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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财经日报2014-11-14 05:47 责编：群硕系统 华帝是一个传奇，由七位中山市小榄镇的老乡“洗脚上田”，于1992年联手创办，22年间发展为中国燃气灶冠军、小榄镇第一家国内A股上市公司、年销售额达40亿~50亿元人民币。 家电业的民营企业交接班正在持续发生，美的将接力棒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格兰仕交给了下一代，苏泊尔的控股权让给了外资…… 那么由七位创始人联手创业的华帝股份有限公司 （002035.SZ）(下称“华帝”)怎么办？华帝是一个传奇，由七位中山市小榄镇的老乡“洗脚上田”，于1992年联手创办事业，22年间发展为中国燃气灶冠军、小榄镇第一家国内A股上市公司、年销售额达40亿~50亿元人民币。 不久前，华帝宣布交棒职业经理人和创二代。华帝如何平衡七位创始人之间的利益？ 新老交替 10月9日，华帝公告，黄启均已于10月1日向董事会递交辞职报告，因个人原因申请辞去总裁职务。黄启均辞职后，仍担任公司董事。经华帝董事长黄文枝提名，华帝董事会聘任区迪江出任华帝新的总裁。 区迪江的简历显示，他现年49岁，2010年3月~2014年6月期间，曾任广东省中山市国家税务局总会计师。 由于黄启均已辞去总裁职务，华帝所有原副总裁相应解除职务。经华帝新任总裁区迪江提名，华帝董事会聘请潘叶江、潘垣枝、吴刚、付韶春、何伟坚担任公司副总裁。 潘叶江今年刚刚成为华帝新的实际控制人，是“华帝（创业）七雄”之一潘权枝的儿子；潘垣枝是潘权枝的兄弟、潘叶江的叔叔，是被华帝收购的百得厨卫的总经理。此外，吴刚为华帝董事会秘书，付韶春、何伟坚则为黄启均“执政”时代分别负责制造、营销的总监。 不少人认为，此次交接班是“潘氏家族上位”之举。区迪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却予以否认，他说“华帝作为一个上市公司，不存在家族化掌控这样的事情。潘垣枝之所以被任命为华帝副总裁，是因为他以前是百得公司的总经理。随着华帝收购百得，两个企业面临一系列的整合问题。此时，任命百得总经理担任华帝副总裁，是出于业务和管理整合的需要。” 至于潘叶江既是实际控制人，又是副总裁，如何处理与之的关系，区迪江说：“在华帝，董事会和管理层的职责权限是非常明确的。潘叶江作为大股东，也是董事会的副董事长，相应地享有董事会赋予的相关权利。但董事会作出决策交代管理层执行，在管理层这个范围内，潘叶江行使的是副总裁的职责，也一样接受总裁的考核和监督。” 作为“少帅”的潘叶江，“位置也摆得很正”。他最近在2014年华帝经销商峰会上演讲时表示，无时不“感念华帝前辈们在创业中的千辛万苦”并在“诚信、责任、创新、共赢”价值观的熏陶下成长，被委以企业管理的重托。眼下，华帝正在“五年百亿”的轨道上快速发展，如何保证流程的简单、政策的透明、利益分配的公平以及经销商队伍的稳定，这都是华帝在创建“百亿企业”乃至“百年企业”的征途上需要深思熟虑的。 交棒“四步曲” 回顾华帝的交接班过程，铺垫了两三年，前后经历了四个步骤。 第一步，华帝收购百得。2012年12月12日，华帝公告斥资3.8亿元全资收购中山同城企业“百得厨卫”公司。华帝向百得的股东“奋进投资”支付现金4862万元人民币，同时通过非公开增发股份募资不超过1.2亿元。为的是双品牌并进、高低互补，拓展乡镇和海外市场。 收购百得，打破了华帝七位创始人间的平衡。百得原来由奋进投资100%控股，华帝全资收购百得后，奋进投资以14.6%的股权跃升为华帝的第二大股东。而奋进投资由潘叶江、潘垣枝、潘锦枝、潘浩标四人总计持有96%股份。其中，潘锦枝也是潘汉枝的兄弟。加上潘汉枝持有7%的“九洲投资”股权和直接持有华帝2.48%的股权，潘氏家族已成为华帝的真正控制方。 第二步，华帝董事会改组。2013年4月，华帝董事会换届，潘叶江出任副董事，潘锦枝与潘垣枝担任董事；“华帝七雄”中只剩下黄文枝、黄启均、关锡源、李家康四位留在董事会，黄文枝为董事长。当然，潘叶江的父亲潘权枝也退出了董事会。 第三步，潘叶江增持华帝股权。2014年6月，华帝控股股东“九洲投资”的合伙人黄文枝、邓新华，分别将所持九洲投资14.99%和6%的股权，转让给潘叶江；华帝第二大股东“奋进投资”的合伙人何伯荣，也将所持奋进投资1.44%的股权转让给潘叶江。交易完成后，华帝的控股股东仍是九洲投资，但实际控制人从黄文枝变为潘叶江。潘叶江持有九洲投资20.99%的股权和奋进投资36.11%的股权，间接持有华帝9.43%的股权，成为持有华帝股权最多的单一自然人。 第四步，管理层交接班。如上所述，2014年10月，华帝管理层集体变换。 今年9月1日恰逢华帝上市十周年，华帝董事长黄文枝在庆典期间接受《第一财经日报》采访时表示，“企业长寿，一定要考虑接班人。我们华帝七个创始人都有共识。目前华帝管理团队的平均年龄40岁左右。”当晚，黄文枝大醉。 创始人关系平衡 黄启均在《华帝之道》一书中透露，“创业七雄”个个来自困难家庭，七人各取所长，各兼任一个部门经理。邓新华德高望重，任董事长兼管公司财务；潘权枝与当地工商、银行、税务等关系好，为副董事长兼负责公关；黄文枝懂技术，为总经理，负责技术革新和新产品开发；黄启均负责市场策划、企业形象包装和广告发布；李家康负责行政；关锡源负责营销；杨建辉负责生产。在重大决策问题上，7人举手表决，4票赞成即算通过。 “七雄”还订下一个对华帝日后稳定发展起至关重要作用的“君子协定”：在股权分配上，开发区所在村占总股本的30%，余下的70%由7人平分，股份均等，都占华帝燃具的10%，其中，黄启均和关锡源均以知识入股；决策高度民主，少数服从多数；年终分红一样多；不许亲戚进厂；不向妻子谈及企业的事；住房都是自建的两层楼别墅；车同一档次…… 目前，在潘氏家族为实际控制人的情况下，“七雄”之间仍然有利益平衡。 《第一财经日报》发现，今年6月黄文枝、邓新华将部分九洲投资的股权转让给潘叶江后，其一，华帝的大股东仍是九洲投资；其二，在九洲投资的股权中，潘家共有27.99%的股权，而邓新华、黄文枝、黄启均、关锡源、李家康、杨建辉仍各自持有九洲投资12%的股权，即这六位共持有九洲投资72%的股权。这意味着，“华帝七雄”民主决策的机制一定程度仍可保留在华帝的大股东里。 尽管“七雄”均已退出管理一线，但他们仍然可以从华帝今后的业绩成长中分享利益。而且，接班的任务虽然落在“七雄”之一潘权枝的儿子潘叶江身上，但是余下“六雄”通过在华帝大股东“九洲投资”中的七成股比，仍可与潘氏家族形成一定的权力制衡。 区迪江也是一个微妙的角色。他1982 年 10 月~ 2010 年 3 月就职于中山市国税局小榄分局，历任办事员、副股长、股长、副局长、局长。华帝正是小榄的企业，而潘权枝又主要负责与税务等部门打交道，可以推测，潘权枝与区迪江之间不会陌生。 请来区迪江的，却是黄文枝。区迪江向媒体透露：“我在原工作单位与企业接触比较多，和许多企业家也很熟悉。退休后，华帝董事长黄文枝等找到我，聊起华帝的一些事情。我们在企业运营层面上进行了一些探讨，我的一些观点得到了他们的认同。” 今年退休前，区迪江是中山国税务局总会计师。全市的税务都管过，一个上市公司的财务内控应该不成问题。区迪江既与潘家相熟，又被黄文枝信任，成为华帝新总裁也不难理解。 治理大考 但是，22年前“不许亲戚进厂”的华帝，目前在董事会、管理层都有多位潘氏家族的人员担任，仍引发争议：这是否一种倒退呢？ 争议在12年前也有过一次。1999年10月，华帝七雄曾集体“禅让”，聘请职业经理人姚吉庆担任华帝总经理，率先在民营企业中实现所有权、经营权的“两权分离”，引起一时哄动。“空降”的姚吉庆也帮助华帝完善了企业管理制度，取得不错业绩。至2002年3月，姚吉庆辞去华帝总经理一职，由七雄之一的黄启均接任，又引发过很多关注。 黄启均在《华帝之道》一书中，借用坊间意见隐晦地指出，有的经理人随着逐步对业务、顾客资源等的掌握，自身价值随之提高，只要时机成熟，就会向老板“要价”，提工资、升职位，甚至可以离职相胁，而老板担心的便是人才流入竞争对手企业，或另立门户；与此同时，职业经理人与企业原来的管理方式和经营理念会发生冲突，企业老板未必能接受。 虽然遇到波折，黄启均坦言，在企业传承上，华帝没选择子承父业、管理层MBO的模式，“我们选择的是第二条路，实行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建立法人治理结构，形成以董事会为核心的决策监督系统和以总经理为核心的行政指挥系统，聘请外界职业经理人担任总经理，并由总经理委任各部门经理，逐步实现董事会领导下的总经理负责制和总经理领导下的经理负责制，从而向现代企业管理制度迈出重要的一步。” 接任华帝总经理后，黄启均2002年曾坦言，“对公司职工而言，我仍然是一名老板；但对企业来说，我又是职业经理人。”尽管职业经理人的生存环境还不太尽如人意，“但我们始终应坚持一条，未来，是职业经理人的”。 正是基于这一理念和对华帝的“大爱”，52岁的黄启均激流勇退——背景是，近年华帝一直平稳发展，数字显示，华帝2014年上半年收入19.89亿元，同比增长9.6%；净利润1.21亿元，同比增长31.91%。 黄启均辞任华帝总裁一职后，不接受媒体采访，只在微博中表示：“随着对产业理解加深，愈发对推动产业及企业发展有更高的期待，愈发感到我们与先进国家同行的差距、愈发感到市场对新设计新技术新产品新管理的呼唤。” 主动辞去担任十余年的华帝股份公司总裁职务，黄启均说，一方面是为用更大的精力去学习研究最先进的商业文化，寻求整合创新的突破口；另一方面也是给华帝股份公司新进步、新发展创造空间，使新管理团队能充分发挥，使企业更早实现既定的超百亿目标。 一位接近华帝的业内资深人士向《第一财经日报》透露，此次换帅背后，华帝董事会里对规模优先还是利润优先确有意见分歧。 事实上，随着厨房电器趋向智能化、一体化，海尔、美的等综合家电企业及欧派等橱柜企业，都向厨电领域扩张。加上国内家电市场低迷、新兴的电商渠道崛起，华帝面临不少压力。为了实现“五年百亿”的目标，华帝需要向“整体厨房解决方案供应商”转型。 区迪江表示要“传承与创新”，用互联网思维满足用户需求，进一步开拓电商渠道。 但上述资深人士表示，“目前华帝要过这一关，（很关键的是）新总裁能否被行业接受。”一种情况是“创新总是这样发生的”；另一种情况是前任影响太大，新人不能替代上去。而且，这位人士谨慎地认为，华帝的换代模式（多位潘氏家族成员进入董事会、管理层），“好像不符合潮流”。 不过，潘叶江公开表示，要在华帝建设“阳光、公平、公正、共赢”的商业平台。一方面运用制度、民主、舆论、监督等各种手段，大力预防企业内存在的不公平现象，达成厂商共赢的局面；另一方面将企业经营放置在人人可见的视野里，使得各项事务公开透明、各级人员的权责和奖惩机制清晰确切，能够大大调动工作的积极性，解决企业发展的效率问题，为华帝的发展营造良好的商业土壤，像阳光一样照亮华帝的远大前程。 也许，完全空降的经理人不一定合适华帝，而“七雄”联手创业的华帝又不可能由七人都派子女进入管理层，选择七人后辈中年轻有为者“接班”，辅以职业经理人，这不失为一种可行的路径。 上述资深人士分析，只要“创二代”潘叶江真能搭建“阳光、公平”的商业平台，区迪江真能“在规章制度面前，所有人都不例外”，才能化解企业治理的难题，让华帝所有权、经营权、监督权“三权分离”的做法在本质上得到延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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