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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

 段庆红 2023-07-28 发布于山西

瓜子

瓜子和糖球无形中给贴上了喜事的标签,只要把这两种食品往那儿一搁,就会想到喜事。

也的确如此,在农村谁家办喜事了,先扛上几袋瓜子糖球,用小簸箕端着,一一发放,没了,再端一簸箕发放,直到让大家吃够,吃到满意为止。

九十年代春晚赵本山和黄晓娟在有个小品中这样说到——嗑点瓜子儿,养点鸡崽儿,那有多得儿。几句简单的话,出现一幅别样的画面。你能想象出那个悠闲中的忙碌,忙碌中的悠闲。

每样东西都有它对应的动词,像之前我说的西葫芦,庄稼人是用'掐’来形容,掐个小瓜,说的就是它。'砍’点瓜做汤,这个砍的是老南瓜。瓜子用'嗑’。

瓜子的变化直接反映的是时代的变化。最早的瓜子只有一种味儿,就是咸味儿。五分钱一小袋儿看起来潮湿的瓜子吃起来却是咸香咸香的。吃瓜子通常是在过年,也就是大年初一挨个磕罢头后,小孩子们就开始去供销社买瓜子了,一边吃着瓜子一边踢毽子,上午基本上就是在吃瓜子踢毽子中度过。毽子踢够了,瓜子也吃完了,瓜子吃完了,也到了晌午。如果还想吃,下午再去买。平时没有吃瓜子的习惯,平时根本想不起来瓜子。瓜子无形当中又成了过年的必需品。过年买瓜子吃瓜子成了吃饺子之外的小零食。

随着时代的变化,加上有的人爱吃瓜子,瓜子成了生活当中的一部分,或者谁哪天嘴淡了,这个嘴淡是土话,是方言,意思是吃什么都觉得无味,就想用咸瓜子来提提味儿,过过嘴瘾,吃几个后果然感觉好多了。

瓜子吃多了容易口干上火,正是这个原因,让一些爱吃瓜子的人望而却步。想吃不敢吃。

我在怀俺家儿子时,就特别想吃咸瓜子,可能是妊娠期间的反应吧,对咸瓜子格外钟情,但是小区里的小店和超市都没有咸瓜子,瓜子的多样化,已经不是九十年代初的样子了,已经从只有咸味儿变成了无味儿,五香,奶油味儿……,不再是小时候吃的那个味道了。但我还是接受那个味道,我开玩笑说,是不是我体内缺盐,专想吃那个纯咸纯咸的味道。后来得知路边一个小商铺里有卖,虽说已走到了千禧年,但这个商铺还保留着九十年代初的模样,给人一种时间倒流的感觉。商铺不大,里面只能坐一个人,她听到我要咸瓜子时,大声回答我,“有,有,有”,好像生怕说一个有,我听不到似的,又好像逮住一个顾客,生怕我不买似的。于是赶紧给我拿出几包,我吃了个够。

现在,小区外一排简易棚里有卖菜的卖水果的,还有一家专卖花生瓜子,一袋一袋竖在那,供过路人品尝购买。现在的品种越发多,除了无味,五香,奶油味,我根本叫不出别的味道来,反正每次走过去买菜,那一目了然的袋子就有十几甚至几十个,一个袋子一种味儿,我发现袋子上并没有标明啥味儿,真是熟能生巧,天天接触这些,人家不用细看就能知道哪袋是啥味儿。要是我必须有标记才能记住。万一顾客要五香,给称成无味,麻烦了。既然人家不做标记,那是心里有底心中有数,不会有差错。也是,做多少年生意了,也应该记住了。看来吃瓜子的人不在少数,买卖,卖买嘛,有卖的就有买的,有买的就得有卖的。这家抓住机会开这么一个小店还是明智的。

有一次我又去买菜,顺便买了一点瓜子,我说现在有没有纯咸的那种瓜子了,她说五香就是。她这样回答我,我知道是没有了,多年前就没有了,2001年冬天怀儿子时去路边小商铺买的那几袋咸瓜子,估计就是存留的最后一点了,遇到我,给消灭掉了。

五香是五香味,是在咸的基础上添加了花椒肉桂八角丁香和小茴香籽。才出来这么一个所谓的五香味。当然我不清楚以前纯咸的瓜子是如何制作而成,也许并不是想象的只放盐那么简单吧,也许就是只放盐。

如果糖前面是加喜,变成喜糖的话,那么瓜子前面应该加什么,我想加喜或者年吧。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想法。现在已不分年不年了,没有谁规定非得在过年时候吃。不是说了吗,嘴淡时也可以。

这条街上卖菜卖水果的多,有的都安着扩音器,什么多少钱一斤,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吸引来顾客。包括一个小超市小店每天把菜价报一遍。这个卖花生瓜子这儿没有扩音器,但生意还不错,有时候晚上八九点了,还能听到“微信收款,支付宝到账”。这个声音也曾一度成为晚间最亮声音。我会本能地望一下窗,卖花生瓜子这个店还没关。还在忙活。这个时候我想起一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同样用在我写的《虎刺梅》中,是写我家窗上角落一盆虎刺梅,虽然把它搁置在了窗的里侧,但开花时间长。并没有被位置偏而埋没。这篇文章被《当代矿工》杂志录用。

花生瓜子小店没有慌慌张张做生意,没有紧追慢赶,以一副生活常态来面对每一天,应了那句话——人活着就是胜利,挣钱只是游戏,健康才是目的,快乐更是真谛。

这句话适用于每个人,是的,只有健康了才有精力去做一切,去面对生活,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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