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素问悬解·六节脏象论【陈圳煜注】

 四圣医苑 2023-10-02 发布于广东

素问悬解第七十四·六节脏象论注

黄帝问曰:余闻天以六六之节,以成一岁,人以九九制会,计人亦有三百六十五节,以为天地久矣,不知其所谓也?(《素问》关于“五运六气”的内容共8篇。按照《素问悬解》的结构,从《六节脏象论》至《六微旨大论》的4篇是上半部分,重点讲“五运六气”的“理”;从《气交变大论》至《六元正纪大论》的4篇是下半部分,重点讲“五运六气”的“用”(即天人之应)。本篇《六节脏象论》是第一篇,相当于导论;《天元纪大论》是第二篇,相当于总论;《五运行大论》是第三篇,相当于“五运”专论;《六微旨大论》是第四篇,相当于“六气”专论。本篇《六节脏象论》主要谈“天度”和“气数”;“气数”主要针对“五运”之气,而非“六气”之“气”。本篇的关键词是“天度、气数”)

问义详下文。

岐伯对曰:昭乎哉问也!请遂言之。夫六六之节,九九制会者,所以正天之度,气之数也。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一岁六六三百六十日,是为六六之节(先生这里的“一岁”是概说。原文“以成一岁”的“一岁”也是概说。“岁”与“年”不同。“一岁”指的是太阳的一个回归年,365日,如本篇原文后文:“故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而成岁”;此句原文“计人亦有三百六十五节”对应的就是一岁的365日。《六节脏象论》讨论的“岁”,是太阳的一个回归年,365日;而内容涉及的“年”,是后文的“三百六十日法”,即“一岁日法之常数”“360日”。有人将这个“一年360日”称为“月令系统”,其中包含24节气。《内经》也偶将“岁”字与“年”字混用,如后文“四时谓之岁,而各从其主治焉。……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实之所起,不可以为工矣。”是将“岁”与“年”混用之一例。陈圳煜注。下同)。其法原于黄钟之管。黄钟之管九寸,一寸九分,九九八十一分,三分损益,上下相生,律度衡量,莫不由之,是为九九制会。以九九之数,推六六之节,所以正周天之度,测四季之数也(所谓“九九制会”,一般认为指万物生化,均符合“九九”的规律。这个规律,通常认为是从葭管飞灰的黄钟之管发现得出的,所以说“其法原于黄钟之管”。这是古人一种“候气”的方法。北半球冬至一阳生的时候,埋在地下的管长九寸的黄钟之管中填塞的葭灰逸出,其时主“生”,是以具有作为衡量标尺的意义。王冰称:“《律书》曰:黄钟之律,管长九寸,冬至之日,气应灰飞。由此则万物之生,咸因于九气矣。”《类经·运气类》):“天有四方,方各九十度有奇而制其会。岁有四季,季各九十日有奇而制其会。……而裁制其会通之妙者则在乎人。”“四方”“四季”的“九十”,以及“地有九州、人有九窍”(《灵枢·邪客》)等均与“九”有关。实际上,具有基础意义的“九”数,是洛书的九宫(洛书与地支均属“日月地系统”,而非河图与天干的“日地系统”)。而“月行九道而主风雨”的规律,对地球气候也具有重要意义)

天度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气数者,所以纪化生之用也。

日月运行,不离宿度,故以天度制日月之行。阴阳化生,不离气数,故以气数纪化生之用“天度”即“宿度”,由二十八星宿所标示的天球度数。关于如何看星宿的星象图,方法如下:看星象图是要面向南方看的,而且还要把图举过头顶,如果是拿着手机的,就要把手机举过头顶,眼睛要仰起头来往上看,最好身体也再往后仰一点,让自己的头顶对着星象图上的北极星,最(疑缺“后”字。陈注)将星象图上的北极星对着北方天空中真正的北极星,也就是把自己的头顶、星象图上的北极星、天空中的北极星,连成一条直线。所谓把图举过头顶”,是指手机在头顶,人眼能够看到画面,而手机平时使用时的下方,指向南半球并略上翘,即比指向北半球的方向略高(身体后仰的缘故)的“举法”。这个做法,相当于以纸上星象图的左右为轴,上下翻转。翻转后的图的左、上、右,即人体左右和抬头所见的东、南、西;北则在人体后下方,不可见(一般称之为“二十八宿半见半隐”。即于某个特定的观测时刻,不可能全都看得见)。如下图(网络图片)

 

这个时候,人体抬头看到的天是“天之南”,而远端,即抬头望的那个“天”,也是“天之南”。基础图可以这样理解:朝着南方方向,弯腰背一个大圆盘,圆盘在头顶方向是南方七宿(抬头可见),屁股方向是北方七宿(不可见),左手是东方七宿,右手是西方七宿(实际观测时,随地球的自转而所见不同)。二十八宿的“东南西北”划分命名较复杂。大致,从天北极往下(即地球)看,二十八宿以顺时针方向运转,其四方命名,恰好与地球的四方一致。如《类经·经络类·卫气营运之次》:“房在卯中,昴在酉中,故为纬虚在子中,张在午中,故为经。自房至毕,其位在卯辰巳午未申,故属阳而主昼自昴至尾,其位在酉戌亥子丑寅,故属阴而主夜。”即“房昴虚张卯酉子午,东西北南”。由于地球自转时刻运行,因此看到的二十八宿在天上是一直转个不停的,那么,以什么依据作出以上定位呢?一般认为方法如《尚书·尧典》所述。如:“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日中星鸟,以殷仲春。……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宵中星虚,以殷仲秋。……日短星昴,以正仲冬……”

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行有分纪,周有道理。

天圆在外,动而不息,是为阳;地方居中,静而不迁,是为阴。阳气外光则为日,阴精内明则为月。日月旋运,循环不息,其行则有分纪,其周则有道理“天地”“日月”二者是阴阳属性的典型代表。《内经》的“阴阳二气”,绝大多数指“天气”和“地气”,“太阳之气”和“月亮之气”)

盖地居天中,天象浑圆,围包地外,半在地上,半在地下(这里的“天”是“太空”的意思,但后文意多不同)。周回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子午为经,卯酉为纬朝则东升,暮则西降。日一小周,岁一大周,遍历十二辰次,终而复始。

天象杳茫,无迹可寻,而斗纲所指,每月一辰,是即天气主要指太阳)之所在也。正月指寅,北极七星,其一曰魁,其五曰衡,其七曰杓,三星谓之斗纲。正月建寅,黄昏杓指寅,夜半衡指寅,平旦魁指寅。余月皆如此。二月指卯,三月指辰,四月指巳,五月指午,六月指未,七月指申,八月指酉,九月指戌,十月指亥,十一月指子,十二月指丑。天气在卯则为春(太阳从南回归线向北回归线运行的中间点),在午则为夏太阳在远地点,直射北回归线,在酉则为秋(太阳从北回归线向南回归线运行的中间点),在子则为冬太阳在近地点,直射南回归线,四时八节,于此分焉。

日月随天升降,亦是同行(这里的“天”不是“太空”。太空不能“升降”。《类经·运气类》:“凡节序之分,以日为主,日则随天而行。邵子曰∶夏则日随斗而北,冬则日随斗而南。”又,“日月循天营运,俱自东而西。天行速,日行迟,月行又迟。”彼“天”同此“天”,一般称之为“天球”或可理解为前文“日月运行,不离宿度”的“宿度”所代表的“星宿”)。但天行速,日一周天而过日一度;日行迟,日一周天而少天一度,则天日益进,日日益退。自冬至子半,积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二十五刻。日退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而与天会于子位。(所谓“天行速”,指二十八宿转得快,其实是地球自转了一周,又回到原来星宿的位置;从地球来看,相当于星宿(天球)转了一圈,又回到原位。所谓“日行迟”,是因为,地球在自转的过程中同时还绕太阳公转当地球自西往南而向东公转了一天“一度”的时候,从地球上看,就好像是太阳自东往北而向西的方向,逆时针倒退了“一度”。一个回归年,刚好退回365度,然后,再次回到从地球看的星宿的视角原位,即“日退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而与天会于子位”。换个角度,所谓“天行速”,原因是地球自转,体现在太阳的周日视运动中;所谓“日行迟”,原因是地球公转,体现在太阳的周年视运动中)月行尤迟,日一周而少天十三度有奇,少日十二度有奇,则日日益进,月日益退(指“月亮每日逐渐后退”。与上述太阳同理。二十八星宿标示的365度的天球(圆),月亮是分为约28天转完的,即365/28=13。因此每天退“十三度有奇”。太阳每日退1度,365日转完一圈;月亮每日退13度,28日转完一圈。所谓“月行尤迟”,是以从地球看月亮在天球上的度数(星宿)而言的,实际上,太阳转完一圈(一个回归年)的时候,月亮已经转了约13圈(约13个朔望月)了)。自上月所会辰次,积二十九日有奇,月退一周天,而与日会于下月辰次。故仲冬斗建在子,日月会于星纪,斗宿丑宫。季冬斗建在丑,日月会于玄枵,女宿子宫。孟春斗建在寅,日月会于娵訾,室宿亥宫。仲春斗建在卯,日月会于降娄,奎宿戌宫。季春斗建在辰,日月会于大梁,胃宿酉宫。孟夏斗建在巳,日月会于实沉,毕宿申宫。仲夏斗建在午,日月会于鹑首,井宿未宫。季夏斗建在未,日月会于鹑火,柳宿午宫。孟秋斗建在申,日月会于鹑尾,翼宿巳宫。仲秋斗建在酉,日月会于寿星,角宿辰宫。季秋斗建在戌,日月会于大火,房宿卯宫。孟冬斗建在亥,日月会于析木,尾宿寅宫。仲冬斗建又临子位,复交冬至“冬至”是从北半球而言,其时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正北,太阳直射南回归线,地球处于近日点),是一年周天之度也。冬至以后,天气自北而东会;夏至以后,天气自南而西行(所谓“天气自北而东会”,即斗柄从“子”位向“卯”位运行,太阳从南回归线北回归线运行。天地的“南北”是一个较复杂的概念这里至少涉及两个坐标系。第一个坐标系是与观测者处于北半球具体区域密切相关的坐标系(一般认为即黄道坐标系)。中国古代观测者基本是中原人,地处北回归线以北,偏于地球北极,因此,从这个区域面南看天,看到的全部都是“南方”。这跟站在北极点,看到的任何方向都是“南”道理一样。正因如此,古人在夏至,也就是太阳直射北回归线的时候,圭表测得的日影不是零,而是“一尺五寸”(见下文“立端于始,表正于中”释文)。而从这个立足点看到的,天上的黄道(即通常所说的“天”)当然是在“南”了。在这种语境下的“地北”,指的是观测者看不到的地球的“下方”的黄道。先天八卦的“乾上坤下”,即“天南地北”的道理就在于此。第二个坐标系是与观测者处于北半球具体区域没有联系的坐标系(一般认为即赤道坐标系)。这个坐标系以北极星(或北天极)为圆心,逆时针用十二地支,将天顶圆面(与天赤道平行)12等分,并以北斗星斗柄的指向为方位判别依据,即十二方位。如下图(网络图片)

 

这十二方位,抬头同时可见。一般按照“月月常加戌时时建破军”的方法,计算斗柄所指方向(即以戌时加于月建之上顺行,数至所求之时辰,便知斗柄所指的方向是什么)。黄道也分为12宫,但是因为黄赤交角的存在,黄道12宫与十二地支方位不是一个概念如下图(网络图片)

 

从节气来说,斗柄指向“子”位的时候,是北半球的冬至(太阳直射南回归线);斗柄指向“午”位的时候,是北半球的夏至(太阳直射北回归线)。由于斗柄指向“午”位的时候,北半球是夏至,而“热为南方”,因此,“午”位有时也被称为“天南”。先生释文“天气自南而西行”,就是指斗柄从“午”位向“酉”位运行)。日月自南而东会,是以星家以天为顺行,日月为逆行,不知乃进退迟速之不同,非有逆顺之殊也(地球自转和公转,以及月球绕地球公转的方向都是自西向东。因此说“非有逆顺之殊”,所谓“进退”,其实是因为“迟速之不同”以及参照物的存在而已。所谓“自西向东”,是指从北天极或北极往下看转动方向呈逆时针旋转。之所以从北天极北极或者没有明示均默认为北极实际上是由于作为观测者的中国古人处于地球北半球的因素所决定的

周天二十八宿,宿三十六分,共计一千零八分。房至毕,十四宿,为阳;昴至心,十四宿,为阴。阳主昼,阴主夜。一日十二时,漏水下百刻,以分昼夜(一日分为百刻)。春秋二分,日昼行地上五十刻,计五百零四分;夜行地下五十刻,计五百零四分。自春分以后,昼渐长,夜渐短。至夏至午半,昼五十九刻,计五百九十四分有奇;夜四十一刻,计四百一十三分有奇。自秋分以后,昼渐短,夜渐长。至冬至子半,昼四十一刻;计四百一十三分有奇,夜五十九刻,计五百九十四分有奇。是行有分纪也。

天周一百八万里,人一息天行八十里,昼夜百刻,一万三千五百息,日行一千零八分,天周一百八万里,日行不及天,岁退一周;月行不及日,月退一周(每月退行的度数是一周,即“退行转完一周”的意思)。是周有道理也。

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而有奇焉(地球自转一圈,即一日,在这个时间段中,太阳在天球上退行1度,而月亮则是退行13度多。太阳365日退行走完天球一圈;月亮28日退行走完天球一圈),故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而成岁,积气余而盈闰矣。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行不及天,日退一度,积三百六十五日二十五刻,乃退一周而与天会。一岁三百六十日(这是“一年”。是“年”的一种计算方法。历法不同,计算方法不同),天气常盈五日二十五刻之度(指回归年,即“岁”比“年”多五日二十五刻)。月行又不及日,一日较天退十三度有奇,较日退十二度有奇,积二十九日五十三刻零,乃退一周而与日会。一岁三百六十日,月行又缩五日六十三刻之度,则一岁止得三百五十四日三十七刻。一岁十二月,一月三十日,分之不足,是六大六小。天气所盈,一年十日零八十八刻,是以三年一闰。以三岁计之,合得三十二日六十四刻(一日百刻,“十日零八十八刻”的零头,即“八十八刻”的3倍为264刻,即“二日六十四刻”。后句“三岁计之”所得的结果“三十二日六十四刻”,实际上是前句“一年”的“十日零八十八刻”的3倍,可见,先生有时将“岁”与“年”混用),一闰而不尽。以五岁计之,合得五十四日四十刻,再闰而未足。积十九年,合得二百六日又七十二刻,二十九日五十三刻为一月,共计七月,七闰时刻不差,是谓一章也(闰月是19年7闰。这里说的是阴阳合历。为了调和太阳和月亮的同步周期,因此产生这个闰月的方法)

立端于始,表正于中,推余于终,而天度毕矣。

天气始于甲,地气始于子,自上古甲子推至本年冬至子半,一岁节气,皆自此始,立端于此,以次推之,是历法之原也。

《周礼》:大司空之职,立土圭,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则景短多暑,日北则景长多寒,日东则景夕多风,日西则景朝多阴。周公营洛,置五表,颖川阳城置中表,中表东西南北各千里置四表,即其法也。

盖子午卯酉,为天地四方。南北二极,正当子午之线,是谓天枢。北极出天三十六度,南极入地三十六度,两极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有奇。赤道居其中,去两极各九十一度有奇,冬至日行赤道之南二十四度,去北极一百一十五度有奇,其景最长,其时昼行地上一百四十六度余,夜行地下二百一十九度余,故夜长而昼短。夏至日行赤道之北二十四度,去北极六十七度余有奇,其景最短,其时昼行地上二百一十九度余,夜行地下一百四十六度余,故夜短而昼长。春秋二分,日行于赤道之中,度在两极远近之介,景居二至长短之交,故昼夜平。

土圭测景之法,表长八尺,圭长一尺五寸,立表于四方之中。冬至之日,表景长一丈三尺;夏至之日,表景长一尺五寸。夏至为一年之中,嵩山为四方之中,立表于此。以土圭量其日景,正长一尺五寸,与度相合,所以准四时之节序,正八方之气候也。自此以南,则景短而多暑,南方去日近,故景短而偏热。自此以北,则景长而多寒,北方去日远,故景长而偏寒。自此以东,则景夕而多风,东方日在其西,故虽午中而景如日夕之东倾。自此以西,则景朝而多阴,西方日在其东,故虽午中而景如日朝之西斜。皆非中也。惟表正于中,则节序均而气候得矣。一岁之内,天气盈余,推之于终,以置闰月,即上文气余盈闰之法也。始、中、终皆得其法,则历数明而天度毕矣。

帝曰:余已闻天度矣,愿闻气数何以合之“气数”,“气”之“数”,即“运之气”和“阴阳之气”的“数”。目的是为了“纪化生之用”)?岐伯曰:天以六六为节,地以九九制会。天有十日,日六竟而周甲;甲六复而终岁。三百六十日法也。

天有十日,谓天干也。天干纪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凡十日。干支相错,凡六十日;天干六竟,正六十日,而六甲之数周。六甲六复,正六六三百六十日,而一岁之数终,是一岁之日法也“一岁之日法”,《类经·运气类》称之为“一岁日法之常数”。意即不算“气盈朔虚”的那些余数。《类经·运气类》:“故朱子曰∶气言则三百六十五日,朔言则三百五十四日,举气盈朔虚之中数言,则三百六十日。”换句话说,这个“三百六十日法”,并非特别针对月亮的朔望月)。

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其在九州九窍,皆通乎天气。其生五,其气三;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

自古人物之生,悉通于天,以其生之本,本于阴阳(先生此释似未尽善。《类经·运气类》称:“凡自古有生之物,皆出天元之气,虽形假地生,而命惟天赋,故《宝命全形论》曰∶人生于地,悬命于天,此通天之谓也。”可参考)。阴阳者,天气也(这里的“天气”主要指太阳之气,也有“天元之气”之意),其在地则有九州,在人则有九窍,皆本此阴阳,则皆通乎天气。阴阳以升降而化五行(阳升阴降。《四圣心源·天人解·阴阳变化》:“阳升于岁半之前,阴降于岁半之后。阳之半升则为春,全升则为夏;阴之半降则为秋,全降则为冬。春生夏长,木火之气也,故春温而夏热;秋收冬藏,金水之气也,故秋凉而冬寒。”所谓阴阳之升降,即“天气”升降也,即太阳之南来北往也;“南来”曰“升”,“北往”曰“降”),以太少而化三气,太阳阳明少阳为三阳,太阴少阴厥阴为三阴。是其生以五,其气为三。以此三气而成天,三气而成地,三气而成人,天地人虽殊,不过此三阴三阳而已(《类经·运气类》:“自阴阳以化五行,而万物之生莫不由之,故曰其生五。然五行皆本于阴阳,而阴阳之气各有其三,是谓三阴三阳,故曰其气三。夫生五气三者,即运五气六之义,不言六而言三者,合阴阳而言也。一曰∶五运之气,各有太过不及平气之化,故五常政大论有三气之纪者即此。其义亦通。”)

三而三之,合则为九,九分为九野,九野为九脏,故形脏四,神脏五,合为九脏以应之也。

三三为九,地以此分而为九野,即九州也。人以此分为九脏。故人有形脏四,脑髓骨脉胆,义详五脏别论。神脏五,肝心脾肺肾,肝藏魂,心藏神,脾藏意,肺藏魄,肾藏精,是谓五神。合为九脏以应之,是天地人气数相合之妙也“三”“九”之数,虽然包含有人类“统一化”“类别化”认识事物的主观成分,但是,自然界的确存在很多非常关键而神奇的“三”“九”之数。比如,人类生存于三维空间、三角形是最稳固的结构等等。《道德经》的“三生万物”是有客观依据的)上文帝问气数何以合之?此答其义。

帝曰:余已闻六六九九之会也。夫子言积气盈闰,愿闻何谓气(在中国传统文化的语境中,“气”的含义非常广泛,这里说的,是“积气盈闰”的“气”,是“岁气余分”,是以前文“三百六十日法”的“三百六十日”的“常数”作为衡量标准的?请夫子发蒙解惑焉。岐伯曰:此上帝所秘,先师传之也。帝曰:请遂闻之。

上帝,天帝。先师,僦贷季。

岐伯曰:五日谓之候,三候谓之气,六气谓之时,四时谓之岁,而各从其主治焉。

一年节序,五日而侯变,故五日谓之候。三候而气改,故三候谓之气(《类经·运气类》:“一气统十五日二时五刻有奇,故三候谓之气。”)。六气而时更,故六气谓之时(《类经·运气类》:“岁有四时,亦曰四季。时各九十一日有奇,积六气而成也,故谓之时。按∶此乃一季之六节,亦曰六气,非一岁三阴三阳之六气各得六十者之谓,盖彼为大六气,此为小六气也。”),四时而岁成,故四时谓之岁。五行相代,各从其主治之时以为气令,寒暑温凉所以殊也。春夏秋冬,五气主治,义详脏气法时论中。(《脏气法时论》:“黄帝问曰:合人形以法四时五行而治,何如而从?何如而逆?得失之意,愿闻其事。歧伯对曰: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更贵更贱,以知死生,以决成败,而定五脏之气,间甚之时,死生之期也。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肝主春……心主夏……脾主长夏……肺主秋……肾主冬……”)

五运相袭,而皆治之。终期之日,周而复始。时立气布,如环无端。候亦同法。

春为木,夏为火,长夏为土,秋为金,冬为水,五运迭相承袭,而皆治其主令之时。终其期岁之日,周而复始。四时既立,则二十四气流布于中,如环无端,而七十二候亦旋运于内,同此法度也。

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实之所起,不可以为工矣。

年岁有阴阳,气运有盛衰,此虚实所由起也。医家推步一年气候,欲知天人虚实之原耳,不知此则不足为工矣。

帝曰:有不袭乎?岐伯曰:苍天之气,不得无常也(这里的“苍天之气”,是指“天上之气”,或“天气”或“太阳之气”,总之,是“五运相袭”之气,不是特指《太始天元册》的“苍天之气”(参《五运行大论》))。气之不袭,是谓非常;非常则变矣。

五运相袭,天气之常;苍天之气,不得无常。若其不袭,木已去而火未来,金既退而水不进,是谓非常“不袭”主要是讲“五运”的“客运”。如下文原文:“岐伯曰: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谓得四时之胜,各以其气命其脏。”五运的“主运”按“太少”规律相接,其初运按“岁运”的“太少”而推算;“客运”亦根据“岁运”,即五大行星的值岁岁星的“太过”“不及”而确定,并在加临于一年五个“主运”的时候,按照一定的规律变化。但是,“客运”初运按照“所在的这一个五行周期之内”(即不能跨年)的“太少五运”推算而得。这样推算出来的一年当中的五个“客运”,未必固定遵守“太少”相生规律(参引文之例;非常则为变矣。(此段内容,乃黄元御先生根据自己的理解作了次序调整之后的安排。按理说,前文原文“五运相袭,而皆治之。终期之日,周而复始。时立气布,如环无端”,讲的是“五运”于每年固定而“不变”的“主运”,关于“不袭”的“变”的内容,不应该移至此处。但是,实际上,上段“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实之所起……”之说已经涉及了“年之所加”“盛衰”“虚实”之变,也就是说,歧伯已经从前文主要讲日月,而讲到五大行星,作了跳跃性延伸发挥了。因此,先生这里的调整,不可谓无道理。)

帝曰:非常而变奈何?岐伯曰:变至则病,所胜则微,所不胜则甚,因而重感于邪则死矣。故非其时则微,当其时则甚也。

变至则人物感之而为病,是其所胜之邪则病微,其所不胜之邪则病甚,若因而重感于邪,正气再伤,不止甚也,则人死矣。故感非其时,是为所胜,则病微,如春受土邪,夏受金邪,秋受木邪,冬受火邪。感当其时,其所不胜,则病甚矣。

帝曰:何谓所胜?岐伯曰: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谓得四时旧误作五行时,今依金匮真言论改正。之胜,各以其气命其脏。

春木胜长夏土,土胜冬水,水胜夏火,火胜秋金,金胜春木,是谓得四时之胜者,各以五行之气命其五脏。如春得风邪则伤在脾,夏得火邪则伤在肺,长夏得湿邪则伤在肾,秋得燥邪则伤在肝,冬得寒邪则伤在心。得一时之胜气,其所被克之脏必当受病,知其何气为邪,则知何脏受病矣。

帝曰:何以知其胜?岐伯曰:求其至也,皆归始春。未至而至,此为太过,则薄所不胜,而乘所胜也,命曰气淫。至而不至,此谓不及,则所胜妄行,而所生受病,所不胜薄之也,命曰气迫。

一年气候,始于立春,欲知何气之胜,先于立春候之。未应至而至,此谓太过,则薄所不胜,木反侮金,乘其所胜,木邪贼土,命曰木气过盛而为淫也。已应至而不至,此谓不及,则所胜妄行,土邪无畏,所生受病,火败莫炎,所不胜薄之,金邪肆虐,命曰他气乘虚而相迫也。得一气则余气可知矣。

所谓求其至者,气至之时也。谨候其时,气可与期,失时反候,五治不分,邪僻内生,工不能禁也。

求其至者,必于此气应至之时。谨候其时,则气可与之相期,失其时而反其候,则五邪相感,五治不分,邪僻内生,传变诸病,工亦不能禁之也。

帝曰:其有至而至,有至而不至,有至而太过,何也?岐伯曰:至而至者和,至而不至,来气不及也,未至而至,来气有余也。

应至而至,是为来气平和;应至而不至,是为来气不及;未应至而至,是为来气有余。

帝曰:至而不至,未至而至,如何?岐伯曰:应则顺,否则逆;逆则变生,变生则病。帝曰:善。请言其应。岐伯曰:物生其应也,气脉其应也。以上二段,旧误在六微旨大论中,今移正也。

来气愆时,人体必应之。应之则为顺,不应则为逆;逆则变生而病作矣。天地人物,同气相应,欲知其应,观之万物之发生,人身之气脉则知之矣。

帝曰:五运之始,如环无端,其太过不及何如?岐伯曰:五气更立,各有所胜,盛虚之变,此其常也。

五运循环,气化更改,何忽有此太过不及“太过不及”是针对“五运”所讲的。其主要体现,从一年的五季来讲,体现为客运的“太过不及”;从五年的周期来讲,体现为岁运的“太过不及”)?缘五气更立,各有所胜(五行生克);胜者为盛,不胜者为虚;盛虚之变,此其常理。盛则太过,虚则不及,无足为怪也。

帝曰:太过不及奈何?岐伯曰:在经有也。帝曰:平气何如?岐伯曰:无过者也。

太过不及之法,详见气交变、五常政论中,故曰在经有也。平气无过,即至而至者,和也。

帝曰:脏象何如?岐伯曰: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其华在爪,其充在筋,此为阳中之少阳,通于春气。罢,音疲。

肝藏魂而主筋,罢极则伤筋力,故肝为罢极之本,魂之居也。爪者筋之余,故其华在爪,其充在筋。肝为乙木,木旺于春,春时三阴方降,三阳方升,故为阳中之少阳,通于春气。

心者,生之本,神之处也,其华在面,其充在血脉,为阳中之太阳,通于夏气。

心藏神而主脉,其德生长,故心为生之本,神之处也。面者宗脉所聚,故其华在面,其充在血脉。心为丁火,火旺于夏,夏时六阴全降,六阳全升,故为阳中之太阳,通于夏气。

肺者,气之本,魄之处也,其华在毛,其充在皮,为阴中之少阴,通于秋气。

肺藏魄而统气,故肺为气之本,魄之处也。肺主皮而荣毛,故其华在毛,其充在皮,肺为辛金,金旺于秋,秋时三阳方降,三阴方升,故为阴中之少阴,通于秋气。

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其华在发,其充在骨,为阴中之太阴,通于冬气。

肾藏精而主藏,故肾者主蛰,为封藏之本,精之处也。肾主骨而荣发,故其华在发,其充在骨。肾为癸水,水旺于冬,冬时六阳全降,六阴全升,故为阴中之太阴,通于冬气。

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营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转味而入出者也,其华在唇四白,其充在肌,此至阴之类,通于土气。凡十一脏,取决于胆也。

脾藏营而主消磨水谷,故脾为仓廪之本,营之居也。胃者脾之腑,主盛受水谷,水谷消化,谷滓由大肠小肠而下,水滓由三焦膀胱而下,是皆名曰器,能消化水谷糟粕,运转五味,入于上口而出于下窍者也。脾主肌肉,开窍于口,口唇者,肌肉之本,故其华在唇四白,其充在肌。脾为己土,土无专位,故不主时,其寄宫在长夏而旺于四季之月,各十八日。此与胃肠三焦膀胱诸腑,同为至阴之类,通于土气,一岁土旺之时则应之也。精神魂魄意,是为五神,上文所谓神藏五者,即此。此言营不言意者,《灵枢·本神》脾藏营,营舍意,营者意之所在也。上文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各以其气命其脏,是人之五脏本应四时,故帝问五脏应四时之象,岐伯以五脏之通于四时者答之。胆主决断,诸脏腑所取决,言十一脏者,连胆言也。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