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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9-1 定林访碑图，为徐积馀题 丙申六月余亦同游 题名岩腹墨犹濡，惘惘相看入画图（1）。一段烟云成故事，十年江汉老今吾（2）。钟山游侣踪谁继，乾道诗人世已无（3）。賸就徐郎求搨本，霜松雪竹共模糊（4）。 【题解】 据《郑孝胥日记》，此诗作于光绪二十六年（1900）正月廿九日（2月28日），诗题徐积馀题的《定林访碑图》。据郑孝胥题后自注，查《郑孝胥日记》，光绪二十二年（1896）七月廿七日（8月6日），郑孝胥曾与梁星海、徐积馀等同游南京钟山定林寺，并有0126《游定林寺观乾道题名》诗。后，徐积馀请翁绶琪绘成《定林访碑图》，并请郑孝胥张謇、缪荃孙、顾云，易顺鼎、王德楷等人题咏。（此图已失。后又另绘《定林访碑后图》。） 徐积馀，即徐乃昌（1866-1946），字积余，号随庵。安徽南陵县人。清光绪十九年（1893年）举人，江苏候补知府，官至江南盐法道兼金陵关监督。辛亥以后居上海，家富藏书，以藏书、刻书、坊碑及收藏金石古器物著名。有《积学斋藏书目》、《积学斋藏书记》等。 此诗为题《定林访碑图》，感伤旧日故事，抒发自己十年江汉老去的感概。 （1）“题名”二句：在山腰处题名的墨迹还有湿气吧？伤感地相看这情形绘成了画卷。 “题名”，此指郑孝胥等于关闭光绪二十二年七月游定林寺曾题名。见《游定林寺观乾道题名》有“题名从剑南，终觉习气饶”诗句可知。 “岩腹”，山的中部。 唐沈传师《次潭州酬唐侍御姚员外游道林岳麓寺》：“相重古殿倚岩腹，别引新径萦云根。” “濡”，沾湿。 “惘惘”，伤感。唐韩愈《送殷员外序》：“出门惘惘，有离别可怜之色。” 首联表达看图思往事的感伤。 （2）“一段”二句：一段云雾缭绕的山寺，成了故事；十年辗转在江汉之间，今日的我老了！ “烟云”，云雾缭绕的山林。 元 张养浩 《寨儿令·四时闲适》曲之一：“爱庞公不入城阃，喜陈抟高卧烟云。” “十年江汉”，此指郑孝胥在关闭光绪十五年（1889）考取内阁中书，改官同知，分发江南至南京以来至今身在武汉的十年南。江汉，指长江和汉水。《诗·小雅·四月》：“滔滔江汉，南国之纪。”朱熹集传：“江汉，二水名。”此指长江与汉水之间的区域。 颔联继续联系往事，表达自己十年老去的感慨。 （3）“钟山”二句：朋友游历钟山的踪迹，谁再继续？乾道年间那样来游定林寺的诗人，世上已没有了！ “乾道诗人”，指南宋乾道年间来游定林寺的诗人陆游。 颈联感慨不能再去游历定林寺了。 （4）“賸就”二句：剩下我向徐郎求来乾道题名碑的搨本，霜松雪竹的钟山，一同在记忆中都模糊了！ “搨本”，在昭文斋壁上提名曰:“乾道乙酉（1165）七月四日，竺泽陆务观冒大雨独游定林。”五年后，陆游重游钟山，定林庵已被火毁，而他在昭文斋壁上的提名却被寺僧事先摩刻在寺后的崖壁上。 “霜松雪竹”，此借指钟山的景色。语出王安石遗句：“霜松（一作“筠”）雪竹钟山寺，投老归欤寄此生。”（宋魏泰《临汉隐居诗话》）宋杨万里《半山寺三首》其一 ：“霜松雪竹老重寻，南荡东陂水自深。凤去宅存谁与住，不如作寺免伤心。”当亦写王安石此事。 尾联叹息自己只能借搨本来观看《乾道题名碑》了，就连钟山的形象也在记忆中模糊了。颇有世事缠身，风流不在的感慨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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