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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胡金华
一，打开南京北大门一三浦战役 1949年3月底渡江战役总前委制定《京泸杭战役实施纲要》提出以部分兵力钳制白崇禧集团，以主要兵力首歼汤恩伯集团，占领苏南、皖南及浙江全省，夺取京（南京）、沪、杭，彻底摧毁国民党政府的政治经济中心。决于4月15日18时，以全线渡江作战。 同时，总前委对于渡江战役发起后国民党军队，可能采取的一系抵抗行动做了充分估计。《纲要》规定（简述）：……可能产生的敌军变化：（一）收缩兵力于京、沪、杭三角地区和南京、芜湖地区，并图于我突进至京沪线上之东线兵团实行决战。而以芜湖以西各部是至浙赣线上，以保障其退路；（二）向后撤收，在无锡、南京、芜湖及其以南部署防线，利用浙赣线转运兵力，确保南京、芜湖两要点，并求得切断我东西两线之联系，或退至浙赣线上与我决战，或沿浙赣线作战略撤退，（三）主动放弃武进、镇江、南京、芜湖地段，沿江各敌全线退集浙赣线上和无锡、上海、杭州沿海地区，以便利用铁道、海口作顽强之抵抗，或作有秩序之撤退；（四）在情况不利于撤退的时候，分别固守京、沪、杭诸点，以图顽抗。 如敌实行第一方案，第三野战军则全力于宁沪线上同敌进行决战，第二野战军则以一个兵团进至衢州附近，截断浙赣线，其主力沿江东下，攻取芜湖、南京；如敌实行第二方案，则改由第二野战军主力出浙赣线，余同第一方案；如敌实行第三方案，第二野战军以一部接替南京警备，主力解决浙赣线上之敌，第三野战军则全力负责解决无锡、苏州、上海、杭州地区之敌；如敌实行第四方案，则以第二野战军攻取南京，第三野战军攻取杭州、上海。如敌完全混乱，则以实际情况临机处置。总前委使用华东局电台，与两个野战军及三野四个兵团联系。三野各兵团，凡有关作战事宜的电报，除发给粟、张外，应同时上发给总前委。丛观前四种情况，总前委都是确定由第二野战军来攻占南京。 这时，蒋介石业已下野，躲在幕后指挥，而让李宗仁“代总统”，派员进行和平谈判，借以苟延残喘，同时纠集残兵败将，在江西湖口至上海八百公里地段上部署长江防线，妄图阻挡我军渡江。共部署江防部队有75个师，45万兵力，另有海军的江防舰队和第二舰队等，及300架飞机集结于长江中下游地区。 我军决定以第二、第三野战军组成东、西、中三个突击集团，采取宽正面、有重点地，多路突破手段，实施强渡长江作战计划。其中东集团以三野八、十兵团及苏北军区部分部队组成，共35万人，由粟裕、张震指挥；中集团以三野七、九兵团组成，共30万人，由谭震林指挥；西集团以二野三、四、五兵团及地方部队组成，共35万人，由刘伯承、张际春、李达指挥；此外四野先遣兵团及中原军区20万人亦归西集团指挥。号称：百万雄师过大江。
1949年2月28日，我三十五军接到南下的命令，连续几天的行军到了徐州，转坐着火车南下经蚌埠，至固镇。许多的重装备都上了平板，轻装些的都跟着车队走了。很多的战士都是第一次坐火车，除了闷罐车就是没有顶的货车盒子。 包括军医疗二队刘凤阳女兵们，大家高兴得不知姓什么了，上车一看，既没有窗户子，更没有座位，有的说这是闷罐车，三月的夜晚，想想没有顶的货车够呛。知足了，大家把自己的背包打开铺在车上，有的说着故事，有的摇晃着睡着了。 在黎明灿烂广阔的背景里，百万雄师下江南！大路、小路、田埂上，全部沐浴在一派红火里，只要能走人的地方，全都是黄压压的军队。大路走车、走炮：美式卡车拉的155榴弹炮、骡马拉的日式150榴弹炮，各式各样的山炮、野炮、加农炮，排着长队。小路走兵：步兵、骑兵，一队队，一列列，宽的地方四路纵队，窄的地方两路或者一路纵队。肩上架着美式武器，M式重机枪、勃朗宁轻机枪、美式加兰德步枪、汤姆冲锋枪；日式92式重机枪、11式歪把子机枪、96式轻机枪、三八式步枪，另有马克辛重机枪、㨗克式轻机枪、中正步枪等。不光是队伍，从山东来的民工、推着轱辘马背着枪，同样是数也数不清，一队队走在部队的两边，不时地互相还打着招呼。这股大军前不见头，后不见尾，金戈铁马，旌旗猎猎，像一股漫天漫地的洪流，一个劲地向前、向前压。 当大部队行至蚌埠，因为淮河大桥在淮海战役中被炸毁，只好下车行军跑路。部队刚下车，就遇到两架敌机飞旋轰炸，我们轻重机枪一起对空射击，使敌机不敢低飞。听说要南下，很多战士把棉衣里棉花掏出来，成了棉夹衣跑 路还可以。遇上了下大雨，部队没有雨具，很快就成了落汤鸡。淮河泥土地把不少同志鞋子都粘掉了，大家只好赤脚行军。直到第二天老百姓沿着公路捡鞋子，一筐筐挑到水里洗干净，交给子弟兵。碰到太阳出来，泥土飞扬，公路上成为一条泥龙，脸上都沾满尘土。战士们开玩笑地说“我们个个都是泥菩萨了”。这段经历成了三零七团侦通连排长李玉山等难忘的记忆。 在接到部队调防命令前后，又接到三野召开的作战会议通知，要求军、师派主管作战的领导参加。当时三位军事主管均不在位，军长吴化文治病去了济南。副军长胡大荣在外地，脱不开身，未能到职。副军长杨友柏因参加上级举办的集训班，一时也回不来。第一零五师长何志斌调军政大学学习。何克希和张雄同志商量：现在咱们班子人手少，你对下面的情况了解多，各级干部都比较熟悉。政工、训练、作战、后勤不可能分得那么细，下面不管涉及哪方面的事情，能答复的答复，能处理的及时处理，重大问题咱们互相通气，共同商量。 张雄副政委率宋献章及三个师负责指挥作战的同志，去泰州参加三野总部作战会议，何克希政委带领大队人马行动，先后抵达预定位置。我三十五军经蚌埠连着行军十几天，三月中旬到达滁县、乌衣、东葛一带。军部在滁县乌衣驻扎，第一零三师在江浦县附近汤泉地区驻扎，第一零四师在乌衣以东东葛、永宁地区，第一零五师驻扎在乌衣西，全椒、界首以东地区。形成对敌军的严重威胁，直逼南京的北大门号称“三浦”的江浦、浦镇、浦口，也是国民党政府在此设立唯一重兵把守的据点。他们精心构筑了工事，先由国民党96军，后由第二十八军防守，号称能守半年。 我军在这一带刚一展开，就闻到了火药味儿。按照中央军委的最早考虑，像南京这种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国民党政府首都，必然要重点设防，所以这一段时间并不急于渡江。第三十五军的主要任务是钳制国民党当面守敌。 1949年4月初，张雄副政委带领参加作战会议的宋献章等师领导赶回驻地。向何克希政委汇报了粟裕、唐亮等首长讲话精神：贯彻党中央、毛主席关于将革命进行到底，实现全国解放的伟大战略决策坚定不移；敌人不会自动退出历史舞台，还要作垂死挣扎，我们要丢掉幻想；渡江战役开始后，迅速解决江北残敌，向江南进发并包抄南京。宋献章同志传达了第三野战军前委泰州会议上的决定“第三十五军（归第七兵团建制）在第八兵团的统一指挥下，配置在津浦铁路两侧乌布、东葛、永宁、全椒、界首、滁县地区，任务是采取积极动作，封锁江面，钳制南京敌人不使逃跑，以配合我各路大军包抄和消灭敌人”。为了把国民党二十八军牵制在长江北岸，总前委指示第三十五军，不要立即攻占三浦和炮击南京。牵制敌二十八军。 听完汇报后，何克希政委陪同八兵团参谋长何以祥同志抱病前来，进行阵地勘察，听取并同意了我军的作战的初步方案。粟裕还电令三十五军：保持与两浦之敌接触，在我军发起渡江作战时，同时攻占江浦，尔后各个逐次歼灭浦口外围之敌，从正面钳制南京守敌。该军何时南渡，尔后视机决定令行。 我三十五军军部何克希和张雄同志立即召集各师指挥人员开会，充分做好两手准备，研究具体的作战部署。政委何克希同志在会上号召说：我们要按照中央军委和毛主席的指示，坚决执行前委和三野的命令。迅速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因此首先从右翼拿下江浦，从正面夺取浦镇，再占领浦口中。先机待命随时做好，强渡长江直捣南京的准备。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参谋长张湘荣宣布：以一零三师三个团和一零五师一个团从右翼攻击江浦县城；以一零五师为预备队；伏击打援，直插江浦、浦镇间的公路，占领公路北侧的村庄和有利地形，切断两地敌人间联系，并且扫除据守在这一带山头上的敌人；再以一零四师从左翼进攻浦镇东北一线高地，夺取浦镇敌人的前沿阵地。将使江浦、浦镇、浦口的敌人均处于被我分割包围，孤立无援的境地。会后，各师指战员迅速进入工事。 三浦这一带是水网地带，大河小河四通八达，桥却很少会妨碍行船。要是走陆路，有时到对面村子，竟然要绕几十里，又都是小路窄又滑。偏偏这里雨水多，隔一两天就来一场，路更难走了。不会使船游水，还真不中，更别说对付长江了。 古话说：“北人骑马，南人驾舟”，大多是山东人的三野将士大部分不会驾舟。有个说法“江没底，海没边”，好多士兵害怕了，产生了畏难情绪。军部要求：抓紧时间，利用一切机会和条件，开始了紧张的练兵，主要任务是学会使船游水和水上射击。 后勤部和卫生部也做了准备：第一、三医疗队与手术队，按卫生部确定的方位，所承担的手术与收治任务，大部集中在东葛、乌衣、界首一带的郊外荒野；第二医疗队在担子街铁道旁的山坡下扎起了八个绿色的野战帐篷，每个医疗办公室以二个帐篷和附近民房为基点，负责收治前方转下来的伤员150名左右，另留2个大帐篷作野战手术与抢救用，24小时预计200至300名。杨在春队长要求以三个室长负责收治单位的手术组、抢救组、重伤收治组和转院组，做好战前的准备工作。 在练兵的同时，军部召开了侦察会议。军参谋长张湘荣要求：军、师、团的侦察工作要统一领导，分级进行，得到情报除自己掌握，需立即汇报给上级，统一分析使用。至于侦察方式，除了靠自己的力量，还要和当地地下组织和老百姓联系，利用他们收集情报。任务布置下去后，各部队数百个侦探兵，身着便衣，全部潜入了两军的前沿地带。 第一零三师参谋长林毅和侦察科长沈鸿毅，对三浦一带侦察活动全面展开，师侦察连分了六个小组，三个小组深入敌占区侦察，三个小组在附近和当地地下党组织以及老百姓联系。三个深入敌占区的小组分别是董玉麟、孙晋海和徐传翎；何鹏、彭二和一排三班尹洪亮；魏继善、邹建尧和楊守莱。 第一零四师参谋长张绍安率侦察连指导员楊绍津等既往江边，侦探敌情及寻找渡船等。军师团各级开展积极地对敌侦察活动，主要目标：七坝以西的江防情况；江浦城及其周围的敌布防情况；浦镇至浦口的敌布防情况；江浦到浦镇至浦口，江浦至新河口，新河口至浦口两条水陆交通的堤防情况。 （未完待续）
作者军装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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