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践十五年,谋(谋划)伐吴。谓大夫文种曰:“吾诚(确实)已说(说明;解说)于国人,国人喜悦。而(表转折,却)子昔日(之前)云有天气(天气,意为天命、气数,文中指上天安排的运数或征兆,预示越国可以讨伐吴国)即来陈(陈述;陈说)之,今(现在)岂(<副>大概;或许)有应(应验)乎?”种曰:“吴之所以(的原因)强者,为有子胥。今伍子胥忠谏(忠诚劝谏)而死,是天气前见(同“现”,出现;显现),亡国之证(征兆)也。愿君悉心(尽心,全心)尽意,以说(说服)国人。”越王曰:“听孤(封建时代王侯对自己的谦称)说国人之辞:寡人(即为寡德之人,意为“在道德方面做得不足的人”。是古代君主、诸侯王对自己的谦称)不知其力之不足以大国报仇,以暴露(使 暴露)百姓之骨于中原。此则(是)寡人之罪也。寡人诚(诚恳地;《六国论》中“战败而亡,诚不得已”的“诚”意思是“的确、确实”)更(改变)其术。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乃葬(埋葬)死问(慰问)伤,吊(凭吊哀悼)有忧,贺有喜,送往迎来,除(消除)民所害(所字结构,面临的危害)。然后(这样以后)卑事(谦卑地去服侍)夫差,往宦士三百人于(到)吴。非孤饭不食(吃),非夫人事不衣(穿)。七年不收(征收赋税)国,民家有三年之畜(通“蓄”。积聚、储藏)。今国之父兄日请于孤曰:'昔夫差辱吾君王于诸侯,长(长久)为天下所(表被动)耻(耻笑)。今越国富饶,君王节俭(节约俭省),请(请允许我)可(能够)报耻(报仇雪耻)。’孤辞(拒绝)之曰:'昔者我辱也,非二三子(诸位)之罪也。如(像)寡人者,何(怎么)敢劳(劳烦)吾国之人,以塞(抵偿,报)吾之宿(从前就有的;素来就有的)仇(宿仇,是指原有的仇恨或指长期存在的仇敌)?’父兄又复请曰/诚四封(四面疆界,指代四境之内、四方)之内/尽吾君(国君)子/子报父仇/臣复(报复,报仇)君隙(感情上的裂缝;隔阂;矛盾)/岂敢有不尽力者乎/臣请复(再)战/以除君王之宿仇/孤悦而许(答应)之。”种曰:“未可往也。吴王虽无伐我之心,亦虽动之以怒,不如诠(通“铨”。权衡;考虑)其间(间隙,疏忽之时),以知其意。”越王曰:“孤不欲有征伐之心,国人请战者三年矣,吾不得不从民人之欲。今闻大夫种谏难(冒着危险进行规劝)。”越父兄又谏曰:“吴可伐。”于是乃大会群臣而令之曰:“有敢谏伐吴者,罪不赦。”蠡种相谓曰:“吾谏已不合(适合)矣,然犹听君王之令。”越王复召范蠡谓曰:“吴已杀子胥,道谀(阿谀奉承)者众。吾国之民,又劝孤伐吴。其可伐乎?”范蠡曰:“须(等待)明年之春,然后可耳。”其夏六月丙子,勾践复问,范蠡曰:“可伐矣。”以(在 的时候)乙酉(文中是用天干地支记录日序,与后文“丙戌”“丁亥”是前后相连的三天)与吴战,丙戌遂虏杀太子,丁亥入吴,焚姑胥台。吴告急(报告事情紧急,并请求援助)于夫差,夫差方(正)会诸侯于黄池,恐天下闻之,即密(保密)不令泄。已盟(订立盟约)黄池,乃使(派)人请成(请和,求和)于越。勾践自度(估计)未能灭,乃与吴平(和解;讲和)。 (节选自《吴越春秋 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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