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大壶春,是个老字号餐饮店,怪有名气的,主营的是生煎馒头,还上过“轮胎人”评鉴的美食榜单。 在大壶春的店里,也能看到“轮胎人”榜单的宣传物料。 生煎馒头,也是生煎包。煎的包子,里面有的是馅儿,却叫馒头,也是“阿拉香海宁”的说法。 亦可能是包馅的皮做得宣和,吃起来是和蒸的馒头一个味儿,一个感觉。 之前有姑苏的朋友,也作“生煎馒头”一说。 馒头,还是包子,大可不必纠结于此。食客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 关于生煎包的品牌连锁店,最近几年,声名鹊起的是“小杨生煎”,从上海开到了外埠。 在宁都也有“小杨生煎”的门店。 而我第一次吃“小杨生煎”,却是在上海的虹桥火车站,喜欢点虾、肉双拼吃,一份四个煎包,虾、肉各两个,再搭配一份特色丸子汤,味道着实可以。 “小杨生煎”的生煎包,和大壶春的生煎包,有点像武侠世界里,华山派的气、剑二宗。 同出华山派,却分气宗、剑宗。 同是生煎包,却分“浑水”和“清水”两派。 所谓“浑水”,则是指生煎包里包着了肉汤,咬一口,汤水便溢出来。 肉汤如此丰盈,是因为馅里包了皮冻子,皮冻子遇热化汤,是为汤心。 至于“清水”,馅里则没那么多汤水,相对较为清爽。 单从外形上则更易区分,因为要保护肚子里的汤水不漏洒,“浑水”派的生煎包,褶子是在底下,要用煎锅烫熨妥帖,密封严实。 白皙透亮的薄皮包裹着鲜肉馅,丰满挺俏。 “清水”派的生煎包,则不必如此,褶子在上,面皮宣厚,屁股则被煎得焦黄酥脆。 不论“浑水”、“清水”,在上的是褶子还是屁股,是生煎包,总要被粘上芝麻粒子,搞成麻子。 而这麻子,拎着斧子,往那一杵,就成了知名背景板。 一旁的疯驴子,有些歇斯底里:不让我吃生煎包,可就遭老罪喽…… “小杨生煎”自是“浑水”派的中坚代表,后起之秀。 大壶春,则是“清水”派,最后的气宗。 在大壶春的门店,我点了一份菜饭,四个生煎馒头,配了一碗青菜鱼丸汤。 看出餐窗口写着,“生煎”、“菜饭”和“汤、馄饨”,就知道全都有了。 吃生煎,搭了一小碟酸甜口的米醋,用来解腻。 这种宣实的包子皮吸了醋汁后,我有点吃不惯,也没觉得馅子腻,倒不再蘸醋了。 菜饭,则是菜饭,青菜的菜,米饭的饭。胡萝卜丁、肉丁之类的,五颜六色的,都是点缀。 之前偶然看过一个专门推介上海菜饭的电视节目,需要提前预约的那种。节目效果不错,我记住了菜饭,想不起店名。 菜饭的味道很家常,有点干,所以要配汤。 鱼丸汤,喝起来,青菜香气,鱼的鲜美,清冽。 鱼丸,却不是常见的,打成那种细茸做出来的,较为细密的鱼丸。 吃起来,口感较为粗砺。鱼的鲜美,似乎也被汤水给提走了,好像汤渣搓成的丸子。 吃完了。想起2015年的那个夏天。 大抵是2015年的夏天,宁都正当暑热,骄阳似火。 曾几何时,安迪.沃霍尔的那根粗壮有力的黄色大香蕉,是我胸前,最醒目的大印花。 烈火煎炙,汗水湿透了黑色的衫衣,后又干掉了,也在胸前留下一抹白色的盐花。 印花,盐花,却也都不是娇艳的花。 有个姑娘,从遥远的地方过来。 她用一根手指,牵住我的手。 在烈阳下,打着伞。 我们一起去吃,高耸绵延的地铁桥旁的,一家早已记不得店招的生煎包。 倏忽间,无限拉扯的影,对着苍穹,击碎出无数个锐利的残片,如豪雨般倾盆坠落。 残片里显有无数个她,聚涌在我混沌记忆里,轻声呢喃着:喜欢,而被时间所锚定的一切,其实是不存在的。 我则个,好似注定,为孤寂的旅人,是提灯的观察者。 当一概无名的罅隙,蓦地孤起波纹,继而扭出一根曲动弹力的丝线来。 滞凝,象构,脉络如同浅蓝色的结晶般,逐渐析出。 一息之间,生煎包的余味滋滋袅袅,晶莹无瑕的肉汁浸透了往生,亦将欢娱的鼓声,铮铮擂起。 有数不尽的黑白两色的芝麻样小人儿,受到鼓声的振奋,手拉着手,在褶皱的脊岭上翻滚跳跃,尽情撒欢儿,是纠缠,也在扰动。 这一刻,我将探照宿命的手电筒,最大功率打开,向黑色的渊眸脱力砸去,再端举着这个碗与碟般的世界,始跌宕着醉步,在光明沉沦入渊之际,唤醒波函数,让她坍缩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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