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说说凉拌豆腐——童年美食（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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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童年生活的年代，吃的东西远没今天这么丰盛，早饭两根自己腌制的萝卜干搭搭泡饭或者粥就算完成早餐了，我们家还算好，腌制的红萝卜干还有点常州萝卜干的甜味，也不咸的齁人，我邻家的老奶奶腌的萝卜干那才叫一个咸得难吃，但她们却说，这样省钱、下饭。那时有一样东西城镇户口的居民比较占便宜，那就是凭购粮证配给可以买到几分钱一大四方块的豆腐，六口之家的我们一个月可以买二十来块豆腐，基本上三天两头有豆腐吃，豆腐可以烧各式各样的菜，当然也包括凉拌豆腐了。

   父亲拌的凉拌豆腐是可以上家里筵席的，那时江阴豆制品厂的豆腐非常好吃，因为是用新式方法制作豆腐，比乡下盐卤豆腐少了点豆腥气，少了点老，而是更嫩更白，更受人欢迎，所以每天凌晨菜场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豆制品摊的排队买豆腐，这豆腐基本卖到服务员来不及用刀划，几分钟之内豆腐就被卖光，而此时天一定是还没有亮的。

    每次的买豆腐似乎都是我的事，买回来的豆腐，搪瓷盆里一放，父亲用开水浇一下稍微的消毒，同时去掉点豆腐的豆腥气，豆腐切成小丁，放入盆中，选一个溏心皮蛋，必须要肥一点烂一点的皮蛋，卜刀上沾一点油，将皮蛋也切小丁，浇上一点浓郁的华士酱油和细颈小瓶里的麻油，撒一点葱花，那就是筵席上一道味道独特的冷盆了，如果要加点花头，那就是放一点小虾米或紫菜，或者是榨菜切成末，或者是上海的玫瑰大头菜切末撒进去拌，那无非是增加的味道和咬嚼的感觉了。只是我们家的拌豆腐和如今网络上的不一样，一定是搅碎了,拌融合了，让皮蛋的味道和感觉完全与豆腐融合在一起，这样吃起来的味觉才更好。反正那时这价廉物美的拌豆腐总是第一个被消灭。

    因为豆腐多，所以我们家还特别喜欢父亲做作为搭粥菜的戳豆腐。最简单的就是半块豆腐，开水浇一下，放入小盆，豆腐上浇一点华士酱油，放一点点味之素，门口小圃的破脸盆里种的特别香的细香葱掐几根切成末放豆腐上，然后小汤勺里倒一点麻油，在煤球炉上烧到冒青烟，快速“嚓”的浇到葱花上，于是葱香、麻油香满屋子都是。吃的时候，吃到哪里筷子戳到哪里，既卫生，还能够检查我们几个兄弟谁吃得没有吃相的乱戳，还是不顾其他人没吃，一个人独吞大部分的戳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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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种自然就是不加酱油的最简单的香葱拌豆腐了，香葱拌豆腐简便实惠，只是把酱油换成那个年代比较金贵的细盐，不需要两分钟，最具童年味道的香葱拌豆腐就算完成了，当然这样的菜可不是我们弟兄四个在一起经常有得吃的，你想就凭我们几个狼吞虎咽的腔调，有多少香葱拌豆腐够我们吃？一定是舅婆来了、客人来了，或者周末什么的，父亲才会做作为搭早饭的小菜上桌。

    许多年以后，日本的内脂豆腐进来，我才知道，中国传下来二千年的豆腐竟然做不过日本，原因是我们一直没有创新，日本的内脂豆腐的口感和味道更适合凉拌，于是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这种创新的豆腐成为了豆腐行业的主旋律，只是近年，人们发现传统意义上的豆制品有其独特的魅力，它的口感、它的味道是无法替代的，于是以传统工艺盐卤制作出来的豆制品又开始出现在大众的餐桌上，不过，要说凉拌豆腐我还是更喜欢当年江阴豆制品厂的豆腐，那才是最有特色、最有味道的，和它比，内脂豆腐没有了魂，盐卤豆腐没有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