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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为人知的德国天纵之才、自觉的灵诺瓦利斯

 新用户9712E0fs 2023-08-27 发布于上海

     诺瓦利斯(Novalis,1772-1801)是十九世纪德国浪漫主义运动的奠基者,著名诗人和哲学家。作为大名鼎鼎的“蓝花”诗人,诺瓦利斯被称为是德国浪漫主义的天才诗人,歌德、席勒等人视他为“百年难遇的奇才”。 “哲学原就是怀着一种乡愁的冲动到处去寻找家园。”这个著名的定义就出自于他。在西方,诺瓦利斯享有崇高的声誉,对诺瓦利斯的研究经久不衰,可以说没有一本文学理论著作不提到诺瓦利斯的。但是在中国,尤其是八十年代以前,诺瓦利斯的名字却鲜为人所知。 诺瓦利斯的代表作《夜颂》(1800)一诗,是在他的未婚妻去世后写成,诗中表现了对死者的悼念,追求“永恒之夜的奇妙王国”。这是一首优雅的诗,对整个欧洲的浪漫主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还写出了大量的、部分未完成的诗体叙事、寓言、戏剧残篇、小说开头和翻译作品。它们集中于对人的思想、信仰和知识等领域的探索,同时也记录了诗人纯真的经历体会和生活感觉。他的抒情诗有《圣歌》(1799)等,他写过长篇小说《亨利希·封·奥弗特丁根》,书中以蓝花作为浪漫主义的憧憬的象征,非常著名。

1772年5月2日诺瓦利斯生于曼斯菲尔德附近的上维德施泰德一贵族世家,从小受到严格的宗教教育。1780年,诺瓦利斯孩童生活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转变。那一年他九岁,不幸患了痢疾,以及作为此病后果的胃下垂。在使用了令人痛苦的刺激药物并进行了旷日持久的疗养之后,他的健康状况才得以改善。而经此一病,他的心智似乎一下子苏醒了。诺瓦利斯于1788至1790年间创作了300多首诗歌,这远远超过了他后期抒情作品的规模。1791至1793年在莱比锡大学学习。后在法院、盐务局供职。1801年 3月25日死于魏森菲尔斯。诺瓦利斯认为诗歌的真正的题材和值得追求的内容,是一切神秘的、奇妙的、童话般的东西。诺瓦利斯的《宗教歌》一诗表明了他对于宗教的信仰。他在《基督教或欧罗巴》(1826)一文中,希望出现一个理想化的社会,人们和睦、知足,一切政治、社会的对抗矛盾全被消除。他批评欧洲基督教因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而分裂。他丑化启蒙运动和法国革命,要求在一个新的持久的教会领导下,建立一个欧洲的国家联盟。他的未完成的长篇小说亨利希.封.奥弗特丁根(1802)描写中世纪诗人奥弗特丁根的生平,以与歌德的《威廉.迈斯特》相对。小说探讨以神秘的“蓝花”为象征的浪漫派诗歌的价值和本质,语言优美,想象丰富。有人评价诺瓦利斯是思想家和基督教的先知,守望着一种现在的和未来的基督教的到来——就根本而言,他堪称基督教的秘传大师。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赫尔曼·黑塞的《黑塞散文选》是这样描述的:这个无比丰富,灵活而勇敢的灵魂,这位人类灵魂的目睹者和阅读者,他在他那个时代就已经远远遥想到、梦幻到数百年后德意志思想文化的理想所在,是的,他把人类根据科学思想和精神以历获得的理想,从整个形式和内容角度进行了极其强有力的综合,惟有歌德才可与之相比拟。我们在他那里听到了早已成为神话的德意志思想精神的声音,这种虔诚性,如今已被许多人所否定,因为它从表面看来已不再统治德国人的生活。在这位几乎纯粹属于灵性的人的艺术创作里,在他的充满魅力的语言中,具有一种独特的感性美和圆满,人们惟有在这位罕见的早逝者身上才找得到这种精神和肉体的和谐音。 我们怀着深深的感谢和激动追随着他有翼的步伐,我们以感激的心情纪念他的为人,诺瓦利斯的第一本传记的作者对此讲过一些很动人的话:“他的生活正像他自己所说,乐意活动于感觉领域,而不是感官世界,因为他的内在世界是外部世界的领导者。他便这么生活在可见世界里而写作出不可见世界。这才是他渴望的世界。他早早完成自己,而回归了故土!” (1919年) 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安静的男孩,大大的、有灵气的眼睛,人们很难承受他的目光。人们预言他不会很长寿,把他看成一个高贵的陌生人,对待他的态度既敬畏又怜悯。 这样一个孩子就是诺瓦利斯。

夜颂 从前,当我流着辛酸的眼泪—— 当我沉浸于痛苦之中,失去了希望, 我孤单单地站在枯干的丘冢之旁, 丘冢把我的生命的行姿埋在狭窄的 黑暗地室里,从来没有一个孤独者 像我那样孤独,我被说不出的忧心所逼, 颓然无力,只剩下不幸的沉思——那时 我是怎样仓皇四顾,寻求救星,进也不能, 退也不能——对飞逝消失的生命寄以无限 的憧憬——那时,从遥远的碧空,从我往 日幸福的高处降临到我头上。四周的地面 慢慢地高起——在地面上漂着我解放了的 新生的灵气。丘冢化为云烟,透过云烟, 我看到恋人净化的容貌,——她的眼神里栖息 着永恒——我握住她的手,眼泪流成 割不段的闪光的飘带。前年的韶光坠入远方, 象暴雨一样——我吊住她的脖子,流下对新生感到 喜悦的眼泪。这是在你黑夜中的最初之梦。 梦过去了,可是留下它的生辉, 对夜空和它的太阳,恋人永远不可动摇的信仰。

(绝大多数人在会游泳之前都不愿意游泳! 人是为大地而降生的,不是为水而降生的。 他们当然也不愿意思考,因为他们是为生活而诞生的,不是为思考而诞生的! 对,谁要是在思考,谁要是把思考当回事,他当然可以在这方面有所成就,但是同时他也把土地和水相互置换了,那么他有朝一日肯定会被淹死。 ------诺瓦利斯的经典箴言)

认识你自己

只有一个,是人世世代代寻找的; 每一处,有时在高峰,有时在世界的深底──

在纷繁的名目中──枉然──它始终隐藏着, 人始终感觉到它──但从未领会。

早就有人找到了自己,他向孩子们透露了 那座秘宫的去路和钥匙,在亲切的神话里。

有几个为自己破解了答案的简单密码, 于是他们竟成了终极之大师。

漫长的岁月过去了──迷误磨利了我们的知觉── 那神话终于不再把真理掩蔽。

有福了,谁变得聪慧并不再把世界苦苦思索, 谁渴望从自身求得永恒智慧的宝石。

只有理智的人是真正的炼金术士──他把一切 化为生命和金子──不再需要炼金药(Elixiere) 。 他体内神圣的烧瓶热气腾腾──国王在他体内── 特尔斐(Delphos)也在,他终于领悟了那个:“认识你自己!”

有个人成功了──他撩起塞斯女神的面纱── 可是,他看见什么?他看见──奇迹中的奇迹──他自己。

我们梦想周游世界,这个世界难道不就在我们心中吗?我们不能探知自己精神的深度。神秘的道路是指向内心的。 已知的亦是未知,有限里透出无限,平淡中尽显神秘,这就是我理解的浪漫主义。 为了正确地认识真理,我们首先必须怀疑它并同它并同它辩论。——诺瓦利斯 “哲学是全部科学之母,哲学活动的本质原就是精神还乡,凡是怀着乡愁的冲动到处寻找精神家园的活动皆可称之为哲学”。 “吾人性地中,于诗有别识,自具诗心。诗始终须亲切体会,不可方物,不可名言。苟无直觉顿悟,则思议道断。诗即诗耳,与修词学邈如天籁”。 某些阻碍好比吹笛者的指法,以便奏出不同的音符。 我们四处寻觅绝对,但找到的永远只是物。 有个人成功了——他撩起塞斯女神的面纱——可是,他看见什么?他看见——奇迹中的奇迹——他自己。 心弦上轻拂着深深的乡愁。我随时准备在露滴中消逝,与尘埃混为一体。 人们所犯下的荒唐愚蠢、令人惊讶的错误,在于相信词语的运用与事物相关。他们意识不到语言的本质——是其自身,也是唯一的关注对象——使语言成为如此丰饶、如此绚丽的神秘之物。当某人仅仅为说而说时,他便道出了他所能言说的最新颖、最真实的东西。 我看到你,玛利亚,被画成/千万种的可爱的形姿,/可是,全都无法描绘你,/如我的心灵看出的你。//我只知道,扰攘的世界/从此象梦一样消逝,/一种莫名的可爱的天空/永远留在我的心里。——自觉的灵、德国天才诗人诺瓦利斯(Novalis)《圣歌》(其十四) 我向下走近那神圣的、如谜一般不可言说的夜。远处,世界静卧,仿佛沉入深深的穹顶墓穴中,荒凉而寂寞。深深的悲哀掠过心弦,我愿意俯身融入露珠,与那灰烬合为一体。——记忆的悠远,青春的热望,童年的梦想,漫长生命中那短暂的欢愉和无望的希望披着日落时分暮霭的灰衣到来。 在一件艺术作品中,透过秩序的面纱必须有非秩序在闪光。 现在我知道,最后的早晨何时来临——光何时不再驱逐夜和爱——小憩何时变得永恒,何时只有一个永不枯竭的梦。 梦让我们远离生活的无味,用它们游戏的欢喜,将我们从严肃中解脱。 爱情是缄默不语的,只有诗才可使之开口。 当人不能再往前走时,他会借助一个绝对的命令,或一个绝对的行动。 爱已自由地献出, 从此再没有分离, 充盈的生命如激流, 像大海无尽的潮汐, 一个欢喜的夜, 一段永恒的诗。 我怀着忧伤东奔西颠,难道我已是迷途难返?像儿时我触摸你的裙边,求你唤醒我这沉重的梦魇。 命运和性情是一种概念的两个名字。 认识自我便是改变世界的仙丹! 当大自然最奥秘的生命充盈心灵的时候,谁的心灵能不得到净化。 心灵的宝殿是建立在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的相通处。它在这两个世界重叠的每一点。 人常常抉择明明有害的——常常故意伤害自己——这仍是自由的表现。 世界一定要浪漫化,惟其如此才能发现世界的真义。浪漫化是质的倍增,在质的倍增中低级的自我升华为高级的自我……我赋予卑微以高深,俗常以神秘,已知以未知的威严,有限以无限的灵光。如此这般我便完成了浪漫化的进程。——诺瓦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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