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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万龙山知青生活回忆(刘志纯)

 天山一剑图书馆 2023-10-22 发布于广东

刘志纯/文


       东北大地红烂漫,海河两岸花锦簇,井冈红旗飘万代,华北山河一片红,长江万里起宏图,辽阔中原唱凱歌,红日高照长白山,芙蓉国里尽朝晖。天山南北凱歌嘹亮,西藏高原阳光灿烂,正当全国亿万军民在毛主席最新指示鼓舞下乘胜前进的时候,地处我国省以外的省、市自治区全部成立了革命委员会,全国山河一片红。当年一九六八年,我们老三届的毕业生,响应毛主席的号令:到农村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萍乡城区的数百名知青来到万龙山地区,从此,晨钟暮鼓,朝夕与共在这片山林野地上,挥洒着热血与汗水,接受着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经历过渴望、梦想、奋斗,山野里激荡过我们的劳动号子,我们的人生旅程从这里迈开第一步,人生最宝贵的似水年华在这里流淌…...忘不了乡亲们的点点关心,师长们的谆谆引导,忘不了春雨连绵下的山花烂漫,夏日月光下的劳动歌声,秋天艳阳下的累累硕果,冬雪皑皑下银装素裹。当年的艰苦已化佳酿,当年的坎坷也酿就琼浆。心有千千结,情系万龙山-我们的第二故乡。如今我们都已年华垂暮,回到这片曾经养育过我们的土地,再来聆听我们当年写就、歌唱的“酸甜苦辣酿的酒,不知唱了多少杯。咳,哟…...我们这一辈,与共和国同年岁,熬尽了苦心交足了学费。我们这一辈,真正地尝到了做人的滋味,人生无悔。”


《千丈崖修电站记事》

大坝上的民工

       1968年,我(六六届初中毕业)与姐姐刘淑梅(萍中六六届高中毕业生)上山下乡到茅店公社(现华云乡)茅店大队谭天生产队插队。1969年中,我被派往千丈崖修建电站做民工,归属茅店民工排,排长是欧阳迪礼(之后肖木兰、刘书玉、彭继先也负过责)炊事员王俊仁(享誉萍城餐饮界老大的五壮师傅)我们排驻扎在大坝旁一溜茅草棚中,主要任务是修渠道,压边前池,万龙山的队伍在下面工程指挥部旁修发电机房。我们每天修渠道,运送石块、水泥、担河沙,渠道是环绕着山体修建。蜿蜒曲折的,我们来来回回地走,我记得当年我姐的同学李德洪每天一个赤膊、短裤佩着一条大罗布绒毛巾、担着河沙,水泥等哼着歌儿。我矮小也屁颠屁颠地跟着来回穿梭忙碌。五壮师傅不光做饭也要承担一些搬运材料的体力活,我记得清楚的是背水泥上压力前池,一百斤一包的水泥与五壮杠在肩上,爬楼梯一样的坡,背上压力前池就标一天的活完成任务。工余时我们住在茅棚里的几十号人就在旁边大坝上消暑纳凉、聊天,安源下放在茅店三星的陈姓大脑壳就打起了猴拳。吸引了很多人围观,此时我正与京剧团下放的打鼓佬常楚民先生在一起楚明乃长得高大帅气,他对陈大脑费壳的表演不屑一顾,调侃地说:大脑壳这样的花拳绣腿练得再好也不是他的下饭菜,他可以抓起大脑壳像扔早禾秆一样。他的话引起我们的信服。五壮师傅看看书偶尔也唱唱歌,我记得他唱的多的一首叫《走上这高高的兴安岭》;当年我们民工排还有一位小有名气的角色,(我们民工排长阳迪礼先生。文化大革命时代曾是一个群众组织:毛泽东思想保卫军的军长。以后一般都叫他军座)熊萍生曾是军座座下的独立团长。当年十米余高的大坝蓄满了水需拉闸排水清理泥沙,要人潜入水底将溢洪口闸门拉起来,纯手工操作,谈何容易,当年曾有第一个潜到水底的没有成功,因水压此人鼻、口有出血,不能再下去了,此时熊萍生临危受命,喝几口烧酒,栓一根保险绳,一个猛子潜入水底,成功地拉起了闸门。

       万龙山民工排(一样是清一色的五七战士和下乡知青)是住在指挥里边打地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修建发电机房。他们相对集中些,我知道一点他们很多年轻人喜欢围着一位何姓木匠听他侃大天,他们打炮眼熟练的用锤子甩打,很是得心应手。人称带子锤,赖文年算一个吧。人工拌混凝土,小洋镐上下翻飞、二蛮子他们就比喻成“鲤鱼铲”。几十年过去了,当年有很多浑名,如:草帽子、爆脑壳、西哈努克、赖市长、尿客。我们茅店也有叶姓八十岁,易姓石灰脑壳。杨摩。


八月八日目睹山洪暴发

       我们在大坝旁茅棚里的民工生活也渡过半多了。苦点累点也适应了。到了六九年八月八日这一天。天空晴好,上午上工时派了几个民工去砍冬茅。修缮我们住的茅屋。主要是补漏、加固。大部人修渠道。午饭前天气突变,下起了瓢泼大雨,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我们吃过午饭,因大雨没出工,站在我们住的茅棚旁看着我下大坝泻长水几可见底的大坝内水位猛涨,四米、五米、六米、七米、八米我们欣赏赏着涨水的乐趣,一下子水位到九米、十米漫过大坝,虽然我们的茅棚高大坝二、三米,洪水已漫涨到我们脚下,我们忙不迭的转身进到茅棚里。洪水也如影相随浸到床边。凉鞋拖鞋浮起来了,我们赶紧收拾几样衣物和洗涮用品就往高一点的茅棚走,这座茅棚半是建在去谭家坊分场的路上方,平常只有一位流落在万龙山的李木匠(长沙人)一下子几十个挤进小小的茅屋。中间一扇草席分隔男女地埔,我们一部分人沿着渠道走到指挥部里。指挥里人满为患,我们下来的几个人,当晚就挤在几位领导铺上。指挥部门前的工地上被突发的山洪肆虐得一片狼籍,听说当时指挥部党委王家松指挥在职员工,抢救工地上的劳动工具等,一个洪峰下来冲下去,三位民工刘建(知青)、赖文年(知青)、袁国圣(退伍军人),还有萍乡市建公司的一个土建工程师刘凤黎被困在一个水中央土堆上,当时,现场指挥,王家松同志作出暂停抢救物资的决定,积极组织人把被困在水中央的刘工程师救回了安全地带。被冲落水中的刘建,赖文年二人,依靠一块木板幸运的靠上了岸,另一位陇上大队小枧生产队的袁国圣下落不明。当晚,我们几个从大坝上下来的民工,看到王家松等领导彻夜未眠、守着马灯在电话机旁联系找寻结果,我们大坝上白天派出砍冬茅的三位小伙子在谭家坊避雨及避险,安全无忧。而被山洪冲下水的袁国圣,第二天在宜春境内被发现,以身殉职。数天后电站指挥部举行了追悼会,当年万龙山垦殖坊党委书记吴文友同志参加追悼会并致悼词。


一打三反运动年间的七零年几件事

       一九六八年我们下乡在茅店公社。一九七零年招工到万龙山五七农机厂,听来以及经历过的几件小事,反映出阶级斗争这根弦是绷得紧紧的,譬如:

       我是六八年下乡在茅店公社茅店大队谭天生产队,与我们相隔几里地就是同一公社的牛岩大队当年在该大队的知青是萍乡二中的苏柏林,苏柏林同学文革初期是萍乡城内几大学生造反派司令之一,他下乡到牛岩后积极做好事,譬如,给孤寡老人挑水劈柴,样样在前面,据说有一次他给一位老人担满了一水缸水,(此人是四类分子)人家说苏柏林敌我不分,其实苏柏林不知情,当他知道后还去把担满的水倒掉了,还要砸烂人家的水缸。在人家的劝阻下才称作罢。

       当年我们住同一宿舍的翻砂车间的漆元生被隔离审查,说是他与王某然等传播过对上山下乡运动不满的反动言论、搞得人家诚惶诚恐,几十年后,我与他谈及此事,他苦笑说,他当年并不认识人家,到现在还不知道此人。

       还有更荒唐的一件事是我亲身看到的,那天我在总场办公楼,碰到几位干部。其中有一位是我们知青提拔上去的,说是在小学校厕所内发现一条反革命标语,无非是打倒xxx,就怀疑是xxx(小学生),他父亲是分场场长,他母亲与地主家庭有染。这几个人把他捉起来,逼他承认是他所为。他矢口否认,几个人叫来一部大卡车七手八脚把这名学生弄上汽车货厢里,威胁说要拉去枪毙,到底这小孩还是没承认,最终几人悻悻地把小孩放了。

       还有一事是1970年我已招工进万龙山五七农机厂,我回茅店我姐之处,傍晚时分本来要返厂,她们几个女同学想吃糯米饭,好像是在茅店街上生产队几个人升起柴火焖起了糯饭,当年物资匮乏的年代,一碗糯米饭热腾腾的。又香又甜的,饱餐一顿后,我与女知青肖增璜要返回万龙山,第二天要上班,肖增璜带了一床小棉絮,我们同行到铁炉下上坡处,也许是害怕,肖增璜一床小棉絮两个一人提一头上坡,上坡后。黑灯瞎火冷不防出来几个人拦住了我们,询问我们,好在打开手电筒。其中有认得有增璜的,就提醒我们尽量不要走夜路。当年吃米糯饭的有我姐,老乡易连招。刘萍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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