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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9夜 作为职业女作家的萧红 文 / 橙子 前篇写过在现代女作家中，萧红对饥饿的体会之深，事实上，丁玲、冰心、张爱玲、萧红……在最知名的现代女作家中，萧红经济条件最为困顿，与家庭决裂之后，几乎一生为贫困所苦。当然也有稿费收入较多，生活较为宽裕的时候，但因为萧红常年受疾病困扰，又为经济状况增添了很大的不确定性，动荡与流离是萧红的人生关键词，在经济上，作为职业作家，也同样面临收入不稳定的问题。 由于与家庭断绝了关系，萧红离家后的经济完全依赖于伴侣的收入及自己的稿酬，包括期刊杂志的稿费和版权收入。 1932年冬底，萧红用悄吟笔名参加《国际协报》的新年征文，发表了她第一篇创作小说《王阿嫂的死》。萧红是哈尔滨第一位职业女作家，一千字挣一元钱，以当时的物价水平，三元钱就可以买一袋德国电动机磨加工的上好面粉沙子面，她一生从事的都是写作相关的职业：广告副手、家庭教师、特约记者、文学编辑、文艺指导等，几乎涉猎了文学写作的所有文体。  ◉商市街25号旧居 在哈尔滨时，萧红的作品主要发表于《国际协报》的《文艺》周刊（此时主编或许已是女作家白朗）和长春《大同报》的《夜哨》副刊。 到上海后，背靠着全国最完善的商业出版制度和全国最大的消费群体，以及鲁迅的帮助与重视，萧红的作品开始独立出版。1935年12月，《生死场》出版，萧红一举成名，出版商和杂志的编者都非常欢迎她的稿件。1936年8月，萧红的《商市街》由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不到一个月就再版，此点足以证明该书的成绩。 1936年也是文艺期刊的丰收时节，仅上海一处就有下列四个新刊问世：《作家》《文季月刊》《光明》与《中流》。这些刊物的出现对二萧可说是非常有利：从这时到1937年为止，他们所有的作品几乎都是在《作家》《文季月刊》以及《中流》上发表的。  ◉1935年，萧红与萧军在上海 1937年上海陷落后，二萧去往武汉。自1937年至1938年中，萧红的作品都是发表在专登胡风一系作家作品的《七月》杂志上。 1938年，萧红来到重庆，住在风景优美的北碚。此后数月成了萧红写作生涯中创作颇丰时期之一；她写了好几篇散文、短篇小说和一册《回忆鲁迅先生》。此外，自传体裁的小说《呼兰河传》的初稿也是在重庆完成的。她一心写作，孙寒冰和文摘社负责人贾开基曾邀请萧红在复旦大学担任一两节文学课。萧红连考虑也不考虑，就一口回绝了，说得孙寒冰和贾开基几乎下不了台。端木蕻良也不会圆场，但他说和萧红再商量商量。孙寒冰和贾开基走了以后，萧红说：“我怎么能去教书？教书必得备课，还要把讲义编好。这和写小说散文不一样。讲课时间长了，就会变成'学究’，要搞创作也只会写'教授’小说了。有人写小说就有学究味儿，我不教书，还是自由自在地搞我的创作好。”  ◉1937年，许广平、萧红、萧军、周海婴于鲁迅墓前合影 1940年1月，萧红和端木蕻良前往香港，这一时期她的作品主要发表于《星岛日报》《时代批评》和《大公报》上。此时萧红对创作有着宗教般的热情，创作非常勤奋，不但写了两个优秀的长篇《马伯乐》和《呼兰河传》，还发表了一篇稍长的短篇《后花园》及一本极为特别的四幕哑剧《民族魂——鲁迅》。
◉1939年，萧红在重庆 这一时期出版的作品也很多，1940年6月，大时代图书公司出版了一本包括十七篇散文的《萧红散文》集子；1个月后，生活书店出版了《回忆鲁迅先生》一书，同年，《时代书店》印行了《马伯乐》。 1942年1月，因为误诊，萧红接受了错误的手术，这加速了她生命的消亡，1月22日，她在医院的病床上与世界告别。 从1932年到1942年，尽管创作生涯并不长，但即使粗粗地看过去也能发现萧红算得上勤奋，她什么都没有都没有，只有一支笔，也实现了走天涯——从哈尔滨到青岛到上海到武汉到重庆到香港，从北国到南端，中间还去过日本，虽然大多数出于无奈，但在流离中，写作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基本物质条件，却远远说不上活得有尊严和体面，也许是因为她的生命太短暂了，还来不及享受《呼兰河传》能带给她的荣誉和经济支持；也许是因为她身心都有太多伤痛，需要更多财富和爱来弥补；也许是战乱年代，本就容不下尊严和体面的生活……萧红的人生，充满了遗憾的悲剧美。  ◉萧红墓碑 当“职业女性”这个词与萧红放在一起的时候，甚至有一种违和感，因为大众印象里的萧红是那么的情绪化、恋爱脑、不理智、不精明，但在她一切生活的颠沛流离，身体的病痛不堪、感情的支离破碎、身不由己或飞蛾扑火的同时，她一直在写作投稿，出版发表，甚至是勤奋地写作发表，把写作当作信仰一般去创作。 所以，也许不是职业女性怎么能痴傻，反而是职业女性才能痴才能傻才能任意去挥洒，毕竟兜住自己的大网是自己织的啊。
本期编辑：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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