之物！” 孩子吓得赶紧扔出去，摔成了两节截。 似乎这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又很多人讳若莫深。 有一次，周老爹遇到大壮，语重心长地说： “大壮，你也快30岁的人了，别什么都沾，对自己不好！” “老爹！您是我师傅，您也知道我的脾气，我也没啥坏习气呀？” “你小子呀，哪都好，可就是睚眦必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此话一出，大壮心中一懔。 “师父是指？” “那王小算家烟道里的小人儿是你放进去的吧？” 大壮想笑，挠了挠头说： “师父，当初我气不过，想和他开个玩笑！他不给我足工钱，还让我多干活，算起来他还是我远房长辈，不好翻脸，我就隔应他们一下，谁知道那玩意还成精了？” “起心动念，就不该，以后少耍这些把戏，害的人家夫妻不睦，灶火难烧！” “师父，那是他们罪有应得！那王小算……” “罪有应得，老天自会惩罚他，就拿这锅灶一事，他前前后后花了多少精力？又搭工又搭钱的……” “记住了师父，再不了！” 而王小算自此也改变自己吝啬的秉性，对亲邻也有个热乎劲儿了，有时候媳妇做些糕饼还分给邻居们，有来有往，关系很是融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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