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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霞:吃口热乎的

 乡情记 2023-08-03 发布于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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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口热乎的

    

     天凉了,单是“温暖”这个字眼就给人稳妥之感,而吃口热乎的,是从胃底发出的隐隐呼喊。

     国庆假期,趁着天好,婆婆又晒了一架马齿苋。看见我,她说,“前几天给你晒了一绳,对面的玲妹子看见了,跟我说辉妈卖点给我吧,我说田土里多的是,本来是给我屋里媳妇晒的,你想吃都拿去算了,我再去弄。”婆婆轻轻翻腾了几下收回来的马齿苋,“你看,我这又晒的,两天就成了。”

     马齿苋,在我的家乡好像叫“猪娃子”菜,其叶肥嫩光滑,大约小猪很喜欢吃。少时,常见家人大把大把地扯回来,一大抱扔给猪,猪扑过来哼哧哼哧吃得不抬头;扔给鸡鸡也扑过来,啄得欢天喜地。我那时想,这菜大约的确应该是很好吃的,摘片叶子尝尝,微酸滑嫩,可并不记得家里吃过。在湖南定居之后,有一年回河南,和弟弟妹妹一行去黄河边上玩,转了一圈,就在黄河边上一家名为“黄河鲤鱼”的野店点了几个菜,黄河鲤鱼是肯定要点的,最后,老弟也随口点了一盘应季野菜。端上来发现所谓的应季野菜就是一盘蒸马齿苋,泼了很多蒜汁,我先是一惊,想起家里的鸡和猪,后来一尝,清清爽爽,带点微酸,味道还真不错,几个人谈起往事,一时大快朵颐。后来留心,无论在家乡的路边小店还是寻常人家灶头,都可见马齿苋的身影,或清炒或凉拌或清蒸。马齿苋终于登堂入室了。

     说起晒干的马齿苋,也想起读书时节,每到秋凉寒冬之时,家里总会时不时蒸一大锅包子,多是猪肉大葱萝卜馅,不过,我最喜欢吃干菜油渣馅的。我总觉得,干菜经过夏日阳光的暴晒里面储存了很多温暖,且去掉了青菜的青涩水汽,多了平和醇熟的气息,一经热水泡发,它独特温热的气息足以偎暖冬日的寒凉,且刚好消融掉油渣里的油腻。

     用晒干的马苋菜蒸包子不就是当下最合适的选择么?

     正逢国庆假期,又是重阳天气转凉之际,于是,趁着早起,喊上家小,一起包包子。一时,摘芭蕉叶,割韭菜,泡干菜粉条,煎鸡蛋,烧水和面剁馅擀皮……大家各司其职。太阳初初升起的时候,芭蕉叶的清香、发面的酵母香,韭菜鸡蛋干菜的气息……就从蒸笼里随着蒸汽微微四溢了。

     包子熟了。年少时,一家人围笼吃包子的热乎情景仿佛又在眼前了。

     小小的山坳,平时多亏几个老人清冷冷的守着,阿渡每家分送了几个,在这秋气渐凉的时刻,就借这小小的包子为这人间心上增添一点微微的温热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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