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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门诊，一位女性患者，61岁，三十年便秘、失眠、脚凉如冰，二诊，共服十四付药后，诸症痊愈。 阿姨跟我说:“王大夫，吃完你的药，跟吃药前，整个人完全不一样了。” 方子，我是在金匮肾气丸合增液汤的基础上，根据患者体质、病情，辩证加减而来。 今天，且不谈方子，我借这个病例，说一说我在此案中使用附子的一些想法。 中医“火神派”很喜欢大剂量使用附子，李可老中医，更是以大量使用附子闻名于世。 大剂量使用附子，在一些阳衰心败，在一些重症痹病方面，自有其道理。其大剂量使用的方法理论，各家之说，广流于世。此不赘言。 但是，本案小剂量使用附子也有其巧妙之处。 本案中的患者，虽然多年来“脚凉如冰”，但脉尚有力，脉气有根，饮食尚可，胃气尚健，精神未衰，阳气未败。 所以，四诊合参后，我断定，一身诸症，多是“阳气浮游于外，真火不能归元”加上脾肾虚证所致。 阳气浮游，则经脉失道。真火不归，则火生无源。经脉失道，则真阳无以至；火生无源，则真火日渐衰。 首先，我们读一段《本草汇言》的文字:附子乃命门主药，能入其窟穴而招之，引火归元，则浮游之火自熄矣。 本案使用附子的第一个思想就是一个“引”字。 本案使用附子，并不是让其补火助阳，而是把“浮游之阳，蔓延之火”引火归元。这里重点要体会“引领”“引子”的意思。 既然是引领、引子，就是先头部队，就是楔子，就不能是大军压境，就不能是大锤巨榫。 所以，本方用三克附子，未夺他药之功，未占他药之势，巧为巧施，以引为用，诸药随之，自成其功。 接下来，我们再来读一段《本草正义》的文字:附子…其性善走，故为通十二经纯阳要药… 再看《汤液本草》:“附子无所不至，味辛大热，为阳中之阳，故行而不止”。 本案使用附子的第二个思想，就是一个“行”字。 其实，在本案中，这个“行”字，还是结合第一个“引”字，结合起来就是“引行”。 此处，并非用附子在重症痹病之中“大热如火，逐寒雄行”之意。而是“引阳归道，引火归经”。 上文的引火归元，尚不重“行”字。而四肢厥冷之“引行”，却非重其“行”不可，四肢远阻，非附子“不行”。附子之火，可远行而不灭，直达四末，非他药所能及。 火已归元，真火生生有源。 阳气归道，阳气行行不绝。 真火归元，则无浮火之扰，心肾相交，水火既济，自然安眠；阳气归道，脾胃得阳气之助，运化有力，更加增液汤之津润，便秘自消；阳气行行，直达四末，更加桂枝等药之助，四肢自温。 由此观之，中医易乎？实易也，得其理则治病如囊中取物、水到渠成。中医又实不易也，其理如指间月、雾中花，唯有心者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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