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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的艰难

 白州小黑 2023-10-11 发布于广西

我不知道,除了她的女儿,是否还有人愿意了解她的一生。

回家过年,家人说,二伯母挺善良的,给点钱她过年也会应该的。听到这话,我终于放下戒心,总担自己心去年给二伯母几百元钱过年家人会多嘴,料想世上善良之人也不仅仅只有二伯母。

我记得去年端午节的时候,二伯母告诉我她姓啥名甚,还在一个小纸片上写出来,然而,今天她却难以清楚告诉我她的名字了,而我也大抵忘却了。

二伯母是贵州毕节市黔西县人,更具体的地方她是知道的,只是碍于她说一句贵州土话,说一句半吊子的客家话,有时一句话里夹杂贵州土话和客家话,我想搞清楚她生于何地的信心崩溃了。

她起先在黔西县嫁给一个姓康的男子,第一胎是个女孩,不久就死掉了。她和姓康的男子后来又陆续生了两个女儿,奈何姓康的男子嫌弃她不能生养儿子,打她、骂她,娶小婆,没办法,她第一次离开了。两个女儿,一个嫁在广东,一个在福建。

她后来又在黔西县嫁给了一个姓蒙的男子,这次,她终于生得一个儿子。让她伤心的是,男孩夭折了。出于多种原因,她第二次离开了,从贵州经人贩子来到了广西,带来了她最后一个女儿五妹。

她最后来到了广西,跟了光棍汉二伯父。十多年前,五妹出嫁了,嫁在附近乡镇。前些年,二伯父也死了。如今,七十六岁的她一个人静静地生活,在荒坡地角种点玉米,喂几只鸡鸭,想来不会再走了。

二伯母住的土房子,床上既是别人给她的旧衣服,也是她过冬的被子。小女儿五妹给她装了一个热水器,也在屋顶铁皮下再垫上一张塑料布,防止寒冷的冬雨滴落。她大腿上手缝的大块补丁,还挺对称的。

二伯母给我展示她还未启用的厨房

隔壁的伯母走过来对我说:“她那个在福建的女儿,去年四月份来,在村口就抱着她痛哭。给她留下几百元买点东西吃。现在住的土房,上面挡雨的铁皮是她小女儿五妹花钱请人盖的,也在旁边给她搭了一个简易厨房。”

二伯母对我说:“是啊!哭什么哭,不哭,都过去了。”

二零二二年二月五日

写于天等县

我的黑户二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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