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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年斩诸桓”——龙亢桓氏的覆灭(上)

 巴西太守 2023-09-17 发布于浙江

之前说到,代晋建楚称帝的桓玄虽然被消灭,堂弟桓石康、侄子桓濬、武卫将军庾赜之一并被杀,儿子桓昇被解送江陵处决,自己也被枭首于大桁,被劫持的晋安帝也获救,桓玄的年号也都不算了,公元404年复称当初朝廷为了讨伐桓玄而改的年号,称元兴三年。

但桓玄的族人还在。

追杀桓玄的青州刺史刘毅以为天下太平了,没有急着追杀,又遇到了风,船不能前进。结果桓玄死了十多天,其他人的军队也没来。

本来桓玄的堂弟新安王桓谦、堂侄扬武将军桓振都躲了起来,结果戍守巴陵的桓玄旧将王稚徽派人告诉桓振:“桓玄兄临贺县王桓歆已克京邑,冯稚复克寻阳,刘毅诸军并中路败退。”

其实桓歆早就被斩杀了。冯稚等聚党四百人袭破寻阳城倒是真的,但已经被刘毅派建威将军刘怀肃讨平了。

桓振大喜,聚党二百人袭江陵,桓谦亦聚众响应,再克江陵,杀死保护安帝的荆州别驾王康产、南郡太守王腾之。当时安帝正被安置在南郡府舍,桓振跃马奋戈直至阶下问桓昇所在,得知已死,瞋目骂安帝连小孩都不放过。安帝的弟弟琅邪王司马德文下床(坐具)说:“这难道是我们兄弟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晋安帝不辨寒暑,即使没有被人挟持,也永远不可能亲自主政。

在桓谦阻止下,桓振没有做出过激举动,为桓玄举哀,立丧庭,谥武悼皇帝。

时代变了,桓谦也开始思考新的模式。他先率群臣奉玺绶给安帝,说楚国完了,民心重归于晋。也就是桓家还认晋安帝。

以司马德文领徐州刺史,桓振为都督八州诸军事、荆州刺史,桓谦复为侍中、卫将军,加江、豫二州刺史。安帝的侍御左右,都是桓振的心腹。

也就是安帝当挂名董事长,桓振当总经理。

桓振虽然是名将豫州刺史桓石虔之子,但因为年轻时德行不好,桓玄不把他当子侄。桓玄败亡,桓振便说:“他该早听我的,我做他的前锋,早就平定天下了。现在我们能控制的只剩下荆州,我们还能去哪里呢?”于是光脚不怕穿鞋,活一天算一天,纵意酒色,肆行诛杀。

桓谦劝桓振引兵与讨伐军作战,由他桓谦守江陵。但桓振又反过来轻视桓谦这个长辈,不从其言。

这时候讨伐军在干什么呢?

刘毅到巴陵诛杀了王稚徽;琅邪内史何无忌、义昌太守刘道规进攻桓谦于马头(今湖北公安县东北)、桓玄堂兄弟醴陵县王桓蔚于龙泉,皆破之。只是何无忌贪功冒进,在灵溪被桓振、冯该大败,死了千余人,退还寻阳,与刘毅等上笺请罪。刘道规的兄长使持节、都督扬、徐、兖、豫、青、冀、幽、并八州诸军事、徐州刺史刘裕以刘毅节度诸军,免其青州刺史。

因为何无忌的表弟江州刺史刘敬宣在治所寻阳聚粮缮船,未尝无备,故讨伐军赖以复振。桓玄兄子桓亮自称江州刺史,进犯豫章,也被刘敬宣击退,后来又自号镇南将军、湘州刺史,出兵湘中,杀死衡阳前太守韩绘之等郡内官员,最后被广武将军郭弥杀死于益阳

桓振以堂叔醴陵县王桓蔚为雍州刺史,镇襄阳。

当时,亲自派人斩杀桓玄的益州刺史毛璩曾遣巴东太守柳约之、建平太守罗述、征虏司马甄季之击破桓玄任命的梁州刺史桓希,进屯白帝城。这三位得知桓玄死了,进军到枝江,却又听说何无忌等败了,也就退兵了。罗述、甄季之都病了,柳约之竟然心生一计,诈降桓振,想中心开花,结果事泄被杀。

这时毛璩遣将攻汉中,斩桓希,自领梁州。

刘毅、何无忌、刘道规重整旗鼓,再从寻阳西上到夏口。桓振遣镇东将军冯该守东岸,扬武将军孟山图据鲁山城,辅国将军桓仙客守偃月垒,众合万人,水陆相援。结果众将分工合作,刘毅攻鲁山城,刘道规攻偃月垒,何无忌遏中流,当天就拿下要塞,生擒孟山图、桓仙客,冯该逃到石城。

刘毅号令严整,所过百姓安悦。刘裕复以刘毅为兖州刺史。

此时,桓振以堂兄宁都县王桓放之为益州刺史,屯西陵,但被涪陵太守文处茂击破,逃回江陵。

过完年,南阳太守鲁宗之加入战斗,起兵袭襄阳,桓蔚逃回江陵。刘毅等诸军到马头。桓振挟安帝出屯江津,遣使请求割江、荆二州,奉还安帝;刘毅等不许。鲁宗之又击破桓振部将温楷于柞溪,进屯纪南。桓振留桓谦、冯该守江陵,引兵出战,才大破鲁宗之。

然而他得胜回城的时候,老窝已经变天了:刘毅等击破冯该于豫章口,桓谦弃城而逃;刘毅等进入江陵,擒杀桓玄的党羽卞范之、羊僧寿、夏侯崇之、桓道恭等等。

桓振逃到涢川。

安帝得救了,大赦,改元义熙,只不赦免桓氏,仅因桓冲忠于王室,特宥其孙桓胤。以鲁宗之为雍州刺史,毛璩为征西将军、都督益、梁、秦、凉五州诸军事;毛璩弟毛瑾为梁、秦二州刺史,毛瑗为宁州刺史。

刘怀肃追斩冯该于石城,桓谦、桓谦弟桓怡、桓蔚、桓谧、何澹之、温楷皆奔后秦。

本来这已经有皆大欢喜的迹象了,却不想益州又生了乱子——毛璩想积极勤王,可本地人却不想远征,胁迫有人缘的参军谯纵为主作乱,一举干掉了毛家三兄弟,益州一下子从勤王急先锋转为了和朝廷严重对立的割据势力!连汉中也被氐人趁乱夺取了。

桓振也从郧城卷土重来袭击江陵,荆州刺史司马休之战败奔襄阳,桓振又自称荆州刺史。然而上天的眷顾仅仅是幻觉,刘怀肃从云杜引兵杀奔,战于沙桥。虽然桓振勇冠三军,瞋目横矛就能吓得众人不敢逼近,但那天刘毅派了广武将军唐兴助战,桓振却喝多了,还受了箭伤,结果讨伐军不仅收复了江陵,还送走了桓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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