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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有二亳,在浚县和郑州,宋有二亳,在曹县和商丘

 万物史话 2023-08-12 发布于北京

文/万物君
自西晋皇甫谧以来,古代的学界多认为“殷有三亳”:
皇甫谧《帝王世纪》:“帝盘庚徒都殷,始改商曰殷。亳殷,今偃师是也。然则殷有三亳,二亳在梁国,一亳在河南。谷熟为南亳,即汤都也。蒙为北亳,即景亳,汤所盟地。偃师为西亳,即盘庚所徒者。”
然而,近代以来,“三亳说”受到了各种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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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王末年,文王平九邦,已是三分天下有其二。纣王之兄,年长其20岁左右的微子,深刻地认识到周人的强大,为了“存其族祭其祖”而背叛纣王投靠西周。
既然是投靠,就得有行动。微子至少做了如下三件事情:
(1)歃血为盟。据《吕氏春秋·诚廉》记载,武王使保召公就微子开於共头之下,而与之盟曰:“世为长侯,守殷常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诸。”也就是说,周人与微子盟誓,许诺其“世为长侯”,并把“孟诸”(著名的泽薮,在曹县南)给了他。
(2)甲子倒戈。微子令胶鬲与武王约定倒戈日期,武王给出甲子日。是日,武王到达殷郊,纣王士兵阵前倒戈,周人不战而胜。
(3)族人降周。据《史墙盘铭》记载,微子于文王时期就臣服于周,并使族人入周为史官。
对于微子的行为有不同的评价:
孔子:“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殷有三仁焉。”
司马迁《史记》:“微子故能仁贤,乃代武庚,故殷之余民甚戴爱之。”
教员:“微子最坏,是个汉奸。他派两个人作代表到周朝请兵。武王头一次到孟津观兵回去了。然后又搞了两年,他说可以打了,因为有内应了。纣王把比干杀了,把箕子关起来了,但是对微子没有防备,只晓得他是个反对派,不晓得他里通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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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此前的盟约,武王伐纣后,微子被封于孟诸之宾,即今山东曹县。微子在那里筑庙曰亳邑,奉祀其父帝乙。这就是皇甫谧所谓的北亳。

此时,纣王之子武庚为殷族大宗,微子为小宗,故微子不得奉祀成汤,而只能奉祀帝乙。其国号也不能用“宋”,而依然称“微”。
武王去世后,周公摄政,三监不服,联合武庚叛乱。周公率师东征,花费三年时间,平定叛乱,武庚被杀。
于是,殷商大宗的地位落到了微子族身上。此时微子启和微仲已经去世,微仲之子稽继位,在曹县的亳邑为成汤筑庙。
周公摄政第四年,封建侯卫。成王命微仲之子稽南徙到宋地建国,并封微子稽为宋公。
宋公稽建宗庙于其国都,以备日常之祀。这就是皇甫谧所谓的南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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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可知,北亳为微子所建,在孟诸之宾的曹县。南亳为微子启的侄子宋公稽所建,在北亳南边不远处的商丘。
西晋皇甫谧称南亳为汤都、北亳为汤所盟地。实在是张冠李戴。
所谓的南亳和北亳与汤无关,也不是“商亳”,而是“宋亳”。
那么,“商亳”在哪呢?
其实商也有二亳:
(1)商汤初居之亳在大伾山。大伾山地区为先商文化分布区。商汤在这里建亳,并征伐本族的葛国,以及夏朝的诸侯国。
(2)商汤建国之亳在郑州。商汤在这里建都,并以此为根据地征伐夏桀。伐夏成功后,商汤在这里建立亳邑,今人称之为郑亳。
这里有必要澄清下,偃师不是商亳。商汤击败夏桀后,在偃师建立陪都,以监管夏都遗民。所以偃师只是陪都,而非亳邑。毕竟郑亳就在附近,没必要再筑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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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商汤初居之亳在浚县伾山,九天前的文章写过。这里简单罗列下证据:
(1)亳乃宗庙社稷,商人祭祀多在河边,故亳邑也当在靠近大河的地方。
(2)《国语·周语上》称,“商之兴也,梼杌次於丕山。”可知丕山为亳邑所在地。
(3)《国语·楚语上》称,“昔殷武丁能耸其德,至于神明,以入于河,自河徂亳,于是乎三年,默以思道。”可知亳在殷墟附近。
(4)《诗 ·商颂 ·玄鸟》称,“景圆维河 ,殷受命咸宜。”景亳,即祭日之地,也即亳邑,其周围都是大河,只有丕山符合这种情况。

(5)《吕氏春秋》称,“汤其无郼,武其无岐,贤虽十全,不能成功。”郼与岐对应,可知汤都(即亳)在郼,而郼、伾、卫、殷互通,所以汤都(即亳)在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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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郑州商城有亳,证明如下:
(1)《左传·襄公十一年》:“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据此可知,郑地有亳。
(2)郑州商城遗址出土有战国陶文“亳”“亳丘”,“亳丘”就是“亳墟”。
(3)二里岗牛骨刻辞上出现“又乇土”,殷墟甲骨文中有“又亳土”,学者据此认为,早商甲骨文“乇”字,是晚商甲骨文“亳”的早期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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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商有二亳,宋有二亳。
商之二亳分别为:
商汤初居之亳,在大伾山,有人称之为郼亳;
商汤建国之亳,在郑州商城,今人称之为郑亳。
宋之二亳分别为:
微子徙封之亳,为武王所封,在曹县,被称为北亳;
宋公稽徙封之亳,为成王所封,在商丘,被称为南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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