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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提问：吴老师，今天跟诊听您讲到清暑益气汤，存在一个瓶颈：我们在临床发现患者有什么样的脉，只会去对症用药，不能掌握疾病的核心生理、病理。假如患者脉不足，就推出有气虚的症状，要升阳补气；有心脏的症状要养心，用清暑益气汤、生脉饮；有阴火的症状要泻火，用泽泻、黄柏。但是在补气、养心、泻阴火的背后究竟存在怎样的中医生理、病理，我们没有办法完全用中医生理、病理贯穿起来。只知道看到心治心、看到肺治肺、看到脾治脾、看到肝治肝，五脏相离，没有一条主线。
吴老师回答：你们临床辨证出现问题，是因为病人表现出的症状较多，有短气、咽喉不适、声音嘶哑等呼吸道的症状，有心悸等心脏的症状，还有上腹胀满、嗳气等胃的症状。你们辨证时会出现各种说法，原因就在于只把这些症状辨到具体脏腑。有肺的症状就想到肺，治肺补肺气；有心的症状就想到养心；有胃的症状就想到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理气除胀等。疾病的诊断是由病因、病势、病性和病位四方面组成的。中医讲的病因和西医讲的不一样，中医讲的病因既包含了真正的病因，又包含了诱因，诱发疾病的因素，比如伤寒也归在病因中；此外，病理产物也归在病因中，西医看痰饮为病理产物，但中医将之归在病因中，病理产物是由疾病所导致的结果，同时又是下一个疾病的原因，所以我们中医统一把病因、诱因、病理产物都归到病因中。2、病位：通常辨病位有两种方法，一个是脏腑辨证，一个是六经辨证，可以辨到心肝脾肺肾，或是辨到太阳、少阳、阳明、少阴、太阴、厥阴。六经气化、五行立极是病位的基本思想。其实除了六经气化、五行立极之外，三焦辨证和卫气营血辨证也可以辅助辨病位。三焦辨证强调上焦、中焦和下焦，辨的是升降，降到下焦要升提，冲到上焦要下降。卫气营血辨证强调出入。三焦辨证和卫气营血辨证辨的是升降和出入，属于病势范畴。3、病势：在明确诊断一个疾病之前，辨病势很重要，是统一处方的关键。通过摸脉辨病势，如果患者寸脉不够，代表中气下陷，病势是向下的，要用升提的药。而中气下陷这个病势可以在多个脏腑有表现，在心脏的表现为心慌，在肺脏的表现为短气、咽喉不适，在脾胃的表现为腹胀、呃逆等症状，结合舌苔厚腻，就辨出用清暑益气汤治疗。所有的症状都可以统一起来，不论是心的症状、肺的症状还是脾胃的症状。卫气营血辨证和三焦辨证最擅长确定疾病的病势，通过疾病的升降、出入，来选择药物的升降、浮沉。先确定病势方向后，再根据病人的寒热虚实，判断始发疾病在哪一条经或者哪一脏，形质病五行立极，气化病六经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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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辨病方法并不互相矛盾，临床如何统一起来运用，才至为关键。只有先明确病势，临床处方配伍才能充满生机。例如明确病势是中气下陷，病势向下，治疗要升提，用升麻、柴胡、黄芪、人参、党参、太子参等。如果病人还偏热，泻心火用黄连，泻肾火用黄柏，泻肝火用黄芩，如果觉得药物过于偏凉，再用点桂枝等温药。如果病人还兼虚，可以用人参30g，再加白术。如果病人兼阳明腑实热，大便不解，加枳实、陈皮、青皮，中气下陷病位定在太阴脾，但日久及肾，再加山药、地黄等补肾的药，即张景岳的补阴益气煎。如果兼有木克土，加郁金等舒肝的药。关键要把这些不同脏腑的症状统一起来，不能只看到心肝脾肺肾的众多症状，用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治腹胀，用天王补心丹治心慌，用六君子汤治气虚运化不好。临床只会用这些处方对症治疗还是低级阶段，高级阶段应该学会用一个病机合理地解释所有的症状，而不是在五行中迷路。我的处方中调节人体升降出入的药物非常多，正如《庄子·天下》“独与天地精神往来”，治病要考虑人与天地精神相往来，要考虑人体与周围环境的相互影响，不能只考虑这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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