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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和同事朋友坐在一起闲聊，忽然说到蕨，说到蕨的吃法，她们的神情、言语，一刹那，沦陷在吃货的沉醉里。眼前闪过后山上那漫山遍野的蕨，于是，豪情万丈地许诺道，包给我，回家我就领着家小去采蕨！每人送你们一袋。
回到家，放下包，换双鞋，抓起一个大袋子，和阿渡招呼一声，揣着满怀的期待，就往山后跑。
婆婆一听我们要去采蕨，立马来了劲儿，赶紧提个篮子追上：“采蕨？！我带你们去！”三步两步就窜在了前面。
来到去年采蕨的地方，她眼睛一扫，随便扒拉几个地方，迅疾断言：没了！今天的全被别人采光了。换地方！
我跟着她换阵地。
“妈妈——奶奶——”益平应该是看见了我，于是，一边跑过来一边喊，恰好遇见正寻找我们的阿渡，于是，他们两支人马汇成一对，向我们奔来。
我只看见婆婆的绿衣服在前方欢快地跳窜，时而蹲下，猛地抓一把，接着向前方飞赶。跟着她爬上滑下，东奔西跑，我的眼神，本就不利索，这样一来，更是晕头转向不辨东西。
她终于停下，在一片平坦的地方扒扒掐掐。我弯下腰，几近趴在地上，寻寻觅觅不见蕨影，忽然看见一根，欣喜之间赶快下手，一摸硬邦邦的，恍觉原来是根光秃秃的小枝丫，如是几次，不得不承认，视力已经悄然几遽下降。
“尝尝这个，能吃！”阿渡举了一截嫩芽给我。
“阿渡，快来看，这是蕨么？！”益平急不可耐待。
“不是。”益平闻言，一边弃之，一边又去翻找。
“奇怪！这里也没几根！难不成都被别人掐去卖了么？！再换个地方！”婆婆一边嘟囔，一边又喊着我们跟她走。
我心里有点疲软了，看来承诺要落空了。
于是，一行人，又牵三挂四，又拉又爬。
“现在应该有猫耳朵了吧？”阿渡自言自语地一路探访。
“知道这里是哪里吧？”婆婆考问阿渡。
“怎么不知道，小时候来过这，爷爷的坟就在对面。”
终于又在一处停下，好像有一些，婆婆阿渡都四处忙开了，益平也擎着向阿渡讨来的样板蕨，找到了几根。只有我依然一根都没找到，虽然也在努力地东寻西找。干脆看着他们采吧。
蕨，我也是来到湖南才知道它的存在，蕨炒腊肉确实堪称绝配，哪个早春，老家的亲人来访，我绝对要奉上一盘，使其大快朵颐。
家乡没有蕨，早春有荠菜可采。小时候，春二月，麦苗才刚半尺深，裸露的麦陇里，总会抖擞着一棵棵嫩绿的荠菜。那些天，一放下书包，奶奶准会挎上竹篮，喊上我，到田间挖荠菜。谁家的田里都能去，片刻功夫就挖回一篮，回来洗净蒸上，那晚的菜，轻易就有了着落。当时，并没觉得有多好吃，现在回头再品，都是怀恋的味道。
看看天色已晚，蕨，虽不是太多，交差，暂能应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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