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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雨:芷江,1945.8.21

 昵称37459638 2023-08-22 发布于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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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江,在我心里一直是个闪亮的地名。那一年母亲与我商量去湘西张家界旅游,我当即提出把芷江加入行程。

车入湘西,一路虽有看不尽的水秀山奇、风清景绝,我们很少停车,直趋芷江。终于,我们驻足在洁白高大的“震古铄今”抗战胜利受降纪念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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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道胜强权百万敌军齐解甲,受降行大典千秋战史记名城。”这是纪念坊上李宗仁所题的侧联。受降纪念坊旁边的一组“U”字形木板房建筑是当年的受降会场旧址。这里原为中美空军联队第十四中队的营房。

时光回拨七十多年,1945年8月21日,日本乞降使节今井武夫一行在中国空军六架战斗机押送下飞抵这里,向中国接洽投降。日军在中国土地上耀武扬威整整半个世纪,用东条英机的话来说是“不知道失败为何物”,以胜利者姿态签订了一连串条约协定:马关条约、辛丑和约、日俄朴次茅斯和约、淞沪停战协定、日“满”议定书、塘沽停战协定、何梅协定、日汪密约......但在芷江,日军使节屈辱地签下了日本的第一份投降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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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十四周年,烽火万里江山,为什么选择小城芷江受降?纪念馆展览中有解释,因为这里是“抗战前线的后方,抗战后方的前线”,是中美空军联队的大本营,也是抗日战争最后一场大会战的中心。据抗日战争时期出版的刊物《时代精神》中《芷江受降记》一文记载:芷江定为受降地点,具有双层意义:“1、芷江为敌丧师折众进攻未逞之重镇,今春湘西会战,为我转胜起点,中国八载抗战卒告胜利;2、芷江为新生武力核心之一,广大机场银鹰相接,极为壮观。城郊新车奔驰,新装备之战士荷枪站立,一片朝气,人见此,必凛于中国势力,有所戒惧。

名赫赫的芷江机场就在胜利受降会场附近。当年这是盟国在中国最大、最前线的空军基地,美国空军最多驻扎人数达6062人,最多时拥有战机近400架。从这里起飞的轰炸机能够打击在华日军战略目标,威胁日本本土。为解除芷江机场这一威胁,1945年日军曾集结兵力8万余人,兵分三路,目标芷江。中国军队奋勇抵抗,粉碎日军围攻。此战失利后日军在中国战场再无进攻作战,直至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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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江机场旁边建有“飞虎队”纪念馆。1937年,陈纳德作为美国空军退役军官来到中国,出任国民政府航空委员会总顾问。在他的建议下,芷江机场开始修建。1941年4月,中美达成一项秘密协议,由美国总统罗斯福签署行政命令,允许美国预备役军人和”退役“人员前往中国参战, 并同意中国利用美国《租借法案》货款来购买美国战机。8月1日陈纳德在昆明建立后来被称为“飞虎队”的美国志愿航空队。

1941年12月20日,日军10架轰炸机无护卫直犯昆明,陈纳德接到报告立即命令起飞24架战机迎敌。待日军轰炸机群抵昆明郊区上空,飞虎队机群先敌出击.....。是战击落多架日军轰炸机,飞虎队仅一架飞机机翼受伤,首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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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曾是中国空军“最黑暗的日子”:苏联航空志愿队已撤离,中国军机几乎已损失殆尽,“仅存的飞机只有一听到防空警报便起飞逃离.....”。飞虎队及时入场,助中国空军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到1945年,中美空军完全掌握中国战区制空权,日军飞机几乎绝迹。

鲜血铺就胜利之路。抗战期间共有4396名各国飞行员为中国抗战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其中包括中国飞行员1468名,美国飞行员2590名,苏联飞行员236名,韩国2名。飞虎队纪念馆内有一面英雄墙,上面刻有2193个在中国战场牺牲的美军战斗人员名字,其中绝大多数是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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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自九一八那场”特别军事行动“以后,得寸进尺侵略中国,造成了几千万死难者的尸山血海。但军国主义分子却一直在进行各种恬不知耻的宣传。日皇的宣战诏书如此声称:“残存的重庆之政权,持美英之庇荫,兄弟阋墙而不悔。美英两国支援残存之政权,助长东亚之祸乱,假和平之美名,逞制霸东洋之企望。

日本曾鼓吹“大东亚共荣圈”:以日本、中国、“满洲国”为经济共同体,东南亚作为资源供给地区,南太平洋为国防圈。1943年11月,东条英机还把“满洲国”、汪记“中华民国”、泰国、菲律宾、缅甸、“自由印度”的日本傀儡们召到东京,召开所谓大东亚会议,煞有介事地发表了《大东亚共同宣言》:“美英为了本国的繁荣,压制他民族,对大东亚进行侵略和盘剥。大东亚战争的原因就是要推翻大东亚的美英隶属化......为确立世界的和平做贡献。

被侵略者征服了灵魂的汉奸汪精卫亦曾颠倒是非振振有辞:“今日渝方所使用的武器,一支枪,一颗子弹,都是英美所给予,使之牵制大东亚战争的。渝方的将士已完全失掉了东亚人的灵魂,只剩了一个供英美人指挥的躯壳,拿着英美人所给予的武器来做大东亚战争中的叛逆者。说到这里,可痛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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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梦呓已成为遥远的历史尘土。但侵略与扩张的野心仍然时不时在世界某处借尸还魂。抵抗强大的外敌侵略,弱国不仅需要本民族不屈的抗战精神,还需呼吁外援、争取正义的支持和援助。假如当年没有强大和持久的国际援助,已经牺牲惨重的中国无疑还将继续付出更长时间的牺牲。

从飞虎队纪念馆出来,我们来到芷江龙津风雨桥。这座桥始建于明代,几经圮毀,多次修复,史称“三楚西南第一桥”,亦号称当今世界第一大风雨桥。夕阳晼晚,满目祥和,唯有缓缓一河流水似乎仍在诉说历史的故事。

震古铄今飞虎士,
流芳青史芷江河。
湘西峻岭皆风骨,
一代丰功百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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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8月21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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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雨山西文水人,清华大学工学博士。国内久住苏、鄂、京三地;海外侨居英、加、美三国。偶尔学诗作文,以真情实事为岁月留痕。诗词曾入选《天涯诗路中国当代海外诗人作品荟萃》等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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