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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素问详注直讲全集》七十三篇

 醒真 2023-03-23 发布于吉林

本病论篇第七十三

此言百病之生必有所本,得其所本,治无难也。

黄帝坐,雷公侍。岐伯燕见。黄帝进而问之曰:阴阳五行,造化基也,余读其论,明其理验之时物,政令德化胜衰往复,悉予气契,庸治反霄壤,迷乎如重墙之阻步,五色并呈,罔识趋取,其故何也?[批]此为专执古书、不知变通者发。

注:燕见,私见也。论,谓五常政,及阴阳大论等篇。时物者,四时万物也。政令德化等,解见前。悉,皆也。予,与同。气契者,谓与六气相契合也。庸治,用以治病也。反霄壤,犹云如有天渊之隔也。迷,乱也。重墙阻步,言不可行也。五色并呈,言不能辨其是也。

讲:黄帝一日向明而坐,其臣雷公侍立于侧。时天师岐伯就帝燕坐处请见,则其无朝事也可知。黄帝乃召之进前而问曰:今夫阴阳升降,五行叠运之气,实大造化生万物之根基也。余读夫子之论断,已能明辨其理矣。朝夕之下,亦当验之于时,验之于物。凡论中所言之德化政令,胜衰往复,皆与天地流行之气,契合无间,宜其本,此以出治无不当也,及至余用以治病,则反有霄壤之别,此心散乱,迷乎如重墙之阻步,欲行之而无径可行。如五色之并呈,欲辨之而无物可辨,几莫能定其趋向,决其弃取,又安除邪辅正,补偏救獘,以全万姓之生哉,不知其故,窃愿闻之。

岐伯曰:失其本也,阴阳者,天地之本,血气者,脏腑之本,阴阳乖,则天地失和,血气偏,则脏腑易位,五风六气,感其虚乘其过,不能贼强中。[批]感虚乘过致病之原,必得于此乃可焉治。

注:失本,谓失血气之本原也。乖,忤也,乱也。失和者,言气不应时也。偏,偏胜。易位,谓出位乘侮,不自守其本位也。五风六气,解见前。贼,害也。强,强壮。中,谓气血和平也。

讲:岐伯对曰:如帝所言,是失血气之本原也。彼夫一阴一阳者,天地之根本也;一血一气者,脏腑之根本也。苟阴阳乖乱,则升者不升,降者不降。天地之气,必不能应时,而失其和矣。血气偏胜,则多者益多,少者益少。脏腑之气,必为之乘侮而易其位矣。虽病之生也,本乎五风六气,而五风六气之为患,并感其脏腑之虚而为殃,即乘其脏腑之过而助虐,决不能贼其脏之不虚而强,不过而中者也。甚矣哉,本之不可失也。

三合为治,贵贱攸分,少阳司令,民病不应,取之阳明,阳明不应,取之厥阴,厥阴不应,取之太阳,其俱不应者,则反之本。察虚与过,气必类从,充类以尽其余,是曰圣功。[批]分时应气必求之经,经不合气审其虚实。

注:三合者,天符、岁会、太乙天符也,为治言治病当合此三者之气也。贵贱攸分,言天符犹执法之臣,岁会犹行令之臣,太乙天符犹君主之贵人。其病中何气,当详辨也。少阴君火也,阳明燥金也,厥阴风木也,太阳寒水也,皆以时气言,不应谓病不与气合也。反之本,反而求之脏腑之本气也。气必类从,如风入肝、燥入肺之类。充,扩充也。其余指阳明、太阳、厥阴、太阴等司令之时。言圣功者,圣人造化之功用也。

讲:今夫天符、岁会、太乙天符,是为三合,本此三合以为治者,其间有病速而甚危者焉,有病徐而可持者焉,有病暴而必死者焉。为贵为贱,当攸分也。如少阳相火司令,其民病热咳,喘嗌燥,血泄胸臂内痛,谵妄狂越等病。其病不应,而反见他证,即取之阳明。盖阳明者,居少阳之右,或其气先至,其民必有眦疡、胁满气逆、股膝痛、咳逆血溢等病。若其病不应,而反见他证,即取之厥阴。盖厥阴者,与少阳为表里,或其气中见,其民必有惊搐、体重、飱泄、忽怒胘冒、胁痛吐甚等病。若其病不应,而反见他证,即取之太阳。盖太阳者,少阳之复也,或火胜水,复其气加临,其民亦必有病可征。如俱不应,其病则为时化司令之气所克明矣。当此务必反求其脏腑之本气,以窥其孰为虚、孰为过。其有虚者,气必感之,其有过者,气必乘之,何也?盖天地之气,与人身之气以类相从者也。如肝之本气虚,则风气易人;肝之本气过,则风气亦助。甚至他脏他腑,亦有因虚而不克任当时之正气,与非时之邪气俱不免于为灾。由此,少阳触类旁通,以尽概其余,则造化在我,亦与圣人之功用同也,即其功不必合于圣人,而亦可以圣功名之。

诸血、恶热、汗出、时噫时喜、面赤神倦者,病本于心。诸气、外寒、涕下、悲咳者,病本于肺。诸湿涎涌,肉痿色黄減食,四肢不举,而多畏者,病本于脾。诸骨痛志乱、歉嚏烦喘、唾甚惕然恐者,病本于肾。诸筋痛、惊语,目眩,多泪者,病本于肝。诸哕本于胃,诸泄本于肠。诸狂本于阳,诸痹本于阴,诸阳本于阳明,诸阴本于太阴,如是之谓本。[批]此专举诸病之本,而以阳明、太阴结之者,言治病当分经之阴阳,更勿妄损脾胃也。

注:阳明为胃,太阴为脾,二者相为表里,以行气于三阴三阳,故为诸阴、诸阳之本也。

讲:如诸血病,证见恶热汗出、时而气噫、时而喜笑、面多赤色、其神昏倦者,皆病之本于心也。如诸气病,证见外寒涕下、悲咳、时形者,皆病之本于肺也。如诸湿病,证见痰涎涌出、肌肉痿弱、面色黄、饮食减以及四肢不举、而多畏惧者,皆病之本于脾也。如诸骨痛,证见心志无定、歉嚏交作,其气烦喘,且痰涎过甚惕然惊恐者,皆病之本于肾也。如诸筋痛,证见惊骇多语、其目眩而时泪者,皆病之本于肝也。至若诸哕之病,皆本于胃。盖胃为仓廪之官,中寒故哕,即中热气逆,亦作哕也。诸泄之病,皆本于肠。盖肠为变化传送之所,偏于寒固泄,偏于热亦泄也。诸狂之病,皆本于阳。以阳气至动也,故阳邪而入阳分者,是为重阳,重阳安得不狂。诸痹之病,皆本于阴。以阴气多凝也,故阴邪而入阴分者,是为重阴,重阴所以成痹。然诸阳经之阳,又本于阳明一经,诸阴经之阴,又本于太阴一经。病之所本者,其殆如是之谓乎?推而广之,比而同之,夫岂有不可求之本哉。

帝曰:诸瘿奈何?岐伯曰:水气之积也,肉色不变者,发于脾;筋脉太露者,发于肝;色赤脉络交互者,发于心;消长无常者,发于肺;坚实不移者,发于肾。[批]此言诸瘿之本也。

注:瘿,婴也,谓疾之在婴喉颈分者。水之积者,言为水气所积而成也。脾主肌肉,故瘿发而肉色如常者,病本在脾。肝主筋脉,故瘿发而筋脉大现者,病本在肝。心色赤而主血,故瘿发色赤而脉络交互者,病本在心。肺主气,故瘿发而时消时长,无常在者,病本在肺。肾主寒,寒则凝固,故瘿发而坚实不移者,病本在肾也。

讲:黄帝问曰:诸血与气及诸阴阳,其所本固如是矣,然则病诸瘿者,其本奈何?岐伯对曰:诸婴之病,皆水气所积而本于水者也。然其所发,各本于脏。如证见肉色如常,不因病瘿而有变者,此水积于脾,而瘿从脾发也。如证见筋脉高起,现于瘿所者,此水积于肝,而瘿从肝发也。如证见肉色纯赤,脉络交互于瘿间者,此水积于心,因伤血从心发也。如证见消长不一,兼移动无常者,此水之积于肺,因感气而从肺发也。如证见坚实异常,且不动移者,此水之积于肾,因感寒而从肾发也。瘿之所本如是,而其他可知矣。

帝曰:诸痈何如?岐伯曰:血气稽留,荣卫不通也,察气与经,足以释之。帝曰:诸瘰何如?岐伯曰:本乎少阳。帝曰:伏瘕何如?岐伯曰:热之搏也,本乎小肠。[批]此言痈、瘰、伏瘕之本也。

注:痈,恶毒也。察气者,察其在外之六气也。与经,犹云并察其痈之发于何经也。瘰,瘰疬,筋结病也,发则有核,累累然不一而足者。本乎少阳,谓手少阳三焦、足少阳胆经也。伏瘕,病名,言伏藏腹中,块然有形,聚散无定也。热之搏者,热气相激搏也。

讲:黄帝曰:诸瘿之证,予得其本矣,敢问诸痈之本又复何如?岐伯对曰:彼诸痈邪虽不一,然皆不外血之与气,稽留不行,以致内外闭塞,荣卫不能交通之故。能察其邪之所感者,为何气与位之所次者为何经,遂足以得其病之本原,而焕然释矣。黄帝曰:诸瘰之本何如?岐伯对曰:病之发于少阳者也。但耳后、颐后、缺盆诸分,宜取之三焦。若在胸与胸侧,则属之胆矣。黄帝曰:伏瘕之本何如?岐伯对曰:伏瘕者,小肠之热移入大肠,以致两热相搏血溢,为殃之过也,其病之本原,则在乎小肠焉。

帝曰:亦有变乎?岐伯曰:邪者,变恒者常也。帝曰:肺病唾血奈何?岐伯曰:色不青脉必洪也。帝曰:其有唾血过多者何如?岐伯曰:脉必洪滑,大经空虚,发为肌痹,甚则传为脉痿。面黄赤者死不治,五脏相移,天地自然之道未足为变。[批]此专举肺病,以明邪者变,恒者常之义也。

注:邪,谓病之感于六气者。恒,谓病之根于脏腑者。唾血者,唾中见血也。

讲:黄帝曰:亦有反乎本而变者何如?岐伯对曰:凡病之为患,必感于邪而发者,方有变症。其变也,皆邪为之也,非脏腑亦有所变。若因气血有亏而为恒者,则有色可征,有脉可切,日常如是,而不变者也。黄帝曰:今有肺病,验之于常,本无血证,而今反唾血,非其变乎?岐伯对曰:血生于心,而藏于肝者也,肺病见血,非肝气侮肺,而面色见青者,即火来克金而脉必洪也。黄帝曰:肺病唾血,固如是矣,其有过多者,又复何如?岐伯对曰:此火盛也,脉必洪滑,兼之唾血过多,则经失其养而大经空虚,血不荣肉而发为肌痹,甚则脉滞,传为脉痿。当此之时,如证见面色黄赤者,心胃气绝故死不治。由此推之,诸脏皆然,况五脏外应五行,生克乘侮互相移易,乃天地流行造化自然之道也。虽视之似变,而究之不得以变论也。

帝曰:不变则不化,是无出入升降,器乌以守。岐伯曰:言病也,若夫神机成败倚伏游于中,故曰五利以动,洽于上下。[批]此言病不变而气有变之道也。

注:天地者,万象之器也。人身者,脏腑之器也。必有出入升降于天地人身中者,其器乃可长保也。神机,神化运动之机。成败,犹生死也,成者败之本,败者成之原,故曰倚伏游于中,言循环无已。五利以动,言五行之利用,在乎动也,洽于上下者,谓与天地同也。

讲:黄帝曰:夫子言病之发于脏腑者,气无所变,是脏腑之气皆不变矣。然不变动,即不化生。不化生,是无出入升降,又安能长守其脏腑之气,而不失乎?岐伯对曰:臣言不变者,是言脏腑本气之病也,岂神机之谓哉。若夫神之为机也,脏腑之气,一天地之气也,其间或寒湿相加,或风火相当,或燥热相接,胜复盈虚之变,亦有所谓成、所谓败者,迭为倚伏而游于其中。故《天元冊》曰:人身五内之利,用而不败者,以其机常动,周而不息,与上天下地气相合也。

帝曰:针灸毒药汤液醪酒,所治不同,何也。岐伯曰:所治不同,同所治,故同归于治。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论在阴阳应象,详于六微至真。帝曰:余不敏,请要言之。岐伯再拜稽首而对曰:其道至微,变化无穷数之可千,推之可万,广大悉备,未可以终日言,守经达气,通乎天地,勿失其主客,而反强弱则万举万当之道也。[批]此统举诸治要法而约言之也。

注:针灸、毒药、汤液、醪酒等,治解见前。阴阳应象、六微至真,皆本经篇名。敏,明也。要言者,切要言之也。未可以终日言者,谓竭终日之力以言之,尚不能尽其治法也。守经者,专守十二经也。达气者,通达四时五运之六气也。通乎天地,谓以人身上下阴阳之气,通于天地寒暑之气也。主客,不专指六气兼邪正说强弱虚实也。

讲:黄帝曰:病必有所本如是则有一病当必有一治也,而古人竞有用针灸者、用毒药者、用汤液、用醪酒者,所治不同如此,其故何也?岐伯对曰:所治之法,虽各不同,而用寒用热,以及补泻要,无不同其所治之病也。故或施针灸,或施毒药等法,其所治之病,莫不同归全愈。黄帝曰:夫子言所治不同,同所治,余未明其所以同也,愿夫子尽言其义,使余得悉闻其旨也。岐伯对曰:治之大同者,前已于《阴阳应象》《六微旨》《至真大要》诸篇条论而详辨之矣。帝岂未之闻乎?黄帝曰:余性心不敏,虽得其理,未握其要,请夫子按治之本而切要言之。岐伯于是承帝之问,乃再拜稽首而对曰:治病之道微乎深哉!其变化无有穷尽,真所谓数之可千,推之可万者也。苟欲广大悉备而无证不举,无治不明,未可以终日之力而能言其意者也。至于其要则亦易耳,能守一身之经,能达四时之气,能通天地之加临复,慎而行之,勿失其病之主客,反其气之强弱,则万举万当之道,岂有他术哉!

帝曰:其有不应者奈何?岐伯曰:经失气郁上下有所制,有余不足,神形血气志以彰阴阳,并邪合者,无能外。[批]此言经气不应者,当求之神、形、血、气、志五者,以审其病之所在也。

注:经失者,经失其象也。气郁者,气郁于中也。上下,以天地言。所制者,司天不足,在泉制之,在泉不足,司天制之之类。有余者,邪实也。不足者,正虚也。神应心,形应脾,血应肝,气应肺,志应肾,五者分验,虚实立见,五者合验,邪正益明。故曰以彰。阴阳,谓外而阴邪、阳邪,内而阴分、阳分也。阴邪入阳分,谓之阴并于阳;阳邪入阴分,谓之阳并于阴。邪合者,无能外言邪之所合,不外此阴阳之兼并也。

讲:黄帝曰:夫子言,守经达气通乎天地者,即能万举万当固已,而如其有病不应经而无经可守,病不应气而无气可达,求之司天在泉不应奈何?岐伯曰:此必经为邪闭,而经失其象也,气为时郁,而气闭于中也,兼上而司天,下而在泉,气有偏胜而克制也。然邪实者,常有余,正虚者,常不足。百病之生,本于五脏,五脏受病,必发于外。彼人之一身有神焉、有形焉、有血、有气与志焉,凡此五者,根于五脏,可分观,亦可合验者也。病之所在,无不彰著,况阴阳者。天地之蒂,人身之本也。如或阴并于阳,阳并于阴,与阳并于阳,阴并于阴,而为邪之所合者,亦不能出此五者之外也。使精以求之,则不应之中,亦可得其必应者矣。

帝曰:其生而脉不应者奈何?岐伯曰:父精母血禀受然也,清浊厚薄,脉实象之,不以形色区病则反也。[批]此举人生之脉,外不应时,内不应脏者,以明其诊视之道也。

注:生而脉不应者,谓初生以来,其脉之本象,遂不与时应也。清浊厚薄,以禀受之气言。脉实象之者,脉实因禀受之气,以成象也。形,五形。色,五色。区,别也。病则反者,言有病之时,顿异其象,而反乎常也。

讲:黄帝曰:其人自有生以来,而脉遂不与时应,兼不与脏应者,奈何?岐伯对曰:此盖本之先天,因父精母血,强弱苦乐之不等,当禀受时,其气已然也。彼气有清浊之分,厚薄之异,故得其清者脉亦清,得其浊者脉亦浊,得其厚与薄者,脉亦与之为厚薄。是脉实象乎,禀受之气者也,此决不得以外之五形、五色同一区别者也。然不应者,其常也,一至有病,则清者不清,浊者不浊,厚者反薄,薄者反厚也,即于此反者而求之,究未有不与时应,不与脏应者矣。

帝曰:其色独昭,食独嗜,不病者,奈何?岐伯曰:混沌未剖,气先受之,精以合之,阴阳盛衰,早客者主,色从气化,强者独越,食从精化,弱者独贫,反常则为病,当求之于所兼。[批]此举食色,生有独偏,而不为病者,以明其有病诊视之道也。

注:色独昭者,谓其色独黄、独青之类。食独嗜者,谓五味之中,独好一味也。不病,犹云无病也。混沌未剖,指形质未兆时言。早客者主,即先人为主之义也。兼,谓兼见之色,兼嗜之食也。

讲:黄帝曰:五色、五味内应五脏,病之所在,食色俱呈。今有其人,生而面色独黄赤,迥与人异,生而饮食嗜咸嗜苦,非人所同。以经验之,宜有病也,而竟不见其为病者,奈何?岐伯对曰:人当形质未兆之先,亦如混沌未剖之世也。其无行无声,惟气先受之,气聚而后精乃合之。然精气者,五行之阴阳也,其中有盛焉,有衰焉,不能一致,无论其为金气、为木气、为水精、为火精,但先乎众而入客于其中者,色食即以之为主,何也?人生之色,或黄或白,随五行之气而化。其气先入而强于众气者,是有余也,有余则独发,故其色之独昭也。人之食或苦或甘,随五行之精而化,其精先入而弱于众精者,是不足也,不足则独贫,故其食之独嗜也。皆所禀之气,所受之精使然,安有所谓病哉。若夫色之与食,忽反乎生平之常,而见为独昭独嗜。与常本独昭独嗜,而反不昭不嗜者,非脏有所亏,即气有所感也,则又为有病之外候。欲知亏者何脏,感者何气,为虚谓实,当求夫色之兼见,食之并嗜者也。

帝曰:何谓五太五少,气同上正。岐伯曰:气有盈虚,以次推也。[批]此明五运太少、气同上正之义也。

注:五太,谓太角、太徵、太宫、太商、太羽之类。五少,即少角、少徵、少宫、少商、少羽也。气同上正者,气化同于上角正商之属。

讲:黄帝曰:《天元冊》所谓气有五太、五少之分,与气有同上同正之别者,其气何也?岐伯对曰:五运司天、在泉之气,有太过而为盈者焉,有不及而为虚者焉。其太过而盈者,无论何气主之,皆谓之太;其少而虚者,无论何气当之,皆谓之少。至气盈而为太者,有气以制之,而盈者不盈,气虚而为少者,有气以复之。而虚者不虚,则气得其平,与正化等同也,故谓之同于正。若夫上者,司天之谓也,气本不与天合,而化实与天齐者,故谓之天符不得而直,谓之曰同上也。然气不常盈,亦不常虚,太少相承随时立政正上互见,因气定名,可次第而推者也,岂难知哉。

帝曰:太乙天符何如?岐伯曰:水临太阳,天符位也,土临太阳,是为岁会同天符焉,三合阳明,太乙天符。[批]此明太乙天符之义也。

注:与司天同气者,为天符。与岁气合气者,为岁会。同天符,谓与司天同气之令相合也。三合者,三气合同也。此专举太阳、阳明以括其余也。

讲:黄帝曰:言太乙天符为贵人,中其气者,病危而疾不知其义之安在也。岐伯对曰:今且以太阳司政言之,彼太阳者寒水也,寒水司天而复遇丙辛之水气临之,是气与天合也,则为天符之位,名曰天符。太阳辰戌也,辰戌为土,而复遇甲己之土气临之,是气与岁合,而又与天合也,则名之为岁会,为同天符也。至若阳明司天,而值乙酉之纪,是谓三气同合。则天符之中,复见天符,是为太乙天符。其气至过,其令甚速,故中其气者,病危而疾也。由此旁通,无不明矣。

帝曰:内外何如?岐伯曰:内者不外,外者不内,内外盛者夺其盛,内外不交者,反其本,强弱寒热归于权衡。[批]此明内外证治之要也。

注:内外,以病之为内、为外言。强弱,虚实也。权衡者,审轻、重而酌其平者也。

讲:黄帝曰:病之生也,有本于内者,有本于外者,其治当何如乎?岐伯对曰:彼病之本于内而生者,其责在内,不得以外有证见,而先治其外也。病之本于外而生者,其责在外,不得以内恐有伤,而先治其内也。至病本于内有证见于外,而外反盛于内,病本于外,有入伤于内,而内反盛与外,如是等证,则又不得先内、先外之说,而必以夺其病之盛者为要也。他如内之病不与外交、外之病不与内交,两相间隔,各为一气者,此必有所偏也,则当反求其本,以审脏腑之孰虚、孰实,用治之宜寒、宜热,酌而调之,以归于权衡之一致,而无所偏胜,则得矣。

夫人为病,其机早发,知病机者,弗以病愚,故曰彰往察来,无与众同,工巧治而不治,不治而治,神明之道,不测之机。此之谓也。帝曰:善。[批]终举病机者,言病必有所本治之当先求其本也。

注:病机者,病根也。早发者,先动也。弗以病愚,言不得为病所蒙混也。

讲:今夫人之为病也,必有其机,当其未病之先,或邪有所感,或正有所亏,为内为外,其机必早为之发动治病,而能洞悉其病机之所在,则为阴为阳,为实为虚,各有主治,自不得临症蒙惑,而为病所愚矣。故古语曰:明其气之往而为虚,审其气之来而为盈。孰有余、孰不足,相其经脉时气以为补泻,不与众人同其工巧。而人云亦云,乃善治病者也。盖众人之所谓不可治者,乃我所不待治,而自能愈者也;众人之所谓不可治者,亦我之用其治,而无不治者也,此其中有神明之道焉,有不测之机焉。夫所谓神明不测者,即此审其病机之谓也,岂有他道哉。于是黄帝闻之不觉赞而美之曰:善哉,夫子本病之论乎。

【本篇注释】

[4]刺法论篇第七十二:此篇与《本病论》本已亡佚,作者言发现《素问》古本内容完整,从而补充了这两篇。

[5]隔:通“膈”。

[6]廋(sōu搜):隐藏。

[7]泚(cǐ此):汗出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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