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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学谦 || 抄书可否?

 一床书759 2023-09-15 发布于陕西
军旅作家李亚军老师在《人生三十始读书》阅读分享会上分享了自己的读书方法——抄书,具体来说,一为大段抄,“精彩的篇段,见了就想抄;多年的摘抄,吃到肚子里;经常翻着看,绝对的享受。”二为整书抄,并且展示了他的抄书笔记和抄书成就:《古文观止》,抄过几遍;《曾氏嘉言》,抄过几本;《文心雕龙》,第二遍抄。
这个读书经验给了我很大的思想冲击。在常规检查中,我常常要求学校不要让学生抄书,不要让学生写读书笔记,不要每一读书就让写读书体会。我把这三个“不要”作为自己的“读书法门”传递给学校,目的在于保护学生的阅读兴趣,让学生真的愿意读书、爱上读书。
我们把检查的重点放到看书的新旧程度,翻阅痕迹,圈点,批注等等,在这样的要求下,我们也看到了更多的读书成果,例如师生做的读书漫画、思维导图,例如让人甚为欣慰的聊书会,持之以恒的月度读书交流活动,很有推广意义的整本书推荐课、绘本课等等。
这样的惊喜一直持续到李亚军老师《人生三十始读书》分享会结束,我不断地反问自己,抄书可否?
可以!
第一个回答的是李亚军老师,就因为这样的读书,他积累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写作素材,更安抚了灵魂,提升了境界,退休六年写了四本书,成为我们身边的励志典范。
第二个回答的是郭婷婷,她曾经建立了一个读书交流群,我在里边讲了几十天《论语》,惊奇与惊喜的是她竟然将我的分享逐字逐句地抄为笔记。我在笔记上看到了我的口头禅,看到了我重复的话。她在制衣厂工作,每天拼了命地踩着缝纫机,但她的幸福是组长允许她在踩缝纫机的时候可以听书,她说一天她要听13个小时的书,我看到地都是惊喜,没有辛苦。她现在也是我学习的榜样。
第三个回答的是段德孝、王天明、安聚海、郭会桢等书法届的老师和朋友,我觉他们日日做的事情就是抄经典,他们或许一开始不是奔着文人去的,但是耳濡目染、文化浸润之后,变得越来越豁达,越来越优雅,偶尔提笔写文章,也能短小精悍,言简意赅,很接近经典。
或许能作这样回答的人很多,这些人似乎都要和我辩论,告诉抄书的重要性和可行性。这些人都是我敬佩的人,他们对读书的兴趣和坚持都是一般人无法相提并论的。“兴趣比方法重要”,这是他们给我的回答。
一番辩论之后,我再问自己,抄书可否?
不可!
这是我作为一名教师,要说给学生的。
“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读到“会意”处才会有兴趣。我们都知道最值得读的书、抄的书就是古文经典,但是对于学生来说,艰涩难懂,不可会意,纯粹地把脑力劳动变成了体力劳动,先丢失了兴趣,再丢失了习惯,甚至于从讨厌古文到讨厌文学到讨厌语文也是有可能的。
博览群书就是打基础,好读书才是关键。只有好读书才能博览群书。胡适讲:“为了读书而读书。”读书是循序渐进的过程,读了有趣的书,留住孩子的心,才能养成读书的习惯。在多读书中提升思想和见识,读更难的书就能读出兴趣,就能按照新课标的要求,在每一个学段读出每一个学段要求的书的趣味,就能在六年级的时候读懂《海底两万里》的神秘莫测,在七年级的时候读懂《红岩》的赤子之情,在八年级的时候读懂《骆驼祥子》的时代意义,在九年级的时候读懂《西游记》的魔幻神奇,才能在高中时读懂《红楼梦》的无所不包,才能在唐诗宋词里读懂天地大观。
这是教育的第一步,就是让孩子喜欢读书,把读书作为习惯,有了读书习惯才有“熟读唐诗三百首”的可能,才有可能达到“不会作诗也会吟”的境界。“会吟”,就是深藏于内心的文化修养,就是随时可以喷薄的文化潜质,就是作为诗的国度的文化自信。而要从“会吟”到“吟好”却得旧话重提。一个有了阅读习惯的人,有了文化自觉的人,不仅要读有趣的书,更要读有用的书、经典的书,读书的方法,不仅要浅尝辄止,不求甚解,更要订单式的抄书、背书、品书、写书。
如此这样,才能回答好“抄书可否”这一问。我也突然发现它不仅仅是一个疑问句,更是一个反问句——抄书可否?!

作者简介:郭学谦,白水县教学研究室语文教研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著有散文集《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过往》,诗集《这莫不是一次错的相遇》,入选《长安诗风十人选》《长安风诗选中国当代诗人卷》《难忘的时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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