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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廿一 1975-11-23
邻居家的女孩 曹英義作于常州 1970年代中期 楼下的小英不知道跟谁学会了看手脶，她能看出你手指头上有几个是圆圆的“脶” （luo），几个是豁边的“畚箕”（fenji）。而且她还有一套说法：一脶巧二脶笨，三脶驮棒头，四脶全勿识，五脶富六脶穷，七脶挑粪桶，八脶挑担做长工，九脶骑白马，十脶坐官船…… 小英板着阿恺的手看了半天，看出他有十个“脶”，以后是能“坐官船”的；而她自己的嫡亲阿弟小文却只有七个“脶”，“看你介付死相，今后么，也就是个挑粪桶佬！”——小英很鄙夷地撇撇嘴。 阿恺很少见到挑粪桶佬，但总能碰到一个拖粪车佬在前后北岸的几个公厕里捞粪，他一般戴顶破草帽遮住半张脸，拖着一辆黑不溜秋的粪车，车一侧斜搭着一把长柄粪勺，湿答答地滴挂着零星的粪水，一路走来，臭味四溢。 那天傍晚，拖粪车佬在前北岸那边大宣传牌旁的粪池子捞粪，结果一勺下去捞出来一具婴儿的裸尸，吓得扔下粪勺就跑掉了。 阿恺跟着小文他们几个野小佬去看“西洋景”，在围观者的人群缝隙中，他异常惊恐地看见了那具被粪水浸泡得发白的婴尸，小小的身形缩成模糊的一团……警察来后，拍了照，又用一把火钳捡起婴尸装进了一只鞋盒里…… ……阿恺脸色苍白地闭上眼睛，他想，好在自己有十个“脶”，以后不会象小文那样要去挑粪桶拖粪车，这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呢！
我奋力游向记忆的彼岸 童年的行李散落一地 塑料凉鞋、动物饼干、军棋和五角星 在一九七五年的地图上浮起 溺水的人顺流而下 早已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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