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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雨村升任了县太爷后，因恃才侮上被上司参了一本，被革去官职后游览至扬州时，闻得今年盐政点的是林如海，欲聘一西宾，“于是便托友力，谋了进去”，为了自己的前途，贾雨村想方设法与巡盐御史兼贾家的乘龙快婿林如海搭上关系，不惜大材小用，堂堂一个进士甘为五岁小女孩的家庭教师，原著中的这个“谋”字在后文中出现了好几次，虽是场合不同，短短一字，却把贾雨村擅长谋算、工于心计的性格刻画得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后因女学生黛玉之母贾氏夫人一病而亡，黛玉有好些时不曾上学。雨村闲居无聊，这一日，偶至郊外，意欲赏鉴那村野风光。不得不说，贾雨村的才学与见识远非一般人可比，说他“读万卷书，走万里路”虽有些夸张，然而他确确实实不是个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而是阅历极丰富，见多识广之人，善于读书识事，格物致知。在世俗眼里，包括贾政在内都把宝玉当成“淫魔色鬼”时，贾雨村却提出了“正邪二赋”之说，为宝玉正名，只这一点就不得不令人佩服。 信步至一山环水漩茂林修竹之处，隐隐有座庙宇，门巷倾颓，墙垣剥落，有额题曰“智通寺”。门旁又有一副旧破的对联云：“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雨村看了，因想到：这两句，文虽甚浅，其意则深。 贾雨村确实非一般俗人可比，一般人见寺庙残破不堪，冷落萧条，纵然环境清幽，游兴亦一扫而光，哪还有闲情细细鉴赏旧破的门联？而他却丝毫不以为意，“文虽甚浅，其意则深”八字点评得恰到好处，这幅对联通俗易懂，却活脱脱描绘了所有贪婪者的嘴脸，试想一下，哪个贪官污吏落马前不是如此：为争名夺利不择手段，贪得无厌，欲壑难填，无底线放纵自己，待到东窗事发，锒铛入狱时才追悔莫及，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呢。 也曾游过些名山大剎，倒不曾见过这话头。其中想必有个翻过筋斗来的也未可知，何不进去一访？”走入看时，只有一个龙钟老僧在那里煮粥。雨村见了，却不在意，及至问他两句话，那老僧既聋且昏，又齿落舌钝，所答非所问。雨村不耐烦，仍退出来。 这幅门联当时确实对贾雨村有所触动，以至于想进去一探究竟，可庙里那个老态龙钟，说话含混不清的的老僧却令他大失所望，只好败兴而归。贾雨村终究是一个俗人，他看到的始终是表象，他何曾想到，面前这个令他大失所望的老僧确实是翻过筋斗来的，既聋且昏的老僧过去也曾风流倜傥，也曾显赫一时。而令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老僧的今天就是自己未来的真实写照，他的下场甚至还不如老僧，“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他的结局在《好了歌》的解读里交代得清清楚楚。
上天给了贾雨村一个重新认识自己，反省自己的机会，可惜他并没有把握，甚至对此浑然不觉，“智通寺”，实则智不通也，寺名含有莫大的讽刺意味。“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这幅对联可谓是警世良言，告诫世人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一声当头棒喝，却难以喝醒像贾雨村一样沉迷贪痴之人，深感之，作七律一首如下： 朽垣荒庙隐深幽，联傍残门旧迹留：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老僧昏聩含糊答，闲客厌烦逸兴收。 棒喝一声浑不觉，满心只顾为权谋。 作者简介：笔名云木欣欣，1989年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为中学高级教师。欢迎朋友们关注闲梦山月，让我们一起营造一片诗意的天空，守住一方心灵的净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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